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等待希望（1 / 1）
飘雪洛众人再次赶到南疆树林的第一天，便碰上了南疆巫王。
“看在小兔子的份上，本王出来见你们最后一面。”南疆巫王的神色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感叹一点点的惋惜和一点点的不解。
“请你救她。”飘雪洛二话不说，跪在地上，直挺挺地看着眼前的巫王。
“她已经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兔子，如何能救？”南疆巫王淡淡地道。
“我相信你一定能救她。”飘雪洛坚定地说。
“本王为什么要救她？”巫王的唇边挂着冷笑：“这可是她自己的选择。”
“我可以拿任何东西来换，包括我的命。”想到她的选择，飘雪洛心中一痛。
“本王早已答应过小兔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再伤你分毫。”南疆巫王说道，语气中带着冷漠。
“用我的命换。”飘雪湛等几人争先恐后地上前来，急切地说。
巫王扫了几人一眼，阴森道：“你们的命本王还不屑。”
“你······”飘雪涵怒气冲冲的想拔出长剑，却被飘雪湛拦下了。
“涵，莫要冲动。”飘雪湛曾听我细述过南疆巫王，知道他性情古怪多变，不能轻易得罪，否则事情绝无转还的余地了。
“四哥。”飘雪涵急切地看着飘雪湛：“他，他欺人太甚了。”飘雪涵到底年少，毕竟不若两位哥哥那般沉着，听不得别人冷言冷语的不屑口气。
“你要如何才肯救她？”飘雪洛仍直直地跪着：“请你开出条件，无论如何我都尽力去做便是了。”
南疆巫王怜悯地看着他，摇摇头：“不是本王不想救，而是本王也救不了她。当初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本王已叫她自己想清楚，但她执意如此，如今她元神已散，是再无法解救了。”
飘雪洛的心中犹如雷击一般，半晌做声不得，只是愣愣地跪着，长指死死地握着拳头，指甲掐入肉中，流出血来。
南疆巫王看了飘雪洛半晌，突然阴侧侧道：“你来求我，不如去求你那孩儿。”
飘雪洛一愣道：“什么孩儿？”
“想必你已经知道你那孩儿可不是什么肉体凡胎。若本王猜得不错，他一定是天上的某个星宿被贬下凡的，借了白兔精的母体出世。”南疆巫王抑头看着天空，眼中满是渴望与愤恨······许久才恨恨地道：“那孩儿一定会回来救母报恩的，你放心好了。”
“又是报恩。”众人心头一震。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飘雪洛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一向心狠手辣的人。
南疆巫王沉默了一会，淡然道：“本王从未见过这么傻这么笨的妖，为了区区一个人类，连千年的道行，成仙的机会都不要了。既然这小兔子如此痴情，本王又得了她的好处，给你指点条路，给你们一点希望也无可厚非。”
飘雪洛迟疑了一下，在飘雪涵的扶助下站起来道：“你拿了她什么好处，你抢了她的千年道行是不是？”
南疆巫王诡异笑道：“是又如何？就凭你们几个人，能奈何得了本王么？”
“你！”飘雪洛怒不可竭，半晌还是强忍下来：“既然如此，从此我们便两不相欠了。告辞。”
“不送。”南疆巫王扬扬眉，又道：“小子，莫以为本王答应了小免子不再伤你，便拿你无可奈何，以后你们若还敢擅闯此地，休怪本王无礼了。”
飘雪洛的脚步顿了顿，道：“此地，求我也不会再来。哼！”
飘雪涵等人也恨恨地瞪了南疆巫王一眼，转身离开。
出了南疆树林，飘雪洛骑着马，淡淡道：“四哥，涵，我想上天山一趟！那巫王虽然说孩子会回来救母，可是我实在等不得，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回来，我······”
飘雪湛看着飘雪洛，明白他心中的渴望与坚持，道：“既是如此，那我们便一同再走一遭吧！”
“四哥，你身子不好，经不得长途跋涉，此次来到南疆已是元气大伤了，你还是······”
飘雪湛打断飘雪洛的话：“洛，莫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心意已决。这是芊儿的事情，我若不亲得她的消息，必定安心不下，再说她已认我为义兄，我更是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四哥。”飘雪洛眼眶微红：“可是你的身子向来不好，我不能让你如此劳累奔波，想必芊也是不愿意的。”
“对啊，四哥，这次去天山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且天山险峻异常，你······”飘雪涵话未说完，飘雪湛便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把他的话堵在嘴边。
飘雪湛挺直背脊，坚定道：“有一点希望，我们也不能放弃，我的身子没事，定不会拖你们的后腿的，走吧！”
“四哥······”飘雪洛皱眉叫道。
“洛莫要再说，我心意已决。”飘雪湛不为所动。
潇衣忽道：“素闻天山主人医术高超，若是能求得他治好湛王爷的病，想必也是件天大的喜事。”
潇衣的话一出口，众人再无异议，几个人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坚定地点点头，一同策马往天山赶去。
不日，来到天山脚下。飘雪洛看着直入云霄的天山，心中痛楚莫名：当初，她便是从这里把我背上去的······我，我实在是负她良多，今生今世，不知能否还得清。他抚了抚用皮兜固定好放在胸前的兔儿，轻轻道：“芊，这次换我来救你。”
几人稍做休息便开始攀越天山，飘雪湛身体虽然差，但身边的两个护卫武功却是极好的，一路护着他，速度也拉不下太多。一路呼啸的山风不停地刮着众人的脸，飘雪洛心中的苦涩之情难以言语，只得护好怀里的兔儿，尽量不让它感到一丝的寒意。
攀爬了四天才登到天山顶上，远远看着山门却不得而入。几人试着走了几遭，却越走越远，才知道此地是被人布下了迷阵。
飘雪洛二话不说，跪倒在地上，运气朗声道：“飘雪国飘雪洛求见天山主人无妄先生。飘雪国飘雪洛求见天山主人无妄先生。飘雪国飘雪洛求见天山主人无妄先生。”一连说了三遍，却无人应答。飘雪洛稳稳跪着，一动不动。
飘雪湛看了看，一言不发也跪到飘雪洛身边，接着是潇衣，飘雪涵，黑衣等人。
“四哥，你身子差，不可如此。”飘雪洛急着，连忙扶住飘雪湛。
飘雪湛微笑道：“洛，就让我也为芊儿做些事情吧。咳咳咳！”说完便咳嗽起来，连日来飘雪湛随着众人四处奔波，病弱的身体早已不堪负荷，却仍倔强地挺直背脊坚持到底。
“四哥。”飘雪洛双眼含泪：“你为我们如此*心，让我如何安心得下？”
“洛······”
两兄弟正在争执间，一位老者突然出现，道：“主人有请，诸位请随我来罢。”
几人相视了一眼，均面露喜色。
跨入雅厅，就见一个身穿白衣之人，坐于厅中细细品茶，美艳之姿风华绝代，飘雪湛等人只瞧得愣住了，若不是听飘雪洛提起过，他们真的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男人。
“无妄先生，飘雪洛冒昧前来，还望恕罪。”飘雪洛行了一礼。
无妄放下茶杯，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为何而来，只可惜，我也救不了她。”
飘雪洛听闻，失望无比，脸色变得苦涩起来：“连，连您也不能救她？”
无妄叹道：“若我能有那本事，就好了······”无妄想起自己的心爱之人蕴儿，如他能令白兔精复活，那蕴儿更是不在话下了。
“无妄先生，当日可是芊将我送上天山来的？”飘雪洛看着他，眼中一片灰白之色，再无半点希望的神采。
“是。”无妄颔首道。
“那她当时为何不见我，却又事隔两月才出现？”飘雪洛紧紧盯着他。
无妄微微一笑：“当时我开出的医治你的条件是，让她在山上长陪我心爱之人，她答应了。为了不使你伤心，便避而不见。后来我从南疆巫王处得知她对你的情谊，心生感动，才放她下山与你团聚的。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有负于她，实在是可恨可气呀！”
“我对不起她。”飘雪洛默然道：“我是个混蛋，我不是人，我如妖都不如。”
无妄沉默了许久，才道：“事已如此，你也无须自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命。”
“无妄先生，在下再求您一件事情，我四哥亦是芊的义兄，他小从体弱多病，您能不能······”
无妄不待他说完飘然上前一步，精确地抓住飘雪湛的手脉，闭上眼。许久，才放开他的手，回到位子上，想了想道：“他的脉象已是油尽灯枯之像了。”
“四哥。”飘雪洛与飘雪涵同时惊呼。
飘雪湛微微一笑，道：“先生真是好医术。”他的身子自己知道，近几日总是呕血不断，咳嗽不止力不从心，想来已是大限将至之兆了。
“若要救治，也是不难。”无妄淡淡道：“看在小兔子的份上，我便救你一救，只是从此你必须留在这天山之上，不得再下山。”
众人一惊，连忙问：“这是为何？”
“他的的病症仍是先天带来的，要保命不难，要像正常人一样，却是不能了。从今而后，你要摒除一切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禁美酒禁女色禁动武禁*劳······”无妄淡淡地道。
众人神色复杂地看着飘雪湛。
飘雪湛止住刚想说话的飘雪涵，淡淡道：“如此做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飘雪湛多谢先生的美意了。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哪怕只有一天，也胜过做一年的的木头人。”
无妄赞许地看着他：“既是如此，我也不为难你，这里有一瓶我自制的丹药，你月服一粒，至于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却是不知道的了。”
飘雪湛行了一礼，道：“多谢先生了。”
无妄道：“我只是替小兔子做些事情罢了，我与她虽然相交不深，却深佩她的义举，只是无奈救不得她。”
飘雪洛闭上眼，许久才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多打扰了。在下告辞。”说完转身欲走。
“洛。”飘雪湛看着他失魂的模样，忍不住叫了一声。
“无妄先生，您可知这世上还有谁能救芊芊么？”飘雪涵充满希望地问。
无妄神色亦是黯然，抬头看着厅外的蓝天，目光似乎直透云层而上，淡淡道：“凡世间再无一人能救她，除非大罗金仙下凡，又或者观音菩萨显灵。”
“四哥，涵，你们不要太强求了。”飘雪洛淡淡道：“总之，上天入地水里火里，芊去哪里都有我跟随，不会让她再受一点委屈，你们许心吧。”
众人一片沉默。
无妄微笑道：“小兔子眼光到也挺好。其实你们也不是全无希望，小兔子产下的灵胎就是你们的希望。只是兔子的寿命极短暂，我这里有一颗丹药，你让它服下，应该可以等到那孩子回来救它。”
飘雪洛看着那枚丹药，半晌才道：“他真的会回来么？我，我要等到何时才能再看到芊？”
无妄淡淡道：“有希望总比没有希望的好。”
“多谢。”飘雪洛接过丹药紧紧握在手中，看着怀中的兔儿：芊，我们还有希望。
······回京之后，飘雪洛便辞官退隐山林，一心只陪着自己心爱的人，静静等待着那一点希望······数月之后，整个飘雪国都开始流传着安靖王与白兔精生死相恋的故事······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故事，每个人都深深敬佩白兔精愿以死报恩的义举，感叹她的情深义重，传诵着她的美丽与善良、温柔与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