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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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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四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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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菲哥他们下来,就发现一辆马车等着他们,架车的是个带着乌纱斗笠的胖子,那人微微一掀乌纱,小熊就笑了,原来是阿仕,看来他为了掩藏那一身药带才扮成胖子的吧。

“上车~”小熊说着,一把抓起殿菲冲上了车,小狼也随即蹿入,殿菲在车里还看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黑衣人。

宝什么也没说,转身向相反的方向飞纵而去。“闫小狼,三天以后再见了。”他默想。

“阿仕,我们去哪儿啊?”小熊奇怪的问,“右承府不是这么走啊。”

“去茗嫣啊……”阿仕探进头来说,“去什么右承府,刚才小乔也不知道怎么的跟他老爹大吵了一场,过一会儿他就过来叫我套车来接你,直接送到茗嫣,丞相也进宫了。”

丞相进宫了?这么看就是为了这个皇上才急急召太子吧。

“我说王熊,你可真能闹事~”阿仕接着说,“居然去大闹皇宫,你不知道小乔刚才那样,被他老爹给打的呀~那叫个惨……那个……”

“你去……”小熊把他的头推出去“……好好当你的车夫得了……”但心里一阵痛,小乔,昨天他已经被打击的魂不附体了吧,还为了自己…被他爹打?……唉……

“唉……”殿菲也突然长叹一声。“小乔,对你,真的不错……”他一双眼睛望向小熊,刚才那么清亮的眼睛,带着掩饰不住的倦意。

是啊,小乔,这家伙就像团火似的,虽然经常烧到别人,但不得不承认的确很暖和。小熊笑了一下,但是我们这些哥们儿也都跟樵夫似的啊,那个人来疯没有我们这边添柴他烧什么啊。倒是你,总是成天操心别人。“殿菲,你就别合计别人了,你累不?”他说着看看自己被层层裹着的胸膛,意思是往这儿靠歇歇。

殿菲一看他那上身就笑了”我刚才使劲儿忍住才没笑出来,哎呀这个内力费的啊。”

小熊忍着让他笑了半天, 看他还没有一点停的意思,”我说你哪来的劲儿笑那么久啊?”

这时候他才想起来, 旁边还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的小狼.

“小狼”他直接说“你说他讲不讲理,他说我长的好笑?”

“喂,你凭凭良心,”殿菲笑着说“我是说你身上缠的好笑。”.

小狼现在真是哭笑不得,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杀了小草,胸中一口郁闷之气啊,当时连自杀以明清白的想法都有了。现在没人问自己一句,反而让他评这种无聊的理。但是他又不能下车,一人做事一人当,必须得去给小乔一个解释。可是,解释又能说什么呢?

小狼这边的难得的沉默,让殿菲也很担心,竟然止住了笑,他本想开解几句,说“其实小草是百毒不侵的,他没事你放心。”但是当时小草既然倒下去了,就有他自己的考虑吧。所以他只能拍一拍小狼的肩,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先好好休息。”

小狼点点头。

马车在朝雾中奔驰而过,冲去茗嫣,车上面,殿菲和小熊头抵着头睡着了。小狼独自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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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嫣第四十九楼,正是最富丽堂皇,雕梁画栋的一座,而里面的三层往上,都是小乔所有,谁让他是茗嫣夺魁的四少呢。

阿仕准确无误地停车在楼门口,用着没被包起来的左臂掀开车帘,看到小狼歪在车一边闭目养神,小熊扶着在自己肩头的殿菲的脑袋,又枕在他脑袋上睡着。

这几个人怎么累成这样了,我车驾的这么颠簸,他们还能睡着,阿仕不禁感叹,“喂,下车了……”

小熊最先醒来,打了个呵且,我们走吧。小狼也跟着上去。太阳还没出来,四周一片寂静。楼里面除了几个值日的呵被通知伺候的侍女,也是没什么人。

“我就坐这里等他吧,”小狼说着,坐上了三楼正厅的椅子。

“不用,我们先去睡一会儿吧。”小熊说。

“你拽殿菲哥去睡吧”小狼撇了他一眼“你看他累得那个熊样。”

……

殿菲哥一觉醒来的时候,看见熊就在自己旁边,自己的被盖得好好的,他却随便地躺在一边。他看着那缠的厚厚的药带,又禁不住抿嘴而笑。

“我说你还有完没完……”熊突然睁开眼睛。倒小吓了殿菲一下,小熊看着殿菲一瞬间发楞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这个家伙,笑与不笑差的真多啊,殿菲想着这个,摸了下他的脸,有点热啊。夜里风大露重,这家伙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知道在那个破树丛里面呆了多久。

“你就胡闹吧。”说着他就轻轻地拆那个药带,“小乔这家伙也是胡闹,哪有这么包伤口的。”

小熊就微微坐起来,让他拆。果然里面的布都被渗上了血。殿菲觉得一阵心疼,肋下隐隐作痛,一阵咳嗽,嘴里一股腥咸要不是捂着差点吐出来。他蓦然想起东方说的“你以后还会回来找我的。”咽了一下,用手抹了抹嘴,不在乎地笑笑,继续手上的活儿。

小熊就看着他慢慢地打开药带,清洗伤口,上药。这个殿菲真是心细如发啊,竟然一点都不疼。渐渐地,困意袭上来,其实刚才一直都没有睡,安顿了各种事情,都快到中午了小乔竟然还没出现。“你别管我了,你手上也有伤……”他迷糊中说……

殿菲再次把一片湿毛巾轻轻放在小熊额角的时候,小熊已经张着嘴睡的呼呼的了。殿菲又是一阵咳嗽,他迅速地闪出屋子,右腕上的护身符上新血旧痕的,一点看不出原来的洁白的颜色。

“殿菲哥~”

殿菲抬头,碰到的竟然是小乔的目光,他果然脸上有明显的手印,眼睛也肿了,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打。“小乔……你……”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小乔直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殿菲,他竟然无法挣脱。“殿菲哥……你没事吧……”抬起头来,眉毛纠结在一起。

“我没事……”殿菲很温暖的一笑,他觉得这个孩子就像被别人拿走了所有玩偶,就使劲儿地抓住最后一个,管他是什么。

“殿菲哥,你告诉我,”小乔问“小白他哪儿去了?”

“小草走了么?”殿菲震惊,峰峰当时不是装死么?怎么现在小乔这么问。

“是,他先骗我,又走了,走的真狠心。”小乔的眼睛里面却没有恨意,殿菲突然觉得这个他这个眼神楚楚动人,不由得想,怪不得小草成天跟他粘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没死?”殿菲想了一下,又问道。“小狼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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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小狼阿,六楼睡觉呢吧,我告诉他小白还没死,他好像当场就睡着了。”小乔说,“至于小白。唉……”

话说当时小乔扛着小白以自己都不能想象的速度冲回了相府,进门就一阵大吼,把所有的解□□都给我拿来!然后又自己闯去父亲藏了很多宝物和书籍的大书房,翻得乱七八糟,东西摔得山响,把所有好药恨不得都一咕脑地塞到小白嘴里。

但是小白早就闭了气,在惨然的月光下,直挺挺地躺在上书房的桌子上,小乔颤抖的手连他的牙关都撬不开。他又不忍心用力,手放在他嘴唇上,就那么看着嘴角带笑的峰峰静静地躺在那里紧闭着眼睛,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老爹突然冒出来,用龙头拐杖打我。”小乔歪着嘴笑了一下,“还骂我,你不知道我爹,从小就是他说我错了,我就是错了。”

殿菲静静地听他说。

“他后来连小白都要打……”小乔说。他没说的是他老爹看见他时候他正疯了一样地吻着小白冰凉的脸。“于是我就抱他出去给了门口的小松哥了。”

“可是……我再拦了我爹回来,”小乔说“那个小白竟然已经走了。”

“他没说什么吗?”殿菲问。

“他说,以后倾城之人,还应妥善改过自新。”

殿菲笑了,峰峰曾经说过,既然四少同现,天下大乱,那我走就好了。可是就凭他现在这么心软,小乔的半夜无语他就撑不住装不下去,转身走了。看来终究还是离不开这里啊。又想咳嗽,但在小乔面前,还是强行运气忍住。“既然这么说,他应该没事,那你不用担心了……”

“可是,他到底怎么回事?他要去哪儿?还有那个毒怎么办……”小乔真是坐立不安。

“公子~”一个侍女走出来,手里捧着一封鸡毛信,“刚刚有一个眉目清秀的公子送这封信来,说公子见信,必定喜欢。”

小乔不耐烦地接过来,信上只写着“乔任梁亲启”,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井的信,字俊瘦骨立,自成一体。而且只有他最喜欢写什么信,还画东西插鸡毛。一把拆开,里面竟是一套药方,安神补身的,底下几行字“上方为王兄平气安神,三日之后,流澜之约,当竭尽全力,为君解之。”

果然柏栩栩在井那里,居然还卖关子,真是太可气了。小乔一把将信揉成纸团,就往出走。

“小乔你去哪儿?”殿菲忙问。

“我去找井柏然。”小乔一肚子的无名业火,现在总算有个地方发泄。

“你到哪儿去找啊?”

“他能在哪儿,无非就是包子铺,月华,流澜……”他说“大不了还有张超那里,不过上午老爹回来跟我说现在全宫戒严,谁都不能进。”

殿菲心想,戒严恐怕也拦不住井宝吧。不过又想到,今天早上,多亏了小乔这么多人才能全身而退。“今天早上,真是多亏了丞相他……”

“做什么,也不是我老爹能说得算的。”小乔无所谓地笑了笑“而且,我可不想王小熊和我一样。”

殿菲一愣,什么意思……?

“咱们从秘道走,”小乔说“楼外面被人堵了。”

“为什么?”殿菲奇怪,茗嫣虽是四胜,但是这没节没会的一个下午,不至于有这么多人吧。

“你不知道御用八卦艺人么?”小乔说“现在估计全城都知道小白被闫安杀了。”他淤青的嘴角翘起来,“你别说你不知道小白在倾城里面有多少人爱慕吧。”

“可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因为连他是替我出战都有讲到。”小乔无奈的笑笑。

殿菲也无奈了,不过,他马上就想到,三天以后,小狼的处境,又变得更加危险了。

可是令他们意外的是,他们从另一边出来往这边看时候,竟没看到多少人围在楼外,于是就好奇地询问旁边一个卖糖稀的大妈。

“啊?你们没听说么?有人说李易峰在采枫阁,那些人都去那边了吧。”

“什么!!!”小乔听说,撒腿就跑。

殿菲咳了两声,“谢谢大妈~”,摇摇头又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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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枫阁,与月华不同,是座林园,千万树木植于其间,中间皆是木径竹桥,其间有二十四座大阁,代表二十四节气,每一节气登一座阁,就能赏到最美的树海风景,叶涛汹涌。

而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第十八座阁,霜降阁,于其时,登其阁,就能领略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大携枫彩飞扬之气,又名采枫阁~而整座园林也因采枫阁也因此而得名。

采枫阁在城的西面,因此,殿菲轻车熟路,慢慢悠悠地抄小路走到园口还等了一会儿,才看到一路绝尘,狂奔而来的小乔。

“殿菲哥,你到的真快”小乔跑的直喘,“咱们赶快进去阿,还等什么……”说完一把抓住殿菲就往里面冲。

“不用这么急”殿菲说,等小乔的这段时间,已经无数人涌入。此时正值初夏槐树开花,香飘满园,蜜蜂无数,彩蝶飞舞。人却放着立夏阁小满阁不去,都向着采枫阁出去。接踵磨肩,走都走不过去。

“这小白,果然受人欢迎。”小乔用力地向前挤着。

二人费了半天劲,终于走到了采枫阁,这边简直是人山人海,采枫阁也是九层。下六层堆满了人,小乔的脸上花着倒省去了不少麻烦,要么准会被认出来质问。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到六层楼梯顶部,要想进入七楼必须过一扇有着巨锁的铁门。殿菲笑了一下,铁门?要是茗嫣,恐怕就是几个侍女拦着吧。

“他到底在哪儿阿?”殿菲哥也问了句所有人都在问的问题。“这怎么过去阿?”

就看小乔的表情有些发愣,慢慢地,从怀中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伸进锁去试,殿菲马上掩在他身后的狭窄楼梯上,不让人看到。

锁“咔嚓”一声开了。二人相视一个眼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进门里。但殿菲想了一下,“不行,这样会被人发现,我还是出去看着,你快点看看上面。”

小乔一愣,随即点点头。殿菲哥转身出去。

采枫阁看下去,果然和茗嫣大有不同,现在还是初夏,碧波汹涌。阁子到了这层已经不是很广大,倒像相府的会客厅。

这个小白,他什么时候把钥匙放在自己身上的。直到老爹进宫自己换了套衣服才发现。小乔气闷的想,真拽啊,不过他不就一直这样么。这阁子里面,一切都没有什么改变,和自己半月前来玩儿时候一样,空无一人,阳光和煦。

七层没人,八层没人,九层??也没人……这不是骗人么,小乔很气愤地倒在九层那非常舒服的草床上。不是说不离开么?不是说床好么,不是说走的时候要带走柜子么,怎么什么都在,人却不见了呢,他中的毒好没好呢?

脊背有些鬲。抓来一看,竟然是那根送给他的的银鞭子,上面竟然纯粹无暇,毫无斑点和暗色~这么说,他也没中毒??底下夹着一张纸,小白的字体只几个字“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墨痕鲜泽,写的绝不超过一个时辰。

“小白……”小乔心里骂了一句,亏我费了这么大劲儿过来,你居然先跑了。随即脸上却又扬起了笑。起身下楼,到门口把鞭子和纸条的事情跟殿菲哥说了。

“殿菲哥,咱们现在去月华园吧~”小乔把峰峰的钥匙仔细藏在贴身的口袋,“这里离月华最近,你带路。”

二人挤出采枫阁的时候,还是有人涌进来,为了亲眼看看四少之一的李易峰还没有死。可是他们失望了。殿菲也叹气,小草这家伙,为了告诉小乔他们自己没死也没有中毒,害的多少芳心暗悔阿。

“小乔,我说我们别急着去月华园吧,”但是小乔已经跑了,他哪来那么多劲儿阿?殿菲没办法,跟着跑了上去“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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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园的蔷薇花会还没结束,游人也是熙熙攘攘。

“都说了别这么急着来,”殿菲跟着跑了半天,喘气肋下都疼,不过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这么多人,就算井宝在,你也找不到。”

“……”小乔一笑,肿了的眼睛竟然也显出别样的妩媚“我们把他逼出来。”

逼出来?怎么个逼法?

只见小乔眼帘一低,“走去月华台闹闹~”,说着翩然飘去。

真是胡闹阿~殿菲待要阻拦,连忙跟去。月华园为当月之精华,而月华台就是精华中的精华。虽然与茗嫣采枫不同,台上并不是四少的别府,但去上面闹,相当于闹上茗嫣四十九楼的三层往上和采枫六层。这不是摆明了挑场子么?

月华台上,红黄粉胭蔷薇争香斗艳,壮美无比。大多数人都只是远观而已。小乔抽出宝剑,一跃而上,他冲着殿菲一笑,随即舞将开来~那真是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引2)。抬剑之处,繁花似锦,挥臂之间,落英缤纷,华美之至,让人瞠目,似遇仙人,犹坠梦境,底下的人越聚越多,全都陶醉于这套剑舞~当然也有人跑出去报信。

大约一柱香时间,小乔停下,底下人还久久回味其中。“还没来么?”他对殿菲粲然一笑“殿菲哥,一起上来耍耍?!”

殿菲真是拿他毫无办法,只好跳上去硬要把他拽下来,可是小乔也丝毫没有束手就擒的意思,举剑乱挥,一片花瓣之海。殿菲过来要抓他,小乔躲闪,下面看来倒好像又一段软舞……又不禁一阵陶醉。月华台下已是堆得人山人海。

……二人折腾了半天,殿菲终于把他拽下来,小乔满脸都是汗。殿菲知道,现在小乔满肚子郁结之气,这样折腾倒是一种发泄,未尝不好,只不过……唉。他搭着小乔的肩,往外走。“咱们这么闹井宝都不出来,应该不在园子这边,咱们别闹了,直接回茗嫣吧。”说着偷眼看了下手上的护身符。

小乔也谢了气,井宝这家伙,也不知道成天都在搞什么,眼看着太阳已经斜过树梢,也是时候回茗嫣了。“我们走,明天派人守住这几个地方,我就不信他不出来。”

……

远处的桃树上,井宝咬着完全青涩的小桃子,一边咬一边吐掉桃核。腿摆来摆去地说 “小乔这家伙真厉害阿,舞的真漂亮,早知道这么帅我也应该去学剑。”

“你可真能忍阿,”包子在旁边说。“看他那么闹你的台。”

“就当我不在好了。”井说“反正无所谓,我真是不想干了,管他谁当太子呐~包子要么我跟你去丝绸之路上去卖包子得了吧?反正你怎么说也是个有手艺的人啊!~”

“你干嘛突然说这样的泄气话阿?”包子奇怪,掐他的脸。今天上午从找到自己开始就一直在催着自己练棒,还学着小狼的招数跟他对练。可是现在怎么突然这么消沉。

“你觉得小乔剑法怎么样?”井宝问。

“很好阿……”包子老实地回答道。

“小狼的剑法更好……”宝嘟着嘴,靠在他身上“招式上可能没他的好看吸引人,但是速度更快更致命,要想赢他,你这内功……”说着一口咬上,两排牙印“瞧这肉软的……”

包子一声惨叫,肉又不是钢铁,内功再好也有印儿好不好……

……

宝再醒来的时候,星星已经满天,一抬头正碰上也像有星星的包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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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不去练功在这里干嘛呢?”宝起来就直接把包子推下去。

包子落在地上,揉了揉被压的麻了的腿。“真是不知道好歹。”

“咱们得赶快回流澜了……”宝突然一拍头“柏大哥在水帘洞里面还不饿死了阿……”

包子想,说得是,那夜~其实就是昨夜,不过中间发生太多事情,感觉时间过了好久。自己帮柏大哥平息一下,一探之下,他的内息还真是扑朔迷离。过了一会儿超就起来了,这时从假山到亭子的路上已经被侍卫截断。

“此地不宜久留”超说,“我们先回观鱼池。”说着起身就护着二人朝那方向走去。

然而没走到那里,就看到急急走过的卫兵

“什么时候这个时辰宫里也有这么多卫兵了”柏一脸冷笑。

超拿宽大的袖子掩着他俩,护到一处池塘,“辛博,你带着柏哥,赶快出宫去,这水路相通,这湖底下有出口,而在护城河的最急的转弯,连着流澜……”

“超儿……”柏抓住超的胳膊,欲言又止,只是深深盯着超儿的双眼,目光饱含无限情意。

“可是宝儿,”包子直接说“还在那边啊……我怎么能就这么出宫?”

“你先出去,宝儿那边的我想办法。”超儿笑笑“柏哥交给你带出去,我才放心。”

包子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其实自己跟这个二世子并不多熟捻。只是宝儿跟他要好而已,连熏衣之味都用的一样的,让他心里有些别扭。但他现在竟然说得这样信任……自己,自己又怎好推脱。

包子看着超迷离的双眼,一狠心,带着柏跳入水中。

包子的水性极好,从小在翻滚的黄河中锻炼而得,要么也没法在多水的倾城中夺得流澜的桂冠。柏也不是旱鸭子,在包子的拖拽下竟然滑的也不慢,二人游到流澜,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

而到了流澜,就直奔听瀑崖,把柏藏在对面的水帘洞里面……

然后本想转身去找宝儿,却被柏制止,“两动不如一动一静,去了于事无补,不如静观其变。……”包子真是奇怪他怎么能一下讲出那么多道理。其实柏曾钻研西域诸文十几年,说出话来也是旁征博引,让人觉得很有道理。那夜包子终究没有返回宫那边。

包子只是觉得从那时开始,直到到月落时分宝儿在对面崖边喊自己的名字,过了仿佛有十年那么长。

……

三个人随便吃着街上买的夜宵。柏虽然面有菜色,但内息却平缓了一些。

“包子你想什么呢?”宝儿看着包子眼睛直直的眼神。

“我今天都没回包子铺,不知道那边怎么样了……”

“你是想问扎西,还是梨花?小龙?”宝儿一笑说着“扎西,竟然是吐蕃王子。”

“什么??!!”包子瞪大眼睛说。

“你怎么知道的??……”柏也一脸惊奇地看着井。

“你也知道?”井说,但随后一想,也释然了“当然了,你是左承嘛……”

“哎呀,”宝儿塞得满嘴东西“你不知道,他特别厉害。那招数,诡异狠辣,变化多端,极有大家风范……”说着噎着了……

包子很自然地递水过去,心想都跟你说多少遍了,吃东西别那么猛,每次还得我递水给你。不过,自己还真习惯了这个动作了。

“可惜阿……”宝儿喝了口水,咽了咽继续说“可惜可惜,内功还是不如殿菲哥,嘿嘿。不过看他俩打,我那个心悬着阿,生怕……”但是他没往下说,因为看到包子脸色有些沉……他知道包子这人直,你对他好他对你会更好。而扎西对他,真的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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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结果呢?”柏忍不住发问。

“殿菲哥放了扎西啊,他也就脖子划破了点皮而已”宝儿看了一眼包子说“包子你不用担心,扎西是王子,不可能被东方他们怎么样的。”他又吸了口烤肉流出的汁“我担心的是殿菲哥,我总觉得他不可能毫发无伤地扼住扎西的要害,你没看见那家伙那棒子,比你那个擀面杖强太多了,要是被抡一下,骨头不断也得是一个内伤啊……”

……

此时,殿菲跟小乔转了一圈,才回到茗嫣,就上楼跑去看小熊。

闷了一天的小熊看到殿菲来到,自然地伸双臂抱他,殿菲也抬高双手向他抱去,抱得太紧,两个人身上都疼得发颤,待感觉到对方的发颤才愕然分开。殿菲想他重伤在胸口,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小心。

“殿菲,你臂下被伤到了吧?”小熊的想法和井宝一样,看扎西的样子,也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殿菲不可能没受伤。

“不用叫陛下,”殿菲笑着说“叫殿下就可以了。”

“你去……和你说正经的呐……”小熊说“让我看看……”

殿菲苦笑,急忙躲避……心想没错我是被捅到左臂下那边,那是当时气护全身,只是青紫小伤。但是真正疼的是两边肋下,必须使劲儿运气才不咳出血来。这不能让他们知道,东方看来要对付的是我,别让他们瞎跟着操心了……

“喂,你怎么回事啊?我都让你换药了……”小熊看殿菲扭扭捏捏,倒起了疑虑,“快点……”向他扑过去,想抓住他。

“王小熊!”……一声嗔喝“你胆子也太大了,在我的地盘你就敢欺负我殿菲哥?!!”这高了几个调的嗓音,不用看也知道是小乔。后面跟着一脸轻松的闫小狼。

“你还说我?!!!?”小熊又好气又好笑,什么时候殿菲成了“你殿菲哥”了?不禁笑着反驳“你今天下午在月华跟张殿菲干的那些丑事,我都不稀得说。”

“你怎么知道的啊?”小乔奇怪,这一天下午晚上他不都是在茗嫣躺着么?

“你在月华闹事,现在是蔷薇花展……谁人不知?”小熊吐了下舌头,撇了撇嘴,“倾城什么都缺,惟独不缺八卦艺人。听说你们后来还合舞一段……唉……”忍住笑使劲儿地摇了摇头。

“……”小乔和殿菲互望一眼,这消息的速度竟然口口相传,比人还快。

“不过,好像……”小熊有点担忧地看着闫小狼“关于你毒杀李易峰的段子现在也传的很广。虽然也有段子说李易峰没死,下午还在倾城晃悠,但是还是对你不利啊。”

“没什么,”小狼倒是无所谓地潇洒一笑,“你们知道不是我杀的就好。我心磊落,何惧天下人骂我?打听我事情的人越多,惦记我的人也越多,兴许还能活得长点,哈哈。”

“没错”小乔揽着拍小狼的肩膀。“你说的正是我要说的话,要么怎么说是知己……”

“切”小狼拍掉小乔的手“谁和你是知己,我都是正事,你都是闯祸。”眼睛眯着带着狡黠,和刚才小熊一样摇了摇头。

“好啊,给鼻子上脸了啊?”小乔伸手就要去胳肢他

“嘿~来呀~你。”

“干脆你来跟我过两招吧,”小乔说着拿起旁边一把掸子“省得到时候输的太惨给我丢人。”

“过招就过招,”小狼往四周看了看,抽了一根竹席条儿。两人随即劈劈啪啪地对打起来,一边打还一边笑骂。

殿菲趁机咳嗽了两声,看着那俩人玩笑中带着一丝认真的脸,又看了一眼旁边笑盈盈的熊,真希望以后一直会这样。可是,流澜之约,就在两天之后,东方既然都提到那事,不可能善罢甘休……心中不禁又掠过一阵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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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竟然阴雨连绵。小乔派人去监视包子铺,月华,流澜,但是没有堵到井宝他们。

……

“他们十几个兵这么坐在我们店里,我们怎么做生意?”第二天前来报信的小龙抱怨道“不过你不用担心梨花,他被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表哥戴神医给接走了……倒是扎西这几天不见人影,就昨天晚上出现了一次找你,他没来这里找你么?”

“没有……”包子沉吟了一下,“包子铺的事情今天忍过去了就完了,”包子说,瞟了眼旁边啃着包子的井。“他们折腾无非是着急要给那个什么杀手治伤。现在就算见了我们也没有用。”

……

直到流澜之约的第三日,仍是烟雨蒙蒙。

流澜,倚倾水之河源,水溢丰盈,九转十八弯,每弯设一大台,供文人骚客,过往游人观景,流觞,抒怀之用。山因水秀,水以山灵,流澜风景,醉之忘醒……流澜最有名的当数听瀑台,此为流澜最后一台,对面正是已经集为湍流的倾河飞流直下,一泻千里,有如垂帘,下面静心潭深不见底,沉静无比。最终汇入明心湖,却又是一番湖光山色,一碧万顷。

而这天,听瀑崖上则一改往日的飘洒俊逸,连瀑布溅石的声音都少了几分空灵,多了几分压抑。小乔和殿菲等一行人早早就来到听瀑台上。斜风细雨,台上的十余顶青伞十分显眼。而随后,东方等人也来了

瀑布里面,井打开石门,就看到对面的人,随即用脚在包子身上揉“包子起来啦,他们都已经来了……”

包子打着呵且坐起来,看了一眼似乎一直都在端坐运气的柏,问“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还真不是一般的早。”他走到水帘后面仔细地看了看“现在天还是在下雨,我算不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你少臭美了。”宝说,“人和?你看看那边除了小乔他们哪有你的人?”宝的眼睛停在对面的一赶滑竿上面。“包子,现在下雨,不如先把大君哥接过来治伤?”

包子点点头。

宝冲那边喊道“小乔,你把大君哥送过来阿?”

小乔在那边听到,不禁好笑,我要是有那么能耐,我也跑来流澜称霸了。“你出来接!!~”

宝儿说“我不会凫水……”

小乔说“让包子出来接……”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的喊声在山涧中回响。

包子吃了些东西,就拽着宝过去了对面山崖。

这瀑布距潭高约百丈,而水帘洞在距顶三分之一处,要想进之,必须逆瀑而上,非常人能为。

包子拽着宝儿一踏上这第十八台,就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这里即使是平时都会有几个临摹书画的书生之流,但现在除了小乔他们一伙没有什么别人。

“来这么早?”宝走过去,笑眯眯地非常习惯地推了下小乔。

小乔反推“别嬉皮笑脸的,什么时候开打阿?”

“我跟闫安打和你什么关系阿。”包子也过来推小乔。

小乔顿时觉得自己这边少一个人。四人以前站在一起互推的时候,小白总是一脸纯真地站在身边帮他,或者说面无表情的站在身边,但是长得纯真。想到这里,又不禁想这个小白在干嘛阿?但是手上也没闲着,推回去“怎么没关系阿~”

殿菲这时候站在小乔后面,温和地看着这三个少年,其实他也并不比他们年长多少,却自我感觉大了很多。小熊坐在后面一个椅子上,前几天的风寒还没有好,关注地朝这边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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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治大君哥吧。”宝看了一眼后面的东京众人,对小乔说“咱们午时开打吧?”他指了下烟雾缭绕的瀑布,“现在是这个园子最漂亮的时候,你们可以逛逛。”

“你还真能拖阿……”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小狼,从一本书中抬起了头,“不过我都等了那么久了,也不在乎这一时半刻。那过一会儿见了,”他把书塞给小乔,三跳两跳下了崖。

“唉~你等等”小乔在后面喊,小狼却没有停步。

闫小狼沿着崖下来,就看见崖底下黑压压的人群,看来小熊殿菲哥他们担心的没错,自己“毒杀”一个四少,又要单挑另一个四少,很多人恨不得拿鸡蛋把自己砸扁吧。

“小狼~”循声望去,是镖局里面小迪,后面一帮人打着镖局的大旗。“我们挺你,西城也全都挺你。”说着塞了一个油纸包的东西给他“我娘亲手做的~”

“哈,有心啦~”小狼知道,这肯定是小迪最喜欢的鸭脖子,而举目寻找,果然在下面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不过竟然有不少士兵拦着去往听瀑台的行人,这是小乔派的兵么??不过这样也好,因为这下面实在太过“人和”~包子的人和。

小狼没法下去大路,又不想反身上去,这真是一个进退维谷。不禁转身沿着旁边崎岖的石路,挪了过去,片刻竟然到了陡峭的崖面上。满手都是苔藓,湿滑无比。脚下深潭距自己不过五六丈,而一抬眼,面前正是瀑布,水流比平时大了几倍,湍流中一个黑影缓缓向上。正是包子背着传君逆流而上。

这一定很耗费体力吧,小狼心想,看来等到午时也不是全无道理。可是这一上午自己干什么呢?一闪念间他想到,既然这边岩石都可以攀援,瀑布那边的想必也行,不如自己也去试试?话说四少在四胜的府邸,月华茗嫣采枫自己都去过,惟独这个流澜的“水帘洞”闻名已久,却连边儿都没有沾过。于是手一松,跳入水中。

小狼动作轻捷,天下少有,登山跃岭,跟踪埋伏,也是难逢敌手,就连传君这样的名动天下的杀手都没法察觉小狼跟踪而至的行迹,可见一斑。但即使这样,他也觉得自己从没有这么狼狈费劲儿地爬过这样的峭壁。冰凉的水从上面劈头盖脸地砸下来,眼睛都睁不开。他也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摸到了门坎。松了口气,摸上去坐下。石门没锁,小狼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微微推开小缝伺机观瞧一番。

里面一片阴暗,烛台的幽光衬出两个模糊的人影,还有说话声,小狼仔细倾听。

……

“你怎么想起来救我了呢?”传君的声音,带一丝嘲讽。

“你我无怨无仇,”柏的声音“只是你知道的太多,留着也是个祸害。”

“哈~”传君笑了,但是中气尚未恢复,喘息半天。“那你又何必救我~”他直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灰色眼睛,面无血色的柏“你也伤了,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的太多?”

“聪明不被聪明误的……天下又有几人?”柏叹了口气,只见他双手比划,竟是在膝上调弄一把琴。“小乔他知否?解惑要想尽然,原需操琴的。”他抬头看了眼大君“你虽是杀手,但掩不住个风雅之气,也不枉了我演奏一曲。”

“承让了~”大君说。

小狼在外面想这俩人还真都是文人阿。

“你为什么要在包子铺下毒?”大君盯着柏的眼睛问。

67

柏把刚抬起到琴上的手,轻轻地放下。“没什么,我只是告诉宝儿和包子他们,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也一样会被太子陷害。”

“哈”大君哼了声“你这招够狠辣……亏你想得出。”他平了平气息“其实我看小乔和井宝他们本来不错,你干嘛要他们产生罅隙呢?”

“稚子之谊,何耐久矣?”柏平静地看着大君“小乔输了,顶多不受重用……”他叹了口气“超儿若败,输的可就是性命。”

大君看到的柏的目光难掩关怀,发自内心,不禁一笑“你是何日认识超世子的?你们不是稚子之谊?”他扬着嘴角“情谊之中,人人皆如稚子吧”

“也对~”柏冲大君也展开笑颜,竟也俊朗非常。“不如稚子,凭我怎能受到这般暗算?”

“是因为那个扎西对么?”传君虽然全身不能动,单靠眼睛里面跳动的火光,就足以震慑人“他为了那个付辛博来跟你摊牌?哈哈……你可听说过作茧自缚?玩火者必自焚啊……”

“你连这都瞧见……”柏的眼睛里面一片平静“不错,现在想来,扎西应该是东方一伙的细作……”他哼了口气“他无论身世和功夫都很强,有了他,你们本应不愁大事……”他的嘴角一直没有放下,仍旧浅笑着说“不过,他也有他自己的劫……”

“你连这都跟我说”传君一笑,想去摸扇子可是动不了“是为了叫我死而无憾么?”

“那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柏微笑着“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他的左手押在琴弦上,右手拨弄几下,轻轻调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今天谁会赢?”传君盯着柏的眼睛问。

柏看了他一眼,随即垂下眼帘“你可知道,这倾城之中,四少之擂,每半个甲子才选一次?”

“这谁人不知?”

“那你可知道,每次四少选出之后,都有一些少年高手无故失踪?”柏微笑“相传宫中有很多密室,很多高手被囚禁其中……”他右手一拨,一串连音跳跃而出,似小溪叮咚。“有些成了侍卫,有些就从此不见踪影……”

“那又如何?”

“……不如何~”柏轻轻地笑着“只是这两天井宝演练的招数,我却曾见过……这套“一无所有”,若出其不意必胜无疑,但若有备而来……”

听到这里,小狼心里一惊,莫非包子已经见过这套剑法?那天的黑衣人莫非是包子?

传君绝顶聪明,怎会不知道他话里意思。“那我们倒不如赌一局?”

“你有什么好赌?”柏一笑置之,其实平时自己最憎赌,但眼前这人命悬他手居然却镇定自若,却叫他觉得有想拽他去饮酒的冲动,赌又何妨?

“就赌,我赢了,你不再管这件事……”

“有趣,那你输了呢?”

“那我对今天所有的话,从此闭口不提。”传君的右手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好……”柏的嘴抿起来,双手抚琴,四弦一声如裂帛,仿佛长空霹雷,然后曲调好像顷河之水,源源不断,绵延而下,时而如湍流猛进,时而似浅滩低回,时而如小溪拂柳,时而似惊涛拍岸,小狼在外面听得暗暗叫好……

正到□□,啪的一声,弦断了……

“谁?”柏一枝笔直飞过来,门都被打掉一块。小狼一惊,随即,向上蹿去。

柏赶过来,推门左右上下看看,没看到人,胸中内息翻滚,连忙关紧大门,回去打坐。

小狼其实就贴在他上面一丈之上的峭壁上。只是常人都想不到他有人会向上爬。

小狼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真是尴尬无比,跳下去更是无聊,于是不如一直爬到顶好了。

快要到顶端,小狼使劲儿探出鼻子来呼吸了一口空气,虽然还带着雨丝,但是他呼吸起来那真是清新无比。话说人饿了,吃白饭都香也是这个道理。

小狼舒展一下筋骨,刚打算跳上去,就听见上面一个声音“能不能不对付付辛博?”

另一个声音“这么好的机会,不用就太可惜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关键时刻王子怎能如此妇人之仁。”

小狼苦笑,自己又不是八卦艺人,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爆料的事情。看来还得在这水里冲着。只好头露出瀑布,隐在石头旁边,使劲儿抓着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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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听瀑崖这边,小乔本想拽着包子一起带着阿仕他们去前十七台转悠。却被崖下面那汹涌的人潮阻住,改成在听瀑台的巨大凉亭里面闲坐,看小狼仍给他的书。包子也百无聊赖地坐在一边。

小乔突然坏笑地在包子脸颊边亲了一下“我是谁?”被他推开,于是知道他这个“惑”已经被解了,心想糟糕,看来柏栩栩这边伤应该全好了,要么不可能解惑的。那么大君被送过去,真是喜忧难测。殊不知柏的伤大大重于他的想象,而且包子的惑也不是他解的。

井看到包子被亲和小乔那个媚眼如丝的神态,不禁有些不爽,他早已知道“魅”“惑”的事情。不过看小乔之后低落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殿菲撑着把巨大的伞,在台上四处转着。

“诶,你”小熊在凉亭的角落里面一指“过来过来,别乱转了,累不累啊?”

“我四处看看”殿菲笑眯眯地说,但是看小熊那么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还是颠了两下去到他身旁坐下。

井宝看着小熊的手臂搭在殿菲哥的肩上,而殿菲哥则很腼腆地笑着,满面春光却难掩脸色的苍白。那天早晨没看清楚,但是比上次茗嫣下面更显苍白消瘦。

他走过去,“殿菲哥,你……受伤了么?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殿菲和小熊同时一愣,马上朝对方看了一眼。

“没事……”殿菲一反常态地语速很快地马上辩解“相府吃的太差……害得我拉肚子。”

是么?小熊早就知道他要这么说,可是自己对这个理由真是心存疑虑。这两天他不说自己受伤,可是自己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其实是他伺候我伺候得太厉害了,废寝忘食。”

殿菲亮着眼睛看了他一眼,说“对,伺候他伺候的。”

井脸上的笑容很勉强,殿菲哥向来严肃沉稳,说出话来总是很有道理让人折服,何曾这么说过话?不过眼见小熊的装束已无异于常人,比起那天晚上的粽子造型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又对这话将信将疑。

眼看着殿菲又在那里低声和小熊说着什么,两人都掩不住一脸的笑意,井觉得自己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不过他转念一想,那个王睿,为了殿菲哥连禁宫都敢闯,殿菲哥跟他混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想到这里,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包子。

包子的眼神也正瞟向这边,那边已经来了几个包子铺的伙计,带来了不少包点,不管怎么说,这是包子的地铺,地主之谊怎么都要尽的。

哼,他这绝对是心虚的眼神,井看见包子旁边撇着嘴坏笑的小乔想,撇了一眼包子。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抓了几个最喜欢的金钱包和酸菜包,坐到凉亭对面吃。

“王睿,我一直想问你”这边殿菲也拿了包子,迟迟没有放进嘴里,上次被毒,印象太深。“上次宫里最后蹿出来的黑衣人,是不是宝儿?”

“……”小熊一直没说,因为殿菲小狼都没有问,况且井宝当时特地捂着脸,又跟殿菲说素不相识,貌似很怕露了自己的身份。既然他这么做又帮了自己,不应该这么直接捅了他的身份,小熊做人很有原则,这也是他在哪儿都混得开的原因。“这……”

69

“行了,不用说了……”殿菲看着小熊那样子,就知道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按说殿菲观察力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宝儿又是相识多年,而当场看他几步手法干脆利落,穿梭侍卫间如入无人之境,倾城有此等功夫者本就不多。眼看着小熊讪笑着拿着包子就要往嘴里塞,一把夺过。

“……我觉得这包子不会有问题了吧?”小熊皱着眉毛说“要是他们连续两次都用同样手段对付我们,是否太笨了?”

“我们要是连续两次都上了相同的当,是否更笨?”殿菲笑笑说。

“你不是说我多疑么?怎么自己却多疑成这样?”旁边一个声音,闫小狼一身是水的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小狼你干嘛去了?”殿菲一看他脸色青白,浑身是水,忍不住一阵生气“这离午时没有一个时辰了,你不好好呆着做什么啊?”

小狼眯着眼睛笑着,黑黑的眼睛眯成一条,深不见底。“殿菲哥,该来的总得来~”说着从殿菲手里拿过一个包子,塞进嘴里。“我先来尝尝。”

殿菲觉得小狼有点不对劲儿,但是又不好问他,怕影响他的情绪。只是说“你赶快去换身衣服吧,这身都湿透了……”随即自己也咬了口包子。

“我也要吃……”小熊对包子的味道记忆犹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记吃不记打么?

“你吃什么啊?”殿菲想,就你现在又风寒发热又有外伤的,再加上中毒小命儿还要不要了,他指了下已经吃第二个包子的小狼说“一会儿看咱俩都没事你再吃也不迟。”

听到这个小狼差点喷了,不禁无奈地调侃“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殿菲哥你就向着他吧……”他嘴下丝毫不留情面,“我又不是姓神农的,还负责给你们尝百草啊。”

小熊做势要打小狼,却趁机拿了包子开吃,一面笑嘻嘻地看着殿菲。

殿菲无奈地摇摇头,心想为了你好你还不领情。却感到这时小熊另一只手已经握住自己的手,手心温暖,坚定异常,便知道他的意思。一面也笑开,道“你不识好歹,一会儿中毒可是自找的。”

……

小雨渐停,阳光也从崖上高耸的树木中透了出来,整个听瀑台都暴露在阳光下,竟有一种初春的明媚与娇羞。

殿菲立在台旁边的小小日晷,已经指向了午时,他拍了拍小狼,“切磋而已,别太玩儿命。”

小狼笑笑,甩了下头发,竟还有水珠阳光下亮晶晶地撒出。他伸手入怀,拿出来一块号令牌子,和殿菲被东方拿去的拿块大同小异,只不过这个是纯银打造的。

“殿菲哥,你的东西自己总是不看好,我都服了你了。”他笑着把牌子塞在殿菲手里“而且自从跟这个倒霉的小熊混以后,还总中毒……给你个自己测测。”

殿菲一惊,心想干嘛用“总”,难道你知道些什么?不过手里已经被塞了那带着体温的牌子,“小狼……你……”

“这玩艺儿还挺沉的,我咋能拿着它打。”小狼一笑,转身朝小乔那里走去。终不回头看殿菲一眼。

“我就暂时把剑借给你啊?”小乔把手搭在小狼身上。“不过可是要利息的。”

“打个包子还用的着啥好家伙事儿啊?”小狼笑着把他推开“你看他那擀面杖,我用菜刀就行。你的剑你自己好好留着。”

“行,你们赶快吧,让我们也饱饱眼福……”小乔早听殿菲哥说了那夜小狼的新剑法,心里这痒痒啊。

他抬眼望去,看见那边台上,付辛博已经站在阳光下等着了,一身红紫衣服,手隐在袖子中,想必正攥着那擀面杖。面如冠玉,冷若冰霜。而在台边,宝儿穿着一身红,时而看着地面,时而看看包子,又时而朝小乔或者殿菲那边扫一眼,却也是面无表情,单眼皮下眼睛黑白分明,却让人捉摸不透。

“我上了哈~”小狼提着一柄铁剑,一纵身跳上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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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能拖啊……”闫小狼笑笑,剑赫然出鞘。不是宝剑,却也锋利,在小狼手里,舞得光华四现。

“你也很能等……”包子一闪而过的笑马上就被自己给压抑住了,举着棒子,防得滴水不露。

小乔拿着一把“非也”的扇子,轻摇着看着。整个台上寂静无声,仿佛只能听见他轻轻的摇扇声。

“上次的毒,是扎西下的~”闫小狼说,“我真是谢谢他……没他我今天也不能跟你打。”

包子脸色也是稍微一变立刻板回去,“你听谁说的?”

小狼心想,你成天这么板脸累不累啊?“你管我……”一套“一无所有”使将出来。

小乔在底下紧咬着扇子,看得说不出话来。很多不使剑的根本都看不清小狼的招数。

包子也暗暗心惊,这套剑法,实在是变化多端,诡异莫辨。要不是宝儿之前默下了其中一部分又讲了些精髓,自己极有可能不出五十招估计就败下阵来。

但现在包子仗着内力,只是一味防着体侧,让小狼无法靠近。

殿菲看到包子出招怎么都有一种轻车熟路事先演练的感觉,就更肯定那天的蒙面人是宝儿了。如此说来那天他和超世子就是在演戏了,他一道凌厉的目光向宝儿扫去。

宝儿也正望着他这边,碰上他的目光低下头,看地片刻又抬起来。目光里竟然变得一点犹豫都没有,从在宫中头脑一空为包子挡剑那一刻,宝儿就知道,只要自己在绝不容别人伤到包子,无论是谁。

不过,今天这气氛实在是太离奇,不会真的闹出什么事情吧。宝也担心。小狼这家伙,虽然脸无边无际,但……时间一长不见到他,还真是有点想……再看这边二人打的还真是有耐心,这招自己教包子的“拖延大法”希望可以奏效。小狼没有内功,全靠体力,虽然常年彪悍的殴斗生涯使他瘦小的身体里好像蕴涵无限体力,但是时间越久,取胜的几率也就越小。

就看本来石破天惊的剑棍比武,被包子的防守七十二棍弄得像小狼的独脚戏,不但小狼哭笑不得,旁观者也都暗暗叹息,不过还好小狼的剑法就算单看也是引人入胜,台下的人都屏息凝视。只有殿菲注意到,对面的瀑布上,竟然有很多人影晃动。其实只是人头而已,不仔细看真是看不清楚。

殿菲心中一惊。只觉得胸中热血翻滚,连忙暗自运气,平复下去。刚要出声示警,却见井一个箭步,朝听瀑台唯一的上山口冲去。

井宝这么一冲,连台上的两人都是一惊,连忙朝崖口望去,只见井正拦着一人,长身虎背,浓眉大眼,头上扎了很多细小的辫子。

“扎西!……”台上两人都一声低喝,随即去看对方眼神,试图看清对方的意图。手上出招却都未有丝毫停顿。

“宝儿,别打了,”扎西也是一身水“快走吧,相信我”

再看小狼这边,突然变招……“离人之剑”……殿菲,井都是心下一惊。

这套剑法,是后人为纪念荆轲而做,招招都有出处,剑一起势,不拼个鱼死网破无法收回,当年井宝最好的兄弟,后来称霸关外的烈日刀谭旭,也曾伤在他这套剑下。“君子死知己”小狼身子飞一般地向包子压去,眼睛却瞟了一下小乔;“心知去不归”直捣包子的死穴,脸上还带着笑……“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引3)……这套剑法观战的人都略知一二,却不知道竟能舞出这样幽怨悲凉的气氛。看得大家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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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没办法再一味防守,只好接招。

“包子……”只见小狼眼睛一挑,嘴角带笑。一招“惜哉剑术疏”,包子一下就捅在他肚子上,自己竟然愣了,这招不应该打到他,明显是他自己撞上来的。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竟然被小狼抓住胳膊。“跟着我~”

“小狼!”“闫安!”底下的人都站起来,令他们震惊的不光是小狼被打到了,还有他竟然漏了两招,直接出了第三十招,“千载有余情”,扳着包子的手,双双跳下了悬崖。

“包子!!!”井把扎西往地上一推,直冲上听瀑台,他们掉落的地方,哪还有人影,后面一双手突然抓住自己,回头一看,却是殿菲哥。

殿菲只觉得自己冲得太急,不由得以手捂嘴,生怕不小心咳出血来,只能强作镇定地望着宝。这时只觉得后背一热,不用想也知道是谁这么揽着自己。不觉嘴角一扬,面对着井,“包子不会有事的,这里是流澜……”

小熊的疑虑一直没有停止过,揽着他如此消瘦的背,下巴贴在他肩上,殿菲抿嘴朝他笑了一下,全然不顾他焦急的眼神,小熊喃喃“你到底怎么回事……”

小乔他们也赶过来,小乔这几天似乎也染上了闫小狼摔东西的坏毛病,一把扇子早已被他□□泥土。“他们怎么回事?”

井这时突然心念一闪,拔开众人,再去寻找扎西,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大家小心!”殿菲突然叫道,那边瀑布上竟然有许多无羽短箭飞过来,数目不多,却箭箭瞄准了人的要害。殿菲用刚拿到的银牌一试,随即暗黑。“箭上有毒……”

在台上众人,无不动容,一致朝向瀑布那端,眼见有暗影伏在水里,却不露面。

“看来这是专门对付我们的……”

正在这时,台下一阵骚动喧哗,竟有无数人涌上听瀑崖来,“付辛博死了么?”“闫安死了么?”“流澜少败了么?”……嘈杂之声,竟压过瀑布之响。

“小乔,这怎么回事?”小熊看着速度飞快地移上来的人群,“你的兵呢??”

“不知道啊?”小乔也惊讶了,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啊,说着飞身过去,试图用身子拦着咄咄逼近的人群。“大家冷静~!!~”

不曾想,人群中却冒出一个人,竟然打掉了小乔的胳膊,两边的人又是一阵涌入,而那人和旁边另一个人貌似不经意地出手却牵制了小乔。

而围过去拦人的阿仕小松他们也都受到了这样那样的阻挠。殿菲站在高处台子的边缘。看得一清二楚,这根本就是有人在里面挑拨捣乱。

“得快点阻住人流,”殿菲焦急地看着身边的小熊。不出片刻,人流就要冲到台上,而后面的人仍然是不断涌来,这第十八台前面可是七八十丈的悬崖,虽然下面是深潭,但一般人这样掉落下去也是粉身碎骨。

“那边的树~!”小熊说着已经掠去亭子那边,手中夺月已经出鞘,没想到这柄刀还有砍树这么一天,可见世间事务命运多歘,不由自己掌握。

“你小心……”殿菲看他如离弦的箭一样蹿出去,心想那把刀也几十斤重,他伤在胸口……一口血吐在地上,也提气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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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宝儿还是对着瀑布,刚打掉了三支射向殿菲哥的箭,计上心来。他打掉箭的的时候就势一滚,捡起那小箭放到自己的竹竿里面,运着真气吹回去。隐约看到真的有人倒在水里,不禁暗爽。不过从刚才就恨自己怎么不学暗器之法,被打的这么无还手之力。暗下决心等将来这边事情都弄完,一定要好好拜师学艺。

然而他一回头,就苦笑着想还会有将来么?只见人群涌来,就在十丈之外,衣着青绿的小乔等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地跟人缠斗在一起,竟然丝毫阻不住人的涌来。冲在前面的都是些姑娘和小厮,有的面色也很慌乱,根本就是在被人推着前行,还在迷茫地喊着什么。

这边小熊已经砍了一棵树,在树倒下的一刻,一个黑衣人影随着跳下,戴着斗笠拍了小熊一下,小熊只觉得斗笠里面白光一闪。那人就扛着树飞速地移去台上,把另一端捅在小井怀里。

转眼间人已经涌到三丈之处。宝顿了一下,突然用尽中气地喊“都停下!!!付辛博赢了~~!!!”

声音在峡谷中回荡,连对面关门对坐的柏和大君都听见,柏微笑着说:“你输了。”

大君也微笑:“耳闻不如亲见……”

而这个声音,竟然使人群的移动有那么一瞬间停下来,之后的速度也奇迹般地减慢了。

减慢到了小熊和殿菲两个人可以扛起殿菲震断的另一棵巨树,迅速移到了台前,现在听瀑台面临悬崖的半圆已经被两个连在一起的相交巨木而连在一起。

最边上的是井,站在两木相交处的是不知来历的黑衣斗笠人,那人本没有接小熊那端的木头,但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殿菲,就马上抓住了另一端木头。小熊把住木头的另一端,另一手抓着亭子的柱子,关切地往这边看。

人流的前段已经想停步,但是后面的人不断涌上来,如果不想走就会被踩在脚底。人终于涌到木头前面,宝感觉到木头上的压力,脚使劲儿扒着地,一面不顾形象地大喊“都停下,别挤啦!!!!~付辛博没死……”

“别挤了!!!”另一声亮喝,从对面瀑布传来。

宝只觉得心中陡生一股力量,竟然可以抑制住脚下不断的后滑,心想你也喊点新鲜的。

……柏这次笑得更深“现在你总该相信你输了吧?”

……传君竟然也神色不变“你只是没输,却不见得赢。”

站在瀑布上的,面如堆玉,清秀绝伦的公子,就是浑身已经湿透了的付辛博。他手中棒子上的血迹,已经被水冲去了。没想到瀑布上这十几个人,个个都不弱,要不是自己潜在水中,还真不好对付。

人流竟然真的又慢了下来,看来闫小狼说的没错,包子心想。

只见人流中蹿出一人,在人群中几上几下,就定住了几个正在与小乔等人缠斗之人。小乔惊讶之下马上反应过来,也退回崖边,跳在木头上,跟着放声高喊,他声音尖利高亢,加着他传音入耳的功力,更是顿使峡谷中回荡着“都站住”的叫喊。

就见两崖对峙间。远处矗着紫衣的辛博,木上站着绿衫的任梁,在最靠近悬崖的边上站着红袍的柏然,水汽蒸腾,三人一起高喊,即便是在几台之外也能听见。底下的人竟然像被定住一样,瞬间减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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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群中还有伺机往前挤的,被那个在人群中跳转腾挪的人瞬间点了穴道。

那人直接飘到井宝身边。这般鬼魅似的轻功天下间又能有谁,宝又惊又喜,却马上有点担忧。

“宝儿,你们快走”超站到井身边,“这里交给我……”

“超哥……”井苦笑,不拦着这木头,前面这些人肯定会掉下去,而拦着着木头,也不是长久之计。不过眼看手上的劲儿见小,看来少了那些捣乱的,人真的就冲的不厉害了。

“我们干嘛不这样一路点将下去,把这些人都点了不就没人挤了么?”慢声轻语出自戴斗笠人之口,他身处两段木头之间,承受的压力比别人更大,此时已经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再有一尺距离就要掉下去。脚下的坑竟已经没过小腿

“小白!~”小乔一听这话,跳下来就要掀那人斗笠的蒙纱。却被那人直接抓着那只手按在两段之一的木头上。就这么一瞬间,脚下又后退了一寸。

“大家退去吧……”超看了宝一眼,跳到台的最高点,凭空长啸……他本身高九尺,修俊无比,此刻站在高处,穿一身白袍子,淡黄色的镶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目光如炬,容光竟叫人不敢直视。即便如此,二世子在倾城,谁人不识?

直到此刻,小熊终于感觉手上的压力没有继续增加了。

人流终于停了。

……

“小白,你那个主意根本就不行……”小乔感到手上压力不增,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松了口气,“你怎么不露个脸,看今天人来得多齐?”说罢腾出一只手向斗笠人背上搂去。

“小心……”旁边的殿菲虽然内息微弱,但仍旧目光如电,果然人流中间突然一阵拥挤,不少中间的人向旁边倒去。

而前面的几个人突然一涌,小乔立足不稳,竟然摔了下去。眼看树木一端就要掉落,殿菲一个箭步过来补上,牙关咬紧,血一滴滴掉在木头上,木头那端的姑娘本来就惊吓过度的姑娘,登时晕了过去。

不过小乔没有掉落一丈,就被一根草绳缠住脚腕,哭笑不得中他借力挺身跳回崖上,用力往回推了下峰峰,只觉得他后心一片汗流浃背。不由得在他颈后亲了一下,再抬头时嘴角禁不住流露笑意,却发现峰峰前面的姑娘看着他俩也愣得呆了过去。

只见本已拥挤不堪的众人之见,竟被人生生分出了一人小路,这时在上崖路上的铁栏那里已经有人被挤得昏了过去,更有人不小心掉落山下。那边包子看得心痛不以,却鞭长莫及。

而分出小路的,是身着黑衣的大内侍卫,东方穿着黄色的袍子地走过来。后面跟着满面通红的扎西。

“超儿,四少聚众作乱,你跟着在这里干什么?”东方离张超三步远,不阴不阳地说。“难道你跟他们是一伙?”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变色。

超脸上微笑竟然更深,但眼睛蒙上一层冰霜“大哥,做事不能太绝,你这么做,父王也不见得会高兴的……”

“你怎知道父王不会高兴?”东方贴近超的耳朵,声音低低地说“你我都清楚父王的心腹大患。而你,却养虎遗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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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小乔如闪电般跳过来,甚至连峰峰都没有拦住,早就有异人说他的潜质无可限量,由冲动时候的爆发就可知。“你说什么??!!我们谋反??!”

小乔平生最爱就是结交朋友,名扬海内;而平生最恨就是被人背叛,眼见跟自己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发小,自己找来好兄弟要帮的人,现在居然反过来诬陷自己,只觉得丹田一股火直冲头上。

“小乔……你何必这么激动,”东方也惊异在众多高手之下小乔竟然能一跃抓住自己的领子,大惊之下竟连自己要说什么都忘记“我……并,并不是针对你。”话语之间,神情闪烁,语义模糊。

小乔看他那样,只觉得胃被人翻了一把,“倾城四少,相府任梁??你不针对我???!!!”头向后一仰而笑,眼波流动,动人无比,偏向一边的嘴角却带着几分惨然。随即感到手臂即被后面的人缚住,回神对不禁对东方怒目而视。

就这么一个稍稍松懈的时机,宝儿转头对着包子瀑布的方向大喊,“包子,带着人跑!”中气十足,声回峡谷。一转头看见超已经站在自己身边,用身子倚住木头,抬起自己的手上面套了个东西,“超哥?你自己留着用,别给我。”虽然还不知道是什么。

与小乔不同,宝对背叛自己之人倒不如何的憎恨,因为从小便知,世间本没有什么无故的爱憎忠诚,即使至亲也可背叛。所以宝儿长于抓紧一切亲近之事,亲近之人,生怕一松手就此不见。

超冲宝一笑,丝毫没有收回扳指的意思。径直飘回东方面前“你现在要把我们怎么办?就凭你们这些人?”

“不错,就凭我们”东方一笑“超儿,你运运气,难道没觉得两肋下隐隐作痛么?”他朝身后的扎西笑了一下“吐蕃的好东西就是多~这款惑药比上次朝贡的还好多了,隐于空气中,就连毒蛇都能禁不住啊……哈哈。”接着他冷冷地说“别说你们几个,就是再来个几十个,也没问题……”

人群听见“毒”不禁又有惊动,而持木诸人也都发觉,果然肋下有痛。殿菲心想,怪不得觉得一阵熟悉的气息,原来那日夜间比武时就已经中了那番僧的惑药,多亏自己内功深厚。自嘲地笑,向王睿望去,看他正以十分关切的眼光看着自己,看见自己望过去却挤了个微笑,不禁莞尔,想就算死在这里,也不算寂寞。刚才看见小狼掉下去之后一直阴罹的心情,竟转为一股豪气,抵住木头。

“你料定他们不弃木逃走,是怕无辜的人受累么?”超儿盯着东方淡淡地说。“你不为百姓,他们却为百姓,这到底是谁的江山?”

东方恨的牙痒痒,为什么这个平时说话很冷的弟弟要想气自己总是这么易如反掌。却看那边瀑布上的包子已经不见踪影,知道机会转瞬即逝,迟则生变,再不动手不知道还会跑掉谁。“都抓起来。”

超唇线微扬,剑已出鞘,“那得问问我的剑答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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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世子不舞剑的时候,绝不会有人想到,他舞剑的样子和平时竟然这样的不同。这个平时的翩翩佳公子舞起剑来,更像个纵酒狂歌的天涯浪子。

而他的剑,也是当世极品~“凤鸣”……“龙吟”“凤鸣”,剑坛双璧,哪个学武之人不知,但是真正见识过的人却是很少。只见剑身红中带黄,竟如刚从炉里炼出来一般,随风飞舞,铿然有声,又是声震林岳,百转千回。

“你真的要和我动手??”东方没想到他真的当场刀剑相向。

“上天既然让我做一个男人”超答非所问地说:“我肯定就要像一个男人那样去面对……”淡然一笑,你来吧~

侍卫从那仅容一人之道鱼贯而出,前面的被超踢开,后面的又补上去,前仆后继,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完,超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就像水桶里的水,舀一勺少一勺。

旁边的人躁动不安,挤得越发厉害。

宝儿看着超哥本来就不红润的脸色愈发苍白,心叫不好,现在如果放手跟侍卫打斗,不光这木内拦着的人连自己都不免掉下悬崖,但这么束手就擒,也太窝囊了。他偷眼往后看了下,包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还微微心宽,又不免疑虑,以包子平时的性格决不可能丢下自己跑了,今天怎么这么听话?

而那边草和殿菲也在挣扎地考虑要不要放开手,先救下那边已经被点了穴的小乔。但他们都看着眼前这些惊恐乱挤的人群,终究都没有动。

山谷中就听凤鸣呜呜地,如泣如咽。

“超哥,别打了,我们跟他走就是了……”宝的声音划破了沉默。

“圣旨到……”曹公公的声音随即响起,平稳不惊,不愧是两届的老臣,就是见过世面。东方心惊,这个老狐狸怎么又来了,每每坏我好事,难道父皇真的暗助超儿?

超倒是心里登时轻松下来,自己知道虽然剑还是舞得虎虎有生气,但内力已经接近灯枯油竭。现在得空休息片刻,情况就比刚才好很多。

侍卫跪下的时候,头都能碰到,底下的人哪见过这个阵势,却是挤的连跪都跪不下来,情景十分好笑。

“奉天承运……”曹公公开始长篇大论“……逢朕登基二十年华庆,邀倾城四少井柏然,乔任梁,付辛博,李易峰顷刻入宫,以备庆典献艺……”

“哈~”小乔放声朗笑了两下,却因要穴被制,没发出声音。你看看人家皇上是怎么样老狐狸的,学学人家找得这借口,庆典献艺?哈哈哈,他当我们是什么?

而诏书里面,竟然对东方和超儿一句都没提。“钦此……”被压在地上的小乔接过诏书。嘴角不羁地歪着“谢主龙恩。”随即感到被面无表情地走过的曹公公的膝盖狠狠地撞了下脸,吐了口血在地上。眯着眼睛仍旧向上看着。

曹公公走近东方“太子殿下,皇上上次跟您说的话,您怎么就不懂呢?”东方脸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曹公公,我以为……”曹公公的手握上东方,手柔软而滑腻,“太子殿下,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随即看了一眼支着剑站在那里强撑的超儿。“二世子你还太年轻,太冲动了吧。”

超一笑而已,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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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感觉到手上的压力已经松懈,原来与曹公公一起来的很多人正在底下输导人群,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等到他已经感觉不到木头上的压力,他才直接跳到超儿身边,恨不得直接去搭超的肩,却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公公,李易峰和付辛博都不在了。”宝一揖到地。抬起头时候脸上竟什么神色都没有,表情认真。“只好小乔与我跟您回去了。”

小乔听到这话,向峰峰那边瞟了一眼,感觉到黑帘儿后面的峰峰也在看他,他盯着殿菲和峰峰的方向,慢慢地摇了摇头,看看旁边的人疏散的速度,也不知道崖底下到底有多少人。

“井公子和乔公子先和杂家回去就好”曹公公看着宝稚气未脱的脸,阴阳怪气地说“该来的总会跟来的……”

“会跟来的……”宝咬咬牙,转过来看着超哥,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过去拥抱一下。超也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不知道到底是在看他,还是在看曹公公。

“要走快走,呆着也无益……”小乔赌气挺身一站,几个侍卫竟然压不住他。

“乔公子所言极是。”曹公公轻轻欠身“太子殿下,二世子殿下,奴才先行告退。”

宝儿这时候跟在曹公公身后,并排走着小乔,旁边围的侍卫多得简直看不到旁边的景象。心情却有一丝放松,他抬起手看着手上的扳指,两个字“无杀”~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高祖留下的不死戒指?见此戒指如见高祖,免死保赦,即使皇上也不能违逆。超哥啊……你怎么能把如此重要东西给我,危险时刻你又怎么办……宝握着自己的手指,转身想看超,却已经看不见……

小乔这时候,不住得想回头再看看小熊殿菲小白他们,但是视线被挡也看不见。

殿菲他们也看不见他,只看见一大群人就那么下了崖去。

“小乔!!”小熊扔了木头,刚想赶上去,却被两只手拽住。一只是殿菲的,另一只,却是张超的。这一下不光小熊惊讶,连殿菲都有掩饰不住惊讶的神色。

“你们还不趁这个机会走?”超说“真急死我了。”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只是这山高崖陡的,往哪儿走啊?

“跟我来……”峰峰突然往亭子那边跑去,众人心里登时明净,刚才他就是从树那边跳下,想必那一段高耸入云的树林下也是有暗渡陈仓的路径。便都跟上他的脚步,一提气果然觉得肋下生疼,内息翻滚,看来这西域惑药,果然不是盖的。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陡峭山坡的林子里面,仿佛一把把利剑直冲天际,这样居然也能让峰峰找到一条能下山的路,不禁让众人嗟叹。但仔细想想,倾城里面能越林如平地的,堂堂采枫少李易峰要称自己是第二,恐怕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

……

到了下面,才知道流澜里面来了多少官兵,即使小径都有人把守。众人在林子里呆了许久,直到官兵晚上休息,费劲周折,这才溜出去,跑回西城。

……

众人左拐右拐,回到破庙。殿菲看到神龛上有一排脚印。旁边还放着一把剑,正是小狼下午用过的那把。不禁抿嘴而笑,心登时放宽一些。

“你笑什么?”小熊看殿菲面如金纸,英俊的脸上的汗就不曾断流过,居然还在那里面带笑容,真是让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没看到自己的状况,其实也比殿菲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脸上那副担忧又忍不住笑的样子,更是诡异。

“小狼应该没事……”殿菲回过头来,眼睛如常的清亮,像水中两颗石子,嘴角含笑,指着神龛上的泥痕。“小狼说过‘泥泞的道路才会留下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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