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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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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在明媚春光里,阿杰终于把苁儿迎娶入了门。

同月,兵部尚书鄂善因受贿银千两,被赐令自尽。此案开始不过是小小一桩争夺遗产案,却不想瓜坠藤缠,牵连甚广。先是工部一名姓俞的凿匠富而无子,病故后,因其孙尚年幼,其女婿便想图谋夺产。出丧中,女婿告发俞姓凿匠埋银一事,监察御史仲永檀向皇上密奏兵部尚书鄂善受俞姓贿银万两,因未得确据,不敢明参,以“风闻言事”的由头,据实密奏,以备访查。乾隆大怒,命怡亲王、和亲王,大学士鄂尔泰、张廷玉、徐本,尚书讷亲、来保秉公查审,鄂善最后承认得银千两是实。

此事一出,朝中人人自危,唯恐会牵连到自己身上。

五月,户部侍郎郭淳突然出手,上奏朝廷:“度支经费莫大于兵饷,伏见每岁春秋二季拨解部银,多则七八百万,少则四五百万。而京中各项支销,合计须一千一二百万,入不敷出。盖因八旗兵饷浩繁,所出既多;各省绿旗兵饷日增,所入愈少。请及时变通。八旗闲散兵丁宜分置边屯,以广生计;绿旗兵丁宜量停募补,以减冗额。”

兵部一听,立刻上下哗然。

因奏折中所列各项均属事实,户部尚书纳亲也不得不复议:“直省一切正杂钱粮,康熙、雍正年间,岁岁相积,仍有余存。近年以来,统计直省收支各数,所入仅敷所出。倘有蠲缺停缓,即不足供一岁用度。其支放纷烦,尚须酌为裁减,各省官员毋任其增设,工程宜权其缓急。”

经大学士等议定,乾隆帝颁布谕旨:八旗人丁分置边屯一事,著大学士查郎阿等前往奉天一带相度地势,再行定议。其余依议。

至此,兵、工两部被砍去了许多进项,尤以兵部为甚。

可风在翠月楼听永璜说起此事后,愈加佩服郭淳高瞻远瞩的战略性目光。“八旗闲散兵丁宜分置边屯,以广生计。”若乾隆能听取郭淳这项建议,八旗子弟又怎么会变成晚清时期只会听曲遛鸟的纨袴子弟?满人以骑射得天下,八旗曾是最得力的,经康熙、雍正两朝至今,天下太平,八旗兵力已见退化消殆的趋势,以致一百多年后,整个大清只能处于挨打不能还手的局面,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可风叹息,心想这天道循环,盛极必衰的规律是谁也躲不过的。

粉彩的细瓷盖碗,飘香的八宝茶汤。手里的碗盖儿轻轻掠过碗中滚圆的龙眼,可风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

永璜摇着扇子,微皱眉头,说道:“郭大人所奏,虽没有尽数为皇阿玛采纳,却也会对兵部有很大的影响,恐怕会招来一些麻烦。八旗中尽是显贵,骄横惯了的,自打入关起,便居功自傲,鲜少有人去惹他们。”

“养一只军队,需要花费百姓多少血汗钱啊!如果这支队伍还在逐渐地失去战斗力,养来何用?”

永璜看她一眼,静静说道:“皇阿玛何尝不知道?只是八旗一直是我大清的根本所在,如今虽天下太平,但也少不得他们。这些年蒙古各部虽交好无事,西藏和回疆却总在蠢蠢欲动,若不是我大清兵力强盛,名号在外,恐怕他们早就按耐不住了。”

军队当然是一个国家的重要保障,但经济也是一个国家是否有生命力的体现啊!在西方,现在大约已经开始了工业革命,会发明蒸汽机,会有更厉害的武器,更先进的装备......

可风在云裳轩的账房里坐着,等掌柜的来回事儿,一边想着那日和永璜的谈话,想起晚清就不禁要哀叹连连。

那日回去后也问过郭淳,他只是笑,让自己不要担心。可风倒也不太担心,郭淳做事一向深思熟虑,想必是有了周详的计划才做的,确实不需别人来操心。

“林姑娘,外面有一位姑娘想见你。”

“见我?”会是谁?

“是。说是庄亲王家的。”掌柜的回道。

庄亲王家的?那岂不是弘普家的人?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自去年在宫里遇到后,便时不时出现在可风的视线里,每次都会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盯着可风看,却也不再有进一步的侵犯。反正无论是云裳轩还是大街上,都是公共场地,人来人往谁都有可能碰上,可风也就没太当回事,只是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就会很难受。

拢好手里的账本,又交代了掌柜的几句话,等可风出来时,却看到郭淳站在店堂中。

店里没有别人,水晶灯的琉璃吊饰轻轻晃动着,偶尔轻轻相碰,发出细微的清脆响声。郭淳负手站在灯下,两臂似是绷紧,双眉微皱,看着他对面的一位女子。

那女子身形修长,衣饰华贵,可能就是庄亲王家要见自己的人,只是此时她紧盯着郭淳,神色有些失措,似是仓皇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拿着手绢的手垂在身侧,还微微发着抖。

可风皱眉,走上前向郭淳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郭淳转身,说道:“我来接你一起回家。”

长臂一伸,拉起可风的手,说了声“走吧!”转身就朝门口走去。

可风拽住他,说道:“可是这位姑娘找我还有事呢!”

那位女子已经回过神来,微微笑道:“我只是久慕林姑娘之名,前来拜访,既然林姑娘有事,就请先去,我再看看贵店的衣服。”

可风只好点头,吩咐店中小妹好生招待。郭淳又深深看了那女子一眼,紧握着可风的手腕,转身出了云裳轩。

上了马车,可风挣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手腕上已经有了淡淡的一圈红痕,不禁幽怨地看了郭淳一眼。郭淳捧了她的手看了看,眼里闪过一抹阴郁,一手在她手腕上轻轻揉抚,却始终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可风低了头,也没说话,心中暗自寻思着。那个女子是谁?她和郭淳显然是认识的,并且还关系匪浅。郭淳看到她便急于带自己离开,还有着从没见过的失控,究竟是他不想面对她,还是不愿意让自己面对她呢?难不成那女子曾是郭淳的旧情人?可是郭淳除了死去的前妻,再就是身边的丫头苌儿,没再听说还有别的花边人物啊!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府中,郭淳把可风送回院里,就带着阿杰离开了。可风看着他的背影远去,心中疑问更深。半晌,也得不出头绪,摇摇头,干脆回屋去睡觉。

快六月了,天气渐热。

可风陪着郭母用完晚饭回来,贪图那两树槐花的甜香,不肯进屋,让芽儿摆了茶在树下石桌上,一个人坐在树下自斟自饮。

晚风习习吹来,槐花的细甜一缕缕飘荡在风中,树上成串的花朵,细小洁白,宛如碎玉般晶莹可爱。下弦月远远地挂在天边,幽幽的亮光透过树枝,零散地洒在可风身上,以及满院初绽的玫瑰花上。

可风看着花丛中抽出来的新枝,嫩嫩的,长得却很快,高出了旧枝条,展开柔嫩的叶子,顶端还带了随风轻颤的花苞。

可风心中叹息,谁说草木多情?栽花的人早已离去,花却依然繁盛,每到春来,便依旧娇艳绽放。

郭淳从未提起过他的那位妻子,一直以来,可风都觉得那是郭淳的过往,与自己无关。再说往者已矣,后人就不该再去说什么了。总之在可风心底,介意苌儿的成分要大大多过这个已经死去的前妻。

只是今晚,望着满院的玫瑰,可风忽然就想起了她,很想知道这个种了玫瑰花的女子是不是也如这花儿一样美好,又或者她在他的心里究竟又是一种怎样的存在?阖府上下对这个曾经的大奶奶都不肯多提,又是什么原因呢?一时间种种疑问纷纭踏来,越想越是不得其解。

郭淳带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府。他今日是真的慌了神,没想到她还会出现,更没想到她竟然还出现在可风面前。她怎么又回到了京城?她去见可风有什么目的?在初看到她时,他还只是有些吃惊,知道她是来找可风之后,他心中忽然感到害怕。怕可风的反应,怕可风会介意,更怕可风会离开自己。所以他急急地带走了可风,生怕她发现些什么。一路上,他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更重要的是,可风居然一个字也没问起。

把可风送回家,他马上派人去查了这件事的底细,原来她早就回了京城,而且是独自一人回来的。想起去年在码头遇到弘普,郭淳似乎嗅到了一丝不安的味道。

郭淳进来的时候,可风正捧着茶杯,抬头仰望着夜空,独自发呆。他走近她,看着她,她转头,倒了杯茶递给他。

他接过茶杯,握住她的手,连同她的人也拉到了怀里。双臂拥紧,轻轻吻着她鬓边的发丝。

“为什么不问我?”

她抬眸,眼中明净如水。

“因为你没有说。”

他微微一笑,抱着她坐在石椅上,握紧她的手,问道:“可风,你现在愿意和我成亲了么?我们成亲吧!”

可风扭动一下身子,微侧身看着他,夜色中他眼里似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怎么了?为什么又提这件事?不是说好了暂时不成亲的么?”

郭淳看着她,半响,幽幽地说道:“我怕有一天我不能再像这样抱着你。成了亲,就不怕会失去你了。”

可风微笑,伸手轻抚他的脸,饱满的额头,英挺的眉毛,高高的鼻梁,还有方正有形的下巴。这个沉毅稳健的男人,也会微微流露孩子般的无助。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可风站起来,温柔地问道。

郭淳静静地看着她,良久,把视线投向遥远的夜空,缓缓说道:“你大概多少也知道我小时候的情况了。那时候,这个家里人很多,父亲不光只有母亲,也不光只有我和郭澄两个孩子。为了保护母亲和弟弟,为了在这个府里更好地生存下去,有时候需要付出代价,那庄亲事,就是代价之一。那时候我很年轻,母亲又体弱多病,家里的事全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我是家中长子,是别人心中首当其冲的眼中钉,虽不敢明着害我,暗里也做了不少手脚。为了巩固实力,我接受了父亲为我安排的亲事。对方是庄亲王家的格格,庄亲王是皇上的叔叔,在朝中经营多年,自是根深叶茂。父亲一心要结这门亲,所以答应了我一些条件,府里的事情开始由我来掌管。”

可风想起刚到郭府时,曾经隐约听到两个小丫头聊天,好像提到过庄亲王,是自己一直没有对上号。

“之前我没见过那位格格,不知她是怎样的品性,其实心中也不是很在乎,某种程度来说,我是利用了她。成婚后,我在朝中的发展因有了父亲和庄亲王的关系,可以说迅速又顺利,府中的情况也越来越多地在我的掌握中了,每天我忙于公事和家事之间,没有多少心思用在新婚妻子身上,奇怪的是这个身份尊贵的格格居然毫不埋怨,还自顾自的命人除去这院里的竹子,种了这些玫瑰花,每年都极用心的照料着,也不大来找我,时候一长也就都习惯了这种互不打扰的生活。”

可风坐在郭淳对面静静地听着,这是郭淳第一次向自己讲述他的从前。

停顿片刻,郭淳继续说道:“父亲去世后,府中多余的人都被我打发了出去。母亲一心礼佛,不过问家事,我和澄儿各有所忙,谁也没有注意到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直到有一天传来格格怀有身孕的消息。”

可风知道他讲道了关键部分,却见郭淳脸色平淡,像是在回忆别人的事情一样。

“大太太有了身孕,阖府上下无不高兴,只有我清楚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已有半年多未曾与她同房了。那天晚上,她告诉了我一切,孩子居然是一个洋人的。原来在她出阁之前,就在宫里认识了那个洋人,直到嫁过来也没间断过来往,就是他给了她玫瑰花的种子,教她养了这一院子的花田。”

郭淳站在花丛边,夜风轻轻撩动他的衣襟,一下一下地拂过繁密枝叶。

“当时我很愤怒,虽然不是很在意她,但发生这种事情对当年的我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她哭着求我放过她、成全他们的时候,我很生气,冲她发了脾气。然后我放她走了,派阿杰连夜送她到天津那个男人身边,希望他们离开这里,坐船过海去那个男人的国家生活,再也不要回来。”

可风在他身边抬头看着他,有些茫然。用了半天时间才消化掉这个事实,原来,他的妻子还活着!

妻子背叛了丈夫,跟别的男人怀了孕,最后与情人携手私奔,浪迹天涯去了。

丈夫没有惩罚出墙的妻子,却亲手送她去了情人身旁。在这个时代,是不是表明这个男人很了不起?就是放到三百年以后,男人也很难接受这种事情吧?那个晚上,当他得知真相时,心里会是怎样的感受?

握住他的手,可风柔声说道:“郭淳,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一直相信。”

郭淳把她的手反握进自己的大手里,低头看着她,她脸上有着关切和——同情。

他轻声一笑,说道:“善良?呵,我只是懒得面对那种状况。送走她,一了百了,难道还要我日日面对她?”

“你不伤心么?”可风小心地问。

“无所谓伤不伤心。怒火平息之后我也想了,反正自己也没对她上过心,成全,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风看他说的云淡风轻,一时也不知道怎样探问了,只好说道:“那后来怎么大家都说她死了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要想办法遮掩。除了郭澄和阿杰,府里没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庄亲王怕事情传出去不好,所以也没有声张,两家合计办了个风光的葬礼,以掩他人耳目,事情就算结束了。”

“然后,你就离开京城,独自一人用了五年的时间去恢复心中的创伤?”可风紧盯着他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

郭淳心中暗笑,报复性地伸手揉乱她的头发,笑道:“离开京城是权衡利弊之后做的决定。”

“权衡利弊?”

郭淳点头说道:“格格的事情责任虽不在我,但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为防庄亲王老羞成怒,在朝中借机发挥。再者他突然痛失爱女,伤心之际,再和我天天碰面,难免尴尬,所以我才以丰富阅历为名,向皇上请求外调的。”

心思绵密,行动谨慎,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冷静而迅速地处理掉了一件极是尴尬为难的事情,果然是有手段。

“我身后跟着一大家子人,我不能把他们置于险地,不得不考虑周全。”

郭淳似乎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一样。

可风撇撇嘴,说道:“是,郭大公子是一个有责任、有担当、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应该与春风得意相关,与才子佳人相伴,应该拥有一个温婉可爱的女子共度一生。你看,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已经不是十七八岁那么年轻,二十六岁,已经很老了吧?”

郭淳微笑看着她,目光柔的不能再柔。

“谁说你就不是温婉可爱的?再说我三十二岁了,比你更老。”

“我性格别扭又固执,一点都不可爱。脑子里有太多属于自己的东西,别人很难改变,我也不愿意迁就别人而为难自己,有时候我自私又自我,有些虚荣,还会争强好胜,所以……”

“所以,你就不打算成亲?”他渐渐眯起了双眼。

“我......”可风不想说不想成亲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你。忽然想起白天在云裳轩见到的那个女人,不由说道:“她回来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就是她,是不是?”

郭淳看着她,点点头。

可风坐下来,看着花田纷乱,喃喃说道:“所以你才想要成亲?只因为她回来了?”

郭淳上前扳住她的肩膀,俯身紧紧看着她,说道:“可风,你要讲道理。我早就向你提出成亲了,是你不肯,我又不愿意逼你,才拖到今日的。我想和你成亲,与她回不回来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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