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过街老鼠（1 / 1）
一辆辆囚车关押着脸上挂彩，垂头丧气犹如丧家之犬的恶贼驶出阴暗的小巷，准备把这些他们带回官府。
当十多辆囚车浩浩荡荡的刚刚驶在街上，立即引来了百姓们的围观。
“看，这不是申老大吗？”一个男子指着最前面的那辆囚车惊讶得大喊出声。
站在他身旁的几个人立即附和：“对啊，对啊，真的是申老大啊！”
“可把他抓住了，这下咱们县里的日子可就太平了。”
一个男子愤愤说道：“是啊，这些年他鱼肉乡里，现在老天终于开眼，让他落入法网了。”想到申老大这些年的恶行，男子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愤慨。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对着这帮恶贼或破口大骂，或直吐口水。
“啪！”一声，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向申老大扔了一只鸡蛋，正中申老大的脑袋，透明的蛋清和蛋黄的蛋黄流得他满脸都是。
随后烂菜叶、香蕉皮、垃圾等物品纷纷朝一辆辆的囚车飞去，愤怒的百姓们以此来发泄心头上的怒火和对这些恶棍们的憎恨。
原本晕了过去的申老大被百姓们砸过来的东西弄醒，发现自己身陷囹圄后，便在囚车里不安分的挣扎，手铐和脚铐上的铁链被他弄得叮当作响，像是一头发怒的困兽在做最后的挣扎。
但有些胆识的申老大很快就恢复的冷静，双手抓住手铐上的铁链使劲往两边拉扯，想用自己的九牛二虎之力把铁链弄断。
他以为凭他的力气一定可以把铁链弄断，可他使尽吃奶的力气，牙根都快咬断了，那条粗大的依旧稳稳当当的连着他手腕上的铁铐。
气急败坏的申老大并不知道，方才文天已经废了他的武功，他现在已和普通人无二。
被砸得七荤八素的恶贼们被送抵县衙，十几辆囚车浩浩荡荡的停在了县衙门口。
收到申老大落网的消息后，在县衙里等候多时的县令立刻迎了出来，问道：“是谁把申老大抓住的？”
押送的衙役回道：“回大人，是我身边的这位大侠。”
县令立即向着文天拱手作揖，谢道：“真是多亏这位壮士出手相助，我们才能将申老大等人绳之以法。”
文天抱拳回礼：“我们行走江湖，为的就是替天行道，锄强扶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请问少侠如何称呼？”
“文天。”
县令依照江湖之礼，抱拳道：“文少侠，幸会幸会。”
然后看向站在他身边的欧阳景，问道：“这位小兄弟是……”
文天立即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名叫欧阳景。”
县令抱拳道：“欧阳少侠，幸会幸会。”
欧阳景抱拳回礼，说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沾了我大哥的光而已。”
县令笑道：“二位少侠为我们秋唐县除了一大害，鄙人已经备了些薄酒，还请二位赏脸。”
文天答道：“大人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已经吃过饭了，既然囚犯已顺利送到官府，我们就不再打扰了。”
县令忙拉住他的手臂，凑到他耳旁悄声说道：“文少侠，你有所不知。申老大和他的手下在这块地方为恶多年，官府多次悬赏抓拿，赏金也一年比一年多。既然申老大等人都是你抓住的，赏金理应归你所有。”
文天推辞到：“惩恶扬善是我们侠客的职责所在，怎么好意思拿你们的好处呢，不如把这些赏金分给穷苦人家吧。”
县令解释到：“文少侠，你就别再推辞了，如果你想拿这些赏金去做善事，也要领回去了才能改做他用嘛。我可不能自作主张的用这笔银两的。”
“那文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这些小钱他是不放在眼里的，可又不好推辞，只好收下。
县令对押送囚车的衙役们下令：“把这些人关进大牢，都给我看好了，不许任何人探视。”
衙役们答道：“是，大人。”便把囚车押往大牢的方向。
县令回头对二人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二人便跟着县令走进朱红的县衙大门。
“哐啷”一声，狱卒给牢门上了粗大的铁锁，对关押在里面的人犯嚷道：“你们统统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待狱卒的身影消失在阴暗的走道的尽头后，申老大立即唾道：“狗东西！竟敢在你申爷爷面前撒野，等我逃了出去，一定要你跪在地上舔大爷的脚丫！”
围在申老大四周的手下也跟着骂骂咧咧起来。
骂了一阵解解恨了之后，之前一直替他捧着金刀的瘦高个清清了铺在地上唯一一块木板，说道：“老大，请入座。”
“嗯。”申老大应了一声，用衣袖把脸抹干净，弹了弹身上的脏东西，立即入座。
虽然他们都进了班房，但他还是他们的老大。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你们放心。等我的结拜兄弟们知道我入狱的消息，一定会集结人手来救我出去，到时候你们机灵点，尽量跟着逃出去。”申老大给他们吃了一记定心丸。“出去后，我一定要那个戴着斗笠，缩头缩脑的小瘪三跪在地上学狗爬！”
一想到今日的奇耻大辱，他就气得浑身直抖。
手下们便跟着痛骂了那个他们连样子都没看清楚，就把他们全打趴下了送进牢里的男子。
缩在最角落的阿汤也跟着骂骂咧咧。
申老大阴鸷的独眼在阴暗中环视狱中的环境。
当凌厉的目光停落在缩在最角落的阿汤身上时，心头上的怒火立即再次熊熊燃起。
他指着阿汤下令：“把那个臭小子抓过来。”
“是。”
几个壮汉立即老鹰抓小鸡似的把瘦小的阿汤拎到老大面前。
“让他跪下。”
一个大汉在阿汤脚上踹了一脚，阿汤立刻跪在冰冷潮湿的地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啪啪啪！”
申老大一连用力扇了阿汤几个耳光，手上拴着的铁链哐当作响。“狗变的！对方什么来路都没有搞清楚就把我骗了过去，说是有肥肉吃，结果肥肉没吃到，还害得老子进了这个鬼地方！”
阿汤被他扇的嘴角流血，眼冒金星，整个人趴跪在申老大跟前，哭着解释：“申老大，我真的不知道那个臭小子武功那么好，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连累申老大和各位弟兄啊。”
申老大一脚把阿汤踢翻在地，骂道：“狗东西，竟然还敢狡辩？给我狠狠的打！”
申老大一声令下，围在阿汤四周看好戏的大汉立刻一拥而上，对阿汤一阵拳打脚踢，有的甚至直接用手上拴着的铁链往他身上砸去，以发泄身陷囹圄的不满之情。
毫无还手之力的阿汤在地上抱着脑袋卷缩着身子，尽量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痛哭求饶：“各位弟兄，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不想这样的……呜呜……”
这些习惯了欺凌弱小的流氓地痞怎么肯放过他？
边痛殴边破口大骂，把方才败得一蹋涂地的罪责都归到他身上，并借此发泄心中的火气。
正当阿汤被打得全身骨头快散了架，并吐了许多血，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在外面听到吵闹声的狱卒走了赶了过来，带头的厉声大喝：“干什么？干什么？谁敢在牢里动用私刑？是不是皮痒痒了，想让大爷帮你们揭一层下来啊！”因为生气，脸上的络腮胡根根变得硬直。
听到狱卒的威吓，那些心狠手辣之徒才悻悻作罢，纷纷退到墙角坐下。
带头的狱卒打开牢门，对跟在身后的两个狱卒说道：“你们把他带出来，和其他的囚犯关在一起。”
“是。”
两个狱卒走进大牢，把阿汤拖了出来，带头的狱卒把牢门重新锁好后，打开了另一间牢房的门，让他们把阿汤带进去，便再次锁好，并冷冷的对囚禁在里面的犯人说道：“不许再打架闹事，不然就不给你们饭吃！”
里面的囚犯敷衍的应了几声后，便冷冷的看着躺在地上，被打成重伤全身是血的阿汤，没有人关心过问。
阿汤躺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看着头顶肮脏积网的石墙，想着家里的奶奶和孩子，不禁悲从中来，激动得咳出血来。
待狱卒走后，申老大用手上的铁链不停的打在牢门的粗木栏上，狠狠骂道：“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口恶气老子他日一定会讨回来！”阴鸷的独眼里尽是凶狠之色。
二人跟着县令来到会客用的厅堂，县令请二人入座，立刻有人奉上上等的好茶。
县令伸手请道：“二位请用茶。”
二人便端起茶碗细细品味。
趁此间隙，县令悄悄打量起两人来。
只见二人都是一身布衣，风尘仆仆，似乎是在赶路。
文天虽然戴着一顶斗笠，并压得极低，遮住了样貌，但依然遮不住他助手投足间自然流露出的一身贵气和超然凌厉的气势
坐在他身旁的欧阳景虽然少了些凌厉之气，但也是贵气十足。
他身在官场，自然懂得察言观色，如此强烈的气势，他不会看错。
看来这二人都是有些来头的。
县令说道：“二位可能有所不知，这申老大勒索收取保护费、放高利贷、开设赌场、贩卖私盐、逼良为娼……可谓是无恶不作，为害一方。所以官府出了不少赏金，想吸引一些像少侠这样满腔正义的侠客来抓住他，可申老大不但武功了得，还有几个结拜的兄弟，也是江湖上恶名昭彰的人，他们不一下一次救走了由江湖人士联合围剿后抓住的申老大，所以二位以后还请多加小心，说不定申老大的结拜兄弟会前来报复。”
文天放下茶碗，说道：“大人请放心，这些鼠辈我还不放在眼里。”
县令捋着胡子笑道：“文少侠武功盖世，胆识过人，实在是让人佩服。”
“大人过奖了。”
县令挥手示意下人送上赏金，说道：“这是赏金，请文少侠收下。”
文天接过银票，谢道：“多谢大人美意，若没有其它事，我兄弟二人就告辞了。”
县令道：“嗳……少侠何必急着要走，不如多坐会。”他还想跟他们再多聊一聊，加深了解呢。
“我们还有事，所以不能多做停留，还请大人见谅。”他实在是不喜欢和这些打官腔的人打交道。
县令只好作罢，“既然如此，本官也就不敢强留二位了。本官亲自送二位出去。”
文天拱手道：“不敢劳烦大人。”
县令笑嘻嘻的摇头，“不劳烦，不劳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