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1 / 1)
尽管,种大人说库内可防御之器荒废已久,我还是不死心,拿着他的手令,到库房去查看兵器。一边,由于战事吃紧,冷兵器都有被磨过的迹象,不少兵器也不在架上,守卫的一位大哥说,弟兄们自打看了几个公子的骑射本事,终于有了些士气,拿去练了。
再看另一边。
“咦?这该是置放硝石的吧!还有这儿,怎么都空了?”
“小的来的时候就空了。据说多年不打仗了,这里以前的守兵便偷了出来自己做炮竹放。声儿特响。”
石化!
“那这些竹子……”
“哦!以前原是用来填火药的,不知是不是见了阳,就裂开了。”
“……”
得了,不用看了。
我丧气地回到住所,心里真是有说不出的无奈。种大人见到此景时,怕是都快绝望了吧。
手间触摸到一柄哨子,我掏出来一看,正是当日沈摄的“狗哨”。唉,我只是纸上谈兵,可若是他在,不定能变出个什么花样来呢!把玩着,突然觉得挺想他的,还有那个有受虐倾向的沈括。唉,早知道,让他们早些去造佛朗机炮了!
第二天一早。
“大小姐,我们还是走吧,今早探子来报,夏军已向延州进发了。种大人叮嘱小姐快走呢!”秋欢边帮我梳洗,一边说道。
“什么?这么快?”
“是啊!小姐,还是走吧。这兵荒马乱的,奴婢们担不起这责任。”
“不行!我要先去看看。”
我正要出去。
“呵呵,就知道你不听话的,只好为兄亲自来了!”
“二师兄!”我惊喜若狂,照例,一把抱住二师兄。
转而。
“二师兄~~~~~~你要帮帮他们啊~~~~~”说着,我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眼泪竟然淅沥哗啦地直往外冒。
“哎呀哎呀,别哭别哭!怎么我一来,你就哭啊!”二师兄笑着,捏了捏我的脸。
“能不哭嘛!这烂地方,连个火药都配不出来!”
“小霜!”二师兄脸微一沉,“姑娘家的……”
“不管啦~~~~对了,师兄,短期内,你弄得到硝石吗?”
二师兄叹了口气,摇头道:“硝石产于巴蜀、晋、鲁一带,怕是来不及了。”
“那怎么办!”我恼道。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师兄都不知道,原来我们家小霜这么聪明能干。”二师兄安慰道。
“可是没用耶!”我苦恼道。
“别恼了。种大人此次还未必死得成呢!”二师兄话有玄机。
“什么意思?”我一惊,“该不会,李元昊要杀野利兄弟?”
“这倒不知。如今夏国的消息时有时无。倒是这天气,怕是要下雪了。”
“下雪?”
“是啊,这雪一下,夏军的征讨怕是只能等到明年春了。”
“真的!”我终于有了精神,“等到春天,我的大炮肯定造好了!太好了!”
“大炮?你的?”
“那是!我的大炮可厉害了,可以连发好多弹,定能把夏军打得落花流水!”我胸有成竹,“只是,夏军今早已经要来攻打这里了。”
“哦!我忘了!师兄还让我拿了些石脑油来。唉!贵都贵死了,他倒舍得给你胡闹。”
“石脑油?”我气得一拧二师兄的胳膊,“你怎么不早说!”这可是个好东西啊!
“可是光有油也没用啊!”
“总比没油好!”
“对了,你要帮忙,可以,不过条件是,我说走时,你就非走不可!”
我郁闷地看了看二师兄。就知道,不管是我的一举一动,还是我的心思,都逃不过这俩师兄的法眼。
猛的。
“哎呀,快,我们要在夏军到之前把油倒在地上,可不能太近了,那城门若烧起来了就完了!”
“切!等你想起来,人家夏军早到了。师兄昨儿夜里就找过种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哦!”看看看看,只要师兄他们一来,我的成就感都跑光了。
“那……那……是不是没我的事了?”
“有啊!”二师兄诡异一笑,“乖乖地去避一避,大家就能专心打仗了!”
“……”
其实,光有石脑油,未必能挡住夏军的步伐。原来,石脑油最好的去处是作为“猛火油柜”的燃料,就好比一挺机关枪,拉到哪里,烧到哪里,是守城的一大利器。可是若洒在地上,不仅太浪费,而且若渗得太久,效果也不佳。
野利旺荣看了看前面的湿润,这分明是油。他冷笑着,心说,这老范还不是一般的无能,以为浇上了油,就能阻止大夏神军。他目测了一下距离,不觉大笑了起来。不会把,这么远,宋军要怎么点!
“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弓箭手埋伏。”
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来报告,没有。
野利旺荣看了眼自己的弟弟。
“大哥,还是小心一些。”
“哼!这些宋军的本事兄弟也是领教过的。”他轻蔑地说道,“这样吧,先派一支先锋。”
一员大将身披黑色盔甲,上前一步道:“末将那征原当此先锋。”
野利旺荣一看,是自己的爱将,点头道:“儿等先去试那油阵,不可硬拼。”
“得令。”
那征振臂一呼,百骑跟随,朝油阵冲了过去。
城楼上,种世衡看得真切,冷冷一笑,对早已吓破胆的范雍说道:
“大人不必担心,下令便是。”
“那……那油~~~~~真……真的~~~~~~~”
“大人尽管下令。”
“好~~~~吧~~~~~~”范雍强自镇定了一下,叫道:“长~~~~长弓手准备!”
只见,几十个高大的长弓手,弯弓引箭,箭头上还燃烧的熊熊烈火。
“种大人,还……还是你来吧。”范雍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种世衡看了看那征带领的骑兵,速度飞快,已然进入油阵中央,一挥手,说了声:“放!”
几十支火箭离弦而出,场面壮观。
“如何如何?”范雍看了看。这长弓是他所知飞得最远的弓,可是没碰到油阵,就落在地上,根本不起作用。
“哎呀!怎么这么近!快!快!射远些!”他能不急吗?
几个长弓手也急了,种大人素来认真,怎么让大家出了这样的岔子,大家卯足了劲儿,毫无章法地猛射了几支,不仅无功而返,眼见着先行军快进入了他们的正常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