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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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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旱河工程顺利完成。

林清远择了初六日回乡,临走前一晚,向可风告别。

望着哥哥温暖和熙如春风般的笑容,可风心底竟生出不舍的依恋,不由得眼底盈满水汽。

林清远含笑看着她,最后伸手揉乱她的头发,说道:“若是有一日在这里呆的不开心,莫忘了余杭还有你的兄嫂。”

还是没忍住,让眼泪一颗颗掉落。

“哥哥......”

记得哥哥刚到那日,正是秋天,就在这个院子里,可风还清晰地记得他踏着落日余晖而来,也是这样微笑着,暖暖的亲情就在夕阳下无声蔓延。这情景想起来就像是在昨日,谁知转眼已经快要一年,而分别已经摆在了眼前。

深深叹息,把给小侄女和侄子备好的礼物交给林清远,轻轻说道:“哥哥,代我向嫂子问好,你路上多保重。”

林清远点头,接过礼物,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可风,你为何迟迟不肯答应郭淳的婚事?”

可风轻轻咬住嘴唇,低了头,不知怎样说起。

林清远轻叹一声,说道:“妹妹,我与郭淳相交已久,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他,值得你托付终生。虽然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但有一句话妹妹定然明白,凡事顺其自然,不可太过执拗,要知道夜长必会梦多。”

“夜长梦多?”

“不错,我冷眼看你二人之间,只靠郭淳一人支撑,恐怕难以坚持太久,可风,你一直是个勇敢的女子,独自来到这里,着实不易。你的事,我也不能替你拿主意,哥哥只劝你一句,不要再躲避,这样对他并不公平。”

公平?可风咀嚼着这个词,一直在想这么久一来,究竟是谁付出的更多一些。

林清远启程后,可风回到郭府,独自一人来到后院莲池边。林清远到这里时,正是深秋时节,自己和苁儿正在院中晒莲子,这满池荷花早已是枯蓬连天,如今这里又是烟叠柳丝,翠荷铺满,花落花又开,原来自己到这里也已经一年了。

自在这后院溪边初遇郭淳,谁又能想到睁开眼看到的那个男人会和自己有这么多的纠缠?从最初隐隐的挽留,到后来霸道的禁锢,再到后来不经意的关心和无声的包容,为她安排身份,找来兄长,替她挡去所有的伤害和风雨。书案笔筒中的莲蓬,老槐树上的秋千架,花田边的求婚,病中无微的照顾,以及每个昏黄夜晚的守护,一年来,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而自己却为他做过什么?他一手为她遮出了一片天,努力地向前走着,企图带着她到达一个尽可能美好的世界,而她却畏手畏脚,始终犹豫不前。

也许哥哥是对的,只有一个人努力,拖着另一个不肯配合的人,是不会走太远的。林可风,或许你应该勇敢一些,不能因为害怕会受到伤害,就给自己画地为牢,再不越雷池一步。如果说一味的索取是执念,那么,一味的逃避又何尝不是?

再留恋黑夜的缠绵柔软,黎明也会到来,再喜欢白昼的光明灿烂,黑暗也会如期降临,谁也无法阻挡和更改。

入夏的微风徐徐吹来,拂起水面层层涟漪,一波一波绵延远去,粼粼波光映入可风眼中,宛如万千跳跃的精灵。可风展颜一笑,既然命运面前任何人都只能低头接受,那么,何不顺其自然,就如这日夜交替,叶落花开,冬尽春来?

就像事先排好了时间一样,旱河刚刚竣工,就迎来了今夏的第一场豪雨。

事实证明郭淳设计、林清远监工的旱河是经得起考验的,这场雨所造成的山洪被分置节流,引到河道,安然流去,未造成一分一毫的损害。此事经地方官员上报给朝廷后,皇上龙颜大悦,连连褒奖郭淳治理河道有功,大大嘉赏了一番。

六月底,鄂善一案最终了结,纳亲借口年事已老向皇上请辞,乾隆恩准其辞去尚书一职,在京城安享晚年,钦点左侍郎郭淳为新一任户部尚书。

至此,这场不知起自何处的风波历经两个月的时间,似乎终于尘埃落定。

连日来,郭府门前车水马龙,热闹不已,由于郭淳房中空悬,久未露面的郭老夫人只好亲自出来应酬各府来贺的亲眷。郭母眼睛不便,又无儿媳可帮忙,就带着苌儿和芝儿两人上下打理,好在两人都是从小就跟在郭母身边的,芝儿做事利落,苌儿心思周到,倒也没短了什么去。

郭母心中总觉得儿子把苌儿放在自己这里不是回事,虽然郭淳说让苌儿在自己跟前尽孝道,是她的福分,但谁又不明白他真实的目的呢?苌儿虽是个丫头,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模样好,性情又柔顺,早些年就跟了郭淳,到如今也没个正式的名分。那个可风虽然好,但到底是来历不明的,没根没基,不明不白,要喜欢,给儿子做个妾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郭淳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终有一日,郭母拽住了前来请安的郭淳,屏退了下人,问起了儿子对苌儿的安排。

“母亲,苌儿若愿意,就把早先的卖身契给她,送她出去。她若无意,就留在母亲身边伺候吧!”

郭母叹口气说道:“淳儿,我明白你的心思,只是苌儿也不小了,这样终是委屈了这孩子。再说,你如今已是尚书,身边没人伺候,也不成个样子,不如趁着热闹,正经给她个姨娘的身份。再不济,也是娘给你的人,她又无甚大错,断没给我退回来的道理。”

见郭淳不说话,又凄然说道:“娘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好在有你和澄儿。到如今我方明白,人活一世,到最后不过是自己的孩子最重要。你也三十多岁了,膝下尚无子嗣,难道就这样拖下去么?”

郭淳连忙说道:“娘,是儿子不孝,累母亲操心了。但前些时日看可风似有松动之意,等忙过这一阵,把婚事定下来,就可安心了。”

郭母再叹气,沉默半响方说道:“可风这孩子我也喜欢,你要收在身边也好,只是做正室不太合适。”

听得郭淳站了起来,走近两步问道:“不知母亲觉得哪里不合适?”

“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清楚得很,可风来历不明,身份不配,这个女子虽可爱,但太过骄傲不驯,不是谁轻易降得住的,将来难免会有麻烦惹上身。最要紧的是,你太过在意她,恐怕最后还是会被她所伤,若娶她为妻,你受苦的日子还在后面。”

顿了顿,又道:“淳儿,天底下没有哪一个母亲会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为情所困,为了一个女人而痛苦。你明白么?”

郭淳思付片刻,对着母亲深深一揖,眼底光芒深敛,似古井寒潭,坚定无比。

“母亲的苦心,儿子都明白。可风她是一个意外,儿子从没想过会遇到这般的女子,在原来的打算中,从不包括感情上的思量,婚姻一事,大可由父母做主即可,只是她却出现了,我便不想错过。所以,可风的事情,儿子自有分寸,还望母亲不用操心了。”

人生之路曲折漫长,其间不乏粗粝艰难的险滩,也不缺峰回路转的山湾,前方的路究竟指向何方,却是任谁也琢磨不到的。

可风站在窗前,遥望着漫天的雨帘,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秋凉。

这小小四合院虽不大,经过一番整理后,却处处精致。透过后院的窗户,视线穿过花园中的隐没的小径,在小路的尽头,能够看到垂柳掩映中后海那粼粼的波光。即便是在这暗沉的夜里,推开窗,就能清晰听到雨滴落在水面上那淅淅沥沥、绵绵不断的声音,如同谁人在暗夜里娓娓倾诉,又或者是谁在哀哀哭泣?

今夜竟然落了雨!真是天公不肯作美。

可风关了窗,回身坐到灯下,执起笔,继续临帖。

“从喜爱生忧,从喜爱生怖;离喜爱无忧,何处有恐怖。

是故莫爱着,爱别离为苦。若无爱与憎,彼即无羁缚。”

桌上已铺满了写过字的纸,自搬来这里,可风每日无事,便开始临《法句经》中这几个字。今日,更是从早上就把自己关在房中未曾出去。

若无爱与憎,何处有恐怖?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张又一张,速度越来越快,运笔越来越熟练,字迹也越来越像是——他的。

那日央他写了这几句话,他的字苍劲有力,舒朗俊逸。他用的是瘦金体,他说瘦金书运笔飘忽快捷,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他说如果写的字数过多,用这种字体最是合宜。他说她的字写的有些松散,确实应该多练习,他说......

可风甩甩头,提笔再写:离喜爱无忧,何处有恐怖。

“扣...扣...”几下敲门的声音在无边的幽暗中响起,是谁会在这个夜里冒雨前来?“吱”的一声,前院大门被打开,随后传来几句轻不可闻的对话,院落又陷入沉沉的寂静。可风长长地叹了口气,手中的笔沾饱了浓墨,俯身继续写字。

“可风......”

门外一声低唤,若有若无,似是缠绵夜雨中的一声叹息。

执笔的手微微一抖,一滴墨汁“啪”的一声落在雪白的棉纸上,迅速的延伸、扩大,形成一个边缘模糊、不可形状的图案。

怎么会?怎么会是他?不可能,真的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听,不会的,不会是他,因为,今夜,是他的新婚之夜。

心里一次次否定着,却又隐隐期盼着,随手扔下毛笔,转身扑到门边,顾不上被仓惶带倒的椅子,也顾不上被椅子碰疼的腿。双手急切地摸到门板,“哗”的一声,隔在面前的那扇门就被她拉开了。

门外,赫然站着郭淳!

漫天雨雾中,他就站在那里,一身吉服,红的刺目,他脸色微红,似是喝了不少酒,雨滴落在他的额头,顺着微皱的眉骨悄然滑落。漆黑的夜里,唯有他的双眼亮的如同火焰,那样紧紧地,紧紧地望着她,像是要努力把她刻进眼底。

可风呆滞在门口,屋内一灯莹然,柔黄色的光亮飘忽萦绕,屋外暗沉,细雨斜飞,幽暗中,他像是站在了两个世界的交界处,明明暗暗,晦涩不明,不似真实。

多久没见到他了?一个月?几十天?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的分分秒秒?自从她搬离了他的府邸,自从他开始准备他的婚礼,自从她决定离开,决定忘记他,忘记所有过往的一切。多少次,她刻意回避他的消息,郭澄和绿梅甚至不敢在她面前提起他,她就像一只鸵鸟,以为把头埋进沙子,就可以逃避已成的现实,逃避他的感情,逃避自己不可抑止的思念。

看着他,这个她时刻也忘不了的男人,刹那间脑子里居然空的什么都没有,满眼满心只剩了他的脸,他的眼,他的目光,他的呼吸,只有他,只有他!

夜风在无声中潜行,卷着湿意扑面而来。

她望着他,双手微微颤抖,泪水渐渐涌出眼底,汇聚流转,终于夺眶而出。

那滴眼泪像□□一般蚀疼了他早已焦躁不堪的心。这段时日见不到她,他一直强自按捺所有的思绪,只是默不作声地做着自己不得不做的事情,文定,纳礼,迎娶......娶的却不是她。

懊恼,不甘,痛心,怜惜,愧疚,无可奈何,诸般心绪一直在他心中翻滚,像是煮沸了的热粥,从里边慢慢灼烫、腐蚀着他,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掏空了,只剩了个躯壳在人前,已是个会做事的活死人。

每个夜晚,当他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因为要成亲而被人改变的院落,他的心就像被使劲揪住了一样疼。她留在这里的踪迹越来越少了,最后都将会被抹去,被那道圣旨,被即将进门的女人,被——他自己。他觉得无法呼吸,不敢再想没有她的日子,最后还是保留了槐树下的秋千,封了那间她曾经住过的书房。

老死不相往来!那是她的要求,不管他如何哀求,她还是毅然离开了他。

“既然事情已成定局,你我都无法改变,那就只好改变我们自己。”她说。

“就这样结束吧!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只是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再不相干,不要去找我,我会好好活下去,你,也是。”她还说。

“就让我们老死不相往来!”

她不曾哭,不曾闹,就这样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只留给他一个决绝的背影。他欲挽留,却又不敢挽留。他深知,骄傲如她,绝不会生活在另一个女人的屋檐下,而他,也不忍让她为了自己对他人卑躬屈膝。不如就放她去吧!既然已经给不了她,再纠缠下去,也只会让她受委屈。

不去打扰她,不再惹她伤心,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是却在新婚之夜再也无法按耐想见她的冲动,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在难过?他的新婚之夜,她该如何度过?他的心又开始痛起来,一下,一下,越揪越紧。喝下那杯味道苦涩的酒,扔下满堂宾客,扔下那令他刺目的红烛罗帐,一个人策马在夜雨中狂奔,心里像着了火一样,要见她,一定要见她!片刻也不能再等待!

当她打开门,他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就那样依门而立,身后的灯光剪出一个消瘦的身影,她瘦了,面容更加清减了。他站在雨中,凝望着她,心中只盼就这样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终于,他跨步进门,一把抱住了她,滚烫的唇落在她的脸上,急切又狂躁,一点一点允去她脸上的泪水,最后落在她微凉的唇上。

可风在他的怀抱里,承受着他的吻,抑止不住自己的颤抖,天地似乎旋转了起来,她紧紧揪着他的衣服,试图让自己站稳,却又被他火热的求索夺去所有的呼吸。

他微微抬头,双眼晶亮,鼻息热烈地佛在她的脸上,感觉她在自己怀中轻颤,看着她两颊慢慢晕开的潮红,心中一阵激荡。抱起她,反脚一踢,把满天风雨关在门外,小小屋内只有他和她。

郭淳轻轻把可风扔在床上,脱掉自己被雨淋湿的大红长袍,随即附了上去,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眉梢嘴角,沿着她柔美的下颚弧线,一直到她微露的锁骨。

她的手插入他的头发,嘴里轻轻呢喃:“郭淳......”

他一颤,再不能抑制自己,大手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肌肤,低哑的嗓音急切地回应着她:“我在这儿,可风,我在这儿,可风,可风......”

激情仿若烈火,燃烧一切,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可风嘤嘤哭泣,仿佛在沙漠中独自挣扎行走的人,终于看到了绿洲和清泉,忽然觉得自己的坚持、所有的骄傲和尊严都崩解离散,被火焰烧成了灰烬。

在这个风雨缠绵的夜里,她愿意燃烧自己,只为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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