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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脱胎换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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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回到南滇后,解忧的生活平静无波、再无风浪。白日,她去小宅探望飞儿;夜晚,回到“解忧楼”,或是独自笑看着活色生香的繁华世俗恬然入梦,或是与宫书玉嬉戏缠绵、极尽欢娱。

她对宫书玉的态度,渐渐发生变化——之前纯粹的曲意逢迎,变成了满怀诚挚的感激。

事后,解忧从别处辗转得知:当日老王妃见她逃脱,一计不成,又生二心。幸而宫书玉早有防备,命线人密切监视老王妃的举动,并派人跟踪老王妃雇佣的杀手,顺藤摸瓜找到了飞儿。宫书玉在小宅密密布防,惨祸才未上演。

看来,宫书玉果真一直严格遵守他们之间的约定,对她的事情不管不问。否则,三年,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解忧会留下多少蛛丝马迹?他又怎会不知她有个四岁的孩子?

解忧叹口气,看看在榻上酣睡正香的宫书玉,将瓷碗端到嘴边。突然,木格窗上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声音小得让人难以察觉,但解忧仍是敏感地将头转向了窗子。

虽然已竭力镇定,但双手仍微微发颤,解忧霍然起身,瓷碗从她手中砰然落地,发出清脆尖利的脆裂声。

“怎么了?”宫书玉惊醒,翻身下榻,惺忪的睡眼中射出一道精芒。

解忧手指窗户,开口,却发不出声来。宫书玉弯腰从靴中取出一柄短匕,反握匕柄,一步一步向窗前走去。

夏日夜短天长,刚过寅时一刻,天色便微微发亮。而此时,被晨曦映得发亮的白窗纸上印下一大片诡异的阴影,似有长尾、有獠牙,又似什么都没有。阴影在一大片白得几近通透的窗纸上轻晃,更显阴森可怖。

解忧盯着窗纸上的阴影,双手紧抓宫书玉臂膀:“王爷勿急,可唤魅影……”她话音刚落,宫书玉一手持匕首,另一手猛地打开窗户。

微凉的风灌进屋来,吹得宫书玉和身边的解忧衣发飘飞。看清从窗上倒垂下来的东西时,两人都愣住了。

苍黄色的皮毛,莹绿的眼珠,锋利獠牙下露出一截吐在外面的猩红色长舌。苍狼显然被猎杀不久,毛皮下翻露出白花花的皮肉,鲜血一滴一滴落到窗台上。

解忧似乎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一天。那天清晨,在北戎王庭,她走出毡房从毡帐上取下一条狼皮,明黄色的狼皮。

“韩露,你还记得那张狼皮吗?”

这句话如闪电般击中解忧的神经,她浑身一震,像感应到什么似的,目光越过狼皮,看到了站在对面街上的那条人影,绛紫色的人影。

解忧转身,发狂般向外冲去。身后传来宫书玉焦急的呼喊声,她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是他吗,会是他吗,真的是他吗?这个念头如烈火般在解忧心中熊熊燃烧,似要将她烧成灰烬。

解忧身着中衣,披发赤足从四楼狂奔而下。宫书玉紧随其后,却怎么也追不上她。

一前一后的急促脚步声打破楼道长廊间的寂静,引得木制楼板嗡嗡震动不停,在这个宁静安详的清晨,显得格外惊心动魄。有几个房间的门甚至打开了,从里面探出惺忪的睡颜和蓬松的云鬓,但却在看清来人后倏然缩回。

解忧跑到门前站住,喘息几下开始动手卸门板。越急越慌,手软得抬不起来,她咬唇低泣出声,眼泪滴落在地,消失不见。

宫书玉追上来,阴沉着脸,三两下将门板卸下,一把拉起了蹲在地上的解忧,扶她走到街边。

长街寂寂,笼罩在一片微弱的晨曦中。大道对面站着一个人,一身紫衣,满面微笑,深沉如夜的眸中闪出几点星光。

那双眼眸,同另一个人的那么相似。五年前,韩露就因这双眸子,对这个人生出别样情愫。

是梦,是幻,还是……事实?老天爷肯宽恕她造下的罪孽了吗?

“韩露,好久不见。”那人微笑,注视着解忧,伸出右臂。镶银边的绛紫色衣袖顺着他的手臂缓缓滑落,碧色玉珠泛出温润的萤光。

解忧脚下一虚,站立不定,本能地抓住了宫书玉的手,这才发现,宫书玉的手竟也是冰冷的。

当日,解忧为二皇子段悯然灌下的解药并未立即生效。段悯然闭气,心跳脉搏皆无,被误死亡。直至下葬后,药性发作,他的心跳脉搏才慢慢恢复正常。

棺木密闭,空气稀薄,原本他无望生还。但事有凑巧,高明的盗墓贼适时闯入墓室,撬开棺盖掳掠随葬品,并试图取出段悯然口中的填玉。这一折腾,反而加速了他的苏醒。

孤身入墓的盗墓贼被死尸突如其来的复活吓得魂飞魄散,直接见了阎王。段悯然则携带一些随葬品由盗洞出墓,化名辛盛,意为新生,从此开始了经商生涯。每隔些时日,他便会潜入自己的墓葬中,取些随葬品出来,变卖为资本,扩大产业。上次解忧去临南郡,正赶上他外出,是以两人无缘相见。

解忧垂首不语,半日才幽幽道:“二殿下不恨我吗?”

“算来,我要谢你帮我脱离樊笼。如今的我,如飞鸟般自在,如行云般洒脱。”段悯然微笑,以手拨弄腕上的玉珠,“我本以为找到你,给你安定的生活,却不想晚了一步。今晨站在你身边的那位,想必就是南滇国的九玄王吧?”

见解忧点头,段悯然笑了:“他看我的目光那么骇人,像是要把我身上盯出个洞来似的。”他一顿,话锋一转,“韩露,这串珠子我收回了。从此之后,你切莫再为当年之事愧疚不安。”他起身,向房门走去,走到门口又停住:“一回临南,我便会与碧珠成亲,带她浪迹天涯。而你,也要让自己幸福。”

解忧咬着嘴唇,看着他闪闪发亮的眼眸,隐忍许久的泪水无声滑落。

“是,二殿下。”她含泪屈身,向段悯然的背影行了一个宫礼。

从朝至午,由午至晚,解忧把自己关在屋内,谁也不见。

五年来,她从不哭泣。实在难过,便强迫自己大笑。可今日,她躲在屋内哭了一整天,将满腹心酸悔恨统统哭了出来。

年少时轻率与鲁莽种下的苦果,让她独自品尝了五年。从十五岁到二十岁,一个女人生命中最美好的五年,就在悔恨与愧疚中蹉跎。

她躲着林小安,后来又把他推给顾小寒;她刻意忽略宫书玉的柔情,选择与冷酷决绝为伍;她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接受自己的孩子,那个时刻让她想起过去的孩子总能使她歇斯底里。

幸而老天怜她,给了她一个悔过的机会。今日之后,她终于能够重新做回韩露了。

“他是飞儿的爹爹,那个让你三年来念念不忘的人?”解忧抬头,发现宫书玉不知何时进屋,正坐在榻上阴沉地望她。

他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只有缓缓收紧的双拳泄露了内心的情绪。

解忧从妆台前起身走到榻前,在宫书玉身边坐下:“他不是飞儿的爹爹,他是碧玉串的主人。”见宫书玉露出疑惑的神情,解忧笑笑,轻松地道:“五年前,我为救人对他投毒。我内疚悔恨,痛不欲生。如今,他死而复生,收回珠串,也收回了加诸我身上的惩罚。”

宫书玉松开双手,语气也松了下来:“那飞儿的爹爹又是谁?是那个你要救的人吗?”

心中一痛,解忧的脸色霎时苍白。

惩罚自己的同时也伤了别人,林小安苦等五年,等来的又是什么?如果,段悯然早些出现;如果,她晚些与林小安相遇,就算中间隔着飞儿,事情是不是也会有转机?

只可惜,世间事不如人意。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再无机会补救。

或许,林小安现在已经和顾小寒成亲。他可能会有些无奈,也可能会恨自己。但天长日久,旧时记忆总会模糊,包括他们之间曾经的甜蜜和曾经的誓言。

解忧摇摇头,轻巧地避开宫书玉的问题:“今晨,王爷不该莽撞地开窗。万一涉险,如何是好?”

宫书玉望着面前的女人:双目红肿,脸色苍白,却在强颜欢笑。那么柔弱,却又那么倔强。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好不管不顾吗?为什么心会在看到她为那个男人哭泣时剧烈地抽痛?为什么?

宫书玉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把解忧拥进怀里,低声道:“依据协约,我不该问你这些。你可以想想怎么惩罚我?”

解忧抬头,目光如星,笑颜如花:“解忧要陪飞儿三日。三日之内不见王爷,可否?”

宫书玉懊恼地抚额,却不得不答应。不为别的,只为她的笑容。那么干净,那么恬淡,还带了些之前没有的顽皮。

或许,那个男人的出现对解忧来说,是件好事。至少,她身上的哀愁少了许多。

宫书玉低头,看看偎在他怀里的解忧,瞬间失神:如果她念念不忘的人是他,如果飞儿是他们的孩子,那该多好?

只是,事实终是事实,世人口中所念、心中所想的“如果“,大都不能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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