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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第1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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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入夏季,天气要么跟烤炉一样,要么忽而暴雨又突然放晴,留下闷人的热气。这种气候加重了曾言心脏的负荷,弄得她坐立不安,总觉得心头一块肉要冲破皮肉滚落出来。

后来,才知道这不仅仅是气候的原因,还是——某种预兆。

这一天,曾母被在江城混熟了的邻居拉出去打麻将,破天荒地打到中午饭都没有回来吃,曾言无奈,只好一个人将就着昨晚上的热了,坐在桌子前两三口的刨着,顺便看小安拿过来的杂种出稿计划和各种报告。

敲门声响了很久,认真看报告的曾言这才惊醒过来,走过去把门打开。

张丫一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看见天阴沉得瘆人。乌云仿佛被压了千钧力,沉沉得落在人的头顶,似要落到人的身上。

很配合心情的天气。

她想,该是把自己的石头搬开,该是给她人添加负担了。

一路上,出租车的广播里都在用同一种略带港台味道的普通话播报天气,说最近受热带风暴影响,江城将进入特大暴雨,降雨量可能达……天气预报的准确率有多高?她忽然思考起这个打发时间的问题来。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骂了一声:“鬼天气!”

司机被张丫一用不菲的车费“收买”,将从晋城开往江城,几个小时的路途可能会遭遇特大暴雨,所以司机的心情不怎么愉快。

张丫一的心情相反,她看着窗外。

尽管什么也看不见。

司机是辜仲明帮忙找的,辜仲明不仅把她送到车上,还给司机指明了一条方向。顺着方向,司机驾车很快到达目的地。

张丫一婉拒了司机的护送,她甩开盲人用来探路的折叠棍子,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没有不适应。

不适应的是曾言。

曾言不记得自己和张丫一有深交,即便跟洪天也不过是几面之缘,虽然他清楚知道自己和方展冀的旧事。

看见张丫一,曾言不知道该让她进还是继续在门口。

两人互视有几秒。

张丫一就着明亮的大眼睛看着曾言,这才曾言看来很奇怪,因为那两只眼睛穿透力超乎寻常,似乎穿过了她的身体,到达了另外一个地方。

“我可以进去么?”张丫一咧嘴而笑。

曾言这才醒转过来,将人迎进客厅,顺便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

把水放在茶几上,看见了张丫一的异样。

张丫一伸出手朝茶几上摸去,摸得很缓很慢,直到摸到杯子后,才将杯子放在两手中央,小口啜饮起来。

“你……你的眼睛?”曾言犹疑着坐到了张丫一的对面。

“哦,我眼睛出了点问题,看不见了。”语调云淡风轻,完全不是一个已经末路的绝症病人该有的语调。

曾言这才细细打量起张丫一来。

她看见张丫一脸上一直挂着微笑,一种浅但明显的笑容,眼角向上,溢出春光,嘴角向上,泛出明朗……尽管如此,曾言从开门的第一眼到现在,她就看到一种无法忽视的奇怪脸色,不是暗沉、晦涩,也不是苍白、毫无血色的苍白,而是一种异样的青紫。

嘴唇尤为明显。

曾言忽然想起自己来,她想自己是否也应该现出紫黑色?因为,那是缺氧的最明显特征。

“很奇怪我来找你?”张丫一打拼了曾言的不在状态。

“嗯,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一件好事,一件坏事。”张丫一又啜饮了一口,说:“先听好事,还是坏事?”

曾言以沉默代替回答,以质疑转化掉本来还有的客套。

“直说吧,张小姐。”片刻之后,曾言打破宁静。

“呵呵,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拒人千里。按理,我们两个人之间应该有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可以称之为‘心灵感应’,比如现在,你将有预感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比如现在,我预感你心情很糟,不是一般的糟,虽然你的语调镇定。”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生别,死离。”

曾言靠在沙发上,盯着张丫一:“生别?”

“曾小姐对死亡怎么看?”张丫一虽然看不见周遭,但眼睛有着与往常一样的警醒。

一种敌对的气息迅即弥漫在两个人之间,曾言微眯了眼,眼眸中射出冻人的寒光:“我不记得跟张小姐有过节。”

“不记得?有些事情你都不知道,不知道,又怎么会记得?”张丫一用一种奇缓的语气说:“你不知道的事情大致有三件。第一,我不姓张;第二,你最后一次见到江风的时候,他要杀你,因为是我唆使;第三,你住院之前看到的那些八卦杂志的照片,是我找人拍得。这些事情归根结底的原因,是我姓方,而你,也姓方。”

这时候,门口响起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而屋内的两人,皆是死寂。

“小言,我买了你爱吃的卤味。”

张淑华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提着刚买的水果和菜。

闻声,曾言和张丫一齐齐站起来。所不同的是曾言仍然震惊在张丫一刚才的一番话语中,而张丫一,朝有响动的地方看过去。

“妈,我来了。”

屋内的死寂浓酽酽。

继而,“啪啦”一声,张淑华在看清来人后,手上的东西悉数落地。

毋庸置疑,张淑华一副见到鬼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说明了张丫一告知曾言的真相,果真是真相,既残酷又现实,容不得在场三个人有丝毫的逃避。张丫一朝张淑华的方向咧嘴:“妈,还记得我吗?”

记得?

张淑华心底那根弦“扑通”断裂成了碎片。

怎么会不记得?如何会不记得?那是近十个月的怀胎,身上的血,骨,肉连同人这一辈子所有的喜乐哀愁集结成的求之不得,爱之不能。

曾言养父去世之前几日。

不止身体陷入病痛折磨,精神也陷入偏执欲狂的境地。张淑华面对的不再是一个肯包容,或者沉默至死也不说出半点原因的丈夫。

张淑华想:报应一点一滴的积累到现在,终于到了该喷薄的时候了。

从以前的笑着隔离,到现在冷言漠语乃至杀人不见血的锋利嘲讽……自从曾言二十四岁的荒唐一事后,曾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冷僻和孤傲,以及对周遭的彻底失望。因为一门心思抚养出的女儿,终究还是沾染上了“水性杨花”的血,上梁不正下梁歪,曾父的心血浇灌出的不是硕果,而是惨败。

父亲和女儿再也回不到从前,同样,丈夫和妻子也越来越疏离,除了越看越厌烦之外,两人找不到其他共处的方式。

直到曾父即将去世。

那一日,曾父坐在轮椅上,血色残阳,辉映他的身前,以及即将而止的死亡。

公园除了老年人,没有年轻人。

除了一个脚步朝向曾父,且渐行渐进的女人。

曾父抬头。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越是深入其中,越看不到张丫一和曾言的共同之处,但曾父数年不见曾言,所以,他只一眼就怔住。

来者有张淑华最明显不过的脸型,以及眼睛。

而曾言,继承了另外一张脸。

“我听说你们经常吵架,尤其是……曾言离开这座城市之后。”

“你是谁?”

曾父怀疑,但仅仅是怀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肯面对这种背叛。如果我没说错,张淑华跟方义,还有见面对吧?”

“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我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人,我是一个从小到大都只是一个人的人,我是一个石头里蹦出来,成精成魔的人。”她把曾父推到长椅边。

这时候,张淑华来接曾父回家。

一母,一女人生第一次——重遇。

没有电视剧里的痛哭流涕,没有相拥不能成言,总之,但凡温情的没有,除却冰冷。

“妈!”

一个字,一把刀。

张淑华的脚步收得急促,险些摔倒。

曾父在两人中间,若有所味的打量一母,一女。

“我是你女儿,曾言的同胞妹妹,被拐卖掉的那个。”来者像讲述故事一样的讲述自己寻找生母的经历:“我的养父不好,我的童年很不好,我的经历非常不好。所以我萌生了寻找亲生父母的念头,我想看看,究竟什么样的父母,能够给予我这样的命运。呵呵,果然有有其母,必有其子,妈,我还以为在你身边没被拐走的女儿会幸福的不得了,看来,也不过如此。”

张淑华看见这个自称是她女儿的人朝她看了一眼后,朝轮椅上的人走近了一步,然后俯在其耳旁,悄声说了一句话。

尔后,人笑着离去。

剩下一轮残阳,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

名为“丈夫”的一个人脸上,挂着一丝让张淑华胆颤心惊的笑。

后来,在曾父行将闭眼的那一刻,他才告诉张淑华:“知道……那天……你的女儿对我说……说了什么吗?她说……咳……咳咳……她说让我别担心,呵呵,别担心,因为……你会有报应!”

咬碎了字眼的人终于闭眼。

报应?

果然是天道循环,苍天有眼。世间人错恶多端,抬头一看,命运果然不会绕过谁。一开始,张丫一叫张淑华“妈妈”,张淑华还满心欢喜的以为女儿回来了,结果定睛一看,张丫一是来“报复”的。

她说:“我宁愿你没有生下我,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生下我!”

今天,张丫一还是如是说:“张淑华,我宁愿你从来没有生下我!没有生下我,我就不会遇到只会醉酒的养父!没有生下我,我就不会去当贼!没有生下我,我不会在逃命的时候撞伤脑袋,更不会有今天!”

张丫一站在曾言面前,指着自己的眼睛:“妈,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

应该是恨,却因为血缘而掺杂了一丝感情,于是恨纠结着痛,吞噬全身。

张丫一说张淑华你后悔有什么用?你见我一次,后悔一次,有什么用?能给我一个全新的生命吗?她又指着曾言:“她也是被身世折磨的人,哼,亲生女儿就在面前,你却因为丢了另外一个亲生女儿而不敢相认,这就是一个母亲!”

曾言撑着沙发一角,缓缓坐下来。

人到末路,反而无惧,此刻的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中,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眼前这一个质问一个沉默的人都跟她曾言没有任何关系。

直到张丫一最终说出一句话。

“曾言,你知道张淑华为什么会跟家里脱离关系?”

曾言闻声,不得不抬起头看向张丫一。

“就因为感情,就只是因为感情!好让人羡慕的感情,好让人感动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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