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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第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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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樱桃沟回来后可风就一直高烧不退,迷糊中,只记得噩梦连连,总也不能醒来。

似是梦见了爸妈,看见妈妈哭得很伤心,她想走近告诉他们自己没死,想告诉妈妈不要再难过,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走近一步,不管怎么喊,他们始终不能听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痛哭的画面,就像在看电视一样。在她想尽办法努力挣扎时,画面却变了,只见郭淳站在空荡荡的樱桃谷中喊着她的名字,一声一声,撕心裂肺,她拼命地跑过去,使劲地喊着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可是郭淳同样听不到她,也看不到她。

梦中她一直跑,一直喊,心中剧痛,手心却触不到任何东西,父母和郭淳的脸交替晃过眼前,她却抓不住任何一个人,焦急,心痛,却无可奈何。

不知跑了多久,迷糊中似感到有人握住她的手,帮她擦去一身又一身的冷汗,在她梦中不安翻滚呓语时,轻声地安慰着,哄劝着。

两天后的早晨,可风终于从昏迷中逃离出来。

芽儿端了碗鸡茸香米粥,苁儿接过来一勺勺喂她喝着。

慢慢喝着粥,听芽儿说老太太问起了她,听说她身体有些不舒服,便打发人过来看看,刚走不多一会。

看着屋里的摆设简单整齐,临窗的软榻上还散落着几本书卷,窗上垂帘半卷,露出碧绿的蓬纱,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甜的玫瑰芳香。

“这是哪里?怎么没回原来的屋子?”生了场病,嗓子也变得干涩。

“这是大爷书房的内室,原是爷在书房累了休息用的,爷说姑娘病了,原来客房离得远,搬来这里也好照顾。”苁儿笑着回答道。

可风摆摆手,不想再吃,靠在床头,暗自思量。自己在郭府呆的本就不明不白、没理没由,现在郭淳这么一折腾,竟把一个不知来路、没命没分的女子安置在自己的院子里,这府里的人恐怕不知该怎么想了,苌儿或许不敢有什么反应,但老太太可以,一大早就派人来,绝非只是为了关心病情。

这样把自己置于风口浪尖,不是可风所愿,看来郭府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必须要早作打算了。想着自己的处境很是头疼,又想起再不能相见的父母,心中暗暗难过。

“姑娘,这是城里最好的太医给姑娘开得药,大爷细细的看过了方子,临走前吩咐醒了就拿给姑娘喝。”

喝完那碗浓黑苦涩的中药,苁儿又递上一杯清茶漱口,然后把托盘交给芽儿带走,绞了一方丝帕,伺候可风擦了脸,又边为她擦着手,边说道:“姑娘病这两天,可把大爷急坏了,回来后姑娘发烧不醒,请医瞧病,开方喂药,爷一直守着姑娘,今儿看睡的安稳了,才放心走了。”

“他一直在这里?”

“是啊!一直在这儿,累了就在那边软榻上躺会儿。”扶可风躺下,为她掖好被子,苁儿看了看她,又说道:“林姑娘,我是在这府里长大的,自打记事起,从没见过大爷为谁这么用过心,连原先的大奶奶也不曾有过。姑娘正在病中,我本不应该讲,只是这些日子我瞧着,爷对姑娘确实有心,姑娘心里也得有个打算才好。”

点点头,对苁儿勉强笑笑。打算,打算,怎么打算才是好呢?如今也回不去了,留在这个时代,得想办法安身立命,郭府,不能再住了,病好了赶紧离开。实在无法想象呆在这里,成为这个院子里的一员,和他人一起等待着他的来临,而在他的生活中,自己和别人扮演着同样的角色,有着一样可怜的身份,一样的重要或者不重要。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更不用说身处那种煎熬之中,除非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否则,无论如何不能把自己置于进退不得的境地。

只是离开就真的能好了吗?对他所付出的温情和关怀真的没有留恋吗?从开始时他就对自己有着强大的吸引力,甚至在见到他之前,就已经吸引了她的眼光和心思,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捉摸和研究着他,越接近越是觉得这个让人总也看不透的男人如同一块磁铁一般不断吸引着自己继续深入和靠近,会为他心神不定,也会因他心荡神摇。可风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上次的伤痛还没好全,不想也不敢再痛上一次。郭淳这样的男人正是可风不愿招惹的,趁时间还不长逃离他身边也许还来得及,只是离开,就不会有痛吗?

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你,就远离了幸福。靠近或是远离,怎样都是会痛。

病中身体酸软无力,对气味却敏感了起来,忽然觉得空气中的玫瑰花香过于甜腻,惹人心烦,让苁儿关了窗,闭眼默想着心事,不觉又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黄昏已过,屋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寂静中看到郭淳静静坐于床边,脸隐在一片阴影中,看不见表情,唯一双眼睛闪亮似月下波纹,粼粼波光一浪没过一浪,像要将人淹溺一般。

可风使劲眨了眨眼,慢慢有些适应了微弱的光线,别开眼,看着郭淳一袭青衣,袖边银线织就团团流云,抬手间,银光微微闪烁。

大手轻探额头,清凉而舒服,可风忍不住轻哼一声,却发现嗓音依然干哑。

郭淳低低一笑,起身倒了杯水,扶起可风喂她喝下,又在她背后垫了一个垫子,柔声问道:“可好些了?”

可风点点头,道了声谢,想了想又说:“等我好了,就搬出去。”

郭淳看她一眼,并不接话,走到门边吩咐丫头掌灯,又回头对她说道:“高烧虽退,还有些低热,吃完饭,让苁儿把药热了伺候你喝。”

说完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

夜里,可风翻来覆去再也不能入睡,望着软榻静卧窗下,想起榻上还有书籍,便让苁儿移近灯火,将书拿来,正是圣祖的《圣谕广训》和世宗的《朋党论》。

昏黄的灯光下,书上字迹似在随火焰跳动,忽上忽下,看不真切。扔下书,再看看那张空空的软榻,又抬手摸摸自己额头,触手温热,还是很不舒服,只觉两侧太阳穴隐隐跳动,心中着急,强迫自己躺好赶紧入睡,却又觉得呼吸不顺,如此翻来覆去,直到天光见亮才恍恍睡去。

这一病缠绵不去,醒来竟似又有所加重。看着手中的药碗,黑乎乎的颜色实在让人难以入口,苁儿看她迟迟不喝,便笑着劝道:“早上大爷来看过姑娘,见姑娘又有些发热,就把方里的几味药加了些分量,这是重新调好熬过的药,快趁热喝了吧!”

看着苁儿关切的笑容,咬咬牙,把一碗苦涩尽倒于口中。中药见效慢,一点点小病不及时调理,也是会要人命的,不管怎样,可风可不想把小命莫名其妙丢在这里。

芽儿进来收拾了药碗用具,说道:“芝儿姐姐和苌儿姐姐都来看望姑娘,在外间坐着呢!姑娘要不要见?”

可风看看苁儿,苁儿俯身小声说道:“大爷吩咐过了,姑娘病中,没事不要来打扰,所以姑娘要是没力气就不用见了。”

怎能不见?单是苌儿倒也不要紧,可她拽上了郭母屋里的芝儿一起来,这就不同了,病再重,或者说郭淳再护着自己,也不能把老太太的人拒之门外。

“没事,我可以。芽儿,快让她们进来吧。”

“等等!”苁儿拉住芽儿,“你去绞一条热热的湿毛巾来。”

净过脸,苁儿又替她把头发梳好,在发髻上别了一枚精致的珠花,萤光流转间,显得脸色苍白中似有了色泽,虽还是病容萎顿,却也不再暗淡无光。

苁儿扶她坐好,背后靠了舒服的绣垫,又把她身上的薄被拢好,一切收拾妥当,方回头唤芽儿请人。

可风握住苁儿的手,冲她感激的笑,低声说道:“谢谢你!”

苁儿微笑摇头,站过一边。

亏得苁儿周到,纵使自己不在意,也不愿意,却也明白她们为何而来,虽然自己没有身份和来历,但也不愿在她们面前失了尊严和体面,被人看轻了去。

两人进来后,苁儿给两人让了座儿,备了茶,便坐在一旁相陪。芝儿笑问病的怎样了,好些了没,老太太好生惦记之类,可风微笑,一一谢过。苌儿坐近床前,细细看着,笑道:“林姑娘这一病可瘦多了,倒越发显得清丽了。前日爷还特地吩咐了让姑娘安心养病,不然早就应该来看看姑娘了。姑娘要是想要什么,就说一声,这院子里有的不用说,就是没的,我也会去老太太那里讨了来,姑娘只管放心养病就是。”

苌儿有一头柔顺的头发,软软的贴着修长的脖子绕到胸前,身子微微前探,蜜杏色外衫衬得眉眼更为妩媚。她从小跟在郭母身边,大了便被选出来放到郭淳房里,容貌整齐,性情温顺,心思想必也是周密的,这番话,是在试探什么?还是在表明什么?

可风淡淡一笑,说道:“多亏府上人们好心,他兄弟二人古道热肠,老太太又是菩萨心肠,我才有个安身的地方,等我病好要走之前,一定要好好跟老太太道谢才是。”

“林姑娘要走?”

“自然要走,我跟府上非亲非故,没有长留在此的道理。”

“那姑娘你要去哪里?京城的亲戚找到了?”芝儿问道。

“京城的亲戚找不到也没关系,实在不行就回杭州了。”

“姑娘这个打算,爷可知道?”

可风看着苌儿,对郭淳来讲,苌儿确是个好女人,她的世界里没有别的东西,心心念念只有一个他而已。

“他会知道的。”可风轻轻说道。

掠过苌儿,目光投向那张软榻,木质雕花细致灵巧,榻上锦褥织就暗色回字图纹,映着透过枝叶和窗棂的细碎阳光,繁复而深远。

门外传来脚步声,芽儿在外间招呼:“大爷回来了。”

门被推开,郭淳迈步进来,看了看可风,眼眸一转,看向苌儿。

苌儿赶紧站起来说道:“爷今日回来好早。老太太让芝儿来探望林姑娘,我也跟来看看。爷可用过饭了?

芝儿也起身笑道:“是啊!老太太很惦记林姑娘病情,听说姑娘醒了,就让我过来看看,让姑娘放宽心好好养病,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

郭淳点头,说道:“回去跟母亲说费心了。苌儿,吩咐厨房以后把我的膳食送到书房,我要在这里用膳。下去吧。”

苌儿低头应是,芝儿又向可风说道:“林姑娘好好歇着,我们先走了。”

可风笑道:“替我谢谢老太太,就说我好多了。多谢两位费心来看我,苁儿,帮我送送两位姑娘。”

苁儿笑着应了,与两人一同出去。

屋里顿时沉默了下来,郭淳走近床边,弯腰看着可风,轻声问道:“昨夜可是没睡好?早上又发热了。”

可风笑笑,没有回答,却问道:“为什么把我搬来这里?”

“你不能总住在客房。”郭淳回答的言简意赅。

可风瞪着郭淳,这算什么回答?

“我可以住……”猛地停住,慢慢收回目光,可以住哪儿呢?客房也罢,书房也罢,不还都是在他的家里吗?苦笑摇头,原来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无可奈何。

郭淳伸手轻抚她脸颊,想抹去她唇畔的那抹苦涩。

“别想太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如今你也走不了,不如就留在这里好好生活,一切都可以重新安排,你说可好?”

“重新安排?”可风喃喃重复,“是,我要重新安排我的人生,在这里重新开始。毕竟我多了三百年的知识,就不信我会混不下去。”

收回手,郭淳挑眉低笑道:“敢问你打算怎么个混法?”

轻轻斜他一眼,放松身体靠在垫子上。

“现在还没想好,等病好了再说。”

“也好,先养好身体再做计较也不迟,现下第一大事就是用午饭。不知林姑娘可愿陪在下一起用膳?”

可风微笑点头,此人有救,居然也懂得玩笑。

郭淳吩咐外面传膳,不一会小丫头们提着食盒进来,一一摆在桌上,虾子冬笋,栗子冬菇,蜜汁火腿,清汤鱼圆,竟然都是杭州菜!可风惊讶的看看桌上的菜,又看看郭淳,郭淳瞅着她,嘴角含笑。

“这个厨子是打南边来的,做得一手的杭州菜,想着你会喜欢,就请了回来。”

可风执意不肯在床上吃饭,郭淳扶她坐在桌旁,盛了碗鱼园清汤递给她。

“尝尝味道如何?”

鱼圆软嫩,汤味鲜美。可风赞叹的点头。

郭淳把菜一样一样慢慢夹到她碗里,微笑道:“可惜你身体不好,只能吃些清淡的菜,这个厨子最拿手的是一品南乳肉和八宝酱鸭。等你好了,让他一样一样做来,咱们慢慢品尝。”

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吃到地道的家乡菜,可风慢慢嚼着嘴里的鱼丸,看着郭淳为自己布菜,此时的郭淳如清风明月,如溪水流云,脸带笑容,语声和熙,动作轻柔,眼眸低垂,只将不尽的温柔拢在眉梢眼角。可风忽然觉得心底发酸,不觉润湿了眼眶,低了声音轻声叫道:“郭淳……”

郭淳抬头,眼睛墨般漆黑,却又清澈见底。

“怎么了?”

“我......你……”放下筷子,吸吸鼻子,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郭淳低声一笑,左手伸过桌子,轻轻握住可风的手,却迟迟不肯回答。

可风看着他,俊朗的脸上,唇角微弯,眼底有缓缓笑意。

凝视良久,郭淳只是夹了一片蜜汁火腿放到她碗里,说道:“快吃吧!”

可风抽出手,拿起筷子慢慢吃着,一会又抬头问:“为什么跟苌儿说你要在这里吃饭?”

“为了监督你吃东西。”郭淳看看她,慢慢说道:“你比来时瘦了许多。”

可风看看自己,生病能不瘦吗?这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吧?

“可是苌儿会多想......”

“吃饭。”再夹给她一筷子冬笋,看她一眼,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食不言,寝不语,他吃饭时很少说话,只是不疾不徐的慢慢嚼着嘴里的食物。可风也不好再问,只好也默默吃饭。

待得饭毕,清茶漱口,郭淳悠悠品着龙井香茗,可风却只能对着一碗苦口的良药发愁。

“不想喝?”

看他一眼,无限幽怨。

“没有,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只是刚吃过好吃的菜,想让满口留香的余味再久一些,不想太早被这碗药破坏掉。”

郭淳呵呵轻笑,举杯凑近鼻端,细闻茶香。

“在外省时,因巡视钱塘江汛情,曾在余杭呆过半年,余杭府衙里有位精通水利的书记,此人甚有才华,只是太过淡泊名利,不肯俯首钻研官场,甘心只做一名小小书记。因他对钱塘江了解颇深,我便不时与他探讨,每逢雨水大时,我们就一同前往江边察看水情。有了他的帮助,那年汛情得到了很好的控制,我与他也结成了好友。”

可风端起药碗,一口一口喝着,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讲起这些。药快凉了,更加苦涩得难以入口,喝完后连忙取了杯水喝,见郭淳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东西,打开递给她,却是小块的姜汁糖,橙黄色泽,用油纸包着,忙捏了一块放入嘴里含着,苦涩的感觉终于慢慢退去。

郭淳端坐桌边,身形□□,神闲气定,淡淡凝视于她,俊目生辉,张口接着慢慢说道:“此人也姓林,名清远,出身于书香世家,比你大了四、五岁,家中早些年曾丢失了一个妹妹。这几日我已派人安排妥当,以后你的身份就是余杭林清远的妹妹林可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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