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六十七、 骗局（1 / 1）
——“团扇，崴云把你的海报贴满了阿寒玉所有的公共场所！”
——“团扇，叶蓁已经派谍蜂侦察你的行踪！你切勿出门！”
——“团扇，桂离邸的里里外外，早就被人监视了！”
团扇颓然倾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没有想过私奔的难度，的确没有料到他们出手狠绝，连半点幸福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团扇，我们还有最后一个法子。”天司把她瘫软的身躯从地上扶起，“但是你必须坚强。”
“什么？”她无意识地问，哥哥和叶蓁铁了心不肯放过她，团扇悲哀地发现，甚至连天司，都已经无法给她勇气。
“你去阿寒玉的海边，找机会潜下水，在海葵珊瑚礁那里等我，我必定跟上！”
“嗤——”团扇的脑袋轰隆一声炸开，似是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我会潜水？你又如何与我会合？”
“谍蜂危险，我们时间无多，以后再详谈，快！”天司抓了她的手，就往海边奔去。
可惜的是，即便是深夜阿寒玉的海边，也不留下半丝机会给两个冲动的情人。
碧姬遗人的流水线工厂灯火通明，忙碌依然，熟悉依然；再次回到这里，看着浑浑噩噩生不如死的碧姬遗人，团扇不禁感慨万千。
舍弃了吧，哥哥的复国大业，舍弃了吧，我的族人，全都舍弃了吧，团扇的心太小，承载不了你们的悲伤与企盼！团扇只屈从于触手可及的幸福……闭上眼睛，有潸然的泪坠落。
他们埋伏在工厂外缘巨大的阴影里，往远处海水望去。海岸边叶蓁的军队编织了细密周全的警戒安防线，到达流水线工厂就已经千辛万苦，更遑论接近一线海水。
黑漆漆的夜色中有成团的谍蜂呼啸着围绕在团扇周围，只等那尖尖的锐刺插入她的血液，向总部的蜂王报告目标所在的地域，然后光荣地死去。
团扇能避掉一只，天司能灭掉两对，可是，他们无法对抗成群结队如潮水般涌来的数量，团扇眼前一黑，灵魂仿佛逃离了躯体，身子轻软地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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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离邸早已人去楼空，霍然依然抱了一丝残念，回来看看。
熟悉的官邸大门仍在，而那抹熟悉的幽蓝色却早已消失，整座建筑群黑洞洞的，没有半丝人气。
在门外徘徊良久，霍然依旧是没有勇气进去，只怔忡出神，远远地瞧着深锁的门，仿佛突然“欸乃”应声而开，着了翠绿衫儿的团扇，欢快地蹦出门来，冲着初升的旭日，无比惬意地伸了一个懒腰，回身往天司的胸口捶了一拳，抱怨道：“都是你昨晚太折腾了，没睡好。”一颦一笑，磊落坦然，毫无做作。
夜色无边，依旧笼罩在无声无息的桂离邸门外，霍然从幻觉中收回心神，跺跺脚，往海边行去——明天是瑞的生日，自己答应了送她一份最美的清水瓶，应该今晚，就能完工下线了。
——只是不曾料到，自己送瑞的清水瓶，哪有天司送自己的这份清水瓶大礼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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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一声，天司捉了团扇掷入清水瓶内，火速合上瓶盖，轻舒了一口气。周边的谍蜂失去了目标，却也顽强地不肯离去，围绕在清水瓶周围，孜孜不倦地嗅探。
霍然站在一旁，惊异地盯着天司刚才的举动，端详着清水瓶里飘舞的团扇，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他们俩！世子夫人居然不惧水！天司居然毫不讶异仿佛早就知晓！
“躲得了一时，逃不掉一世！”良久，霍然才幽幽地说。
“我知。”天司黯然道，随即对霍然作了一个拜谢，“无论如何，总是要感谢你当日的协助。”
“天司轻松一句话，可知让我在叶蓁面前多难做人？”霍然怨恨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这是实话，看着叶蓁和崴云不断摆出的周密排场，天司的心也乱了，他的确不知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甚至去哪里安顿，他都一片茫然。
“或许——请允许我将这清水瓶倾倒在阿寒玉的海水中？”他探询的目光投向霍然，期望能得到她的襄助——只要让团扇入水逃逸，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好办了。
“我诚意襄助天司——”霍然沉吟，望着海岸无奈道：“可惜霍然也无力对抗叶蓁与崴云派遣的军队，只能有心无力了。”
天司双手抚着清水瓶的琉璃壁，不往前，也不退后，就那样痴傻地呆呆伫立半晌，一时之间千头万绪之间竟摸不到半点头绪。
“莫非就任由我，把这清水瓶的生日礼物，送到瑞的寓所？”霍然脸上露出苦笑，“说起来，世子夫人还是瑞的情敌呢，不知道她会怎么处置？”
“…………”
这还是一直以来风雅温和仿佛洞悉一切天机的天司吗？怎么是如今这样一副愁苦的神情？霍然的心弦也阵阵低沉，喑哑，她终是千般不忍，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道：“天司若能再信我一次，霍然必定把她安全送出阿寒玉！”
天司灼灼的目光在暗色的中宵夜重新亮起，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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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瓶被运入阿寒玉，没有去原本约定的79层，却在78层就停下。
霍然把团扇运回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清水瓶盖，团扇翻身钻出来，把湿漉漉的外衣扒下，歉意地对霍然说：“能麻烦给我换一套干净的衣裳吗？”
她的肌肤、发丝都好似覆了一层油膜，居然半丝水珠都不沾。
“你是碧姬的遗人？”霍然惊呼。
“嘘——”团扇嘟起小嘴儿，把食指置于唇上，慧黠地一笑，“你是第三个知道的人！”
三下五除二，团扇新换了套衣裳，素色淡衫，把她愈发衬托得眉目鲜明，和霍然的寡淡，高下立现。“难怪天司选了她……”霍然心中黯然。
“叶蓁——他知道你是碧姬的遗人吗？”霍然好奇道。
临危助了她两次，团扇心中已是半点防备皆无，她自顾自地往松软的床上走去，“他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没见他有特殊反应。霍然姐姐你这里有吃的东西吗？这几天可把我累坏了，我要吃饱睡足，才有力气和天司会师！”
霍然替她拿了食物和饮水，团扇一边吃，一边把自己和天司往日的情愫，和叶蓁之间错误的结合，竹筒子倒豆子，原原本本讲了个光。
待团扇吃饱喝足安睡下的时候，霍然的眼中闪烁着淡淡不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