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17章 风过月影（1 / 1）
我知道，我有罪。
好了我承认随便就答应要做花魁道中是我不对，现在我反悔了可不可以啊？我仿佛看见荒木老太婆那满头的毒蛇都在冲我奸笑，还有清扬在一边黑着脸，帮凶一个。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但是，连累了芜菁可是我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她也没有什么道中的经验，只是以前看如影花魁做过几次。为了尽量让别人看不出破绽，她先去恶补，再回来教我。至于她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她的话就没什么好担心了，因为我已经发现，芜菁这丫头强得很，极有成为花魁的天赋，再加上我不停地灌注未来的新的理念，她做花魁还可惜了呢。
现在的她出去恶补了，说是傍晚前回来，吃过中饭的我百无聊赖，正昏昏欲睡地预备进入梦乡，突然被窗框上的什么声音吓清醒了。应该有什么东西撞上了窗框，我好奇地往窗外那么一看，有个人站在街上，一手掂着石子，向我笑着招手。
“清风？”我大吃一惊。
清风做了个动作，示意我下去。
正好，让快乐驱赶走我的瞌睡虫，也驱赶走我对那个什么道中的郁闷。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下楼，在确定没有人看见的情况下跑了出去，放心，傍晚之前肯定回来！
现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不能忍受太阳的照射了，这里又没有防晒霜。不过能够在屋顶吹吹风，感觉也不错，再说了，身边还有清风嘛。
“你胆子够大的，怎么会跑凤凰楼来找我呢？”
“让你大吃一惊吧？”清风躺在屋顶上，“听说你要做道中，我来恭喜你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年代消息的传播有那么快吗？
“我成天在外面转啊。今天早上碰到你们楼里那清明，是他告诉我的。”
“你和清明……”
“哦，那次他送信来给明月嘛，然后我们就聊上了。”
“你啊，还很容易和别人成为朋友呢！”
“但是，我朋友不多啊。”清扬的语气不见低落，“我是阴间，就注定会被很多人歧视。但是呢，你不一样，是蛮有意思的朋友。……我总是这么来找你，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啊？”
“没有没有，”我总不能说为了这个都和楼里的杂役吵架了吧，“能和你一起出来玩，很高兴啊，可惜芜菁那丫头有事不能一起出来。”
“跟我在一起很高兴吗？”
“是啊，我觉得你很有意思！”
清扬坐了起来：“记得那个时候，明月也在这里和你说同样的话。”
“真的啊？”那个明月，会吗？看他都不理人的样子。
“他刚来释风楼那会儿，像个自闭症的孩子，不过看他很可爱的样子，我就整天带着他瞎跑，那段日子啊……啊，对不起啦，我一个人自说自话的。”
“没有的事，你和明月感情真的很好啊，像兄弟一样呢！”
“兄弟……是吗……”清风低下了头，我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清风没有再说话，我也不再说话，静静地躺下来，想想之后一个月的悲惨生活，现在能开心时且开心吧。
“怎么？这次换你送我回来了？”
“还你上次的人情啊，应该的。”
在释风楼的门前，我重重地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大哥，保重啊！”
“看你夸张的！保重啊！”清风也拍了拍我的肩膀。
“那我回去了，以后我不一定能常常出来了，要作道中的准……备……”我把接下去的话咽肚子里了，因为释风楼大门口走出了一个人，朝我这边走来了。
清风顺着我的视线转过头，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明月。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明月，果然倾城倾国！就这么看，我都不觉得他是男的。你说这老天是不是不公平啊，难怪晴里会嫉妒他。黑发披肩的样子，真是那个……他要和清风两个去我们那时代成立个组合，一定称雄娱乐圈，到时候我这个经纪人，那是真的发达啦，哈哈哈哈……但是，为什么，明月会用那种眼神瞪我呢？
“原来是公主啊，怎么今天有心情出来啊？”清风笑道。
公主？清风给明月起的外号吗？还真合适诶。
“清风，”明月说话了，“你知道她是凤凰楼的花魁吧？”
我怎么听这话，和清扬说得那么像啊？
“当然知道，她就是如影花魁啊，很有意思的人哦。”
“你知道，为什么还老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要加个“老”字啊？难不成，明月观察我很久了？还是说，他一直在观察清风呢？好像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神秘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盯着自己。但是，他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明月没有理我，只是看着清风。
“你还是这么不饶人啊，”清风走到明月耳朵边说了些什么，明月脸突然红了，然后拂袖而去。去之前都不忘再瞪我一眼。什么嘛？
看着明月消失在释风楼门口，清风转过身对我说：“他就是那脾气，别介意啊。好了，那我进去了，再见。”
“再见。”是不是我的错觉，感觉清风没有那种一直洋溢着的快乐气氛了。
安全上垒！
终于赶在芜菁回来之前溜回来了。但是在她跳上跳下说着一堆关于道中的我听不懂的东西时，我却满脑子想着清风明月的事。
“如影姐姐，你在想什么啊？”
“芜菁，你能跟我说说释风楼的事情吗？就是关于清风明月的。”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那，我很坦白的，今天我见过清风了。”
“你又出门了？”
“这不你不在，我无聊啊。在楼里转来转去容易遇见我不想见到的人。”晴里，荒木，还有清扬都是，“然后就和清风在那个屋顶待了一下午。回去的时候在他们释风楼门口碰到了明月。明月和如影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怎么会呢？虽然大家都互相认识，但也仅仅是知道有那么一个人罢了。为什么这么问啊？”
“怎么说呢，感觉明月看我那眼神，像见到仇人似的。”
“这么严重？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了？”
“我要知道我哪做错就不用问你了。”
“我真的不知道，以前如影姐姐有得罪过明月吗？”
“呐，我说芜菁啊，”我蹿到她跟前，“说说他们的事情吧。”
“现在不是要练习花魁道中吗？”
“你说完了我立马练还不行吗？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说的那些东西全没听进去，不在状态啊。”
“那好吧，”我就知道芜菁会答应的，“但是我也就知道一点点。”
汗一个先：“那你知道多少说多少。”
“清风大人，应该很早就在释风楼了，明月是后来才被卖进去的。听说他们以前是朋友，可是我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是水火不容的对手。吉原的人都知道释风楼里的两人争夺头牌的地位，而且两个人的性格是完全相反的。”
“怎么说？”
“清风大人很善于交际，能很好地抓住客人，很多人都愿意为他赎身，只是他自己不肯。相反地，听说明月的个性很别扭，脾气差，而且对客人挑三拣四的。”
“那他还能争什么头牌？”我诧异。
“因为他的客人还是很多啊，不输给清风的。”
“为什么啊？”我大大地诧异。
“因为他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很多人都是这么评价他的。”
“原来如此啊……”这个世界，果然美貌能掩盖一切呢！切，如影，也就是我，并不是很漂亮啊，不也成了花魁吗？
“还有呢？”
“我就知道这些了啊。”
“不是吧？”
“可是，凤凰楼和释风楼本来就是竞争对手，我们游女又怎么会特地去了解别人的情况呢？”芜菁很无辜地解释。
我沮丧地退回一边。结果还是不知道明月为什么那么仇视我，清风又为什么不愿意赎身，他们两个为什么会从朋友变成现在这样。
“那么如影姐姐，可以开始了吧？”芜菁试探性地问道。
“什么？”
“花魁道中啊——”
啊，天哪，还有那么可悲的事情等着我啊！“我，真是自作自受啊……”
“别那么说嘛，有多少游女想做花魁道中都没有那个资格呢！”
“我不稀罕！”
“如影姐姐，你知道吗？”芜菁摆弄着手中那双不能叫鞋子的鞋子，“在吉原，游女们把花魁道中看成是向世界呐喊的唯一方式，在这个女人们受尽欺侮的地方，这是唯一能让女人抬头挺胸，展示自己魅力，体验优越感的方式啊……”
是吗？虽然我没法理解她们的想法，但是只有花魁才能做的道中，肯定是一种荣耀吧。听芜菁说的，在吉原的大街上，所有人都挤在两边让开道，好多人前呼后拥簇拥着花魁在路上缓缓而行，接受别人羡慕、惊艳的目光和声声赞叹，好像，很神气的感觉呢……
知道了，我尽力就行了，正像芜菁说的，要是过了这一关，相信没有人会怀疑我就是如影花魁，没有人会再说我奇怪了吧。小女子可是豁出去了，虽然没什么基础，但是我就是胆子大呀，在加上不服输的个性，至少，绝对不能让那个清扬看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