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也许,他只是还没明白自己的心意,等哪天失去了你,他定会后悔。”
玉无笙回握住她冰冷的手:“那你呢,你喜欢慕琅轩吗?”
花语猛然睁开眼,眼眸里霎那间划过一丝被说中心事的慌乱。
玉无笙见她此时这般模样,便也算是知晓了一二。
“我只是在报恩。”花语再度垂下了眼,声音冰冷得不能再冷下去,“这是我当年答应他的。
只要他替我办成了那件事。”
“什么事?”
手突然被握紧了几分,花语转过身拉着玉无笙便往席位上走:“玉公子,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花语不想将公子也牵连进来。”
花语?敬花语?
玉无笙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一个名字。
那是在好多年前,当时他还不是什么“观音手”亦不是“八公子”之一,他只是个落魄的优伶,因为不想以身侍主逃出了戏班。
却偏是屋漏逢落雨,他失尽了钱财只得饿着肚子,身上的衣服也脏了,就像个乞丐。
一个小女孩递给他一个包子,看着他吃下后又给了他一些碎银子。
他叫住她,问她的名字。
她说她叫花语。
然后跑来一个婢女打扮的姑娘对她低语了几句,于是他听到她说了句:“我娘她……去了?”他知道一个人用这样的语气说出那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他很想安慰那女孩,但千言万语最后却只剩下一句话——“小花语不哭”。
“原来那个小女孩居然是你,我们又再见面了。”
花语只是点头。
进了会场,花语望向司马长云,他身边的位置空着似乎是在等人。
花语拉了拉玉无笙的手示意他去那儿。
玉无笙没有回应,只是在与司马长云的视线交汇时摇了摇头,然后拉着花语坐到了慕琅轩的身后。
钱童走上擂台,对着所有人抱拳言道:“今日武林大会,众位在此只为切磋武艺,望众位在交手时不要妄加杀手。”
第一组人上台时,底下众人明显心不在此,目光纷纷瞟向坐在最显贵席位上的慕琅轩,四下议论着。
在明涧公子还未沉寂江湖之前,每一年的武林大会基本上都是明涧山庄获胜,还没有人能在打败山庄其他人后再胜过明涧公子的。
这一回,二十二岁的明涧公子再度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不知道最后鹿死谁手了。
打到第五轮的时候,一个粗壮汉子上了擂台,不知好歹地指名要和慕琅轩对垒。
所有人都看向慕琅轩,心里巴望着千万别应战不然那大汉命就不保了。
虽然大会不允许动杀机,但若是慕琅轩,这个规矩等于空气。
只见坐在慕琅轩身旁的两位漂亮姑娘巧笑嫣然地起了身,对他柔声道:“这位壮士,要想跟明涧公子对垒,就请先胜过我们两姐妹!”
“哼,不就俩水做的娘们吗,你们输了就个老子回家生娃!”大汉说着一阵淫笑。
众人正当为大汉抹了把虚惊的冷汗时,那双生姐妹各自甩开一条长鞭跃上台来,抱拳道:“明涧山庄纤云(弄巧),在此领教了!”
纤云、弄巧?
是武林排行三十四的纤云弄巧?
那人没活路了。
可能是一出场的气势就强得惊人,那开始还大放阕词的粗壮汉子不下十招就招架不住纤云弄巧的左右夹击了。
只见纤云弄巧二人笑靥如花,两条长鞭像褐色的藤蔓一左一右缠上大汉的两臂,然后同时用劲一拉,借力一跃,齐齐踢向那人的胸膛。
被这根本无从抵挡的力踹出老远后,纤云弄巧突然将长鞭一收,又来了个左右飞腿,瞬间把这方才还出言不逊的家伙踢下了擂台。
“那人真是不知好歹,他以为我明涧山庄是做什么的,居然敢直接挑衅,纤云弄巧没杀他已是万幸了。”慕琅轩隔着老远的人群静静评价着,他的笑有些冷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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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谁道女儿不弄枪
花语一直盯着擂台看。
方才刚上台的是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右手拿捏着一串佛珠,嘴里很虔诚地念着“阿弥陀佛”,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很不含蓄地盯着纤云弄巧看。
这个神情,她认得。
“少林寺的空鸣大师。
听说是个很有名望的人,可看样子却像是很不正经的模样。”弄明白花语一直盯的是什么了之后,玉无笙这般说道。
他不知道她为何坚持为慕琅轩做事,但他有一种感觉,他总觉得在这女孩的背后有一个带着死亡气息的故事。
“那个和尚,七年前我曾见过,他当时凌辱了我的异母姐姐。”
玉无笙握紧了花语的手,他感觉到可怕的气息,他身边的这个女孩有了杀机:“花语,不要冲动……”
“义父,”花语兀自从席位上站起,她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一直偷偷观望这边的人的注意,“孩儿要上场杀了那个老秃驴!”
声音不重,但清楚地传遍了整个会场。
钱童很是吃惊:“小公子妄不可乱动杀机,武林大会上不应带上个人恩怨!”
慕琅轩看着她,笑开了,他不轻不重不劝阻也不纵容,只是对着纤云弄巧说道:“姑娘们,下来吧,小公子要报仇了。”
纤云弄巧莞尔一笑,对着空鸣和尚盈盈笑道:“既然公子说了,那纤云弄巧也就不陪大师了,希望大师你还记得七年前的事。”留下这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二人已然坐回了慕琅轩的身旁。
而声称要杀了空鸣大师的少年,慢慢走上擂台。
少年神情凝重,好看的眉宇间仿佛压着令人无法喘息的千斤巨石,没有笑容。
他那飘散的黑色长发不停地在风中舞动,黑曜石般的眼里有着暴虐的血腥。
这般模样的他,让人一度以为遇见了持剑立在修罗地狱中狂暴血腥的阿修罗王。
不寒而立的气息自他周身散开。
“她不是我认识的花语……”玉无笙无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慕琅轩回头,笑道:“她现在的模样或许不是玉公子你当初认识的花语,但却是这些年来我看见过的最真实的她。”
“真实的花语?”
“是。”慕琅轩品了口茗,继续注视着擂台上的少年,“玉公子可知我第一次见她这个样子是在什么时候?”见玉无笙摇头,他说道:“是在她九岁的时候。
她学了我一年的功夫,然后独身一人跑去杀了翠香楼的老鸨——那个在她八岁那年当众鞭笞她、侮辱她的蠢女人。
玉公子请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这并不是我的主意。
花语她可是个记仇的孩子,当然也不会忘记谁对她有恩。”
玉无笙再度看了眼台上的少年,低下了头:“所以,她才会如此帮你。”
“更确切的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
“交易。”
“是,”慕琅轩笑得很妖媚,“我替她报仇,她替我做事。”
玉无笙还未消化完他的话,只听见少年亮出了自己的长剑报出名讳:“水镜山庄镜花语。”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这一句话震煞了许多人。
人群中有三道陌生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少年的身上。
钱童几乎快跪倒在地——他一直忘不掉水镜山庄那一日的惨状,那么多的人,那么多曾被视为“仙人”世代侍奉着武学至高圣典的镜氏族人,全都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地躺在地上,唯一一具完整的尸体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幼女,身上有被人凌辱的痕迹。
钱童一直以为水镜山庄就这样彻底消失了,却没想到今日在武林大会上会突然闯出一个自称是“水镜山庄镜花语”的少年。
这个少年真的会是水镜山庄最后的族人吗?
玉无笙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年的身影,他已经看不清他的脸了,但却感受到了她强烈的哀伤:“她是……镜氏一族的人……”
慕琅轩点头。
“公子说笑了,老衲不曾在镜氏族谱上看到过公子的名字,莫不是公子自己搞错了姓氏?”空鸣和尚笑道。
花语冷眼看他,以剑指着他的脸道:“大师以为一个为世人视为‘仙人’的族群,会允许他们的族长将一个庶出的孩子记入族谱吗?”
“镜无空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爹,”花语逼近了空鸣和尚,眼神已冷到极致,“老秃驴,快把你偷走的那一份《镜氏花容》拿出来!你身上已有三成功夫毁于《镜氏花容》,你难道还想继续自毁武功,一直到精血枯竭而死吗?”
《镜氏花容》原是武学最高圣典,世代有镜氏一族侍奉。
为保完全,水镜山壮的先人曾将一整本《镜氏花容》分成了九份,其中最关键的一份被藏在除族长外无人知晓的地方。
练这套绝世武功时若不是全套始学,必会损伤自身内力,严重者最后会因精血枯竭而死。
当花语说出空鸣和尚的功夫已失三成后,台下的人瞬间将目光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从何处听说《镜氏花容》在老衲手上?”
花语杀机煞起,一柄利剑如光影般刺向空鸣和尚,她的愤恨在一瞬间爆发出来:“七年前你同另外几人下毒残害镜氏一族,你当真以为再无幸存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