首页 > 都市 > 被挡在门外的女孩 > 第7章

第7章(1 / 1)

目 录
好书推荐: 依依含情:美男缠上身 是银魂·不是日和 鬼谷仙医 婚婚欲醉 光影的尽头 杨家三千草系列 驭夫 专业挖墙脚 有情有义好奴婢 野蛮秘书

男孩子们将往这些踽踽而行的诡秘情人脚下扔小鞭炮。小鞭炮在他们的甜言蜜语中乒乒爆响,这是现实给予爱情傻瓜的礼炮。楼上的小棍蛋们一边用手电照住他们惊慌失色的脸,一边哈哈大笑。等到有人告状,出动居民区大妈时,他们早就从另一条通过窜下,跨上单车,摇摇摆摆地溜上了大街。在惊吓的情人中,有一次让她发现其中竟有李真,他和一个小女孩偎依在一起,一个和他一样剪短发穿套头衫的女孩。她盯着那个女孩真是大跌眼镜,看来他也得划入那种小男生范围了。她恨恨地用手电光罩住女孩,从头到尾地见着她的眼。她开始寻觅那些看上去至少成熟点的情侣。她站在楼顶,一脚踩在横栏上叉着手向那些男孩喝道:“这他妈的一对幼稚,一对小儿科。”她将目光投向三十岁以上的男女身上,这时候她和许多女孩正不可避免地看起了琼瑶的书。

有一次小英向她惊叫道“涵玉,你看那个男的好像是你爸爸。”“不可能,我家老头子出差去了。”她看到一个被女孩偎依的男子正慢慢走近他们脚下这幢居民楼。但她清楚地记得母亲曾对她说过老爸这几天出差去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她望着那个怀抱女人的男人,手指一下子竟拧不开手电的开关,她不禁愣愣地望住了那个前行的身影。

小美看了她一眼,说:“真像你爸爸。”涵玉戒备地瞥了她一眼,她亮起手电罩住那个男人迅速晃了下,哈哈笑着说:“没我家老头子个子高。”说完她就将手电递给小美,小美迟疑地接过手电,看了看她。涵玉已经不再看她,她随手扔给边上要甩鞭炮的男孩一根烟,她给自己叼上一支,迅速向黑漆漆的天空喷了口烟。这时候她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她已经看清了楼下的男人真的是她老爸,那一身衣服她决不会认错。她看着那个女孩走进对面的居民楼,她留意着楼层和灯光亮起的地方,她看着在楼前停留的父亲竟停顿了下,他向楼顶上他们所处的黑暗处望了望,然后迈出了居民楼群。涵玉知道他不会走向家,母亲的家。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恨起了妈妈,她大口大口地喷着烟,心情立即浮躁不安起来。

涵玉从没有这么恨着妈妈,当她气冲冲地回到家,母亲还是像以往一样在桌前看那些明天要上的课程。

她看也没看她,一边翻书一边对她说:“橱里还有只白煮蛋,吃完了再去刷牙。”涵玉只是宣瞪着她,什么话也说不出,就是身子也没动一下。

母亲看着书并不理睬她。涵玉对视着她,在寂静而沉闷的屋子里她感到自己脆弱无力,却又被激昂的情绪弄得晕头转向。

母亲端坐在那里,她看了涵玉一眼,她的目光坦然宁静,像凉水一般洒过。她并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涵玉静静地坐在她对面,望着她。她母亲只是坦然地翻着书页,偶尔懒懒地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她没有看她,她愈不注意她,涵玉愈是为她愤慨着。她,在涵玉面前的她也不过是个女人,她的泰然,她的仪态只不过是她最后的依仗,除此之外她已不再年轻,不再美丽,她昔日的光彩已被这灰暗陈旧的屋子所掩盖了。虽然现在她依然那么宁静,不动声色,但是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在等待外界所有的纷纷扰扰最终都将会在这个世界边缘自动消散开来。

涵玉留着她,试探性地问着她母亲:“妈妈,”她舔了下唇说,“老是一个人会不会感到空虚?”她试着找个最恰当的字来表达,“比如无聊,空虚什么的。”

母亲很快扫了她一眼,她说:“多着些书你就会感觉好点,年纪轻轻的,坐着睛想不如多看点书,多学点东西。”

她还以为她在恋爱。涵玉不禁哼了一声;“学什么?身边这些人有什么可学的?”

张红玉放下书,突然很专注地看着她。涵玉的声音开始变得尖锐而急促,她告诉她,她看不起身边这些人,她看不起小美,看不起李真,她说得澎湃激昂,情绪激动,最后她说,“就是爸爸,我现在也看不起他。”

母亲一直听着她说,一言不发,寂静地听她说。屋子一下子又变得寂静起来,涵玉看着母亲,她突然感到母亲什么都懂,她全知道她要说而未说出的那些。涵玉望着她,在寂静的对面她感到自己反倒成了最孤零零的,她望着自己的母亲。

张红玉看了她一眼,她说:“别这么说别人。”涵玉看看她母亲,她痛苦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学不来妈妈这种泰然,她也痛恨着这种泰然。因为正是这种泰然自若隔开了她和爸爸,而这个世界仿佛永远在她母亲这边,由她洞察和操纵着,仿佛一切终会回来,爸爸最终要回来,她也是,作为家的每一分子最终都舍回到她身边。涵玉不了解她,一点也不值得她,有时候她还憎恨她的四平八稳,不动声色的样子,可她又无法不为她担忧,为她这个空洞的自我世界而担忧着。

她突然说:“妈妈是怎么认识爸爸的?”她追问着,想揭示妈妈以前的生活。

“我们是同学。”

“那么多同学,为什么会是他呢?”

母亲瞟了她一眼,说:“也许是缘分。”

涵玉突然笑了,她盯着她的脸问,“是不是爸爸长得帅?”

“帅?”母亲有点迷惑地望着她。涵玉根有兴趣地望着她,她要丝丝剥离开她的世界,她有点兴奋地说着:“小美第一次看到爸爸就说他帅极了。”她看着她,“同学中是不是爸爸长得最帅?”

妈妈低头想了想,她也笑了。她说:“你爸爸很帅?年轻时可没觉得他有多么帅。”

“那是因为什么?”她追问着。

“也许是因为他很好。”妈妈停了会儿,她低头笑了,“我们已经这么多年了,你也这么大了,弟弟也上学了。”

涵玉看着她,突然问她,“爸爸在《红灯记》里扮演什么角色的?”

妈妈突然盯住了她,涵玉注意到她又着地转过脸,她说:“他没有演过戏,他从来没演过什么角色。”

“那么跟妈妈配戏的是难啊?”

她颇吃惊地望着涵玉,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她冷漠自如的神情。她很冷静地瞅了涵玉一眼,“我们那时都是同学闹着玩的,谁还记得清呢。”涵玉一下子明白自己已触及了那个秘密,这个家里最神秘的点,可很快妈妈的门就关上了,她又成了她的母亲,那个停滞在自己世界里的母亲。

涵玉不甘心地问着,“妈妈你爱爸爸吗?”

她已经收起了桌上的书准备离开她。涵玉还是追问着,“爸爸爱你吗?你说他爱你吗?”她突然就想起了那书页里的发黄签名,爸爸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离开她的?

妈妈向她笑了笑,低下头沉思着,她说:“你已经长大,已经是个大人了。”她就这么轻轻掩去了,过去一定有着什么,那美丽的樱桃红纱巾,晕着神秘胭脂色阴影的剧照,还有那千花做的书签,但她不再透露,她关闭着过去,连爸爸也被关在了外面。涵玉突然又开始浮躁懊恼起来。他们都沉浸在他们各自的世界里,奇怪的是他们表面上都显得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她突然恨起了这种表面,她要将看到的一切对妈妈说出来,全部说出来。她走下这个念头,向妈妈身后跟去,她叫着——妈妈——她母亲已经开始向卧室走去,在门口母亲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神态镇静地对她说:“早点去睡吧。”接着她关上了门,母亲不让她说下去就关上了门。

在门口,涵无望着这扇门,这扇他们的门。她想起自己的房间,阁楼上的床。她的成长带给她最大的痛苦就是她无法再歇斯底里地哭闹,沉默在她的胸中已经变得像宝石一样有着它坚硬的质地和亮度。她想起那个怀抱其他女人的爸爸,其实她和他一样是站在妈妈世界外的人,但她却无法摆脱母亲那凝重的神色和隐秘的过去,她也永远进不到那痛苦的深处;在这个世界外爸爸已经为她作好了榜样,但她拒绝着,可是她愈拒绝她的心愈是痛苦不堪,她可以接受爸爸这种逃逸,可以原谅他,但是她愈原谅他,她就愈痛苦无度。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怜借着她的母亲又憎恨着她,她对她爸爸以及对自己都一样,传俗而又痛恨。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而且她永远也做不好。

有一次,她试图让小美的弟兄跟踪那个女人,她告诉他就在那幢楼上,男孩看了涵玉一眼,说:“她有三十多岁了,对我来说太大了点吧。”涵玉恨恨骂了他一通。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爸爸已经有好几个月没回家了,打来电话说这次到X城要买楼办公司。可这个女人还在这里,她和妈妈一样在等着他吗?她突然对她有点好奇,她该对她怎么办?这个她爸爸怀里的女人。

从阅览室窗台向下看,下面的花廊顶棚爬满了攀缘的绿叶,接着一个穿深蓝色暗条纹短裙的女孩走下台阶,出现在叶蔓下面。女孩踽踽前行,她边走边观看着教室窗口。老师上课的姿态。她仰脸望着一个穿白衬衫的老师,她可以听见那抑扬顿挫的声音,但听不清其中的含义,她注意着,直到窗台上有人向她回头打量。女孩晃晃荡荡地看着他们,讲台前的老师开始停下来,向她瞥了一眼,更多的学生向她瞥来目光。

目 录
新书推荐: 不正经事务所的逆袭法则 至尊狂婿 问鼎:从一等功臣到权力巅峰 200斤真千金是满级大佬,炸翻京圈! 谁说这孩子出生,这孩子可太棒了 别卷了!回村开民宿,爆火又暴富 我在泡沫东京画漫画 玫色棋局 基层权途:从扶贫开始平步青云 八百块,氪出了个高等文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