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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第二十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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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场秋雨,天气已见萧瑟。

窗外碧空如洗,偶尔几片枯黄飘过窗前,在风中回旋和飘落,像一个舞者跳尽生命中最后的一支舞蹈。

可风手执毛笔,静看一窗秋色漫天飞舞,嘴角微弯,细看却是甜美笑意。

“哥哥临走前所说的话,可风始终记在心里。我与郭淳经历变故,却终是走到了一起,虽有很多不尽人意之处,但我终于冲破心中的牢,与他牵手,化茧成蝶。如今我很快乐,请哥哥勿念。”

在信封上写下“林清远亲启”,吹干墨迹,将信装好,唤来小弟,让他把信派人送出去。

秋阳正暖,独坐窗前,却挽不住心中一缕甜蜜缠绵从眉梢眼角流露出来。

窗台上一盆山菊正在烈烈盛开,娇艳的黄色在阳光下如火般舒展闪耀,原来,无所顾忌地开放竟会如此美丽。

就在这小小斗室里,每一个时刻都是充满温存与隽永的,从前在书中所看的情节居然真真切切地上演着,夜晚的西窗共读,红袖添香,清晨的温柔遣眷,依依不舍......

随手从案上摸了一本书,翻开放在膝头,却想起黄昏去后海边上散步,两人十指紧扣,目光纠缠,唇畔含笑,越走越远,不觉走到那面有枣树枝伸出来的粉墙下。时节已过,树上红枣早被人摘了去,只有高处还余几枚漏网之鱼孤零零的挂在枝头。

可风抬头仰望那几枚红枣,想起前几日这枝头上还是累累果实压弯了树枝,几日不见,已经连叶子都变得稀稀落落。随即又想,那日自己满腹心事走到这里,也曾抬头仰望,却哪里有现在的心情?转头见郭淳在身边长身玉立,正微微低了头含笑望着自己,今时今日的心情,与那时的距离何止是差了千里?

心中愉悦,不由展眉一笑,踮起脚尖轻轻在他颊边落下一吻,见他眼神一暗,欲要拉近自己时,却又挣脱开来,捡起墙角的竹竿,冲他嘻嘻笑着,抬手就往枝头那几颗红枣打去。

夕阳明晃晃地照在树上,竿子很长,但也看不清究竟有没有打到枣,倒是落下来不少树叶。可风眯着眼向上望着,心想有枣没枣打三竿,第二竿刚打过去,就听墙里有人喊道:“那个胆子大的?敢打我家的枣儿?”

可风大惊,扔下竹竿,拉了郭淳就往回跑。跑到一家墙壁拐角,她停下来,弯着腰喘气,一边咯咯笑了起来。

郭淳轻轻摘掉落在她发间的叶子,细心捋好被她跑散了长发,摊开左手,掌中两粒沉红欲醉的大枣儿滴溜溜地出现在可风眼前。

“这是哪儿来的?”

“刚才你打下来的。”

他的声音低醇轻柔,可风抬头看着夕阳下他的脸,耀眼的阳光给他的额头、眉梢涂上了一层金色的薄雾,原本稍显冷硬的线条早已化成了柔软和熙的暖,只有那双浓黑的眼眸却愈见深邃,开阖间,光华流转,竟似要将人吸进去的漩涡般。

这就是自己的良人!此时,此地,有他如此,还有何求?

一只手伸过来又揉乱了她的头发,含笑的声音戏谑问道:“怎么?看傻啦?”

可风脸上微红,笑睨了他一眼,转过了身去。

他却穷追不舍,两臂从她身后缓缓缠绕她的腰肢,揽她入怀,低头轻轻靠在她的颈后,慢慢说道:“不急,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看。”

夕阳悄悄洒在水面上,淋漓的波光又无声地投射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光影交错中,荡漾着醉人的遣眷。

户部尚书郭淳上任之初,他的某些部下就给他来了一个下马威。七月末的时候,交接文书还没有办妥当,就传来宝泉局四个厂的工匠同时罢工的消息。

宝泉局隶属于户部,为朝廷鼓铸钱文,在京城东西南北四个方位设立了四个工厂,历年来从未出现过如此规模的罢工行动。据各厂主上报,罢工乃是因为七月给发工资时,较从前每卯少银四两有奇。厂主也很委屈,言道照户部核减数,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惯例,却从未见工匠有何异言,今年却不知是为何,四厂竟齐齐停炉封铸,跟商量好了似的。

郭淳自然明白这是有人在暗中捣鬼,一时却也查不出线索来,只好命人与工匠们周旋,安抚的同时阐明朝廷的立场,又经宝泉局监督及各厂大使安置匠役,并严饬炉头照常办理,一番恩威并施,工匠按数支领工价后,才重新开炉铸钱。

一场风波算是草草掩过,郭淳知道此事定有后续,却也不急,只派人暗中注意,静观其变。

户部事务繁杂,好在郭淳已经在户部呆了一年时间,对其内部结构和人员早已熟悉,只需略微整顿,把暗中不属于自己的几股势力纷纷化解拆散,再一点点归为手下所有。在他忙着烧起新官上任的三把火时,一把更大的火却烧到了他自己身上,甚至波及到了他心中最想保护的林可风。一道圣旨让他措手不及,毁掉他所有计划,也几乎毁掉了他梦寐已久、几乎是已经伸手可及的幸福生活。

这几天里,每看到可风的身影,他心里就无比的感谢老天不曾赶尽杀绝,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丝希望。如今回想起来,竟不知道那段不见面的日子是如何过来的,更是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永远失去可风,自己还有没有力量面对独自一人的日子。

可风能够同意这样与他在一起,郭淳多少有些喜出望外。他太清楚可风的性情,要说桀骜不驯有点过,心高气傲还是有的。以前他向她求亲,她都是犹豫不决,不肯答应,而今却肯不记名分、毫无所求地跟了自己,倒确实应了他求婚时她所说的那句话,成不成亲无关紧要,两人在一起才是好的。

不管可风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名分,郭淳却是从心底里觉得委屈了可风。他原本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她的,不想却连最起码的都给不了,挫败感始终压在他的心头,到后来他觉得这种抑郁与其说是对可风的愧疚,倒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别扭和唾弃。

好在可风所呈现出来的确实是真正的快乐,这多少安慰了他。看到她的脸上盈满笑意,感觉她在自己身下柔软如水,他就会无比珍惜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子,有时候细细抚过她的脸庞和眉眼,手竟会微微地颤抖,就像这种幸福本是不应该属于他的,而是他偷来的,是老天额外开恩赐给他的。

常常他会忽然觉得眼前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会忽然害怕眨眼之间,那如春的欢畅,那如花的笑颜就消失不见了,甚至是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时候,这种恐惧也不曾消散,唯有抱她更紧,只想把她溶入自己骨血才略微安心。

郭淳毕竟已经过了对爱情患得患失的年纪了,坚毅的心智使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样去做。男人一旦有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渴望自己的力量能够更强大。他也知道到最后不能如愿娶可风为妻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他不动声色,只是加紧了步伐一步一步向自己的目标靠近,他相信,他不会永远受他人摆布,最少,能够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不再受到伤害和委屈。

他在朝中汲汲进取,却从不会把这些事情讲与可风知道,他认为可风不需知道过程,只需要给他时间,终有一天,他会站在她面前,微笑着,郑重地对她说,可风,你就是我的妻。

郭淳以为可风所不知道的事情,其实可风还是略知一二的。尽管郭淳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不动如山的沉稳,也从不说起庙堂上的风云变幻,但是永璜偶尔会对可风透露一些有关郭淳在朝中的消息。

永璜在闲暇时,还是经常来找可风聊上几句,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沉默地看着可风,眼神渐渐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可风觉得永璜大多时候已经完全是个大人,不像一年前偶尔还像个孩子一样嬉闹了。也许应该提醒他一些事情了,比如他对权势的追求,再比如他对皇后的态度。

可风记忆里对永璜的记载很少,努力搜索也好像只有两条,一是在乾隆十三年,孝贤纯皇后驾崩,永璜作为皇长子前去应丧,也不知道在应丧过程中,他做了什么,反正是被乾隆斥其不知礼,切责之。二就是乾隆十五年,皇长子永璜薨,被他的皇阿玛追封为定亲王。短短两句话就记载了眼前这个少年短暂的一生,在他这二十来年的生涯中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谁也无从得知,但可风能够略微窥见他未来的结局,是不是应该早一点告诫和提醒他?如果他能够放下对权位的执着,能够放开心胸,是不是就不会死的那么早?最起码,是不是就不会抑郁而终?

刚刚接触永璜时,可风也曾试探过,但那时对他认识不深,可风自己又有许多顾及,自然不会往深了说。如今可风在这个时代经历了几番变化,这个阳光般明朗的少年始终不近不远地陪在身边,凡是能帮忙的,能分担的,他都主动替她做了,替她想了。在日常的嬉笑玩闹中,可风早已把这个尊贵的皇阿哥当做弟弟一样的亲人看待,一想到他那离得不远的结局,心里就会难过起来。

这个孩子为什么要对皇后不敬?而且还是在皇后的丧礼上。难道说他们平日里就已经积怨颇深?这倒也说不准,他是长子,却不是嫡出,皇后的儿子是嫡出,却不是长子。将来的那个位子,到底会传长还是传嫡?恐怕不只是他们两个人在猜测和关注着,明里暗里争斗着。可怜的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双方到最后竟然都是一场空,而得到那个位子的人,现今还没有出生呢!

好几次,可风都想要开口告诉永璜这些话,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停住。从开始可风就不曾告诉永璜自己的来历,永璜定然也隐隐约约猜出她肯定有不同寻常的出处,只是最初可风对他有所戒备,后来熟悉了,他却再没有问过,可风也已经逐渐融入古代的生活,觉得没必要再提起过去了。如今她想要提醒他,却又怕他问起究竟来,自己不知该如何解释,想来想去,也只好迂回婉转地旁敲侧击,劝导一些淡泊名利的话。

这日清晨,薄薄的晨光清清冷冷地从窗户透进来。宁静中,可风微微扇动睫毛,身边尽是熟悉的属于他的气味和温度,睁开眼,他的脸便在眼前。沉睡中的郭淳眉头很舒展,脸上棱角分明的线条也变得平缓,看上去很放松,很安宁。

静静看了会儿,可风轻轻叹了口气,更深的往他怀中钻了进去。最近天气越见凉薄了,早晚都感觉微寒,便越发地贪恋他身上的温暖。

他在熟睡中下意识地抱住她,双臂把她拢在了胸前。可风头枕在他的胳膊上,脸紧紧贴着他胸膛,听着他的心跳缓慢有力的节奏,再次满足地轻叹。

他的手伸进她的衣襟,慢慢抚着她腰间的肌肤,她感觉痒,便轻轻笑了起来。

“你醒了?”她抬头看他。

“嗯。”他闭着眼晴回了一声,手却渐渐向上滑去。

“今日不出去?”

“晚一些到宝泉局东厂看看,傍晚之前便回来。”

可风想起永璜说的工匠罢工之事,便问道:“没什么事儿吧?”

郭淳睁开眼看了看她,轻声说道:“没事。”手上微微用力,只觉满握香软,心神荡漾,俯首便吻上她的唇,辗转探索间却被她轻轻推开,见她脸色微醺,眼波流转,竟是醉人的娇艳。

“今日我要进宫看望令嫔娘娘,得起来了。”

他叹气,亲了一下她圆润的额头,把脸埋进她的头发,闻着她发间淡淡的香味,闷闷地开口:“晚上可要补偿与我。”

她的手环过他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背,轻轻笑着起了身。

洗漱完毕,芽儿帮她换好衣服,回来见他穿戴已好,正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瞅着她。

冲他一笑,便坐在镜前让芽儿帮她梳头,她今日穿了条白色撒花长裙,浅蓝色收腰小袖的薄袄,外面又套了一件镶了小兔毛的银灰色坎肩,可风很满意这身衣服的轻便性。正在想着梳什么样的发式更显轻松爽利,就从镜中看到郭淳长身站起,缓步走到她身后,接过了芽儿手中的桃木梳,仔细地把她满头长发梳理顺了,两手握了满把的青丝,轻轻挽成了髻。动作有些笨拙,有些试探和迟缓,神情却是非常的温柔和专注。

可风望着镜里的郭淳,一瞬间想起了老狼唱的那句脍炙人口的感慨:是谁盘起了你的长发?想起不知是谁说过的誓言:绾青丝,挽情思,绾结缠绕,同心同进,永不相弃。

呆呆地看着镜子,眼中一片水意朦胧,心底深处的某一个地方似乎被什么东西浸软了,感觉有些酸,有些无力,但更多的却是甜蜜。

郭淳给她梳好了头发,退后两步左右看了看,似乎对自己的手艺还挺满意,又拿出一支簪子别在发边,弯腰把下巴靠在可风的肩上,看着镜中的她低声问道:“如何?可还满意?”

可风轻轻眨眼,只见镜中一粒硕大的珍珠衬在发间,隐隐像是有光华流转在里面,仔细看去,原来是一支银簪子。簪体是两根纤细的花藤盘旋缠绕而成,顶端一圈细碎的小花朵,打制的精致细腻,中间镶嵌了一粒莹白色珍珠,个头大而圆润。可风对珠宝之类的东西没怎么留过心,只觉得比常见的珠子更晶莹剔透一些,反倒是这银质的花朵和花枝特别惹她喜爱。

“昨日才刚打好的,这粒东珠比较难得,觉得配你很合适,就去找匠人做了这枚簪子给你。喜欢么?”

可风连连点头,转过身,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身上,小声说道:“我喜欢,很喜欢。谢谢你!”

郭淳轻抚着她的发,朗声而笑。

可风抬头又道:“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起身走到书案边,拿起案上的图纸给他看。

“这是我为你设计的家居服,这样的长袍在家里穿柔软又舒服,回头我就找绿梅帮忙给做出来。”

郭淳挑挑眉毛,见图上画了一袭浅灰色长袍,宽松的下摆,腰部略收,领□□叉,四边都滚了深黑色皮毛。可风画工不错,单是一件衣服也画出了尊贵闲散之气。又想起她不谙女红,等这件长袍做出来,恐怕是即为难了她,也辛苦了沈绿梅。

可风见他只看着图纸笑,刚要问他,就听小弟在门外说道:“姑娘,马车已经备好了。”

扭头看了看窗外,日头已经很高了。可风应了一声,向郭淳说道:“我要走了。”

郭淳点头。可风转身向外走去,临到门口,又听他的声音在身后低低响起:“早点回来,晚上乖乖在家等我。”

可风回头,见他负手站在窗前,含笑相望。初冬的暖阳透过窗棂,团团照在他身上,阳光闪耀中,他长身静立,身后空气里有细小的浮尘在光线中上下翻舞,衬得他更加出尘超凡,谪仙一般。

可风看着他,只觉心中满满的柔情。片刻后,她冲他嫣然一笑,转身打开门走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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