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循序(1 / 1)
一个月后,林焕清和颜紫乐度完蜜月回来,带着他们甜的空气。
颜紫乐无论看到谁都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样子,沈昔禅笑她,是深怕别人不知道她已为人妇了一般。但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的颜紫乐根本无暇理会这如今已是事实的玩笑。没错,她一点也不否认,她就是深怕还有人不知道她的幸福。
当然,自己的幸福重要,她也不会忘记她满心想要撮合的那一对的进展。当她见到庄远逸的时候,本是想第一时间知道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但无耐旁边人也不是一个两个,这种还是秘密的事,想来还是不要让太多的人知道的好。于是只好耐心地等到没人的时候偷偷的问。
可谁想到,那庄远逸似乎忘了她之前给予他的帮助,居然一脸的神秘,只笑而不答。
颜紫乐本有些火气,但转念一想,这笑来得有点古怪。只得问:“哎,好歹我也算是有功之人,也不该这样瞒着我吧?说说看,难道昔禅那家伙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
庄远逸还是那故作神秘的欠扁的笑着:“紫乐姐,我都说过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沈某人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范的。我呀,还在继续煎熬当中。”
“那你干嘛笑得那么神经?我还以为有什么好事呢!”颜紫乐放下心来,继而有说,“不对,你这样一笑实在让我不放心。说说看吧,你有什么诡计?”
看到颜紫乐很认真的样子,庄远逸只好收起那看似神秘的笑,正正经经地说:“我说真的,没什么。你别把我想得什么样的,我可是个正经人。”
颜紫乐用很是怀疑的眼神看着他,说:“果真如此?那,要不就是你已经有可什么打算了是吧?”
“换了种好听的说法而已,我不会上当的!”说罢,庄某人带着识破阴谋的得意的笑得意地离去。
其实说实话,他确实没什么诡计,也没多少新的打算——是很久以前就有的;此外,和沈昔禅的进展也不快,起码在庄远逸看来,他希望能更快点,哪怕现在的速度已是极限。
不过,这段时间,因为沈昔禅的心情好,倒确实让庄远逸得到了不少好处。两人之间的距离说着就近了好多。
自从庄远逸到沈昔禅家里去了一次以后,就时常找借口登门拜访,说得委婉点就说是颜紫乐拜托的,说得直接点就说是怕这懒鬼懒到没心情做饭会饿死——总之,说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的。也是,谁叫沈昔禅有那么个把柄在人家手里呢!
不过,不管庄远逸去多少次,无论他带着多少花样,有一点总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沈昔禅只负责吃!她的理由永远也只有一个,也就是算准了庄远逸来就是想让她吃好的!至于庄远逸第一次来的时候她由于内疚而作的承诺,就随着流水远去了!
有几次,庄远逸提出了异议。不是自己不愿做,但也想尝尝沈某人的手艺而已。主要是颜紫乐渲染得太神了!
但每次,沈昔禅总是懒洋洋地问他:“我很懒是吧?”
庄远逸总是很实在地点头——这是深有体会。
可接着沈昔禅就会说:“其实吃饭也是件麻烦事。算了,我还是不吃了!厨房就免费借给你了,你自便吧,咱们也是老同学了,别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然后眼不见心不烦地躲到书房甚或是干脆去睡大觉——饭好了反正庄远逸一定会叫她吃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了安抚庄远逸,让他能继续无怨无悔地把饭做下去,沈昔禅还是无私地奉献了的。比如,常常要请庄远逸吃饭,还要她付款。可过分的是,每当她不想付款的时候,庄远逸总是以一副被资本家剥削的受苦的劳动人民的姿态出现,好像沈昔禅就是那个无情地剥削他的资本家一样。沈昔禅很是郁闷,不就是让你做了几顿饭吃吗,有必要把她塑造成阶级敌人吗?话说她自己也还处在被人剥削剩余价值的“悲惨”境界的啊。当然,她也不能否认她确实是剥削了庄远逸的劳动成果的。所以,为了堵住庄某人的嘴,她只好很自觉地埋单。虽然有时候觉得有种被人压迫的感觉,但好歹也不是一个人吃饭了,听说总是一个人吃饭的话很容易得胃穿孔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虽然还年轻,一点小伤小痛的话也还扛得住,但也不能作践自己。
话说庄远逸有时候很是奇怪,像沈昔禅这样懒的人,饮食习惯应该不是很好才对,那么她的胃有毛病的几率应该是很大的。所以他把这道理强调了千百遍,心里还打着如果哪天沈某人一不小心胃病犯了又正好没药了,那他就可以好好表现一翻了!一句话,反正他是时刻做好准备,不能错过一次机会。
可是,奇怪的就是,沈昔禅的胃很好,一点毛病也没有,至少他是没发现一点毛病的。吃嘛嘛香。别说胃痛,就是肚子痛也没见着。害他没有表现的机会,心里很是郁闷。
为了弄清事情的真相,某次饭后,庄远逸只好很虚心的向沈某人请教。
沈昔禅不以为然道:“我是很懒,懒到非特殊情况就不做饭,但我又没说我会懒非特殊情况就不吃饭。我的饮食还是挺有规律的!”
“怎么个有规律法?”庄远逸对这一辩解嗤之以鼻,显然是沈昔禅的作风让他不愿相信这种说法。
“这个,”沈昔禅郑重其事地想了一下,说,“就是有的吃的时候就吃,没的吃的时候创造条件也要吃!”
“创造条件?”庄远逸不解,“怎么个创造法?”
“比如说,”沈昔禅看着庄远逸,有点得意的笑着,“你!”
“啊?”庄远逸愣了一下,突然间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狡猾了,但于他确是无可奈何。随即,他又意识到其实沈昔禅算不上是回答了问题,于是接着问:“那我来之前呢?”
“你来以前?”沈昔禅看着对方无可奈何的样子很想笑,但为了不打击某人,只是保持着微笑,“其实要吃饭还不容易,上班的话就在路上找个地方解决了,周末的话可以叫外卖,还有要是闲着没事做就出去走走,走累了就就近解决。再就是,可以到处去蹭饭。反正,船小好调头,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庄远逸想想她原来就这样马马虎虎过日子,不觉有点心疼,带着微微的埋怨说:“你这么懒,将来要是没人要可怎么办?”
沈昔禅扭头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脸上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笑着说:“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呢!你一说,好像是挺严重的。”
“是很严重,你说怎么办?”
“要不,实在不行的话……”说着,沈昔禅直直地看着庄远逸,倒把庄远逸看得有些紧张了,但沈昔禅却说,“趁着现在还有点能力多赚点,实在没人要的话还可以自己养着!”
庄远逸本来心里有那么点希冀的,但听她这么一说,倒有点失望了。可是他又随口说:“放心,不会没人要你的!”但一随口不要紧,马上却又觉得似乎不太妥当。
而这边沈昔禅并未察觉到庄远逸的变化,却紧接着笑着说了一句:“说得这么肯定,好像你会要我一样!”话是接得很顺,但刚说完就觉得还不如不说。话说沈昔禅也不是笨蛋,庄远逸是什么意思她心里明镜一般清楚。可是刚刚,只图了一时嘴快,把其他的都给忘了。一时间,只尴尬地坐着,默默无语。
周围的空气如死灰一般寂静,两个人就那样对峙着,各有各的心思,各怀各的鬼胎。知道自己在尴尬中,当然也知道对方的困境。可是,到底是谁要抢先走一步呢?
本来庄远逸应该很有绅士风度地先行一步,把这该死的死寂挪开,但一时间脑子里竟也有了短暂的空白——不,不是空白,是被另外的东西塞满了,一时间也腾不出多的空间来想这个。而且,真的很少看到沈某人尴尬,很有意思,很想多看看——有点恶毒,但他居然允许这样的心思存在!
良久,沈昔禅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死寂,准备找个合适的话题把这不好的气氛赶走。但是苦思了好久,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怪平时她真的太不注意与人交流,这方面还真不是她所擅长的。但这气氛,真的不是那么好忍受的。怎么办?
“我饿了。”这个声音并没有带多少感情,好像只是一个任务一般,不能反应主人现在的心情。不过,现在她能有多少其他的心情呢?
然而,这话一出口,马上又显得不正常。因为,明明才吃完没一个小时。
果然,庄远逸很是吃惊地“啊”了一声,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既然话都出口了,那么总要负责一点才行吧,反正都到了这份上了,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都是借口,那么就凑合着先用着吧。
“我饿了,你看着办吧!”丢下这句话,沈昔禅终于准备抽身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然而才刚走到书房门口,就被庄远逸叫住了:“想吃什么?”
沈昔禅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看看还鼓鼓的肚子,实在没有什么空间再装吃的了,但人家愿意做,为什么要拂了人家的好意呢!于是说:“随便,通吃!”然后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坚决地走进了书房。
如果庄远逸还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那就该怀疑他的智力问题了。于是他跟着进了书房,郑重地问:“你真的要吃?”
沈昔禅想都没想就点了头,但马上又后悔,应该摇头也不会有什么的。但现在反悔可能就没那么好意思了。于是,只好再对着门口的庄某人无奈地笑笑。
庄远逸也对着她笑了笑,说:“我真去做了!”说完也不再等她回答就转身去了厨房。心想既然你那么坚决,那我也不介意看着你撑死——当然,夸张了点。
没多久,就听庄远逸在餐厅叫:“沈昔禅,好了。快点出来吃吧!”
不得不承认,沈昔禅确实是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才敢出来面对这局面的。但即便如此,她还是那么镇定地坐了下来。
一碗面,一个荷包蛋。
面是庄远逸买回来的,蛋也是。
沈昔禅本来说堆在家里也没什么用,但庄远逸还是很执拗地买了。他说虽然你很懒,但也许什么时候你突然饿了,又突然来了心情想自己做,或者太晚送外卖的人都下班了的话,就有现成的材料了。
沈昔禅一次也没做过,所以刚庄远逸去做的时候刚好拆了包装。
因为才吃了饭,庄远逸没想过真要把沈昔禅撑死,所以面不是很多,但看起来很香(闻起来当然也香啦)。
虽然平时没有吃这么多的习惯,但都摆在眼前了,沈昔禅也不会拒绝。也不管之前吃得有多饱,更不管眼前那个人用什么眼光看着自己,她还是毫不犹豫地坐下,而后毫不客气地开始了扫荡——好吧,虽然这个词有点不好听,但沈某人那种微微露出的对吃的“贪得无厌”的神情真的让庄远逸在一瞬间就联想到了这个罪恶的词。如果真的不该这样说的话,那就暂且认为是他做的事物太美味好了!
沈某人自从从书房出来之后就没有说过话——确切的说,是庄远逸问过她之后就没有再说话。此时,也只是埋头苦干,似乎没有一点要发表意见的意思——好歹,也该表示一下对劳动人们的谢意吧!算了,知道这是奢求就不要想了。
可是,这吃相,好像有点太夸张。
明明是吃过晚饭的,这是铁打的事实。为什么看她吃面的样子好像是一辈子没吃过呢?
等等,她这辈子,确实是第一次吃他做的面!
其实这吃相也不是难看,而是,太认真,太旁若无人。实在看不出在不久之前才刚刚大吃了一顿。看来,是懒得太久了,看见了吃的就有好好消灭的欲望吧。
看对面庄远逸看了老半天了,但一句话也没说。沈昔禅终于忍不住了,问:“不就是吃个面吗?有那么好看?”
庄远逸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不是好看,而是惊讶。”
沈昔禅不满地用筷子在碗里搅了几下,愤愤地说:“想说什么就说吧,不用担心我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