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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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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不犯法。就你这样儿,摆摆摊儿,挣几个小钱能养得起老婆孩子就算得上是个男子汉了!拍卖行的门朝哪面开你恐怕都搞不清楚吧?”

“您还真以为拍卖公司的门槛好高哇?您听好喽,我告诉您,本人每年都要帮那帮孙子挑东西上拍,成交后,咱们哥几个分红!”

“吹呀,接着吹,我听着呢!你跟哪一家拍卖公司是哥们?”

“尽管咱们也是好哥们,哪一家公司咱不好说,但是可以给您讲一件事情,让您服气!汝窑,您知道吧?就是那个‘雨过天晴云*,这般国宝做将来!’”

“是‘这般颜色做将来’吧?”

“一样,汝窑还算不上国宝吗?三年前,一只汝窑水滴,我就在2号棚发现的,满身是水沁,显得很怪异。我故意问摆摊儿的,这是什么?一个河南女人,估计摆了很久没人出价,她已经完全不自信了,告诉我,有人说是汝窑。我对她说,什么汝窑,汝窑的颜色天青纯净,能像你这玩意儿乌眉黑眼儿的?三两下就把价砍到200块钱,成交!”

“还不知道是你骗她还是她骗了你,真要是汝窑瓷器,200块钱肯卖给你?”

“这就叫捡漏儿,您懂吗?后来怎么样,您做梦也不敢想……”老门凑近我,伸出3个手指头。

“300块钱卖了,挣100块,你不就这本事!”

“来……”老门用一支筷子蘸酒,在饭桌上写下:“× 10 000”,然后十分得意地看着我。

“300乘以1万,300万?你小子还真敢吹!”

“嘘……信不信由您,反正我现在觉得吧,人哪,发财要靠命!您说我20岁出头从山西到北京来练摊,混了十几年也没混出多大点名堂来,可就从那一次开始,那个河南女人给我带来了好运气!您猜怎么着?”

“接着吹,我听着呢!”我故意漫不经心地只顾喝酒。这是暗访的诀窍,欲擒故纵。你要是表现得太感兴趣,会引起受访者的警惕。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老门自然是踩不住刹车了,跑江湖的人都非常爱面子:“我告诉您,我刚付完钞票,离开那个河南女人的地摊儿,有一个穿得挺体面的小伙子跟上来,把我拉到潘家园北门外面。凭我的直觉,生意来了,是个懂行的人,而且他刚才一定还看见我买那只汝窑水滴!”

讲到这儿了,我初步判断这个故事不是老门瞎编的,便随手给他斟上一小杯二锅头。

“那人开口就问:‘你刚买的那只水滴卖吗?’我说,‘刚买的东西怎么会马上就卖呢?’那人说:‘别卖关子了,我认识你,平常不就在2区倒腾一些老窑儿吗?说吧,多少钱愿意卖?’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那家伙的确是潘家园的常客,不过平常只见过他满地摊转悠,很少看到他买东西。‘你说这件汝窑——水滴呀’,我故意让他知道我明白他想要的是什么东西。这摊儿上的买卖呀就这样,卖的忽悠买的,反过来买的也会忽悠卖的,有些老手买东西先要试探卖家是不是‘棒槌’,如果一旦发现你真是个‘棒槌’,他还真能把你一件国宝当一棵白菜给买走喽!”

“人家再精怪还能忽悠得了你?你是谁呀?我见过许多专家,没几个人的眼神儿能拼得过你!”这个时候,得捧着他上杆子。

“您说得一点儿都没错!那小子听我这么一说,知道他碰上行家了,不可能用仨瓜俩枣儿把这件国宝给买去,他瞥了我一眼,从手提包里摸出一包烟丢给我,妈呀,‘小熊猫’!我听人说这玩意儿最贵的一包要五六百块钱呢!‘你不是要用这包熊猫香烟,换我的汝窑水滴吧?’我说。”

我被他逗笑了。这故事越往下讲,可信度越高。“后来呢?那人干什么的?”我忍不住问他。

老门倒也不会卖乖,接着讲:“那人用鼻子哼了一声,还是那句话:‘说吧,想要多少钱?’”

老门对我说:“碰上这样的主子,特别难开价您知道吗?价格开低了别人怀疑你卖的是假货,汝窑是什么?全世界总共78件,这是专家说的,那件件都是国宝啊!你要是价格开高了,人家拍屁股走人,碰上老北京,还会呛你一句:‘有本事送拍卖公司去啊?这里是潘家园!’他这一走,要想再碰上一个真懂行的特难,大部分像您这样的人都买惯了便宜的假货,恨不能几百块钱买一只元青花大罐,捡漏儿啊!”

“不错,个个像你这么精,这只水滴不就早给别人买走了,还轮得上你?可是再怎么说,你还是得给人出个价呀!”

“没错!换上您这样的客户,我顶多也就只敢管您要两三万块钱,可这一回我不能开这么低的价。我说,‘一口价,20万!’说是一口价,我就打算他给我五六万块钱也卖。谁知道他笑笑说:‘那就给你30万,卖不卖?’我愣了,还有这样的好事?我站了快20年的地摊儿没碰上过,那家伙指定嫌我开价太高,生气了,拿话呛我。这老北京的爷们儿呵,说话都很冲。我只好说,‘您要是嫌价钱贵还可以商量呗……’那人说:‘不,我跟你说的是实话,走,我请你喝茶去!’”

“后来怎么样?那家伙是拍卖公司的吧?”我又给他斟了半杯酒。

“嗨,您老不像是退休老师,倒像个算命先生,料事如神!到了茶馆,他第一句话就问我是哪里人、过去干过一些什么事,接着又问我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祖宗三代、前世今生都问了个遍。到最后,那哥们才放心跟我透底,说他是拍卖公司收货的,觉着我看东西老道,人也可靠,让我今后负责帮他找值钱的老货,上拍成交后,二八分成,这只汝窑水滴就算是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拍品……”

“后来呢?”我又问。

“那只汝窑水滴卖出去了,100万!没骗您吧?赚了整整1万倍!”

“这么说,按照你们的约定二八分成,他应当分给你80万?”

“那您又太抬举我了,比例得倒过来,咱不就一个替人打工跑腿儿的?给你20%已经很够意思的了!”

“那倒也是,难怪你小子又买房又买车的……不对呀,就算你那只汝窑水滴是个真家伙吧,有那么重的水沁,那就是出土文物,照理是不能上拍的?”

“你们这些读书人哪,脑子就没学会拐弯儿!呼——一条道儿跑到黑!我跟您说啊……”老门又凑近我耳边:“上拍的时候,那玩意儿就变成‘海龟’了,屁股上盖着火漆,还有香港那边古董店开的发票,手续齐全着呢!我还告诉您,这一次没等到正式上拍,预展后就议价卖给客户了,要真等到上拍,那又该是什么价?”

“我知道,前几年河南拍过一只鸭型汝窑水滴,成交价3 000多万呢!”我说。

“知道就好,现在该明白您弟弟有本事搞到好东西了吧?多给我介绍几个客户,我亏不了您……”老门说得高兴,又喝了几口酒,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狸猫换太子”

采访时间:2009年2月

采访地点:东三环瑞士咖啡屋

受访人:小苏(原某拍卖公司职员)

采访人:本书作者

小苏前几年还是我们中国同胞,可现在已经变成国际友人了,他出国前是国内一家拍卖公司的部门负责人,两年前移民加拿大,我是前两年作国内拍卖市场调查时认识他的。

刚过完春节,小苏就给我打电话,说他回北京陪父母亲过年,过几天要回加拿大,走之前要跟我见面兑现一样承诺。

老地方,华威桥南“瑞士咖啡屋”,连那里的女招待都熟悉我了,不用开口就会给我点上“瑞士咖啡”。

“我不喝这个,味道太浓,影响睡觉!”小苏说。他要了一杯水果味儿奶茶,两年不见,一个原本挺“爷们儿”的小伙子,怎么喝起奶茶来了。

“记得早先你请我喝咖啡都点的Mandheling,现在连瑞士咖啡都嫌苦?”我说。

“那几年在北京酗酒、喝Mandheling,您老不知道吧,我还吞过摇头丸呢!”小伙子一脸的忧郁。

“吞摇头丸?不至于吧?”

“真的,只有依靠强刺激麻醉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要算办出国手续前的那一年……今天约您出来就是为了实现那一年对您的一个承诺。您记得吗?”

我摇摇头。

“您当时假扮古董商拿了东西去公司上拍,其实那时候把您介绍给我的那人是我的大学老师,后来他把您的真实身份告诉我了,所以当时您变着法子向我打听拍卖公司的黑幕,我对您说,等以后我离开这一行了,我会把您想知道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您!”小苏非常诚恳地说。可这会儿我却有些不安,显然他决定这样做,已经搅乱了自己内心尚未恢复的平静。

“其实,你不一定,真要找我谈的……”尽管我很想听他的故事,但说这话也是真诚的。

小苏笑笑,夹着些微苦涩:“没关系,跟您聊一聊,也许就能睡得着觉了。”

人们有意无意之间,时常会把善与恶进行潜性染色体排列,喜欢用“善根”或“恶种”这一类遗传基因去武断人的行为及本性,实际上事物的本质却往往并非如此简单。

“人是会变的,身不由己,有时候变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小苏一面搅拌奶茶一面说。“我爷爷、奶奶、父亲、母亲都是基督徒,从高中开始我就经常跟随父母亲进教堂做礼拜,那时候我心里的主导是上帝,生活很单调但很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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