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杀机暗伏(1 / 1)
后面那一章讲到秋芙之死了,看着圈套害怕的人最好别看!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人后果自负,与人无犹!别看了以后拿臭鸡蛋砸我,我可不吃那一套梅若瑶刚把烛火点燃,她就见自己房间里站着一个人,因为背对着他,再加上灯光昏暗,一时还没认出是谁,喝道:“你是谁?擅闯民宅,该当何罪!”那人冷笑道:“梅姑娘好大的面子呀,当今太子还亲自派人送你回来。”她听出来了,是长孙无忌!她想起他曾经三番五次刁难于她,再也忍不住了,怒道:“长孙无忌,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处处针对我!”长孙无忌转过身来,抽出一把长剑指向她的咽喉,冷冷说道:“因为你实在让我很不放心。你虽然是一介女流,也不怎么爱说话,但你处处显得高人一筹。如若你是男儿,我对你也不必这么刁难,还可以把你引荐给秦王。可你是一个女子,假如留在他的身边想要争得他的宠爱也并非难事,再说得确切一点,我担心你鸠占鹊巢......”她听到这里,打断了他,斥道:“原来你担心我占去王妃的位置!这你大可放心,我对那没兴趣!”“这可说不准。为预防万一,只好让你委屈一下了!”说着,挺剑向她刺来。她不闪不避,双眼更是眨也不眨,炯炯有神盯着他看——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不能向他求饶,不然他会看轻了自己。
只觉得一阵凉意,她见他手上持着他剑只离自己一寸左右,问道:“为何还不动手?你不是想我死么?”他没有回答,只是诧异地问:“你怎么不躲?”“躲得了么?你想杀我并非难事,再者,在这院里只有我一人,死无对证。所以也躲也没有用处。”她平静地说道。“好,你这么坦白,我也不用瞒着你。我是查到你这的,本来想提前动手,但王爷昨日送你到这,所以也不方便。今天你独自一人,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所以我就潜伏在这,恭候你的到来。”他道。“这样说来,我该是感谢你了,是不是?好了,你动手吧。”她冷笑着,静静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长孙无忌望着她清丽明艳的娇容,怎么也下不去手。收剑回鞘,然后飞也似地逃走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觉得如果真要杀了她,自己也会于心不安。
这就是朝廷,这就是政治!里面也不知道搀杂了多少无辜者的鲜血呀!梅若瑶一阵悲凉,潸然泪下。
第二天,等到午时,太子府、齐王府的人来到了□□,见李世民久久没有出来,李元吉便闯到他的寝室,急不可待地嚷着:“二哥,换好衣服没有?让我和大哥好等!”李世民笑道:“四弟,你急什么?我这不是好了么?”梅若瑶见他穿起戎装,显得英姿勃发,威武绝伦,心里又是一阵感慨。
“哎,你这书童干嘛的?快开门!让我们走啊!”李元吉见她站在那不动,不由得说道。梅若瑶回过神来,连忙开了门,准备他走后将他的寝室收拾一下。
“四弟,你不介意我再多带一个人吧?”他突然说道。“那二哥,你带谁?”李元吉道,他担心他带的是尉迟敬德、程咬金、秦叔宝之类的大将,那可就让他们今天精心设计的计划落空了。
其间,李建成虽有犹豫过,但他手下人大部分人都说秦王不除,终成祸患!再加上李元吉在一旁怂恿,下定决心,除去李世民,确保能顺利登基。
“带他。”他指向梅若瑶。“带他?”李元吉见这书童长得十分俊美,身材偏瘦,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爽快地答应了:“好吧,就带他。”
女眷和小孩都坐在车子上,她现在是男子,只能骑马,可她对这实在一窍不通,骑了几次也没有上去,不由得满头大汗,正想推说身体不适打退堂鼓的时候,李世民走了过来,附在她耳边告诉些许骑马的技巧,梅若瑶本来聪颖,一听就会。
双手扶着马鞍,腰稍稍用力,轻轻巧巧地上去了,正松了一口气,李元吉戏谑道:“二哥,你这书童看起来手不能提篮,肩不能挑担,怎么挑他了呢?再说了,他连马也不会骑,岂不是耽误行程!”李建成看着这书童分明为梅若瑶所扮,插口道:“四弟,世民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又懂什么?快走,不然时间就不够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郊游”去,由于他们身着便装,路人只道一户巨富家的公子哥儿出游,也没有想太多。
到了京城近郊的山坡上,梅若瑶见那里树木参天,灌木丛与野草也不少,飞鸟纷纷飞起,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跑了出来:如山鸡、野兔、野鸭、麋鹿等等。
这让她有些起疑,策马靠近李世民的身边,轻声道:“当心有伏兵。”他点点头,不语。她偷眼看看他,只见他右手一直紧攥着腰中剑柄,跟在李建成身边,预备有何动静拿他当做人质,使自己手中也好有个筹码。
她看得真切,心里不由得开始发寒,心道:“太可怕了,兄弟之间互相残杀!”有些不安。
又走了几步,李世民突然问:“大哥,四弟,你说这青天白日的,我怎么听到有人走动的声音?”其实什么声音也没有,他是有意诈他们一下,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可是有备而来。
李元吉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立马露出了细密的汗珠。秦王看来完全洞悉了他们的计划,他若当场揭穿,到最后不光是秦王的家小,连自己和李建成的家眷也会牵扯在内,秦王的武功他可是明白的。
这样想着,信口说道:“二哥这是哪里话,我怎么没有听到?”
“哦,这几天有些上火,我这两只耳朵老是出现差错。”
李建成回过头来,关切地说道:“那就该找御医看看,不能太大意了,年纪轻轻的就落下个耳聋的毛病。”“谢大哥提点。”李世民状似轻松地笑道。
李元吉有些急不可待,不停地看着李建成。只见李建成被他吓得脸色都变了。他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要说一句:“动手!”这里立时会变成一个血肉横飞的战场,他看着李世民的动作,心想自己说不定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他的利剑所杀。
他紧皱眉头,瞅了他一眼,轻轻摇头,意思是说:事情已泄,千万鲁莽不得!
“大哥,我都记不起来我们何时一起踏青去的了?”李世民说道。“二弟说得甚是。如今政务繁忙,鲜少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李建成道。
后面的车队突然喧闹起来,李建成他们停下马来,喝道:“什么事情,如此吵闹!”一个马夫小跑过来,道:“是小王子嫌坐车太闷,想下车来玩一下。”李世民笑道:“我们骑了这么长时间,也难怪孩子们嫌闷,不如先走一段路再休息吧。”闻言,李元吉与李建成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想:“看来他想走出这埋伏圈了。今日不成,算他命大!”两人异口同声说道:“好吧。”
梅若瑶见他们三人虽在说话,没有正面交锋,可还是感觉到很强烈的杀气,心开始猛烈地跳起来,快要窒息了。
总算停了下来,小孩子和女眷们纷纷下了车,只见杨氏今日打扮颇为清雅,一身淡颜色的衣服,很是有我见犹怜的味道。她的脸色有些惨白,眼睛里透着恐慌。在与李世民目光相遇的一刹那,眼神里带着哀乞,又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说:“你不该来,快设法离开这里,还来得及。”他却视而不见,急忙别转了头。
这在别人眼中没有什么,可在梅若瑶眼里却变成了“眉目传情”,心中没来由的不舒服,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呀?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心了?”一个小孩拉了拉她的衣裳,白白胖胖,非常可爱,正想问他的时候,他开口自介绍了:“本王是李承德,父王说你读过很多书,让你给我讲故事。”李承德?那就是李建成的儿子了。她对于小孩子一向没有什么免疫力,笑盈盈地说道:“那好,您让小人讲些什么故事呀?”“随便你讲什么故事,我都听。”他笑着,充满天真的表情,没有一丝忧虑,她开始有些羡慕他了,但又有些可怜他,想到他的性命就在这几年了,非常心酸,强笑道:“那好,我就讲个汉高祖刘邦的故事好不好?”“汉高祖?我喜欢听。对了,这边有太阳,我们到没有太阳的地方去慢慢讲。”也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拉着她的手就走,还叹道:“咦,你的手还真滑,比我娘的手还滑。”
到了树阴底下,梅若瑶开始对他讲起了刘邦的故事,这一切李世民看在眼里,笑道:“大哥,真没想到你对我府上的下人如此看重。”“你我今天好不容易在一起当然要好好聚聚了,小孩子嘛,很容易哄的。你的书童肯定能将他管好。”李建成说道。“是呀,二哥,我们现在真的很难得有时间呢。”李元吉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知道是那些孩子平时很少有人给他们讲故事,还是梅若瑶讲得太动听,没有多久,一大帮孩子都围在她的身边听她讲故事了,杨氏、长孙氏、刘氏则在一旁闲话家常。
他们三人觉得很好奇,也围过去听了,她这时正好把“烛影斧声”讲完。李承道问道:“他们两个既然是兄弟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当弟弟的把自己哥哥杀了,简直太残忍了。”这话一开头,那些小孩子就忍不住附和道:“对呀,为什么?这样是有违天理的。”梅若瑶惨然一笑:“这皇位争夺之中,没有谁是谁非,只有胜者才是主宰一切的人。况且,你们先生也该和你们讲过呀?”“我们先生平时也不跟我们讲故事,就让我们死读书。”李泰不屑一顾地说。梅若瑶见他们三人也在听,抬高了音量:“权利的诱惑往往是很大的。如果有了权利,你就可以做很多别人不敢做,或是做不到的事情。科举考试也是这样,所谓‘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也是希望通过这有权利。”“可是那是通过考试得到的,跟这不一样。皇位的吸引就当真这么大么?”李承乾也问了。“你想想看,别人的生命掌握在你的手中,那种睥睨天下,唯我独尊的感觉是很多人想要得到的。”她苦笑了一下,“争夺皇位,一是身逢乱世,群雄并起的时候才有机会;二是生在皇家的皇子们,他们从一出生就注定要推向权利的战场,所以童年也并没有多少幸福可言。”“哇,那我们的父王以后要当皇上的,我们还是先对天发誓,以后不管怎样都不要自相残杀好不好?”李承德听到这故事感到很害怕,向他的兄弟建议着。他的想法马上就得到了一片赞成之声。
李承德看着这个书童,心中很是崇拜,嚷嚷:“你当我们的见证人好不好。”梅若瑶也就毫不推辞,爽快地答应了。
几个小家伙刚要跪下发誓,其余的小孩也兴起这个念头,呼啦啦,跪倒一大片。她惊讶道:“小世子,你们这是干什么?”齐声答:“发誓!”声音响亮,非常清脆。
“好吧,你们就跟我说‘以后不管结局如何,我们兄弟之间决不刀刃相向,如果有违誓言,天打雷劈!’”梅若瑶正色说道,语声严肃,很有威严,就像一个夫子一样。他们举手发誓,道:“我们发誓:以后不管结局如何,我们兄弟决不刀刃相向,如果有违誓言,天打雷劈!”
发誓过后,他们就让她讲些别的故事,因为这些听起来太恐怖了,她莞尔一笑,便讲起了卓文君与司马相如的故事。李世民见她神色淡定从容,在这些王子之中还是显得脱俗淡雅,卓尔不凡,令人瞩目,对她的爱怜以及敬佩也就愈加深了,心想:“这样一位女子,谁能不动心呢?”恰巧对上李建成的视线,见他也在注视着梅若瑶,心里一动:“大哥,你看我这书童如何?”他回了一句:“天姿国色,才气不凡!”李元吉说道:“大哥,你说差了,对男子怎能用‘天姿国色’呢?”李建成见李元吉没有认出来,笑道:“是我说错了。二弟,你这书童挑得还真是好,令人大开眼界。”李承德见他父亲和伯父在场,跑向李建成身边,说道:“父王,伯父,你们也发誓好不好?”李元吉问道:“发什么誓呀?”“二伯父的书童说皇家骨肉相残,屡见不鲜。我父王以后是要当皇上的,你们也是兄弟,所以你们要向我们刚才一样发誓!”他振振有辞的说着,然后又跑到梅若瑶那里,把她拽过来,高兴地说着:“我父王他们也要发誓呢,你也来当他们的见证人。”
梅若瑶将手轻轻拿出来,轻声责怪道:“世子,不要胡闹了。”“我哪里有胡闹。”他睁大双眼,满不高兴地嘟嚷,“我说的事实嘛。再说了,你刚才也没有说我们胡闹呀。”“可是,你们是小孩子,小孩子说得话有时作不得数的。”她解释道。“我不管!我不管!”他嚷道,甩起赖来,一屁股赖在地上,继续嚷道,“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李建成见他不像话,喝道:“承德起来!在下人面前成什么样子?”他好像很怕李建成,听到这话,乖乖站起来,撅起嘴巴一言不发。
“大哥,我看孩子也不是故意的,又何必如此严厉呢。”李元吉说道。“说的也是。大哥,你这话也确实有点严重。”李世民也说道。
“太子、王爷,都是小人的错。如若不是小人讲这故事,小世子也就不会想这样做了。”梅若瑶见情况不妙,只好将罪责摊在自己一人头上。“你这奴才倒也有几分自知之明!”李元吉抬起一脚,正想向她身上踹去,李建成阻止了他,问道:“你想干什么?”“教训教训这奴才!看他以后敢不敢胆大妄为!”他心情不好,没处发泄,正好想乘此机会发泄胸中恶气。“四伯父,这是我的事情,你要打就打我好了。”李承德像个小英雄一样张开双臂挡在了梅若瑶的跟前,在那一刻,梅若瑶内心对他的所作所为深深震撼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只是怔怔地盯着他看。
其余的小孩子见到了,也过来纷纷求情,以致于到后来长孙氏、刘氏、杨氏也过来为她求情了。
李元吉见状,心中更是生气,怒道:“好了,我不计较就是了。”气冲冲地走掉了。
李承德将她拉起来,随即又说道:“我们继续讲故事去。”梅若瑶也只能为他们继续讲故事了。
李世民见到这一切,对她的身世也就更加感兴趣了,但他不想去问她,他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会让她把她的身世向他吐露出来。
李世民和李建成仍在并肩散步,两颗高悬的心此时已经落在了实处,他们轻松自如交谈着,发自内心地畅笑着。李元吉却离他们远远的,望着他们的背影独自发愣。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内心的那份懊丧与遗憾,也开始怀疑起来:“那书童是什么人?大哥为什么这么护他?秦王可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呢!算了,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处?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处。”
在那里玩了将近四个时辰,终于回去了。
看着李建成与李世民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李元吉像是一头负了重伤的野兽,发疯似跑回寝宫,抓起北墙下红木案几上的一个东汉水波纹四系罐,又一件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哐啷一声摔得粉碎......
等送李世民回□□,把马拴好之后,李世民对她说:“今天你辛苦了,早点休息吧,别太累着了。”梅若瑶微施一礼,说道:“那小人就告退了。”
李世民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久久沉思不语。长孙氏走过来,对他说:“王爷,您若真对梅姑娘有心就收下她吧。”他一惊,睁大眼睛,道:“你......”“妾身其实早就知道她是女儿身了。”长孙氏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他喃喃自语。
从那天以后,□□的人对她非常客气,客气得接近虚伪了,李世民也常让她陪他去天策府,听那些文人对时世见解,偶尔让她赋诗一首,她总能让那些文人感到这小书童不一般,对她也就不把她当作书童,将她差不多当做一个学士看待了。
在另一方面,梅若瑶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除了少许几人,也就没人认出她是女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