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六十六、 私奔（1 / 1）

子夜星沉，霍然被一个噩梦惊醒——她想起来了，为何团扇会看起来如此面善！为何天司要恳求她约请团扇！

是她！是她！叶蓁夫人，就是当日替瑞送信给天司时，在桂离邸门口见着的少女！！！

“都是你昨晚太折腾了，没睡好。”天哪——回想起当日他们二人之间亲昵的举止，霍然就胆战心惊。

我错了，真正错了，如果日后这两人发生任何纠缠不清的关系，叶蓁若是知道了，非把我撕了片片！！

不行，一刻也不能等了，天光即将大亮，要赶快向叶蓁认错，让他早作提防才是！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春寒料峭的凌晨，叶蓁暴怒的吼声，震碎了阿寒玉的琉璃。

团扇踏青后未曾归家，不知去向。房间里整整齐齐，云裳碧落，她竟然一样都没有带走，而他最重要的东西，却消失不见了。

素来冷静的叶蓁，像被疯魔附身，霍然——霍然是最后的希望。也许团扇与她踏青后两个女子相见恨晚，要共榻同眠，抵足夜谈？叶蓁枯坐在房内，忍着，捱着，打算坐等到天亮后再去打搅霍然——其实内心深处只是自我麻痹这残酷的事实慢一点来到。

他不去寻霍然，霍然惊惶失措地主动来寻到他，给他带来最沉重的一击！

他听着霍然的陈述，幻想着在樱花树下为团扇攀折花朵的俊美男子，竟然是天司——抱着她温香软玉的身子，远走高飞——他的胸腔就有着欲裂的尖锐疼痛，随着神经传入大脑。霍然嘴唇翕动，就像一根白热的纤纤铁丝插入他的大脑，把脑浆搅得滋滋作响。巨大的疼痛如有千斤重，压迫着他，狞笑着要关闭他的意识。

——天司——居然来得比他早！

——承认吧，叶蓁，你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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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青苇简短地下达命令：“找她回来！”

他是好面子的人，不能忍受家丑被□□裸地曝光在全阿寒玉的子民面前议论，只好无奈地补充一句：“以民生司的名义！”

他的天罗地网，只为团扇准备。他不相信，半日的功夫，她俩能远逃到天边。

——她俩的确不能远逃，想要安然离开的计划，彻底粉碎。

每一关口，每一车站，每一公共场所，都贴满了团扇巧笑倩兮的容颜，每个阿寒玉的国民，都对着画像上的女子议论纷纷。她是谁？是民生司的世子新近迷恋的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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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扇消失才两天，那日团团簇簇的樱花骨朵已经饱满地绽放，如绯云般燃烧，二月清寒，那些娇弱得几乎透明的花瓣上沾满了露水，时而不胜其重地坠落一地。

“樱花绝美，可惜太短暂。”叶蓁冷漠地评价，他立在当日团扇与天司重逢的樱花树下，看着不远处黄褐相间的小生灵在孜孜不倦地飞舞。

白色的蜂箱一字儿在树下排开，黄褐相间的小生灵把团扇的生命讯息铭记脑中，然后快速地四散开去，仿佛狞笑着扑向任何一个可能传来反馈的场所。

“谍蜂真的是好东西，”叶蓁感叹道，“你看他们那么渺小，却能创造出最巨大的力量。”

“谍蜂世界，丝毫不亚于我们的社会组织呢！”接话的是清显，“它们献身于自己独特的社会中，有自己精确的数学、物理和化学的计算，有自己的语言和社交礼仪，有自己的道德、法律和信仰，真是令人崇拜。”

“你知道吗？”叶蓁起了兴致，“谍蜂的灵感，来源于帝尊对眇的崇拜。她的书里曾提及过，眇的社会组织结构也是这样的，智力因为群体数量的变化而产生巨大的飞跃，远远大于单个，而我们四国的子民就做不到，就算来十万个叶蓁，我也无法创造出新的社会秩序，新的科技力量，新的道德和信仰。这些小生灵或许可以让我们顿悟宇宙洪荒这些大道。”

“新一代的谍蜂，除了顺利完成地面侦察工作之外，甚至可以沿着洞穴和缝隙进入地层深处获取讯息，完成后还能准确无误地返回出发的地点。但进入海水深处，我至今尚在探索阶段，所以叶蓁哥哥，你需要加强阿寒玉海岸边的安防力量，防止他们从海边窜逃。”清显提醒道。

“我明瞭。”叶蓁淡淡地回答，俊朗的眸子里却是狼狈不堪的痛苦。

一个黄褐相间的小生灵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膀，叶蓁嫌恶地把它掸落一边，清显看了他的举动，欲问又止，怕伤了他的心，只好掉转视线，投向已经远离的谍蜂群，没话找话地说：“帝尊的博学，才有赤陆今日的成就！”

清显的少年心性又怎能逃过叶蓁的眼睛？为了安抚他，叶蓁故作轻松道：“有什么就问吧，心中有疑惑，会妨碍日常工作的。”

“清显不明白的是，这样强迫般抓回来的团扇，叶蓁哥哥你还喜欢吗？”

没有答案，斯人远去。

这个问题，是个禁区，叶蓁脆弱的心，如何胆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