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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们都被深爱着
岩岩很快的带着一帮人赶来,我一眼就看到了他,虽然假装很屌还是一边招手一边很急切的喊道:“岩岩,这里。”他看到我,马上跑过来,但是却像没见到我一样的朝着边上那几个人开拳。
“岩哥,真是不好意,小弟我们不知道呀,要是早知道是你的人,借我们几个胆我们也不敢啊”那几个人从一见到岩岩到被打的鼻青脸肿一直喊着这几句话。估计这个小地方混的人应该都认识他宋俊岩的,而且知道他混的很好,那几个人应该也认得,所以才叫地那么惨烈。
“姐,还有这个。”回头一看,妹妹和她那个同学揪着那个最先惹事的小鬼,朝着我喊。我一头冷汗,这两个好好的小女孩,还真都是找茬的好料啊。我跑过去,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人很爽快地倒地,抱膝,然后蜷在地上□□,证明这双冰鞋的质量还是有保证的,因为只要被冰鞋砸过的人对它的性能应该都有一定的认识——砸哪哪准疼到爆掉。
这些血淋淋的场面,我没有一点的怜悯,更提不上害怕,只是觉得他们的血液挺恶心的,连多一眼都不想浪费在他们身上。
岩岩还是挺爽气的,我一叫他就来了,虽然他是混混,但是却很讲义气,而我正好喜欢讲义气的人,讨厌那些“娘炮男”,岩岩长得还是挺好的,这种男生即使每天换女如换衣,但是遵循一次只跟一个玩,不像某些人那样,一点都没有人性,这点还是我赞赏的。当然,今天如果不是情非得已,我也是不会叫他来帮我的,不希望让别人觉得我像是一个流氓,即使我是彻头彻尾的大流氓。
搞定岩岩一帮人,还莫名地被他训了一顿,我决定打道回府。
回到家,发现老爸居然在家里打牌,我无意识地遮了一下头,然后很尴尬地等着爸爸发话,爸爸看着我的头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很镇定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我很害羞的笑了笑,想想觉得自己傻,爸爸向来都指导我要跟紧时代的步伐,要追求时尚,应该也是可以接受我的新发型的,虽然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夸张的。想想都快半年没见爸爸,而且再过几个月就要离亲爱的家人更远了,觉得很委屈。一下子冲过去,献给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和一个深深的香吻,有一种陌生了许久的开心。淘出我给老爸买的新衣服,本来想也许最早也要暑假才可以到达爸爸手里,没想到现在就可以让他穿,马上叫爸爸穿上。其实我平时还是有点不敢要求爸爸什么的,因为我很怕他,我从小就不怎么敢跟他大声说话,今天却“硬逼”着他放下手中的牌穿我给他买的衣服,觉得自己好勇敢。我想,这也许是我突然发现世上最难能可贵的感情是情亲的缘故吧。看着爸爸穿上我给他买的粉红色polo衫和他朋友羡慕的眼神,为自己感到骄傲,也默默地发自内心地做了一个决定。
上楼后,妹妹马上去“占领”电脑,看她急切的样子,我只好笑笑然后进房,关上浴室的门,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和所有暖气、照明、换气之类的开关,然后把自己脱的光光的,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丑陋不已,千疮百孔。
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觉得很陌生,突然发现自己不见了,找不到自己要什么,讨厌自己的莫名其妙,讨厌自己情商至低。
背对着装满水的浴缸,往后一仰,通的一声,溅出无数水花,弄湿了浴室的地,我把自己藏在水底直到无法呼吸。我憎恨这些男人,凭什么他们可以肆意的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是因为女人太贱了自动送上门还是因为他们至贱,这一点他们应该自我反思。
浮在浴缸里,头□□起来,我抓起一把看了一眼,然后牙齿很不爽的咬着下嘴唇,感到疼痛,感到有一股血腥味涌出,渗透味蕾,然后窜到心间,并且沉淀起来。按了一下冲浪按钮,感觉身体痒痒地,温暖的水抚摸着自己,再一次地把头埋进水里,突然想起朋友说的一句玩笑话:“你不需要放盐就够咸了。”
爬起来,用浴巾裹住自己,忘了一下镜子里的那个人,糊掉的妆很吓人,然后朝着镜子摆了一个我上官筱姌招牌式的冷笑(每当我看不惯一件事情或觉得很讽刺的时候,我总会用这种带有我上官筱姌特色的嘲笑——右嘴角和右脸轻微迅速地往上一提,并从鼻尖重重地呼气,同时眼神会很快速地从正前方向右一瞟,整个动作可以很连贯的在半秒不到的时间内完成,然后马上恢复原本平静冷漠的表情),用手指勾住洗脸盆里的一滴水,放在太阳穴上,突然全身战栗了一下,看着水滴沿着脸颊流下,冰住了整个神经。
跑到门口的小客厅把妹妹从电脑边赶走,她只好一脸无辜地走开。我打开□□,看着他的素描头像处于上线状态,只是从来都不喜欢对我闪烁,又觉得很不想上网,估计除了这仅有的“乐趣”,上网对我而言,有用之处实在少的可怜,所以我关掉电脑,锁上门,爬上床,关掉灯。
第二天,爸爸一大早就在楼下喊我,说带我们去山里抓鱼。拎着大包小包的,我和爸爸妹妹到了爸爸朋友的老家,在一个山里,四周绕着水库。车停在外面,乘着一艘大沙船,和爸爸他们开始在浅岸撒网,说是明早就可以把网收起来,然后那些夜晚“迷路”的小鱼就都会挂在这几张渔网上,我虽然不会弄,但是跟妹妹在一旁给他们男同胞加油打气的任务还是蛮艰巨的。弄完渔网后,四点多一点,天还挺亮的,说是到爸爸那个朋友家吃完饭,那里住着那人的爸妈。
这山间的小屋,朴素温馨,而且空气清新,我想,这对爷爷奶奶一生在此相伴,抬头是满帘的绿树青山和蓝天白云,聆听着那叮咛的山泉,这样的浪漫不是世间的雍容华贵可以媲美的,这样的幸福更不是仅凭凡人苦苦挣扎便能换得的。
吃着他们山里种的菜,喝着我们自己带来的红酒,估计是太美好了,我居然真的有种眩晕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天突然变得很黑,好像电压也很低,所以那盏灯像萤火虫一般的在空中摇晃,心口一股恶心劲冲上来,我怀疑自己是喝醉了,所以我摸索着去吐了一下,然后摸索着回来,只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一抬头却看不到人,连那盏“萤火虫”都不见了。我很拼命地在喊爸爸,不知道为什么他没听见,似乎喊了很久才隐约听到较为急切的声音,是爸爸的:“怎么了?”“天黑了么?我好像看不见你们。”我很努力地从沙哑的喉间一个一个地挤出字来。
然后,我彻底地腿软,整个世界没有光明,没有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我怕就这样的丢失了。突然,好像有人抱着我,我伸手去抓,摸到了一个圆圆的大肚子,感觉到热滚的眼泪流出眼眶,然后尽自己所有的力量抱着那唯一的依靠,从心底歇斯底里地呐喊着,我知道那是爸爸的啤酒肚,大大圆圆的,从来只觉得它突兀地贴在爸爸的肚皮上,而且长得很滑稽,今天,它却救了我,把我从恐怖的黑暗中拉离,生平第一次感到它原来也可以这般地值得去拥抱。
“应该是中暑了吧。”
“是啊,脸都青了。”
“姌姌……姌姌……”
“姌姌,好点没啊?哪里难受?”
各种声音忽远忽近地飘荡着,我不知道是不是从天堂里来的。我不愿意去搭理,因为我累,喉咙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况且我还不想去天堂,这个大大圆圆的东西我还没抱够,所以,天神们请别打扰我,让我再这样躺会儿。
有人把我的手从那个大大圆圆的东西挪开,我使劲地抱着,上帝,请不要夺走我仅有的希望,我会很乖的,可还是很无奈地被挪开。不知道是谁挪开的,我讨厌那个人。我似乎很努力地喊着妹妹,然后找到一双纤细的手,我抓着那双手“爬”向厕所,又吐又泻了一番,好像听到小妖在一边很紧张地扶着我、拍着我的背。
反反复复地吐了好久,才渐渐接收到光线,走到院子里,发现天居然还是亮的,那盏灯依然很嚣张地在半空中摇晃着,所有人都很紧张的看着我,问我好点了没有。爸爸只问了我一句好点没,见我点点头就叫我到房间里去休息,但我知道就只有爸爸的那句关怀最真切。他不用说什么,但我知道他刚才也一定吓坏了,所以,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很乖的进房间,然后问了一下刚才的状况。
我想,其实我们都是深深地被爱着的,单凭这一点,我们就该坚强地活着,为了自己,更为了那些爱着我们的人。
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很满足。
可能是觉得不该浪费这与大自然亲近的机会,中暑的第二天很早就自动醒来,然后看着老爷爷在那两张渔网上一个一个地把小鱼们揪下来,味道有些腥,但被这大自然散发出来的清新味道盖过了,所以并不显得那么反胃。
我掏出手机,看着信号很微弱地跳动着,写上:
“生日快乐!
勿谢!”
按上一串心里默念了千万遍的号码,然后发出去。今天是骅的生日,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只能融合成四个字,把所有的痛和所有的祝福都拧到一起。我又怕他会回“谢谢”,而我,真的不想要那个谢谢。
端着泛白的鱼汤,有几粒葱和姜末飘在上边,点缀得很迷人。我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喝了一口鱼汤,抬头仰望,感觉自己像是被山兜在怀里,院子里没有任何栏杆之类的东西,所以,更觉得自己是端坐在山峦之间的。对面是绿幽幽的深潭,看不到底,显得很神秘,却可以令人觉得很安心。
中午的时候告别了老爷爷老奶奶,看着他们双鬓斑白,依依不舍的样子,我很心疼。但想着他们身体很矫健,而且在这山间做着神仙伴侣,我祝福他们,为他们感到幸福,因为他们真的做到了白头到老,而这,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却有可能一辈子都得不到的。
回到家后,每顿饭都我来做,我努力地尝试做我能想象的出来的菜式,努力地想要得到爸爸的夸奖,因为我需要表扬来填补内心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