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伤狂（1 / 1）
小悠暗自摇头，不敢苟同商寒的内心。那样一个奇女子又怎么可能是我们这种人能染指的。可是他偏偏不信这个邪！她是不容人亵渎的，商寒啊，商寒！强求的东西即使求来也会受到天谴！你就不能用真诚之心去待人么？她既然在你心中那么美好，你也忍得住去存心欺骗么？
且不说小悠兀自为商寒的决定叹息，不耻他的行为。商寒内心一旦想到若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么怎么能让事情完满，能顺利将其带出云邺而不令任何人知道呢？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商寒的脑子就连做梦都是笑醒的。至于梦中情景自不必诉说了。
等待显得漫长而期翼。商寒几乎随时都保持着高昂的心情。
这日，一大早。商寒酒楼走进来一个男子。见到商寒，男人几乎是露出满脸笑容，向商寒一揖：“商大掌柜好！”
商寒眼一抬，淡淡地道：“嗯，原来是俞二，有什么事吗？”
“嘿嘿！商掌柜，我是来请商掌柜结帐的。”俞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说。
“俞二，你来结什么帐？”商寒愕然，“我有欠过你的什么帐吗？”
“不会吧？商掌柜！”俞二更是愕然，“商掌柜不记得与刘里生的事？商掌柜曾答应我，若是我们联手将刘里生的所有货物吃下，令刘里生再也不能在商界立足！商掌柜曾说事成之后，除了本钱，商掌柜要额外付我六百两以补我的亏空！”若非刘里生不是臭名昭著，知道他经常给自己使绊子，当商寒找上门来说要联手让刘里生血本无归时，他是断不会做出这种心狠手辣之事。
“哦？是这件事啊！不过，俞二，你是记错了吧，我商寒又不是冤大头，会开口白给你六百两？六十两差不多！”商寒说。这次终于把刘里生整得再也爬不起来，也多亏了俞二，给他六十两也不算亏，六百两倒显得多了。
“商老板，你不能这样无赖，事先答应是六百两，为什么事成之后竟然变成了六十两？这才不过预先商量好的一成。商老板不能这样言而无信！”俞二一下子急得红了脖子，若是六十两，岂不是自己还要赔几百两吗？本来这次就没打算赢利多少，是商寒主动说要弥补他的亏空，现今商寒却矢口否认！
“你有什么依据说是我说的六百两，而不是六十两？”商寒脸上一丝不耐，将一张银票甩到俞二的身上，“拿去，这是六十两，拿上赶快走人！这六十两还是我好心施舍，若是将我惹烦了，我保管你一两都得不到！”商寒不知道自己一直隐藏得很好的机心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又冒出来（狗改不了吃那啥）。大概是那六百两的数字太过旁大，令他心不甘情不愿地施出了以往的手段。
俞二彻底愣住了，他想不到商寒会是这个态度，可是两人事先都只不过是口头约定，的确没有字据，以往虽然偶尔听人说过这商寒有这么一面，但俞二从没遇到过，做生意本就讲一个诚信，哪想到这商寒与那刘里生有什么区别。一种委屈与上当的感觉充斥着俞二，“商寒，想不到你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无赖，我要告官……”
“告官？你有什么证据去告官，嘿，我可巴不得你尽快去，那样我连这六十两都不用付了。”商寒也不怕俞二知道自己的性情，不由有些得意，想到那些自以为正人君子的人都是不屑，我商寒一生从不亏待自己，当然也不会在这六百两上吃亏，往日吃亏那是因为会获得更大的利润！这俞二已经没用了，当然怎么可能轻易让他得到这六百两！
俞二欲哭无泪，商寒得意万分。
“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冰寒的话语令商寒的得意瞬间凝结在脸上，身体不由一阵冰凉刺骨袭来，缓缓转过头来，望着那一脸鄙弃与嫌恶，商寒感觉到自己彻底坠入万年寒冰之中，再也不能有半分言语。只看了一眼她的眼神，便不敢再与她相对视，将脸移向一旁，一股从未有过的羞耻心在心中升起：他觉得自己被她的眼神剥得精光，再无所循形！
“你耍无赖！”没有犹疑，是百分百肯定，更令商寒恨不得此时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忙从怀中乖乖掏出一张六百两的银票给了俞二，俞二拿在手中，忙飞跑去了。
商寒似是吐了一口长气，期盼地问：“你终于来找我么？”
“先前是，但现在不是了，但愿我从没见过你！”舸妮不再犹疑地离去。
“不要！”商寒急喊，顾不得多想，一把上前拉住要离开的舸妮，急急保证：“我从此以后全都听你的！我再也不耍无赖了，真的！只要你能将我当朋友！我永远不再作出这无赖之举！”他不想错过这唯一的机会，只要她愿意，他什么都不在乎！
但是不等他还有说话的余地，她接下来的话将商寒彻底打入了无底深渊！
“不，我不会与你这样的人成为朋友，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我不会再与我厌恶的人有纠葛！”狠狠甩掉商寒的手，再不回头地扬长而去。只余下商寒独自一人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完了，他这一生就这样彻底完了！心中只余下了这唯一的念头！
看着商寒抱着自己的头蹲在地上索索抖抖不停，小悠心情五味杂陈，看着他的眼光中既有怜悯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不，我不要让她看到我的本性。那会令我更害怕，害怕在她心中仅有的一点好感都会消失怠尽！只有她在我心中是不同的，前世没有人喜欢我，今生我没有喜欢的人，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愿意被人喜欢，尤其是被她喜欢，如果她哪怕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让我放弃自己的本性，我也甘愿。
仅仅是轻轻的一句话，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我的心从此惴惴不安。在她面前我只想做一个完完整整的正常人，尤如初生的婴儿般洁白。我甚至愿意匍匐在她的脚下任她趋驰，哪怕是永远不可能与她比肩而站。
前世的无赖生涯，没有什么令我值得留恋，可这一世我知道从此我要无限留恋这个世间了，只因为这一世有一个她。可是为什么在我最得意之时会被她看到，往日我的最得意之作在她面前变成了不堪！我不想她看到我的这一幕，我受不了她那冰冷的眼神，那是一种鄙视，除了鄙视再也没有其他。从那一刻起，我知道这个在我心中有着独一无二的女子，再也不会与之有交集了。绝望在这一刻弥漫着我的全身，在那一刻，我只想在她面前死去，只要能得到她哪怕是一丝怜悯的眼神，我也心甘情愿……”
商寒的脑中如走马灯似的出现了自记事以来自己所有的事情，前事的，今生的，想起在见到舸妮的第一瞬间，便明白自己对这样的一个小女孩几乎付出了两世的情分！可是在自己满怀期望的时刻，是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打入了地狱！今生今世，在这个时空，只怕是想要见她一面都难！脑中出现流苏清玉与楼惊贤那种天人之姿的男人，自己怎么可能与这些男人中的男人相比较，只怕是连给他们提鞋也不配吧！
呵！原来真是自己一厢情愿！嘿！原以为上天真的会怜悯我这样一个人么？也不想想，像我这样的人能发现有一个值得自己喜欢的人，自己在心中暗暗喜欢不是也很美丽的么？可是，你却真是痴心妄想，要博得她的喜欢！呵！一心苦苦追求，在一开始便惹来的却更令人厌恶！呵，这就是我的结局么？
不！绝不！蓦地，一丝邪恶闪过脑海！她那样的天人之姿，在这个世间，任何男人都甭想拥有！只要我在这个世间有一口气，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不会让别的男人也得到！只要没有任何男人得到她，那么我就可以远远地看着她，守着她！在不远的天空下，就只有我与她两人，虽然相识不相逢！
商寒噌地一下从地上站直身子，小悠看着商寒的脸上不再是无赖惯有的神情，反而从未有过的凌厉眼神看着小悠：“小悠，召集四武使！”
小悠吓了一大跳，道：“商寒，你要做什么？”武使是商寒与小悠花重金秘密网络，以备不时之需，因为在这个时空，商寒与小悠几乎是一点武功都没有，想到他们的行事作风又极欲招致仇家，故秘密养了几名颇有名望的死士。
小悠知道商寒虽身为无赖，却也极其骄傲，正因为他自私心极重，什么都以自己的利益为考量，所以把自己看得极重，在他的心中，没有什么人比他自己更重要。好不容易在他的生命里有一个值得他关注，并且决定用自己的生命来爱护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对他的这份情根本不屑一顾，而且几乎以他的这份情为耻！这怎么不让商寒受刺很深？小悠绝对相信商寒会做出伤害舸妮的决定。如果商寒真要如此，那么，小悠绝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因为那个女人不仅仅是商寒所爱的，更是小悠深爱的，只怕那份情，不比商寒少，只不过两人的爱的方式不同而已。
小悠再次慎重地看着商寒几乎是一字一顿，“商寒，我不希望你伤害舸妮！”
“哈哈哈！”商寒不怒反笑：“小悠，你真的是太不了解我了！虽然我商寒一生没将哪个女人放在眼中，但既然知道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令我心甘情愿喜欢的女人，我虽然是个无赖，但我还不屑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出手做出伤害她的事！放心！我绝不会伤害她，但我却不会让那些喜欢她的男人有好日子过！看着其他男人为她而伤心欲狂，并且拔刀相向，这才不枉我喜欢她一场！我伤心，别的男人也不要想有好日子过！哈哈哈！”
商寒的狂态令小悠莫名地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