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陪读（1 / 1）
五，陪读
尽管连累叶朗受了责罚，但叶红的陪读身份就这样确定下来。为了怕自己的小丫鬟再次迷路，叶朗向母亲沙笑讨了一些叶府上用于信号的烟花给叶红，告诉她怎么使用，并且拍着胸脯向自己的小丫鬟保证，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只要叶红一点烟花，自己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到，去保护她。叶红见叶朗一脸认真的模样，煞是可爱，不禁垫起脚来亲了亲叶朗的额头。
书院中的夫子姓余，叶红暗地中叫他渔夫。叶红在书院中不过是帮叶朗研磨，铺纸之类的，渔夫讲的仕途经济的一些东西，叶红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跟在后面认一些简体字的祖宗罢了。因为现在是唐朝永淳元年武后掌管朝政的时候，所以叶朗同窗中也有少许女孩在里面。不过毕竟女孩读书还不普遍，与叶朗一起的读书的加上叶朗正好十二个小孩，其中只有两个女孩，一位是祥玉斋老板的千金张琪，还有一位是四品居老板的千金仇叶。其他小孩分别是王府上庶出的武睿，杭州知府妾室的洪锡，徐樵夫家的徐飞和徐丁，祥玉斋的张民，悦来酒家的沙鸣，总捕头家的程意，狄贡生家的狄器，崔寡妇家的崔盛，和叶府上的叶朗。而随从分别有张琪的丫鬟春花，仇叶的丫鬟船儿和小厮板儿，武睿的小厮柳洗，洪锡的小厮刘勇，还有就是叶朗的丫鬟叶红。这些主仆加一起正好十八个小孩，大部分在七八岁之间，其中最大的是十岁的板儿，最小的是五岁的叶红。
书院一般不到申时就放学了。叶红实在不愿意很早回叶府，就与叶朗到玉皇山上玩。现在正是春季，春天的玉皇山上，遍山都是一丛丛的野杜鹃，一团团红簇簇的，点缀在翠绿的山间。两个人爬累了就到山间小溪中去抓鱼或者小螃蟹，用火支起来，烤着吃。一开始只是叶朗叶红两个人玩耍，烤出来的鱼也是黑炭一片不能入口，后来两人抓鱼和烧烤的技术越练越好。叶府上只要求两个小孩子天黑之前回家，至于他们放学之后怎么胡闹并不加约束。沙笑给了他们基本护理小药瓶，叶天给了叶朗一些钱，云翠给他们做了几身新衣裳，冷铁则是送给他们每人一把锋利的武器。叶朗得的是一把软剑，不用的时候可以束在腰间；而叶红得到的是一把锋利的小匕首，可以插在靴子中。
书院中一起读书的都是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后来加入到叶朗叶红他们爬山烧烤的行列中的越来越多。叶红见小孩越来越多，就组织着大家一起玩一些游戏，类似接力跑，扔沙包，老鹰捉小鸡，玩得做多的就是打水枪。最原始的两个水枪是叶红用木头替代现代的塑料慢慢琢磨出来供她和叶朗玩的，后来仇叶见了十分喜欢，非抢着要。叶红想到仇叶家中是做家具木材，而仇叶的父亲也是有名的工匠，应该手艺不错，于是撺掇仇叶去求她父亲做，并且故作大方的把自己与叶朗的两个水枪借给仇叶做样品。四品居的仇老板只有仇叶一个宝贝千金，架不住自己心肝宝贝的几声哀求，竟然给书院十八个孩子每人做了一把水枪。叶红看到人家专业出身的人做出的东西，不禁再次感叹自己手拙，但叶朗坚持向仇叶要回原来叶红所做的水枪样本，拿到已经被拆得七零八散的水枪，还赌气好几天不理仇叶。
叶红在山半腰处发现一个山洞，经常怂恿大家在那里野炊。为了方便，大家放了些柴火，餐具，药物，干粮在里面。因为经常是十八个小孩到那里游玩。叶红就建议给那个山洞取名叫做十八居。
孩子们的阶级观念再深，也敌不过好玩的心性。十八个小孩子天天一起玩嬉，感情越加深厚。一日夫子正好讲了三国的桃园三结义。放学之后，大家按照惯例到溪边玩耍，仇叶号召大家一起结拜，并且立刻游说张琪同意，又命令船儿，板儿和春花同意。然后两个小女孩去游说其他同窗。本来同窗中女孩就少，男孩一般都谦让她们。架不住女孩子的威逼利诱，男孩们也只好同意。于是十八个孩子，在玉皇山上溪边，对着满山的杜鹃花，跪拜下来，结为兄弟姊妹。依次是大哥板儿，二哥程意，三哥武睿，四哥洪锡，五哥柳洗，六哥刘勇，七哥狄器，八哥叶朗，九妹张琪，十弟徐丁，十一妹春花，十二弟崔盛，十三妹船儿，十四妹仇叶，十五弟徐飞，十六弟张民，十七弟沙鸣，十八妹叶红。同时大家还煞有其事的宣誓不会将结拜的秘密宣扬出去。结拜好了之后，大家一起到悦来酒家去庆贺。沙鸣到了自家的酒店，故作大人状的要了一间楼上的厢房，也要菜要酒。最后小孩子们除了叶朗，叶红，都醉得七倒八歪的。叶朗因为自身练武，所以酒量比一般小孩要好，叶红是知道古代的酒后劲比较的重，故意控制住没有怎么喝。叶红见大家都醉了，不知道怎么送大家回家。
“没有关系，药店中有很灵的醒酒药。我以前偷喝酒之后，一吃醒酒药，不到半个时辰酒劲就消了。”叶朗想了想说。
沙笑正好在医馆门口，就看到一个粉红色的和一个青色的小人儿，手牵着手的向她跑过来，一会儿就站到面前了。粉色的小女孩看到沙笑正看着，赶紧抽出自己的小手，退了一小步，站到青色的男孩后面。
“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嘻嘻”两个小孩都不好意思的笑笑，相互之间扮了一个鬼脸。
“娘亲，可不可给我一些醒酒药。”叶朗对着沙笑说。看到娘亲不接话，只好陪着笑脸接着说，“同窗中有人醉酒了，我们人小没有办法把他送回去。所以想向娘亲要几颗醒酒药。”
“莲书，包一粒醒酒药给小少爷。”
“不止要一粒，能不能先把一瓶给我，我用好了，就还过来。”
“不可以。你爹爹要是知道你乱饮酒的话，一定不会轻饶了你。”沙笑看到儿子苦着脸接过包好的一粒醒酒药的时候，柔声说，“一粒用温水溶了，至少可以解三个小孩子，或一个大人的醉酒。你一粒应该够了吧。”
叶朗摇摇头，有些苦恼的看着叶红。沙笑看到儿子的为难，有些好奇，问道：“那你要几粒？”
“三粒……不……四粒……也不是…..五粒。我要五粒，或者六粒。”叶朗听到娘亲问几粒的时候，眼睛一亮，等确定下来自己要几粒的时候，更加是满心期望的盯着娘亲。
“这样吧，我给你一小瓶，一共十粒。但是你要保证我，不会任意饮酒胡闹。如果你饮酒胡闹，被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爹爹而且收回给的你这瓶醒酒药，到时候你被罚去思过房可不要怨娘亲。”
“我保证不胡闹。”叶朗接过母亲手上的药瓶。拉着自己的小丫头飞快的跑走，一边跑，一边转过头对沙笑喊着：“谢谢，娘亲。”
莲书看着飞奔远去的小少爷，说：“不知不觉小少爷已经长大了。”沙笑听了，说：“也不知道是真正长大了，还是变着法的在顽皮。”
叶朗，叶红得到药，很快到了悦来酒家的厢房，溶了六粒解酒药，给醉倒的小兄弟姐妹们灌下。两个人坐着等其他人醒酒。听到外面有人弹琴的声音，就出去看看。见是下面大堂中有一个女子在卖唱。叶朗叶红也懒得下去了，就坐在二楼的楼梯上相偎着说话。
“她还没有爹爹弹得好。”叶朗懒懒的说。
叶红本来有些诧异大少爷会弹琴，但是一想到武打小说中的主人公基本上武功好弹琴也不错，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应到，“小少爷，我看到你房中也有几本琴谱，你会吗？”
“爹爹教过我，一开始还觉得有意思，后来觉得不好玩，就很久没有弹了。你看过我房中的琴谱啊，那你最喜欢哪首？”
“我又没有师傅，怎么可能看懂？”
“我可以教你。”说罢，叶朗拉着叶红就走下楼，跑到街市上，看到有卖琴的，就问人家，“这个琴怎么卖？”
“五两银子”卖的人见是个小孩，以为是贵家公子。
“那你们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叶朗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最便宜的这个，一两银子。”卖家指着一个有些破旧的琴说。
叶朗什么也没有说。叶红看到小少爷为难的样子，说，“我们不要了，我们走吧，反正你房间中也有琴。”
叶朗跟叶红走开了几步，不甘心，又跑回去对卖的人说，“我只有二十枚铜钱，你可不可以卖给我？”
卖家说：“看这位小哥，这么想买，那我就贱卖了。”叶朗将自己身上的铜钱全部数出来，给了卖家，欢天喜地的拉着叶红向悦来酒家跑去。叶红一边跟在小少爷后面跑，一边心说，这琴一定被卖家宰了。
到了厢房中，叶朗急切想教叶红怎么弹，两个人弹弹弄弄，不一会大家的酒都醒了。叶红心说，估计是被琴声聒噪醒的。叶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说：“我唱首曲子给大家听好了。”叶红唱的是成龙的《真心英雄》。
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
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
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再没有恨也没有了痛
但愿人间处处都有爱的影踪
用我们的歌换你真心笑容
祝福你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
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
全力以赴我们心中的梦
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动
和心爱的朋友热情相拥
让真心的话和开心的泪
在你我的心里流动
等叶红反复唱到第三遍的时候，武睿已经将唱词写了下来，洪锡开始用叶朗买的琴跟在后面弹奏，大家看着唱词一起唱了。大家一遍遍的唱着，也不觉得累，直到每一个都能把词背下来，开始一边唱一边打闹。
“吱嘎”门开了，悦来酒家的沙大老板站在门口，“小祖宗们啊，你们这么吵下去，整个酒家都要被你们吵翻了。”
“好了，好了，我们知道了。”沙鸣觉得自己爹爹在兄弟姐妹面前让自己有些下不来台。
“小少爷，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要不然大少爷又要叫我到书房去问话了。”叶红觉得天色也有些晚了，劝叶朗离开。
“就是，就是，天色不早了。你们家人也担心，赶快回去吧。”沙大老板接声到。
“回去，就回去，哪有做生意的赶客人的。”仇叶瞪着沙大老板说，“这些酒菜多少钱？”
“你们都是鸣儿的朋友，这一次我做东，请大家。”沙大老板看着人小鬼大的仇叶说。
仇叶才想一脚跨出去。沙老板一把拦住，说：“你们今天的歌声可算是为本店增色不少。但各位小祖宗还是不要抛头露面的好。这里有一个暗道，大家从后门出去吧。”仇叶还想理论什么，程意拉住仇叶，对沙老板说，“谢谢沙伯伯。”大家一伙人，从后门离开了悦来酒家，各自散去。
晚饭后，叶朗跟叶天练了一会儿暗器，好不容易叶天说今晚就练到这儿吧。叶朗立刻跑回自己的房间，拿了本琴谱，认认真真的教叶红弹琴。岂不知，叶朗对于琴了解的也不多，但是又极想在自己丫鬟面前显示自己的学问。于是，叶朗住的房间中一会儿传出尖锐刺耳的高音，一会儿传出沙哑呜嚎的低音，一会儿又是两个小人儿吵吵闹闹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叶朗叶红抬头看到叶天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红儿想学琴，我在教她。”叶朗理直气壮的说。
“你？”叶天十分了解自己儿子的琴技，也肯定叶朗不具有教人琴技的能力，于是拿起桌上的琴谱，随手翻了一页说，“把这两段弹给我听一下。” 叶朗拿起琴谱坐好，努力的想把这两段弹好，结果还是断断续续的不成调。弹好之后，叶朗心虚的看了爹爹一眼，十分怕爹爹会怪罪他。
叶天倒没有责备叶朗，反而宽慰的向叶朗笑笑，半开玩笑的问道，“你就想拿这个琴技去教你的小丫鬟？”叶朗看自己爹爹没有生气，不好意思的也跟着笑了。
“红儿，你真的想学琴吗？如果你真的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不过如果教了你之后，你弹出来的也像朗儿这个样子的话，可是要被打手心的。你要想清楚啊。”叶天继续笑着，转向叶红说。叶红慢慢的回答说，“大少爷，可不可以让奴婢想一想。”
叶天淡淡笑了一下，坐到琴边，慢慢的弹了起来。叶红仔细听下去，竟是《梅花三弄》。凄婉的琴声将怨愁离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叶红想到在现代生活是李宗盛所谱的词，心中默默跟在后面吟唱。等琴声止的时候，叶红已经是泪流满面。
“红儿，红儿，你怎么了？”叶朗看到自己的小丫鬟伤心，十分关心的问道。叶红对叶朗摇摇头，慢慢走到叶天的前面说，“叶红愿意跟从大少爷学琴。”说完，规规矩矩的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这首曲子，你以前可曾听过。”叶天见了叶红的表情和动作，知道她是为琴声所感动，不禁好奇的问道。
“未曾听人用琴弹过。”叶红回答道。
“那曲中意思你懂几分？”
“奴婢一分也不懂，只知道曲调凄迷婉转，诉尽离愁与无奈。”
“你也算是一个痴儿。”叶天看着一脸凄楚的跪着的叶红说，“从后，晚饭后你就到书房等我，我与朗儿练好功之后，便会去书房教你弹琴。学琴记住一点，除了悟性之外一定要苦练。”
“谢谢，大少爷。”叶红恭敬的谢道。
叶天向门外走去，一脚跨出门的时候，回过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下的叶红，顿了一下说，“既然你决心跟我后面学琴，也算拜我为师。从此之后称呼我为师父，称呼大少奶奶为师娘，二少爷为冷叔，二少奶奶为云姨。不必再自称奴婢了。”
叶天一走出房间，叶朗就搂着叶红，很开心的喊道，“你是我的师妹了，你是我的师妹了。”
叶红也笑着，把头放在这个真心为自己开心的小男孩怀中，说，“我永远都是你的小丫鬟。”心说，再见了，我曾经深深爱过也被爱过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