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伤者墓地(1 / 1)
是的,不奢求爱,只奢求一份惦记!
他说,他要给自己一个花园。那么花园里该种什么花呢……
这就是刘莹儿——越是伤心欲绝,就越要强迫自己从容淡定!所以现在的她,满脑子里想着花:指甲花、绣球花、波斯菊、夜来香、虞美人、映山红……还要,还要一株法国梧桐,再也不要那苦楝树了,只让人觉得苦!
刘莹儿展颜一笑,她还想到了一种花:彼岸花!想到彼岸花,就想到了萌芽子。她翕动着苍白的唇:“萌芽子,莹儿……莹儿要……”她逐渐失去了意识,再也无法凝聚心神。
墓门外有道金光一闪,转瞬已到刘莹儿身旁,原来是一位金衣男子。
蝶?怎会有只蝶飞了进来?
男子俯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地上的蝶,蝶一动不动。男子蹲下身看得更仔细些,就发现蝶的身后隐藏着一个模糊的女孩身影:发凌乱、眉微皱,贝齿咬唇、酥手按胸,深紫的睡裙已处处裂痕、凝脂微露,想来是痛苦扭动所至,睡裙的下摆已褪到臀部,隐隐现出水绿色底裤……
可怜的女孩!男子不忍再看,遂伸手将那睡裙小心的拉下至脚踝处。
“主子!”
男子看到刘莹儿脚底莲花样的朱砂记,惊叫出声,迅速将墓室的一具棺木移走,露出一块七尺见方的石板来,他将刘莹儿抱上石板平放,然后从身侧的石桌上取下一瓶灵藕桃花丹,小心的给刘莹儿服下。这灵藕桃花丹乃王母娘娘荷花池中一枝千年红藕,常年盗取蟠桃花,以其花蜜与藕须一起提炼而成,端的是固本疗伤、提神敛气、养颜抗衰一气呵成。
须臾间刘莹儿已悠悠醒转,只觉周身舒泰无比,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可这是何地?怎的光线如此微弱?
刘莹儿环顾四周:石桌、石凳、石几、石床……
“主子,小的不知主子回来,让主子受伤,请主子责罚!”男子推金山倒玉柱的跪将下去,直弄得刘莹儿如坠云里雾里。
“主子?我怎成了你的主子,你……你快起来吧。”刘莹儿将男子扶起。
“小的是主子的仆人之一,尚无名字,望主子赐名。”
“仆人?”刘莹儿用了一种眼眶特宽眼球特圆的眼神,“此何处?”
“此处乃主子墓室,小的便是您过世时,男主人亲手为您用纸扎的金童玉女中的金童,小的没照顾好主子,若主子不愿赏小的名字,就称呼小的童儿亦可。”男子似是难过的扁扁嘴。
“那……叫金慕离可好?”
男子不胜欢喜。
“慕离,可是你让我躺在石板上的?怎的不扶你主子上床。”刘莹儿佯怒,想想又觉不妥,怎么能让这男子扶自己上床?想到这只感脸微微发烫。
“主子息怒,慕离该死!”这可怎么办?主子真恼了……
“好了好了,以后别小的小的了,也别主子主子的了,和你闹着玩的,叫我莹儿吧。”
“小的不敢。”金慕离低眉敛眼。
刘莹儿只想笑,却强忍住抛出一记白眼。
“是,慕离记住了,”金慕离吐了吐舌,做了个鬼脸,他现在才知道自己的主子偶尔会开个玩笑的,不过答应归答应,在心里还是把她当主子的。“莹……莹主儿,您有所不知,您身下所躺的可不是一般的石板,当年男主人想您睡得安稳些,就想把那墓穴打得深些,可是打到三尺深时,遇此石板再也打不下去。可男主人已爱您到骨子里,一个人独自挥锄掘了三百六十五锄,无奈此石板仍然是纹丝不动,心力交猝之下他只得含泪下棺。也幸亏他那时没了力气,要不然再掘得一锄这石板就开了……”
“开了才好了,深些我的肉身才会烂得慢些。”
“不好不好,这观地注定就只有这么深的,您不知道,这石板下藏着一对灵鸽,这灵鸽的先天灵气可保您的肉身完好如初,万一开启了石板,灵鸽飞了出去,这地也就成了废地了。适才之所以把您放在上面,也是因为心急,想阻住您的伤势,其实你的伤有那灵藕桃花丹也足够了”。
“灵藕桃花丹?什么药啊,听都没听过。”怪不得好得如此之快,却原来是吃了丹药之故。
“那是王母……”金慕离话说一半忽然住了口,稍停一下又接着说:“莹主儿不在,慕离与玉女常觉无事可做,玩得腻了,便从各处采集多种药材加以炼制,终成此药,倒也算不得名贵,不过,莹主儿请放心,我们已自行试过药了。”
好险,差点就说漏了嘴,泄露了天机,还不知道要受到怎样的惩罚,好在主子没发觉。
此时丹药已完全在体内发生了作用,刘莹儿只觉有丝丝神奇的力道蹿向自己的四肢百骸,令她神清气爽,想歌唱、想奔跑……她站起身来,双手环胸,在墓室里急走。金慕离跟在后面亦步亦趋。
“你跟着我做什么呢?”,刘莹儿回头问。蓦地,她发现身上的衣服竟多处裂开,急忙轻扯肩部欲遮住皮肤外露的部分,也许是吃了丹药之故,刘莹儿已不似先前的娇弱,只如此轻轻一扯,竟将背部至前胸处整片撕了下来,从撕裂处看,自己那迷人小蛮腰已一览无余,前面更是酥胸半裸。
“怎么办……”刘莹儿无地自容,将无助的眼望金慕离,这才发现他不知道何时已转过身去将背对着了自己,好体贴!
“主……莹主儿,我怕外面有人进来,先给您看着,您若是觉得这衣服不合适了,就去换件吧。您敲开里间的石门,那里放着您的棺木,里面有很多男主子为您准备的衣服,可别吓着了,里面躺着的是主子的肉身。”
刘莹儿向里走了十来步才发现有个石门,推开门果真看见一具黑漆漆的棺木,甚是吓人,不过想想是自己的也就鼓足勇气去开了棺盖。呵呵,那躺在棺里的人儿活脱脱是自己生前的模样,如睡熟一样,只是眉头轻锁,似有痛苦般咬紧了唇。
刘莹儿在枕边随便挑了件衣服套在身上,蹑手蹑脚的走到金慕离身后,拍拍他的肩:“好了。”
“莹主儿……”
刘莹儿含笑不语。
金慕离将棺木移回原处,“我得让她继续吸收灵鸽的先天灵气。”
“金童——”此时墓室外响起一声娇滴滴的呼声,语音刚落,人已近前,一身白衣,暗香袭人。
“嘘——”金慕离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一脸得意:“我现在叫金慕离,主子回来了。”
白衣女子对着刘莹儿倾身便拜:“主子,玉女也斗胆请主子赐名,省得他欺负我。”
原来这正是纸扎的玉女。好一张粉妆玉砌的脸!刘莹儿莞尔一笑:“上官含玉,叫我莹儿即可。”
“含玉谢过莹主儿。”玉女再拜过一次,顾盼生辉的眸子直投向金慕离,心道:瞧我这姓就比你大,哼!眼光流转间却发在刘莹儿的耳垂上沾着一抹黄泥。
“慕离,你没侍奉莹主儿沐浴更衣么?你忘了我们的职责么?”含玉艴然不悦。
“我……”金慕离嗫嚅着。
刘莹儿愕然一怔,把含玉拉到一旁,羞赫道:“你怎那么说的,男女有别,他男子之身怎能……”
含玉看看主子,又看看金慕离,气恼的一跺脚:“慕离,你什么事都做不好!”遂不再理他,扶着刘莹儿坐在石凳上。“莹主儿,您知道吗,我和慕离的骨架都是用竹篾扎成,然后外面糊了一层纸,经道士念过几句咒语焚烧过来,就化成了人的模样。我们是没有心的,只有忠诚,所以慕离虽是个男子,可和我也没有什么两样,只不过力气大些罢了。”
刘莹儿将信将疑的只盯着含玉心脏部位猛瞧。
“莹主儿……”含玉娇嗔道:“真的没有嘛,您还没回来之时,我和慕离便经常帮您的肉身拭洗更衣的,不信您可以问他。”
还敢问?都不知道把脸往哪里藏才好!这讨厌的颜波,无事扎个什么金童,把我全身都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