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世民受创(1 / 1)
黑衣人躲在暗处,把身上黑衣脱下,露出平常所穿的衣服来:江南有名的“金绣坊”所做的衣服,不论是衣料还是手工都是一流的,腰间挂个玉佩,手上再带个翠玉的扳指,纯粹一副富家子弟的打扮,洋洋洒洒进了暖春楼。
至于前院,他是绝对不会进的,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自然要到有身份的人去的地方去,所以就来到了后院。
里面的姑娘一见到他,就像采花的蝴蝶向他扑了过来,他连忙躲开,大叫:“老鸨老鸨!”风大娘听到叫声,陪着笑脸走过来,道:“这位公子,有何吩咐?”“你们这是不是有个叫凝烟的人呀?”徐宣问道。“有是有,不过她被别人包下了,不方便接待公子。”风大娘说道。
“哦,是这样。那就给我弄几个美貌的姑娘来,姿色差一点的我都不要。”
“您这是说得哪的话,我们这的姑娘不能说是天仙下凡,好歹个个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呢。”
“少说废话,给本公子弄几个过来。再说了,你们这一行哪个不‘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当他坐在包厢里,一边品尝美酒佳肴,一边左顾右盼,希望来几个像梅若瑶那样的美女——虽说在她房里只是匆匆一瞥,但她的姿容之美,真的令人过目难忘啊!一下子浮想联翩。
看见几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进来,他的眼睛一亮,果然个个标致,也怪不得这青楼经营得那么大了。
来了就来了,索性就放荡起来,左拥右抱,一下子还与她们玩起捉迷藏的游戏来,正玩得不亦乐乎,一声娇斥:“徐公子,你今晚来是做什么的!”
徐宣清醒过来,看见徐曼倩柳眉倒竖,气呼呼地盯着他,心中一紧:怎么被她给瞧见了!
没办法,只好板起脸来,淡淡说道:“你们都退下吧!”女子们纷纷走掉了。
他皱起眉头,道:“你怎么来了?”“你自己说过什么话自己都忘了,还要我提醒你一遍吗?”徐曼倩挑衅地瞪着他。“我自是知道。我来这也是因为需要呀。”徐宣道,“如果不来这看一下,能知道这里的情况吗?”“你来查探情况查到这种这种地步还真是不简单呀!”她讥笑道。“曼倩,行了。我知道是我不对,可你也没有把具体情况给我讲明白呀!光靠一张地图能顶何用?”徐宣说道。“你也没有问我。好了,多说无益。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到梅若瑶的房间里拿到大还丹。”徐曼倩懒得和他罗嗦。
梅若瑶!原来那女子叫梅若瑶,真是性若红梅,洁似琼瑶,想必是一个聪慧至极的女子吧。
徐曼倩走到前面,徐宣跟后面,二人装做四处闲逛,到了梅若瑶的房前,徐曼倩吸取了教训,先敲门,道:“梅若瑶,你没什么事吧?要不要我帮忙?”连续问了几声,皆无人回答,她这才放下心来。
轻轻推门进去,被倒在窗口前的王天行吓了一跳,而且空气中还隐隐有徐家堡独有的迷香的味道,她问道:“你是不是用了迷香啊?”徐宣道:“用不过就是用了一点,也没有很多,不会伤人的,再说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么计较干嘛。”“哥哥,可是这样你不觉得很卑鄙吗?”她不悦得盯着他看。“错,这叫做聪明人的办法。谁像你,查件东西查了一年还没有查到,是不是你太有原则了,真是很失败。”徐宣不屑地说。
徐曼倩怒道:“你聪明,那我在门口把风,看你能不能将东西找出来。”“找就找,谁怕谁。”徐宣很自负地说道,上次没成功是有不利的因素在,现在万事俱备还怕何事不成!
徐宣在尽量不动她房间东西的基础上,很仔细的搜了搜,可惜没有搜到,之后在床头柜搜到了一块玉佩,他仔细看了一下,不错,价值不菲,在看后面的字,简直让他惊讶不已:秦王会把皇帝送他的东西转赠给她,足见她在他心中分量之重了,把它放下,有翻了翻,一些稀奇的东西跑了出来:那些有的衣服,像纱不是纱,像绸又不像,造的样式与平常女子所穿的大相径庭,不过样式华丽,很典雅;还有一个夹子,上面有一朵牡丹花,也挺漂亮,但不知如何使用法;最奇怪的连在一起的两个兜子,像是眼罩不过又嫌大了......他没有办法了,决定放弃,无可奈何摇摇头,想道:“咱们走呗。”“你们走不了啦!”一声大喝,原本倒在地上的王天行一个“鲤鱼打挺”的蹦起来。徐宣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不以为然,自忖若动起来己方必定会胜过他。
徐曼倩在外望着,眼见着秦王正向她的房间走过来,徐曼倩连向里喊:“快逃,不然就真的走不了了,秦王来了!”
两人对视了看了看,动作一致地向窗口跑去,只见人影闪了闪就不见了。
李世民见徐曼倩站在门口,徐曼倩抢先说道:“奴婢是来看看梅姑娘要不要帮忙的。奴婢告退。”盈盈施了礼走了。
李世民走到床前,轻声唤着:“若瑶,若瑶。”见她没有吱声,知她睡得很沉,说道:“睡了也好。有些话你醒着我也不方便跟你讲。我曾经派人到杭州去调查了一趟,发现根本没有你这人,凭你这么出众的才貌,怎会有人不知道呢?这家世是假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到底为何要瞒着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假如你醒了,肯定会生气,甚至会伤心,但你不会打我骂我。你一直是很傲的人,定不会失礼于人前。”不由得紧握住她的小手,心中一震:她比见面的时候好像又瘦了些,是不是自己给她的压力太大了,让她难以疏解呢。梅若瑶的手动了动,然后又停止了,李世民没注意,继续道:“今早对你动粗是我不对,但你对我若即若离,让我感觉到随时都失去你,让我很不安心。我也不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我为何老是会把你弄哭,让我很愧疚,不敢直面对你。”
王天行和徐宣到哪里了?他们正在紧紧抓住窗外的晒被子的横梁,听到这些话,两人心中感想各不相同,王天行是:李世民你还对梅若瑶动粗,太过分了!梅若瑶也太不争气了,简直就是古代的逆来顺受妇道人家。可我想不到一代帝王对你这么痴心啊?不对,该是多情!心中老大不乐意。徐宣则是:人说秦王征战沙场,金戈铁马,想不到如此儿女情长,柔情至斯!心中好生佩服。看王天行的表情,知道他心中不满,故意大声感叹道:“啊,这位王爷真是一个世间不可多得的君子,哪个姑娘家嫁给他真是莫大的福分。”王天行则连说:“狗屁狗屁!王爷三妻四妾,又不是忠贞不二!”“你想想看,现在稍有钱的人家都这样,更何况是王爷,能这样对一个青楼女子算是难得了。”徐宣说道。“不对不对,李世民不能娶她的,他们不配!梅若瑶嫁给他要倒大霉的,说不定就要当尼姑去。”王天行心中一急,不由自主就把历史说了出来。“大胆,敢直呼王爷名讳,不要命了!”徐宣大声喝道。王天行毫不示弱,大声喊道:“你他妈的狗腿子!”徐宣变了脸色,铁青着着脸道:“你敢骂我是狗腿子!”“你本来就是狗腿子!”王天行不客气地道。这下可不得了,徐宣的怒火宛如山洪暴发,一发不可收拾,和他争吵了起来,,还不时用脚踢他(因为手要抓住横梁),王天行也不肯吃亏时不时回赠他一脚。
两人的争吵声很大,从屋外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放下她的素手,走到窗外看见两人在争吵和打斗,讲得还是自己和她的事情,两人都是富家公子,在这个地方打斗,有失体面。
他向下喊道:“两位,有何事可以慢慢解决,何必动武呢?”两人先住了手,然后又撕打在一起,打得昏了头,忘记了地方,开始动手打架,结果王天行先掉下去,见情况不妙,就抓住了徐宣的脚,徐宣掉了下去。
于是,很自然的,两人一前一后掉在地上,引得诸多人来围观。
徐宣觉得身下软绵绵的,一点也不疼,纳闷地说:“怎么不疼呢?”后面传来一阵□□声:“咳咳,你快起来,快把我压扁了!”说话的正是王天行,他抓徐宣的脚原想是想让他垫背的,没想到自己倒成了垫背的了。
徐宣先站起来,见王天行疼得龇牙咧嘴站不起身来,好心伸出手想拉他一把,王天行手上先是一点劲也没有,而后猛地使劲,徐宣站立不稳,又重新跌了下来,王天行哈哈大笑,但因为身上带伤,变成个哭笑脸,颇为古怪。
王天行站起身来,把他拉起来,徐宣诧异地看着他,这么跌下来不死则伤,他还能这样太不可思议了,王天行看出他心中的疑惑,道:“我在少林寺学过武,练就一身铜皮铁骨,普通的伤是没事的。”接着喊到:“你们看什么?没看见过别人跌倒么?该干嘛去干嘛去,少在这碍公子的眼!”
一个恶少模样的走出来,冷冷说道:“本公子就喜欢别人跌个狗啃泥,在这看,你管得着吗?”王天行走过去,想把他来个过肩摔,不料他有两下子,身如铁塔般矗立不动,他心中大诧,他这手力拉头牛也足够了,这个人倒是个对手。正感诧异时,那恶少将他高高举起,想将他摔下去。
王天行心道:“这家伙不是他的对手!”抽出腰际软剑,一招“分花拂柳”使出,剑花分为两朵,向他眼中刺去,那人后退一步,将王天行当盾牌一样挡在胸前,王天行大惊,将描金折扇,用四两拨千斤的技巧将准头偏向另一边,徐宣收势不及,硬是将剑往下刺,大院的青砖上划出一到长长的剑痕,极是醒目。王天行见他并不攻,只有守势,只有当自己出招时他才出一招,混身没有一丝破绽。凝神守气,也不出招,只是静静观察他,有何处破绽可寻。
围观众人见亮出兵器,担心殃及自己,纷纷走掉了,若大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三人在那,青楼的灯火通明,照得黑夜宛如白昼,徐宣的表情阴晴不定。
王天行见恶少拿自己当盾牌使,很是愤怒,,那恶少手上没有兵器,要是攻他下盘的话他可没辙了。便叫道:“喂,快攻他下盘!”
徐宣先是一愣,随即会过意来,俯身用长剑向他腿上挥去,恶少随即丢开了王天行,王天行挥着折扇迅速打他周身大穴,徐宣用剑不停地刺他肩膀,那人武功不弱,虽在他俩的夹攻之下,手忙脚乱,但自保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王二人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出手越迅急,那人与他们缠斗许久,也支持不住了,就在他快力竭之时,一声大喝:“住手!”
他们三人正在要紧关头,任何一方住手必会受到重创,所以就是他们想停止也有心无力,那人见情况紧急,硬着头皮挨着三面夹攻的危险,抽出一把剑加入战圈,区区一人怎会抵挡得了三人,结果徐宣的剑、王天行的扇子、那人的掌尽数落在他的身上。
待看清面容,三人俱是大吃一惊,徐王二人叫:“秦王!”那人则是大叫:“二哥,你没事吧?”李世民惨白着面容,压□□内的气血翻涌,强笑着:“没事,把我扶在凝烟的房间休息就行了,她房里就有金创药。”李元吉闻言,连忙让李世民趴在他身上,把他背起来,问:“她的房间哪里?”“在二楼的左边第三间。”徐宣连忙说道。
李元吉背着李世民飞快地向她的房间跑去,李世民心中十分感动:“四弟,辛苦你了!”“哪的话,我们是亲兄弟,再说了,你是为我才受伤的。”又道,“二哥,你什么也别说了,先治伤要紧。”
王天行心中暗自嘀咕:“怎么他们的感情看起来挺不错的呀!”王天行心道:“皇室之中这样和睦倒是少见。”
到了梅若瑶的房间,李元吉先将李世民扶着让他坐在椅子上,紧接着去找金创药,走到内室,见梅若瑶躺在床上,心中老大不高兴,喊道:“快起来,我二哥受伤了,快告诉我药在哪里!”梅若瑶其实在李世民在的时候已经醒了,但没有起来,这下心中焦急,迅速下床,从床后拿出药箱,快步走了出去,见李世民坐在椅子上,腿上有一大片血迹,便蹲下身来,替他卷起裤腿,用棉布替他擦去血污,将药粉撒在伤口上,伤处太大了,梅若瑶只好加大用量,好不容易将血给止住,而后用纱布将伤口包扎好,刚站起来,李世民就喷出一口鲜血,将她的衣服弄脏了一大块,梅若瑶强作镇静,道:“看来他伤得很重,看来是内伤。”她的双目在他们三人身上逡巡着,利如刀刃,寒声道:“你们谁把他弄伤的?”几人不语。李世民说道:“别怪他们。是我不小心弄伤的。”“你胡说。刚刚你还在我房里的。”话刚出口,就后悔了:我这不是摆明了我刚才装睡的吗。
徐宣喃喃开口:“我会一点医术,可否让在下看看。”梅若瑶气得没话讲,怒道:“你怎么不早说,快瞧,耽误了病情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的。”
徐宣一搭脉搏,脸色突变,李世民的脉搏时强时弱,有时滑而不动,有时却似滚珠,让人抓不到,梅若瑶瞧他的神色,急道:“是不是伤得很重呀?”他吞吞吐吐道:“...这...这个......”“什么这个那个,说清楚一点。”李元吉也急了。徐宣点点头。
“那块开药方呀!”梅若瑶道。“没用的。其它好找,可天山雪莲,成人形的何首乌,千年的人参,皆是百年难遇的呀。”徐宣缓缓说道。
李世民听的心中一冷,他还不想死!自己壮志未酬身先死,心有何甘!梅若瑶不能相信,他会当皇帝的,没当上皇帝之前怎么会死的。“那皇宫内苑有没有?”梅若瑶道。“没有,这几样东西太珍贵了。太医院里一样也没有。”李元吉丧气极了,也后悔极了,道,“二哥,都怪我。要不是我爱逞强的话,也不会生出这场祸事出来。”“骗人,在几样东西虽珍贵,但皇宫里应是珍奇聚集之地,怎会没有!”梅若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叫她如何能接受这番说词,历史记载应不会出错的呀!“别为难他们了,生死祸福皆有天定啊。能认识你,我觉得此生已无憾事了......”“不,你别说了。”梅若瑶强忍着泪水,哽咽道,“你不会死的。如果你死了,我陪你一块儿死!”她想起以前搜到的一瓶丹药,说是非伤重不治,他不属于此类,应该是有用的吧。
李世民心中又是酸痛又是欣喜,强笑道:“傻丫头,你陪我死,我也不会活的。你别做傻事了。”“我不会做傻事的。”梅若瑶说着话准备拿丹药了,孰料李世民道:“若瑶,我想多看你一眼,好把你记在心里。”刚说完,又吐了鲜血出来。梅若瑶心中着实慌乱不已:“你莫急。我陪你好不好?”
这短短几句话,虽是不长,但句句感人肺腑,王天行心中更不是滋味:梅若瑶的心里、眼里看得都是李世民,对于其他人看也没有看多看一眼,还说不喜欢他,不喜欢他这么关心他为什么?
“你快说,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你说不出来老子杀了你!“李元吉双目圆瞪,杀气腾腾地说。徐宣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一种是请我娘来替王爷医治,凭我娘的医术,定能妙手回春。”“你娘是谁?竟有这等本事?”李元吉问道。“我娘是华佗之后,她的金针无人能敌。不过,她远在扬州,到达长安颇费时日。”
“那第二种呢?”王天行憋不住问了。“她曾做了一瓶大还丹,如王爷此类的病症,服十几天也就没事了。”他继续道,“可惜找不到了,我在这曾多次找过也没有发现。”“你娘以前是这的人?”梅若瑶赶紧问道。徐宣点点头。
“那瓶药被我藏起来了,我去拿。”梅若瑶喜道,随即去拿药去了。徐宣愕然,他妹妹多次来这边找没有结果,却不料被她给找到了,莫非是天意么?
那瓶丹药被她放在原来的地方,要是不敲砖头是很难发现的,他们俩做错了,所以徒劳无功,白白浪费时间。
过了一会。梅若瑶把药拿来了,刚想让他服下,转念想到这瓶药知道放置多长时间了,古代又没有那么高级的防腐剂,吃下去加重内伤怎么办?他现在命在旦夕,万不可伤上加伤呀。
李元吉见她神色犹豫不决,劈手夺过瓶子,倒出一颗白色药丸要给二哥吃,梅若瑶急道:“慢着。”李元吉嚷道:“又怎么了!我哥要等这药救命呢!你拖拖拉拉要待何时!”“这药也不知道有没有失效,万一有个差错你能负担得起么!”她声音不高,但语意坚决,令人不敢抗拒,李元吉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徐宣忙道:“这尽管放心,这药就算摆上一百年也可以用。”王天行在一旁酸溜溜地说:“人家的弟弟还没有你那么小题大做,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无聊之极!”梅若瑶冷冷说道,“你说这药再过一百年也可以用,那不可能吧?”“你不相信,我试给你看看。”徐宣急冲冲地跑到李元吉面前,说:“王爷,药借给在下一试。”李元吉把药丸递给他,徐宣眼也不眨就把他吞下肚了。
李世民见她刚才的模样,与平时他见到她的样子相差甚远,平时她有这么冷静吗?那为何见到他就那么激动,容易流泪呢?
正想着,徐宣脸变得通红,大叫:“热死了!”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把衣服脱下来,扔到地下,赤着上身,舒缓了一口气,说道:“现在好多了。”
梅若瑶虽说也看过男子赤着上身,可在古代还没见到过,一时间脸羞得通红,道:“你把衣服穿起来。”
徐宣服下药丸之后,因为里面东西是大补之物,没有重病在身的人药力就会从五脏六腑散发出来,所以过了不久浑身就如放在火炉里烘烤一样让人热得难受,也不管别人怎么想了,只想尽快使自己舒服一点,见她这样说也不改初衷,道:“既是如此,我出去了,你们在这慢慢聊。”说着,捧起衣服向房外跑去。
“二哥,你看他吃了药丸之后没事,你可以用了。”李元吉道,“二哥,如果你就这样被我害死的话,我会伤心难过一辈子的。”
李世民笑笑,逡巡看了四周,发现王天行和梅若瑶不知什么时候也悄然走掉了,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让别人感觉不到。
李元吉见他的脸色慢慢好转了起来,心放下一大半,说道:“二哥,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他扶着李世民上床之后,看他闭眼睡觉才走的,突然他有回过头来,把一瓶药丸塞到他手里之后走的。
李世民见四弟走后,起身穿好衣服,去找梅若瑶了。
梅若瑶和王天行坐在院子里,呆呆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两人默默无语。
王天行突然说了一句:“你该怎么办?”“怎么办?凉拌呗。”梅若瑶木木说道。“你是怎么来到唐朝的?”王天行好奇地问道。“我呀,拍照片掉进水潭,然后就来到这里了。你呢?”梅若瑶问。“我是坐飞机失事,然后灵魂就晃晃悠悠附到一户有钱人家的儿子身上,结果就变成这种样子。”听他说完,梅若瑶嫣然一笑,说:“这也太玄了吧。不过比我好多了,你最起码不要出卖自己。”“梅若瑶,你真的要跟着李世民么?你该知道的,他死后,他所宠幸过的女人去感业寺当尼姑去了,再说了,你能容忍一个人有那么多小妾么?你不要在这呆得昏了头,把自己当做这的人,按照这的规矩行事呀?”王天行劝道。“我知道。所以我不会做他的妃子,不会将历史搅乱,我会按照历史行事的。”梅若瑶心绪繁杂,恍惚不定地说。王天行见梅若瑶像在呓语,提高了音量,喊到:“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梅若瑶被吓了一跳,嗔道:“这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我看你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什么?”王天行追问。“没想什么。”梅若瑶矢口否认。
说是这样说,梅若瑶心底却是十分清楚自己对李世民的感情不像开始的那样单纯了,也许刚开始是一种想报恩的心理,而后事情的发展令她始料未及。她如果真的对一个人动了感情的话,那会是坚定不移的,她感到很害怕,又想逃避,又想接近。以前他没出现,她想过找一个爱自己的人嫁了算了,可他一出现,将她的心底掀起了阵阵波澜。缘分的事情往往很奇怪,会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在几天之内的感情发生变化。
“你自己要想清楚。我不会逼你做出选择的。毕竟,你我非亲非故我也不能插手你自己的选择。”王天行眼见着梅若瑶的喜怒哀乐皆因李世民而起,傻子也能看出她对他的感情不一般,自己基于朋友道义提醒她,却不能插手她自己的选择。
“你该是知道红颜薄命这句话吧?一个女孩子锋芒毕露并不是件好事呀。”王天行缓缓说道,“你现在遇见了他,再跟着他,恐怕以后就由不得你自己做主了。我虽然不怎么好,但会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出比他多的钱把你赎下来,而后是去是留都由你自己做主。”“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梅若瑶问道。“因为在这个时代,只有你才和我是同一个地方来的人,多少也有点同命相连的感觉吧。”王天行说道。梅若瑶心知他嘴上这么说,心中可不一定就这么想,这句话说出来不过是替自己找借口,省得双方难堪。
“这样好不好?我们效法古人结拜为兄妹怎么样?”梅若瑶说道。“真的要这样?——那好吧。反正多一个妹妹挺好的,我又不吃亏,将来多一个妹夫叫我大哥。”王天行大声笑道,笑出了眼泪。
于是两人双双跪在地下,对着月亮发誓,梅若瑶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梅若瑶今与王天行结为兄妹,从此以后不分彼此,同甘共苦。”王天行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王天行今与梅若瑶结为兄妹,从此以后,我把她当做亲妹妹一样爱护。”王天行嘴里这样说,可以前也曾动过别的心思,说这话是被梅若瑶逼的,心中又酸又苦,心道:“你心中就一点也没有我么?你就挂着李世民。”
梅若瑶起来,王天行也跟着站起来,他哈哈笑道:“只可惜这里没有瓜果香案,否则我俩可真是桃园结义了。我有了你这个妹子,该是去好好庆祝一番。来,我们去喝酒去!”笑归笑,可笑声出殊无半点欢愉之意,说不出的苦涩在心头。
王天行见梅若瑶站着不动,一拍脑门,笑着说:“我当真是糊涂了。女孩子怎么能喝酒呢?一点形象也没,看来我只好一个人去喝闷酒了。”梅若瑶道:“你是我哥,陪你喝也没什么。”“哎,别说这话。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身上有酒味可不怎么好。”
王天行连连摇头,纵身越过墙头,就跑到外面去了,只听他在外面遥遥喊道:“我去喝酒去了。你自己要当心点,别被别人欺负了,到时候我可不能保护你。”她听到耳里,心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希望他不要怪我才好。”
她独自坐在地上又开始望着月亮,今天是四月十五,月亮也和二月十五一样圆,只是心情已经大异了:如果当初提防的是身子被他人强行夺了去,现在提防的是心也快不能如往日一般平静无波了。
想起来到这里的种种坎坷境遇,不由得悲从中来,小声抽泣起来。
李世民正好走了过来,看到梅若瑶正坐在地上,双肩微微发抖,以为她嫌冷了,便走上前去,想把她扶起来,听到抽泣的声音,方知道她哭了。他在蹲下身来,温言道:“若瑶,别哭了。女孩子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梅若瑶抬起头来,脸上犹带着晶莹的泪珠,更显得明艳高洁,宛如梨花一枝春带雨,令人不敢逼视。
李世民看得呆了,随后把她扶起来,替她擦干眼泪,问:“你为何事发愁呀?”梅若瑶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轻轻说道:“夜寒,王爷该去歇息了。”“那你要我往何处歇息?”李世民问道。“自是往王爷府中歇息,王爷若是再误了早朝,肯定有人说我红颜祸水了,若瑶担不起这个罪名。”她低首敛容,不敢看他的眼光,有点害怕,现在每次看他的眼光,心儿就忍不住乱跳。一阵冷风吹来,梅若瑶缩了缩肩膀,心说:“真冷!早知道该多穿一点了。”
李世民见她黯然神伤,纤细的身子不停发抖,知她寒冷,走过去将她玉手握住,才发觉她的双手冷得像冰,令他也打了个寒颤,梅若瑶被他这样握住心中觉得很不自在,轻轻抽回了手,红着脸道:“王爷,被人家看见不好。再者说了,您也应该回府了。王妃该是等急了。”他的表情僵了一下。“那你明天会和我到□□吗?”李世民问她。梅若瑶点了点头。
“那你也该好好休息了。我也该走了。”他淡淡笑了笑,刚调头准备走,梅若瑶叫住了他,他回过头来,问:“何事?”“您伤口要小心一点,不要碰到水。不然会化脓的。”她低声说道,“您的纱布也要换一下了。“那好吧。”他存心逗她开心,继续说道,“看来我府中要多一个治外伤的大夫了,以后其他军医不在时,你倒可以充数的。”
梅若瑶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忧郁的神色也随着一扫而空,更是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李世民见她如此开心,心下也跟着欢喜,心想:“若是她能天天这样笑该是多好。”随后二人上梅若瑶的房间去换伤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