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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虎王圣魔殿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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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圣魔大殿,,当距离圣魔殿还有数里时,却早已不见昔日的繁华,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废墟和数具早已呈暗黑色的骸骨,其他的也不见半丝人影。飞云缓步通过时,神色甚是凝重。

“当初……我在暗黑魔界的时候,也是这等光景……”

“哥……”碧海宁轻步上前,握住了飞云早已冰冷的手。

“算了……没事的。”飞云摇了摇头,“我们走吧。”

烈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知识任由着梓阳将自己轻拽着上前。

又再行了半日,才见到有一队二十余人把守的入口处。他们一律都是妖精的双耳,见飞云走近,竟全部都恭敬道:“渡部大人!”

可见飞云在圣魔界倒也决非泛泛之辈,而且拥有着绝对的威望。

飞云扬了扬手道,“听说圣魔大殿被围,可当真?!”

一个银发的犬族男子往前迈了一步,微微行礼应道:“回渡部大人,此事千真万确,前些日子有魔族在内部作乱,一举攻陷外围城,叫人防不胜防,不过好在虎王殿下精明过人,早已率人将暗黑族的魔兵攻退,现在暂时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且苍翔殿下将此事内部保守的很好,所以圣魔界其他地方也还算安定,没有什么动乱。”

飞云低头略做思索,半晌才道:“好!你们不要大意!你带领弓箭队守好这里!”飞云又回头看了烈等人一眼,才继续说道:“他们几位是虎王殿下的贵客,我现在带他们进去,你把结界打开吧!”

那名银发男子呆愣了几秒,立刻便打开了结界,并退步让了开。

飞云也不和他多做客套,结界一打开便大步的迈了进去。

一进入结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四处不再是一片枯木荒地,而是一条极尽繁荣的街道,人们很有秩序的来来往往,似乎对外界所发生的变动浑然不知的样子。

伊夜紧紧拽住梓阳的披风,担心的问道。“飞云……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飞云先是一愣,但马上便笑开了,“不是了啦!这八成都是苍翔殿下做的吧。”

“苍翔?”碧海宁问道,“就是小虎嘴里的‘王弟’么?”

“嗯!是的!苍翔殿下虽然不像虎王殿下那般武艺法术极尽优秀,不过他饱览群书,精通各种封印结界之术,而且为人平和,我想他将来也绝对是一介优秀的君王”

“这人可叫我觉着眼熟……”梓阳接口,眼神不由自主的往烈那里飘。

烈狠狠的瞪了梓阳一眼,转过脸来问道,“可是,飞云,你不觉得这里的人太多了吗?”

飞云环视了四周一眼,答道:“是有一点……不过这很正常,外围城镇被攻陷了,那些人民没有地方去,自然会聚集到内城来,应该不奇怪。”

烈也把四周打量了一遍,却还是疑惑的说道:“可……我觉得这样很危险,如果有内奸混进来,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了吗?”

“好了!”伊夜插嘴道,“烈你总是那么的谨慎,这里是圣魔界啊!我想虎王那么做一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希望是……”

“烈……”碧海宁温柔的偎住他,“没关系……不要多想了,我们还是进圣魔殿去吧!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和小虎商量的。”

“好吧。”烈伸手轻轻抱了碧海宁一下,便示意飞云上前带路。

飞云微笑着眯起眼睛,开始往前走,烈他们紧紧的跟上。

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和飞云打招呼,或是让路,或是有些年轻的少女塞给他几个果子。看来,飞云在这里还是很受欢迎的。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达了圣魔殿,众人扬起头——这里和雪樱国的分家或是宗家的皇宫都完全的不一样,没有素净的白色墙壁或者水蓝色的流苏。只有金色的墙沿和少许暗红色的点缀饰物,高高的墙体两边是两条金色的巨龙,大殿的前面则是被修剪成方块状的矮小灌木,灌木上面攀满了淡粉色的单瓣蔷薇,地板也是方正的大理石块,这一切都显得整个皇宫辉煌无比。

飞云带着他们通过侍卫,走进了圣魔殿,里面的装饰也与外面没有什么大的差别,都是同样的气派。

刚进去,马上便有侍卫过来招呼道:“渡部大人,您回来了?”

“嗯!”飞云点点头,“虎王殿下呢?”

“他已经在正殿,不过……”

“不过什么?”飞云问。

“不过,渡部大人还是快些过去的比较好,虎王殿下受了伤,请不要让他多作等候!”

“什么?!”众人都是大惊,“虎王受伤了?!!!”

“是的,虎……”

那侍卫还没有说完,就忽觉自己面前的人影一晃不见——飞云等人早已朝着正殿冲过去了。

“渡部大人!请不要——在走廊上跑……”那侍卫的后半句说的无奈而又小声,尽管他是出于强烈的责任心才那么提醒的,但……对于飞云来说,这话说了……也是白说,因为他们现在正在走廊上跑的轰轰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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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王殿下!”也不知是否太过心急,飞云竟然门也没有敲的就直接冲了进去,而斜倚在躺椅上的虎王,似乎也被吓了一跳,直接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不说,手中的水也全都洒了出去。

“飞……飞云……你做什么?”

飞云似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单膝跪地行礼道:“对不起,虎王殿下,失礼了,我已经将您要我带的人带来了。”

“小虎。”碧海宁看着虎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虎王已换下了那套深蓝色的短装,身穿白色与灰色相间的缎面短装,身后拖着长长的淡紫色披风,看上去更具王族气质了。

而虎王见了碧海宁也是万般欣喜,叫了一句“宁姐!”以后便直接跳过来紧紧的搂住了碧海宁,可是还没有一秒便立刻松了开,按住肩头,眉头紧锁。

“虎王!听说你受伤了,是真的吗?”烈反应奇快,见虎王那样子马上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嗯……只是擦伤罢了,不要紧!”

“虎王殿下……为什么会受伤呢?”

虎王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飞云,别那么紧张,只是带队迎战的时候不小心被剑划伤了而已。”

碧海不满的将虎王拽过来,“为什么不小心一点呢?!过来,让我看看伤口!”

虎王一把拉住了披风,脸顿时红了,“宁……宁姐,不看行不行啊?”

“不行!”碧海宁不依不饶,“见到你两次都受伤!过来让我看看伤口严不严重!”

梓阳和伊夜插不上嘴,只好和烈与飞云一起看着他们两个在那拉拉扯扯。

“皇兄,你在干嘛?”

突如其来的声音为虎王解了围。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瞥向门外,却见来人身着淡蓝色长袍和米色的护肩,与虎王同是淡金色的发,却不如虎王那么张扬,相反的,倒是显得无比文静。

虎王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跳了过去,抓住了那少年的胳膊向大家介绍道:“宁姐!这个!”虎王指了指那少年道,“这就是我对你提过的,我的王弟——苍翔。”

此刻只见苍翔向众人微微行礼道:“总是听到皇兄提起你们,今日终得一见也是万分荣幸。”

众人见状,急忙跟着还礼,而烈与他的身份同等,所以只是微笑颔首而已。

“不知雪樱殿下远驾,未能迎接也十分失礼。”

“哪里……苍翔殿下言重。”烈已经许久不见这等场合,但现在应付起来依旧得心应手。

而虎王却一脸几欲崩溃的表情,甩手重重给了苍翔一掌,“喂!你有完没完呢?你再这么客套下去到晚上也说不完啊!”

众人先是一愣,但是随后便一同哄笑出声——这两个兄弟的个性,根本就是一个天上的地下嘛!

“对了,虎王,你又是怎么知道烈是王子的身份呢?”梓阳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笑,反问道。

虎王眨了眨眼睛,将披风甩在了身后,“你们有刻意隐瞒吗?”一句话说的众人瞠目结舌,半晌,还是苍翔站了出来。

“让我来说吧,我们……应该见过的,雪樱殿下……”

烈微笑着启齿,“叫我烈就好。”

“好吧,烈殿下……”苍翔应道。(烈无奈沉默中)“或许你不记得了,三年前圣魔之战结束时,我们两国拟定和平契约时,我们就在殿外啊。”

“啊?!”烈的眉头纠结在一起,可爱至极,“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梓阳狠狠的捅了他一把,小声道:“什么破记性?”

烈不甘示弱的一眼瞪回去,“这怪我啊?!当时他们在殿外晃来晃去,我又忙着和皇兄拟定契约,哪能注意到?!”

“哦!难怪飞云来接我们的时候都没有奇怪过烈的姓氏哦!”伊夜接口道,“可是虎王既然当初就知道烈是‘雪樱’而不是‘雪羽’为什么不问?”

谁料虎王豪不在意的丢出一句,“哦!隐瞒姓氏嘛,这事以前我也常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众人做恍然大悟状:原来隐姓埋名是喜欢跳家的王子们的通病啊……(==////)

待大家闹的也差不多了,飞云才站了出来,问道:“虎王殿下,苍翔殿下,关于我族被围的事情……”

“哦……对!关于这事我们也要多做商议才是!”虎王听罢,顿时收了平日嬉皮笑脸的神色,变的异常正经,“宁姐,烈哥!你们也来吧,这事也需要你们的帮助,而且……”虎王犹豫性的看了烈一眼,“而且……这事……与烈哥分家的人有关……”

烈看着虎王,眼神浩如烟海,却没有半句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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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们商量完毕一切事宜,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虎王为他们分别准备了两个房间,半夜的时候,碧海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虎王提到灵鹫时烈那双无比忧伤的眼睛总是会那么清晰的浮现出来,在她的面前,挥之不去。

碧海宁爬起来,拉起了窗帘的一角,看见月光是那么明亮的弥漫在圣魔大殿那么华丽的庭院里。

“反正也睡不着,出去走走好了。”碧海宁一边如是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绕过了伊夜的床,轻轻的退出了房间。

不知是否虎王事先交代过的关系,那些侍从们对待碧海宁也是异常的礼貌。

碧海宁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烈所在的房间,可是她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如此往复,却始终敲不上那层厚重的门板。

“宁儿,你怎么了?”——碧海宁闻声回过头,却见飞云端着烛台站在不远的地方,此刻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哥哥……我……”

“还在担心烈吗?”飞云朝那房间望了一眼,瞬间会意,随后便微笑着安慰道:“我想……他不要紧的,而且……现在已经很晚了,所以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比较好。”飞云将烛台顺手交给一个迎面走过的侍女,“相反的……我到是有话和你说,你……方便吗?”

碧海宁微微一笑,模仿着苍翔的口气说道:“不胜荣幸!”

“你真的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顽皮哩!”飞云万分怜爱的拂过碧海宁的长发,和她一起迈出了长廊。

“对了……宁儿,爸爸和妈妈他们……怎样了?”

“爸爸很好,但是……妈妈六年前就去世了……”碧海宁仰脸,看着飞云好看的侧面浸泡在阳光里。“其实……妈妈很想你的,她在死去以前一直不断的念你的名字,妈妈对于……把你送到暗黑魔界的事情,一直都感到很后悔。”

“我知道,我没有怪过她。”飞云随意的找了一片草地坐下,有几片细小的草叶翻飞而起。“从来没有,真的。我知道……她那么做,只是万不得已,我们应该成全她和爸爸的爱情不是吗?”

“哥哥……回去齐轩大陆吧,好吗?族人都在等着你——等着你接下那柄属于你的法杖!”碧海宁顿了顿,“哥哥,不要犹豫了好么?不要管你的身体会怎么样,我相信这种诅咒总有一天可以解除!”

飞云低头不语,他的刘海,那么长。长得足以遮蔽他那双无比忧伤的双眼。半晌,他才开口:“可是……这是最后一战了吧?而且……这场战斗势必会激烈而又持久,而我相信,烈与虎王也一定不会退出的!亦或者说,他们的身份也不容许他们有丝毫的退却!”飞云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明亮而又深邃。而他们又共同保护了我的家族还有……你!所以我不能……”

“哥,你知道阿颜袭击家族的事情?”

“对!虎王殿下有跟我说过。可是……我无能为力,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我明白!可是……哥哥,没有人说过要你放弃这场战斗啊……”

“不……宁儿,我的意思是……在血腥杀戮的战场上面,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时候会倒下……”

碧海宁突然站了起来,“哥哥!我不允许你胡说!”

飞云看着碧海宁被气得通红的小脸,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好了好了,我不胡说总可以了吧?那……我向你保证,等到和暗黑魔族的纠纷解除了,我就陪你回齐轩大陆,可好?”

碧海宁正要答话,却见飞云朝她拼命的摆手,立刻会意闭口不语。

一时间,庭院里安静的没有了一丝声息,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带动着灌木丛发出极轻微的声响。

突然,飞云叱呵一句——“谁?!”话音刚落,手中的小石子便已经准确无误的朝一处灌木从飞了过去。

只听“哗啦”一声,从那灌木后面跃出了一名男子,却是背对着月光又身裹黑色的披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可那男子的身手也是十分敏捷,只是轻轻一跃便已经翻出了圣魔殿的庭院。

碧海宁似是被吓傻了,半晌才问道:“哥……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飞云一把扯过她,“还不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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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追将过去,眼见再跑就要出了圣魔殿,飞云这才转过身来对碧海宁说,“宁儿!你快点去告诉虎王殿下有内奸潜入,让他加强防备!”

“那你呢?”

“你不要管我了!快去!”

“哦!”碧海宁这才转身跑开,“那哥哥你自己小心啊!”

飞云看她跑远,这才稍稍安心了些,却见不远处有一个人影一晃而过,飞云立刻反射性的拔出了锥刺迎了上去。

先是“叮”的一声脆响,飞云的锥刺就被对方的一柄长剑一推一格轻巧的挡开。飞云正要再次的打上去,却听得对方叫道:“飞……飞云!别打!是我啊!”

飞云听着这声音耳熟,忙停下了手中的攻势,却见自己面前火红色的发丝一闪,一个人影从阴暗处走了出来,飞云大惊道:“烈?!”

“你这莽夫!怎么也不看清楚就打啊?!”烈一边整理着自己被飞云削去一片的刘海一边抱怨。

飞云顿时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呢?都那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烈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叫道:“对了!飞云!刚刚我睡不着出来走走,看见一个人……”

“我知道!我也看见了!”正说着,飞云就看见有一个人影从烈的身后一闪而过,忙叫到:“再你后面!快追!”

烈见状,二话不说便跟着飞云追了上去,而那人似乎对圣魔界的地形也是万分的熟悉,在前面左弯右拐,竟一头钻进了圣魔森林。

“该死的!我与这森林有仇还是怎么的啊?!”

烈眯起眼睛看了飞云一眼,“好了,别抱怨了,这里的两条路,走哪条?”

飞云打量了一下四周,应道:“喂!这黑灯瞎火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路了,你还问我?要不……分头走吧?如果有什么发现你就已火焰为号,我凤鸣为号,可好?”

“好主意。”烈扬了扬手中的剑,“那你自己小心!”

飞云点点头。“你也是啊!”

二人如此叮嘱一番才分路跑开,却不知这一分开,其实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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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飞云一路向前,丝毫不曾考虑是否应该返回去与烈同行,只是一昧不断的追,殊不知,他离烈……已经越来越远了……

再说烈,跑了不到半刻,就依稀看见远处的人影,只见那人以黑色的披风裹身,脚步极快,烈按耐不住,右足微微发力便跃上了树枝,又是几记轻跃就已经靠近了那人,但那人到也不慌不忙,见烈靠近,不由分说反手就是一刀往烈的面门上削去。

烈偏头避过,将手中的雪逸剑反转了半圈便朝那人刺了过去。但那人只是身子微侧,手上的短刀便朝烈的身畔直砍过来,烈这才不得不收势回防,剑尖向下,格去了那人的短刀。

谁料,那人竟突然伸出左手按住烈的肩头,双足也紧跟着踢上了他的小腹。烈一见来势不妙,连忙旋身闪出,却是剑锋轻扬顺势上挑。那人一惊,急忙退后,却听“哗啦”一声,那人的披风竟被烈整个的掀开来。

月色下,那人深褐色的发在披风被掀开的那一刹那披散下来,烈见了,不由得惊道:“灵鹫皇兄?!”

烈的神色无比诧异,他丝毫不敢相信灵鹫真的已经成为那所谓的“奸细”了。而相对的灵鹫对此到是毫不在意,他顺了顺自己及腰的褐色长发,幽暗的瞳孔望定了烈,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久不见了,烈!哦……不对,或许应该是……宗家未来的皇太子殿下。”

听到灵鹫刻意的强调“宗家”二字,烈莫名的退后了一步,“皇兄!你……为何要背弃你的家族?!”

“家族?”灵鹫冷笑一声应道:“屁的家族!我要的一样没有,我还要它做什么?!”

“可你不是国王吗?那已经是全部了啊!”

“国王?!”灵鹫笑得更大声了,甚至有些放肆。“烈!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敢拍着胸脯跟我说一句分家的领地与霸权可以与宗家相提并论吗?!”

烈看着灵鹫,闭口不语,心情无比复杂。

或许,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己宗家所在的南国拥有着绝对的天时地利,与之相比,分家所处的北国不但地势险峻气候恶劣,而且……在那里执事的人都是被第十二带君王……所放逐的皇族。所谓的“国王执事”也不过是表面上中听,而实际上……那里的子民稀少,与宗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

灵鹫见烈不语,便嘲讽道:“你说话呀!怎么不吭气了?!”

烈轻咬着下唇,应道:“可是……皇兄!皇叔不是就做的很好么?”

“懦弱的父王是不会反抗的!”灵鹫粗暴的打断了烈,“先帝一个莫名的决定流放了他的嫡系血脉!而且这种不公平的决定持续了两百年!两百年啊!不是两年!这期间,又有谁出来制止过?!你们只管你们可以得到的,而我们就要在那种鬼地方为我们从未犯过得罪名赎罪?!”

“我知道先帝的决定是不正确的!”烈接口,眼神复杂,“如果有一天我会即位,那我就会废除……”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灵鹫的怒吼在圣魔森林的上空回荡开来,“你废除?!这太可笑了!你以为你一句话就可以禁止这种那么多年以来一直在执行的条例?!雪樱烈!不要把自己弄得太高贵了!”

烈半眯起眼睛斜视着灵鹫,“你……只是嫉妒……”

“是!我是嫉妒!嫉妒你一生下来就有那么好的家世还有注定就是未来太子的高贵身份!天生的聪颖才智,伟大的父往还有优秀的母后!”灵鹫的咆哮近乎歇斯里底,“而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就要在那个冰天白雪的鬼地方埋没我的一切!”

“皇兄!你不理解!,其实……”烈低垂下了他忧伤的眸子,“我的身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灵鹫用鼻子“哼”了一声,应道:“你不要装了!”

烈轻叹,“皇兄,我们不要争了好吗?现在事态紧急,你不可以弃雪谷于不顾,回去吧。”

灵鹫将短刀明晃晃的朝烈刺过去,呵斥道:“回去?!那你先胜了我再说吧!”

烈右手着地一推,又一个筋斗翻起避过了那一刀,应道:“那么……皇兄!失礼了!”言罢,烈将雪逸剑在自己面前画出一个半月便朝灵鹫刺去。

灵鹫举刀一挡,顺势翻腕又是一倒砍将上去。而烈接着反手轻松接下灵鹫这一击,可是灵鹫就是不依不饶,仍旧把一把短刀舞得快若闪电。

烈见灵鹫的招式上下连翻,来势凶猛,本想给他一记狠击却又实在无意伤了灵鹫,索性旋身闪出,可是却慢了半步,被灵鹫一下划破了衣襟,却幸好没有伤及皮肉。

“怎么?没有心思打么?”灵鹫轻蔑的扫了烈一眼,“那好,如果我告诉你我为了封锁消息而杀死了赶去给你们送信的那些信使呢?”

“什么?!”烈大惊,“原来那些信使是你杀的?!”

“是的!没错”灵鹫点点头,“而且是我亲手解决的!”

“皇兄!那些可都是自己家族的亲使啊!”

“哼!谁在乎这些?!只要能得到我所要的霸权,杀几个人又如何呢?!”

烈倒抽了一口冷气,“那么说……赤羽家族追拿碧海家族的人也是你的命令?!”

“没错!反正他们两族积怨已久,迟早都会吞并!我只是在后面推一把罢了。”灵鹫突然指向了烈,“而你!破坏了我的整个计划!让我们真正的王无法复活!”

“真正的王?”烈疑惑的看着灵鹫的发在夜风里飞舞成妖娆而又诡异的弧线。

“是的!那就是魔族的王者——”灵鹫缓缓的吐字,“莫卡!”

烈顿时觉得整个天地都在旋转,“你居然想用医族如此神圣的血液去解开那个污秽灵魂的封印?!你疯了……”

突然,“啪”的一声,烈竟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结结实实的挨了灵鹫一个耳光,那个耳光出手之重,打得烈俊秀的半边脸顿时就肿了起来。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们未来的王!”灵鹫吼道。

烈吐去了口中的血污,恼怒的凝视着灵鹫,“看来……我有必要带你回到宗家,让你这个叛徒接受最严厉的审判了!”

还不等灵鹫回答,烈雪白的剑刃就已经晃到了灵鹫的眼皮底下了。灵鹫先是一愣,随后便抽刀格挡,却不知,烈的那一剑不过是个幌子,他的剑锋在灵鹫面前陡然一个转势偏侧过去。而灵鹫自以为抓到了破绽,忙将手中的短刀直劈下来,而且一招快过一招,满溢着杀意。

可是烈似乎也下了决心要擒住灵鹫,所以他只是身形灵巧的几记穿梭便轻易化去了他的锋芒,随后,只见烈火红色的身影一晃不见,只听得他的一句吃喝——“飞天华龙阵!岚舞!”

话音刚落,半空中便突然炸开一道刺眼的光芒,血色的樱花围绕着烈修长的身形翻飞了半圈便反向飞旋着冲向了灵鹫,灵鹫见状,忙退后了半步,随后便将手中的短刀急速的旋转起来,那旋飞的刀刃形成了特殊的保护壁,将灵鹫周身护的滴水不漏。

眼见自己一击失利到也不慌,紧接着就是一招“举火燎天”。飞速旋转的火焰掀起的热浪将灵鹫逼得步步后退,攻退亦是不得。而烈看准了机会从火焰中飞身跃出,洁白的剑锋直扑灵鹫的面门,这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不带半点瑕纰。

待灵鹫反应过来挥刀出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见烈的剑尖顺势一翻,绕过灵鹫的肩头,然后身随剑飞,跃过灵鹫的肩头,剑尖便直直的抵上了灵鹫的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而灵鹫亦是深知自己与烈的武术水平差距甚远,索性顺手一抛就把短刀扔到了一边。烈见状也有些莫名,便疑惑的问道:“你干什么?!”

“烈……”灵鹫警觉的看了四周一眼,态度突然的温和了下来,轻声道:“其实……我这么做也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皇兄……”烈略一犹豫,心下一软,竟将长剑收了反执在手,让灵鹫转过身来对着他,“你为什么不早说呢?”

“烈,如果我不那么做,他们就会攻陷我分家的领域啊!”灵鹫转过来盯着烈无比忧伤的眼睛,语气中透出了万分的无奈,“分家的军队实力烈你应该比我清楚的,我为了保全家族,所以才不得不……”

“可是,皇兄,你应该回来禀告啊,而不是选择屈服。”

“我不能……因为我被他们监视!”灵鹫突然拽住了烈衣服的下摆,“烈!你杀了我吧!不要让我对不起我的家族!!”

烈见状,亦是惊住,“皇兄!你别……你不要这样啊!”

“烈!反正我今天失利,回去也一定会被他们杀死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你的手上!”灵鹫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不为人发觉的邪恶光芒,“但是,在死以前,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随后灵鹫便挨近了烈,示意他靠近一些。烈不知是计,亦反执了长剑乖乖附耳上去,灵鹫靠在烈的身边,手轻轻的扶上了烈的剑柄,一字一顿的轻声道:“其实……父王……是我杀死的!”

“什么?!”烈一听不由得大惊退后,灵鹫见时机将至,趁烈后退且手劲不足之即将雪逸剑顺势向外抽出,再轻轻的转手一推,那锋利的剑锋便直直的刺入了烈的腹侧。

烈突然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便本能的一退,白衣素袍上瞬间沾上了斑驳的血迹,烈这才知中计,忙伸手按住鲜血喷涌的伤口退开了好几步。

可是,还不等烈呻吟一声,灵鹫已经冲将上来一掌正正的打在他的胸口上,烈躲闪不及,一口鲜血当场呛出,双膝一软跪下地来。

“善良的王子啊……记住了!随便的相信别人是很容易着了道的!”灵鹫走过来,笑得异常狰狞,“你的命我先给你留着,我们战场上再见吧!”

灵鹫说着就要走,却被烈一把拽住,灵鹫回头时,却见烈已经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了。

“皇兄……不要!求你……回头吧……”烈虚弱的劝阻道。

正在这时,不远的地方传来了雪凤尖锐的鸣叫声。

灵鹫听了先是一怔,随后便反手又将烈重重的打翻在地,他轻蔑的看了烈一眼,随后冷哼一声便举足跃开了。

烈躺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没能再站起来,他躺在地上,看着无数鲜艳的色彩从他的身体里面涌出来,并且在他的身下不断的蔓延,那么多,那么刺眼。然后他就看到了飞云从草丛中发疯般的跑过来,朝着自己拼命的喊着什么,无比遥远。

然后……一切都在黑暗中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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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是我杀死的……”

“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婉如鬼魅的声音一直幽幽的回响,在耳边萦绕不去,烈的意识模糊,可是灵鹫的声音却那么清晰的在脑子里面响。

然后……一片赤色……

“嗯……”缓缓的呻吟一声,烈才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四周的光晕柔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众人极为担心的面孔。

烈微微偏过头,看到了一旁不断流泪的碧海宁,不由的牵扯了一下嘴角,轻轻的唤道:“宁儿……怎么哭了……”

碧海宁摇摇头,紧紧握住烈的手,却是无语。

“烈……对不起……”飞云看了碧海宁一眼,黯然道:“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烈顿了顿,虚弱的问道:“我……睡了多久……”

“烈哥!你昏迷了两天两夜啊!急死人了!”虎王接道。

“是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烈挣扎着坐起,碧海宁和飞云见状忙过去扶住并帮他垫高了枕头。

“烈!为什么会受伤的?!”梓阳终于忍不住了,厉声问道:“你说出去散步,可是为什么回来就……”

烈扬了扬手,示意梓阳不要再说了,待众人都不说话了,烈才缓缓的说道。

“灵鹫……是灵鹫做的……“说话间,烈下意识的触向腹间的伤口,绷带依旧干燥,只是那里和胸口一样,疼痛难当。

“怎么会?!”众人都是大惊。

“他真的在圣魔界吗?!”伊夜问。

“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飞云杵在烈的床边,盯着他无比苍白的面容,“我当时只是看见你那个方向有火焰在烧,等我赶过去时你就已经……”飞云见一旁的碧海宁不由的颤了一下,不得不闭口了。烈微微喘了一会儿,才将自己如何追到灵鹫,又是如何被灵鹫暗算的经过一一道出,众人听罢,都是愤怒异常,梓阳更是重重的一拳打在墙壁上,连放在墙边的花瓶也跟着颤抖起来。

“可是……烈殿,请恕我冒昧……”一直站在一旁保持沉没的苍翔终于开口了,“呃……灵鹫所指的差别究竟是……”

烈叹了一口气,无力的靠在了枕头上,“那是先帝两百年前犯下的一个错误……”烈扫视了一眼沉没的众人,才继续道:“两百年前,第十二代君王的儿子轼杀了太子想要夺权篡位,不料被发现了以后被流放边疆——带着自己的妻室还有子女去了雪谷,然后……成了分家的创始人……”

“等等等等!我有些糊涂,他不是被流放了吗?怎么会成为创始人?”伊夜嚷道。

烈苦笑了一下,回答:“那时候在雪谷居住的都是一些服役士兵和一些当地的游牧子民,那个二皇子在那里生活久了,便开始归拢民心,先帝得知后亦怕他造反,为了保住他的王位,先帝才不得不立下诏书,画归领地,要那皇子在雪谷建立分家,并任命他为分家第一任国王。”

碧海宁仰起脸,眼神忧伤,“那不是很好吗?完成那为王子的心愿了呀。”

“傻瓜……你不懂。”烈抚过碧海宁的长发,应道:“那不过名义上好听罢了,其实先帝真正的目的是想把被流放的分家永远牵制在雪谷,而实制上,先帝不但限制分家发展军队,而且……而且还不允许分家除使者以外的人踏入宗家的领地半步!”

“怎么可以这样……”

飞云倚在床柱边叹道:“难怪灵鹫会这样,可他也不能做叛徒啊!而且还……重伤了你!”

“皇兄占有欲和嫉妒心都太强!他……”可是一句话未完,烈突然剧烈的咳嗽,不断的颤抖让未愈合的伤口更加疼痛了。

“不行!烈重伤未愈!必须让他休息了!”飞云一边和碧海宁扶稳了烈,一边对众人说道,众人见状,也是一致赞同。

“等等!虎王!”烈按住伤口喘了一会儿,接道:“你一定要在……三天以内布属好军队……皇兄不出三天定会……定会挥军攻城,我很了解他的个性,所以……一定要加强防范!”

虎王听了,不曾有丝毫不安,反而自信的笑道:“烈哥你放心!有我和翔仔在,绝对没问题!你好好休息就是!”

“是啊,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飞云推着伊夜和梓阳退出去,“宁儿!照顾好烈哦!”伊夜朝碧海宁挥挥手,梓阳也尾随出门,可是神色凝重,心事重重。

碧海宁送了众人出去,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烈。

“宁儿……”烈倚在床上,向碧海宁伸出了手,“过来。”

碧海宁乖乖走过去,覆上烈温润的掌心,异常冰冷,再加上他苍白的面容,让碧海宁更难过了,眼泪便又一次掉了下来。

然后她扑在烈的怀里,不断的说:“烈,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烈安静的抱着她,没有说话。

她的泪不断的落,落在烈的肩膀上,还有领子里,是温暖而又悲伤的液体。

“烈,你知道吗?哥哥带你回来的时候,你全身是血,怎样叫也不应,那时候我真的很怕……”

“怕我死掉?”烈微笑着接口,帮碧海宁擦掉了满脸的泪痕,“别傻了,我不会的!听着啊,这只是小伤罢了,很快就会好,你不要为此哭成这样子。”

烈看着碧海宁止住了泪水,并且努力的朝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这才安心了一些,他掀起帘子看着窗外靛青色的天空被太阳映成一片金色的流光,突然就转过脸来,眼睛明亮,绽出一个最美的微笑,“宁儿,你知道吗?马上就是春天了,那时候,雪樱国的樱花就会开了,很美哦!”

碧海宁微笑:“真的?!那你要带我去看啊!”

“好啊,一定!”烈伸出手,紧紧揽住碧海宁,似乎那就是他一切的幸福。

却不知道,日后当烈再想起这个美好的约定时,将会是怎样的心痛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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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之后,雪樱国国王——安萨派来用以援助的几队弓箭手和魔法师也尽数赶到了圣魔界,烈本已伤重,不便行动,却还是挣扎着下了床,与虎王同到前堂会见。

待必行之礼一过,众将士对暗黑魔界所犯下的种种恶劣行径都表现出了极度不满,都在纷纷商讨着讨伐魔族的良策。

阵首的卡西斯最为沉不住气,先嚷起来:“殿下!那等杂毛我雪樱正式军队才不怕他!他若敢攻入城来,那我们杀他便是!”

烈的伤口虽痛,可他仍是稳住气息,声音明亮的叠叠送出:“不可!皇兄一向憎恶杀戮,若在城中大战,先伤及的必是这里的子民,所以,战事若起定不可入城!”说话间,又觉得不妥,这里毕竟是圣魔境内而非雪樱疆域,他虽为一介皇子,但始终不好直下命令,这样一来,不免有喧兵夺主之嫌,这才转向了一旁的虎王问道:“虎王,你又怎么看呢?”

可是虎王反而抿嘴一笑,应道:“这是烈哥所属的旁系军队,我不便插手,你直接下命令就是。”

烈微微一笑,倒是安心了,只道:“那好。”

随后便将战线方位一一布置下去,虎王随手在地图上画了几笔,眼角不时的扫向烈,只见他站在那里,气宇轩昂,长身玉立,自有王族威严,只是面容苍白,额角有细密的汗珠。

“莫不是伤口痛的紧了?”虎王正那么想着,却见烈身形一晃,险些栽下,却又忙伸手杵住一旁的扶椅。虎王见状,忙跳出来打圆场,“各位雪樱国的骑士猛将能赶来相助,我圣魔界不胜感激!”

众人听罢都是一愣,不晓得为何他会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来,都是怔怔的看着他,烈站在一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怎奈胸口实在疼痛不已,冒不出半句话来。

虎王看得烈的脸色,知道说错了话,心道:“这等情形,若是翔仔在便好了,他定会应付的。”可是眼下苍翔在制备结界,也是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法抽身。更何况话已出口,虎王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下去,“只是……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你们赶路也一定累了,所以……请去休息吧。”

烈翻了翻眼睛,心道:“晚什么呀?!正午都不到!找借口借口也找个好点的呀!”本想开口圆场,可是一想到自己若真的撑不住倒了下来,那岂不是更挫败卫队的士气?于是便索性顺了虎王的意,勉力挥了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吧,我与太子有话要谈。”

众将士领了命令,行礼之后一一退出去了,烈见他们出去,便再也撑持不住,一下跌入扶椅里,半晌站不起来。

虎王靠过来,见烈喘的厉害,便问:“烈哥,不要紧吧?”

烈按着胸口与腹侧喘了一会儿,待平静些了,才道:“不要紧了……虎王,你扶我进去,我有话对你说。”

“哦。”虎王应了一声,过来架起了烈,他身材矮小,还不及烈的肩膀,可是力大过人,所以纵使烈全身力量都压他于一身,也是无碍。

等进了内殿,虎王便让烈在躺椅上靠好,顺手拉了条毯子给他盖上,梓阳、飞云均与苍翔同去帮手,所以现在厅内剩下的也只有碧海宁和伊夜二人。

“烈,伤口又痛了么?”碧海宁担心的靠过来,“就叫你不要去了!”

烈对碧海宁的斥责一笑置否,并不予以反驳,只是面对着虎王道:“虎王,今天你那一句插嘴可是胡闹了。”

虎王揉了揉自己乱蓬蓬的发,应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啊!只是见烈哥痛的狠了,突然冒出那样的话而已,若是翔仔在……”

“可是你不能一辈子靠着苍翔不是?”烈出声打断,“你总有一天要独立执政的。”

虎王不平,“那烈哥的意思是我不如翔仔?”

“不是。”烈摇摇头,“苍翔虽精通政事处理,却对用兵法术半点不通,而你正好相反。你们各有各的好,也各有各的不好,可是这终究不是办法,你们两人都必须要学习,不论是执政还是临敌。”末了,烈又补一句,“像今天这样的洋相,不可再出了。”

虎王没有想到自己一番好意反倒换来一顿教训,虽觉得烈言之有理,但心里总是堵得慌,而先前那一切碧海宁站在内殿帘子后面都看的一清二楚,虽然觉得烈有道理,但还是偏袒着虎王,劝道:“烈,算了,小虎才十五岁,能做到现在这般已经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给他压力呢?”

烈看着碧海宁,知道她是执意袒护,多说无益,便只是无奈的笑笑,接过伊夜递来的汤药,仰脖灌下,然后便靠在那里闭目养神

也正是这时,突然有人窜进来报:“殿下!暗族魔兵已经到我族边境了!”

虎王听罢,也是一惊,似乎没有想到他们会来的这般快,相对而言,烈倒是冷静得多,只是攥紧了毯沿,沉声道:“果然来了吗?”

“烈哥,你歇着吧,我去看看。”虎王紧了紧腰间的长剑,问道:“宁姐,与我同去么?”

烈看了碧海宁一眼,心想自己负伤难行,让碧海宁同去,回来也好与自己讲述,便点点头允道:“宁儿,你去吧,我没事,还有伊夜呢。”

碧海宁眼神在烈的身上稍作停留,见他气色确实缓和了些,这才点点头,随虎王跑了出去。

可是一路随虎王出来了,却不见他出殿,只是转身往塔楼跑去,碧海宁不明所以,也紧紧跟上。但那塔楼也实在太高,楼梯盘旋犹如一条大蛇蜿蜒而上,也不知跑了多久,才终于到达了顶层。碧海宁已经许久没有跑过这么高的楼梯了,等到虎王停下去推那厚重的木门,碧海宁只觉得自己腿都软了。

穿过木门,眼前便豁然开朗,圣魔界的全景顿时尽收眼底,可见这塔楼就是圣魔界的最高点,登上这里,便可对圣魔界全局观望。

碧海宁放眼看去,只见圣魔界广阔的地域均笼罩在一片巨大的结界之下。

此时正值中午,皓日当空,阳光照在结界边缘,那反射出的光芒如同水晶匝地,璀璨异常。看得碧海宁不由暗暗的佩服苍翔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强大的布界之术,正欲说话,却见虎王正对西方,不知在看什么,便走上前去。

可是这一看却是让人极度震惊的,只见西方暗黑魔界与圣魔界交界的地方战火四起,那乌云更如一块大石,牢牢罩在西边领域的上空。黑压压的一片人群,也分不清哪边才是圣魔界的正规军。

碧海宁对这些事并不熟悉,但也知道这一次的战事非同小可,却不见她出言安慰,只是靠上前去,伸手握住了虎王的右手,仅这一下,便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虎王仰起脸来,只微微一笑,轻道:“宁姐,这是……最后一战了,如果失败,那么圣魔界的和平……就会结束了……”

第一次,虎王的笑容看起来是这等的勉强。碧海宁看着他,亦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便只是与他共同站着,看着西方那一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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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圣魔界边境战事不平,但是雪樱国精兵猛将又有月光一族的加护,到也可以保得平安,叫魔兵奈何不得。以前魔族忌惮着白虎青龙的威名,到也不敢妄自行动,可是眼下白虎青龙逝去已经一年有余,众魔兵对虎王苍翔两个小鬼很是轻视,便把大部分的军力按压在圣魔界上,。

偏偏苍翔对用兵临敌可谓是半点不通,因此所有的重担便压在了虎王一个人身上,而虎王为了确保国都,不敢草率行动,所以只是一直留在宫殿中远程控制。虽然有烈这般临敌经验异常丰富的皇子在身畔指导,却还是有些力不从心,眼见自己的正规军节节落败,虎王难免焦躁,判断的准确力也降低了不少,若不是有飞云等人在旁提醒,只怕是落败的更快了。

然而,无论烈再如何的敏锐或是雪樱国的援兵如何善战,终是抵挡不了暗黑魔族那等汹涌的来势,一败再败,不出半个月,圣魔族的防线竟被那些魔兵一举攻破了两道,眼见就要逼入内城,虎王这才决定了亲自上阵迎战。

烈本来也想同去,可是却被虎王拒绝了,因为他知道,这半个月来,烈虽有碧海宁和伊夜的细心加护,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但是上战场却是万万不可的。于是便让烈在山坡上留守,和苍翔一起指挥弓箭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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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的战场在位于魔都中央的奥林波斯,是圣魔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是上次圣魔之战的最后遗址,今日,它所留下赫赫战绩与辉煌,再一次迎来了巨大的危机。

无数的魔兵战士,蠢蠢欲动,圣魔界的各系法师骑士也整装待发。虎王骑着白虎列阵在前,飞云梓阳各骑白色独角兽分护两边。烈站在高崖上看得暗自心惊,不单单是为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战役,也为那黑压压一片挤满战场的魔兵。

他们当中,除了黑暗巫师和鬼武士,甚至连那些已在圣魔大战后销声匿迹的魔物也再次的出现,朝着战场不断的涌来。烈在一瞬间明白,三年前魔物们所谓的消失,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们一直在等待的,正是这次重振势力的机会!

突然,虎王振臂高呼,正义的大军得令后便从山坡上俯冲而下,虎王持剑率军奔腾在前,众剑士纷纷拔剑跟上。一时间,鞘声震彻云霄。飞云以萧声指挥雪凤引领群鸟鹰鹫脚搬石块飞向战场的上空,形成攻击立无以伦比的空中站队。

众魔军亦是不甘示弱,一起拔刀弄剑,举足狂奔,来势凶猛。

最后大战,正邪双方正式交锋。

守在山坡上的圣魔族弓箭手在烈的指挥下齐放狼牙雕翎,万箭齐发,势如破竹。烈在箭头放上火焰魔法,熊熊燃烧的火翎如一只只火鸟飞入魔兵兵阵,刹那间火光冲天,映得天空也呈现出诡异的红色。

碧海宁站在烈的身畔,将玄冰杖高举过头顶,水波乍开,汹涌而至,也颇具声势。

战场上,正义的骑士挥舞着铁剑劈下来,掀天破地,夹着一种凌厉的气势,裂胸而去;而戴着面具的鬼武士们挥舞着闪烁着诡异金属光芒的死神镰刀,直直劈向众骑士。巨大的闪电在法师的咒语中释放,还有魔兵长长的獠牙和锋利的爪子不断的击向虎王,虎王都一一的避过去,然后举起雷龙剑临空直劈,一道巨大的紫色光芒从剑端冲出,与无数的气流相撞,荡起的巨大气旋卷起了浑浊的尘沙。

然后,是惊天动地的巨响……

一批魔兵瘫倒在地,死神同时熄灭了他们眼中的光辉。

如此这般,一批批愚昧的魔兵不断的涌上来,然后又一批批不断的倒下。

这一场战争一直持续了六天六夜,面对着成千上万的敌人,虎王将手里的雷龙剑麻木的挥舞。飞扬的金发遮掩下的双眼渐渐隐去的是圣魔族人特有的冰蓝色,取而代之的,是翻涌着血潮般的殷红。

黑暗……在战场的上空层层弥漫,天空不时的划过几道闪电,同时传来沉闷的雷声,雨,便淅淅沥沥的开始下了。

虎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喝道:“想死得便一起上吧!!!”

那声音,震彻云霄。尚且生存的魔兵听得这一声厉喝,都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再上前,纷纷往后退了半步。

而此时双方的兵力均已死伤过半,任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突然,天空响起一个惊雷,数十道的闪电竟似聚作一体,瞬间飞沙走石,狂风大作。那道充沛无比的能量流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量直逼虎王,飞云,梓阳见状,无不心惊。

但是,虎王依旧无谓无惧,抬起雷龙剑以破阵之势生硬的迎了上去。一眨眼,剑尖便直破那光的尽头,看见的,却是灵鹫极其诡异的笑容。

虎王一惊,忙抽剑退后,这一来,灵鹫剑上的光力失去了依托,竟向上飞出,炸开一道耀眼的光芒。

飞云梓阳一见此人,都是怒火中烧,突然间似乎是忘了身体上的疲惫,抢上前去。却见眼前红色的身影一晃,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定睛一看,众人皆惊。

只见烈右手握剑,挡在他们的面前,直视着灵鹫,眼睛明亮,额前有雨水不断的滴下。四野一片寂静,只有惊雷还在不断的响。

半晌,才听得烈一字一顿的说道:“这场战斗,就由我,来做个了结吧!”

他站在灵鹫的面前,站在圣魔大军的阵前,神威凛然,红发在狂风中猎猎起舞,没有任何一个人反驳他的决定,虎王亦然……

烈的剑,在雷电下闪过游鱼跃过般的细碎华光,灵鹫的剑与烈的剑共同抵触,剑刃上是阴霾的黑气,他冷笑着,“烈,你果然活着。”

烈看着灵鹫,腹侧没有好全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在这样的大雨下,他的衣服早已湿透,更何况是那薄薄的绷带?可是,烈并不为他所做出的决定而后悔。他仍然站在灵鹫的面前厉声的说话,不带丝毫退缩。

他的声音,在整个奥林波斯的上空回荡——“皇兄!那天你没能杀了我,今天,你会为你的失手而后悔!”

灵鹫轻蔑的扫视烈俊美却很苍白的脸,“既然那天我会留得你的性命在,那我就不会后悔!因为……今天你也一样会败在我的剑下!”

烈雪白的剑刃在胸前画了一记半月,挺简剑攻上,“会不会败可就不一定了!!”

“烈哥!”虎王见他们动手,也想旋身抢上,却被鬼武士的巨镰挡开,再看梓阳,飞云亦被双双格开。其中梓阳最为焦急,手中的招数乱无章法,只求近得烈的身畔,却屡试屡败,反而被格的越发的远了。

整个战场再次的混乱起来,两场战斗,两种局势,眼见山下乱做一团,苍翔手中的狼牙弓举起又放下,如此往复,却始终射不出一箭一翎去,惟恐伤了正在缠斗的自方一人。

碧海宁眼见烈带伤冲下战场,已经是万分心焦。这下又见他和灵鹫双剑相向,更是担忧,一抽法杖便要下去,却被苍翔一把拽住。

“宁儿小姐!不可以!”

碧海宁用力一挣,那知看似文弱的苍翔因为常用弓箭,手劲竟也是大的很。碧海宁一甩未脱,急道:“苍翔!苍翔你放开我!我要下去!”

“宁儿小姐!你不能去!”

“为什么?烈有危险,我不可以不管!”

“宁儿,听苍翔殿下的吧。”一直站在一旁的伊夜开口道,“你如果下去,烈一定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觉得他还有那个余力么?”

苍翔没有松手,只是看着碧海宁点了点头,意思是他赞同伊夜的说法。

“既然我们什么也不能做,那么……至少要学会不给他们添麻烦。”伊夜站在城沿上,转过脸来,微微一笑,无比忧伤。她湿漉漉的发垂在胸前,脸上是一种与她年龄极不相符的成熟。

“伊夜……”碧海宁看着伊夜,竟也不再执着,只是安静的看着山下烈白色的身影在黑色的兵阵中穿梭,剑刃上下飞扬。

遮盖了生命,模糊了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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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与灵鹫在战场上缠斗不休,二人身影交错,气浪本迸飞,气势很是惊人。无论圣魔骑士还是暗黑魔兵都不敢近前,不出半刻,他们二人身边竟都空出一片不小的空地来。

烈的剑在雨中舞作一团利光,只是护住身体,并不展开了攻击。但烈并不是害怕,只是自己伤口不断的抽痛,而且眼下大雨倾盆,火相法术受限烈不想硬拼,只想尽量以巧劲取胜。

灵鹫见烈如此,便开口嘲讽道:“你何必那么畏惧我呢?你是怕我在你身上再捅一个窟窿还是你的本事就此而已了?”

烈剑眉微挑,并不屑与他说话。随即手臂一震,剑刃便破空而至,灵鹫见状,手臂微曲,剑尖向外一带,才将烈的长剑拂开。可是烈不避不让,又是一剑当头劈下,灵鹫忌惮着他剑技的娴熟,不敢硬接,兀自缩手跳开。可是烈哪里容得他闪退?当即收剑凝神,也顾不得那淅淅沥沥的雨是否影响的了他,直接将那招“樱花落雨”使了出来。

只见樱花在狂风中迸飞,无数赤色的火焰在烈的长剑中冲天而起。火焰在雨中跳跃,虽然势头弱了些,但是仍然火叶熊熊,热浪灼人。灵鹫也不敢怠慢,剑气横画,火焰立刻破剑暴出。只是灵鹫的火焰呈现出一种颓败的苍紫,在雨丝中显得万分诡异。

漫天的紫火如落樱缤纷在风中狂舞,和烈的赤色火焰交杂在一起,光芒耀眼,水火相交时腾起的蒸汽在整个战场上弥漫。

梓阳等人在一旁看得暗暗心惊,若是在平日,就是十个灵鹫也未必奈何的了烈,但是此刻烈伤重未愈,真元虚弱。再加上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施展法术要耗费掉大量的灵力,这样时间久了,烈定会因为吃不消而渐处下风,等拆个几十招下来定会给灵鹫看出破绽,斩杀当场。

果不其然,不出一个时辰,烈手上原先那股风弛电闪般迅猛的火浪气劲便变得吞吐不定,时强时弱,不甚稳定。灵鹫知道机会扭转,立刻双手疾翻,紫色的火焰顿时蓬然怒放,旋涡般的向烈席卷过去。

烈气息不定,防守不住,眼前一黑,紫色烈火已经扑面而至,赤色的火焰被那气浪那么一冲,竟然四下崩散开来,他本来严密的防守之势瞬间瓦解,那股炙热的气浪顿时当胸没入,重重的轰在体内。烈顿感五脏六腑仿若火烧一般的剧痛,痛呼出声,他身子一晃,脸色惨白,身旁的气旋光芒陡然收敛,朝后踉跄飞退。

“烈!!”梓阳见状,暴怒疾呼一声,飞身上前。他护烈心切,竟也不顾周身早已杀红了眼的魔兵,若不是飞云出手将那妖兽的刀刃架开,只怕梓阳早已被当场腰斩。

灵鹫见梓阳来势凶猛,忙抬剑护在胸前,硬生生的接了梓阳手中的苦无一记,手中竟突的一麻。灵鹫大惊,连忙抽身闪退,以防他突然攻上来,可是梓阳念及烈的伤势,便只求逼退灵鹫为烈解围,并不抢攻。

梓阳右手紧握苦无横在胸前,左手去扶起烈,关切道:“烈,怎么样?没事吧?”

烈勉强扬起嘴角,笑道:“没事,我不还没死呢么?”

梓阳见他都这节骨眼上了还和自己开玩笑,当即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索性狠狠白他一眼,并不接话。烈环视四周,只见圣魔界与暗黑魔界的人数相差甚远,而且由连战了六天六夜,实在与不断涌来的魔兵不可相比。眼见圣魔族渐处劣势,烈当即果断的的举剑喝道:“众将士听命!!退回岩石区!法师们退后防守!骑士从后山断后!!”随后又转向自己身边距离最近的一个人马剑士叮嘱道:“速速通知弓箭队准备放箭!”

烈虽不是圣魔族的直系皇族,也不是这场战役的最高指挥,但是此刻这两句话喝将出来,片刻便将一切布置的井井有条,不但要地有人把守,而且山上山下互相呼应救援,就算暗黑魔族再发猛攻,一时也难以打破。

众人见他目光如电,指挥若定,发号施令中自有一股威严,竟无人敢予违抗,一一领命而去。虎王见状,亦扬起早已麻木的右臂配合着烈的指令指挥众将士听命退回岩石区。

飞云则唤了雪凤先行通知留守山冈的弓箭对待命。

“会让你撤退吗?!”灵鹫知道烈用兵如神,让他一来指挥,自己非败不可,急忙挺剑抢上阻止。

梓阳一把拎住烈将他甩上马背,要他先行退去,自己却已抓了一把手里剑与灵鹫扭作一处,厉声喝道:“今天我要你为伤害烈付出代价!!”

烈胸口火烧般的剧痛,昏昏沉沉的吐不出一句话来,伏在马上看着梓阳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渐渐远去。

却不知道,这一别……竟是永诀……

大军撤向的岩石区是位于奥林波斯南的一处山坡,那里怪石遍布,大大小小的石阵宛若天造,再大的军阵到了那里也不可能蜂拥而入,必须分开通过,圣魔大军一进入那里便依照着烈的指示立刻分散开,与后面紧跟过来的魔兵拉开数丈的距离,烈与虎王齐齐下令,山上弓箭队领命放箭千万雕翎夹带着劲风斜射战场,暗魔大军所向披靡,局势立刻有了极大的扭转。

“阿阳!快点回来啊!”飞云转身,突见梓阳还在与灵鹫缠斗,箭雨之中,早已危机四伏,不由得出声提醒。虎王最沉不住气,振臂轻呼,便返身回去助战。

飞云一怔,惟恐虎王有任何闪失,连忙紧跟下去。将领一走,全军皆动,烈呼喝不住,也只得任由了他们散开。可是这样一来,弓箭队便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先前所占的优势登时减半。

“灵鹫!你到底要不要脸?!”冲上前的飞云厉声呵斥一声,右手冰刺便疾刺向灵鹫的面门,左手长箫也紧跟着挥上,灵鹫正全心应对虎王和梓阳,勉强避过了飞云的冰刺,却被长箫在脸上重重的打了一棒。

这一下,打得灵鹫眼前金星闪耀,忙缩手跳开,飞云没想到会一击得手,很是得意,笑道:“这一下是还你打烈的那一耳光!”

“你们三个以多敌少,简直卑鄙!”

“我们已多敌少?”虎王冷笑一声,“你用奸计中伤烈哥!与你相比,我们可就光明正大的多了!”

“虎王!不要和他废话!和这贼子说话,污了你的身份!”

“你们又有什么身份?”灵鹫轻蔑的瞪了梓阳一眼,侮辱道:“就连那位‘高高在上’的雪樱殿下不也坠落了和你们这般草芥在一起么?”

飞云知道灵鹫是故意以语相击,所以只是微微一笑,不与他计较,而虎王性子直率,听不来灵鹫这般拐弯磨角的鬼话,便也没放在心上。可是梓阳是大大的不同了,他从小与烈一起长大,护他如命,再加上灵鹫中伤烈的时候自己又不在场,对此又是自责又是愤怒,这种种心情早已憋闷了他多日,再加上灵鹫这一番不轻不重的讽刺,便再也忍耐不住,爆发出来。

身为一个忍者,最忌讳的便是感情行事,此刻梓阳心序大乱,不看好准头抢身便攻。飞云、虎王见状都是一惊,忙伸剑去接灵鹫的招式防止梓阳受伤。可是谁料却被梓阳双双扫开,不许他们插手。

飞云与虎王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却也只好以大局为重,各自退开引领大军重新在岩石区归拢。

梓阳左右开攻,双手疾挥,银光飞闪,数十枚手里剑脱手疾飞向灵鹫,灵鹫退了半步,将手中长剑飞转,“噹噹”数声碎响已将梓阳的手里剑尽数格飞,正暗自得意,却觉一阵热浪扑面,不由一惊,忙挥剑自首守,却见烈不知何时也折返回来,正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披风舞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原来烈见梓阳心神慌乱,怕他有闪失,立刻重新调整了气息,赶回相助。

梓阳尖声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

烈深知梓阳脾气,便也不管他话,指示兀自站着,立定不走。梓阳见赶他不动,索信闪身拦在烈的面前,说:“好吧,既然你不走,那么我们只好并肩再战一次了。”

“嗯。”烈微笑着应了一声,身形电冲,已自抢上。灵鹫扬起长剑抵挡,气如潮汐。

这一剑本是冲着烈去的,怎知却被梓阳将那剑气全数接过,原来梓阳一心只将烈放在第一位,全心护他。这样自是保得烈的周全,可是他自己却门户洞开,无防无守,好几次险象环身,多亏得烈发现及时,回剑替他防守,才免去了梓阳的重伤之危。但这样一来,二人少了往日作战时的默契,威力大不如前。几个回合下来,已是左右支绌,战得吃力。

灵鹫见梓阳如此,顿时一条毒计在心底慢慢生成。他将这片岩石区四下打量一遍,令人发寒的笑意在眼中一闪而过。只见他边战边退,将烈与梓阳渐渐引入石区深处。此刻四野混乱异常,梓阳与烈竟都是浑然不觉。

但是烈身经百战,又身任樱国王子,手上剑术无人能及:将手中的长剑使的竟似无影无形而聚散无常,剑光亦如水泄地,分流合聚,不可阻挡。灵鹫被剑光逼迫,倒也讨不得半点便宜。

烈在进退之际,默默咒,火焰再次绽放,在空中弹吐回旋,直取灵鹫周身要害,他这一招倾力而发,势在必得。

可是突然间,灵鹫竟破剑而攻,将烈的火焰尽数吸纳在剑中,然后右臂高举,那几十道的火焰突然在空中迸裂,飞花碎玉般的洒落下来,梓阳一惊,在烈的背上猛推一把,抽出仅省的几把苦无射飞出去,却不知这一下正是中了灵鹫的的诡计。

只见那数十道迸碎的气芒飞旋吞吐,梓阳发出的苦无被那气芒格挡纷纷反弹,梓阳避之不及,不少苦无竟直直射入了他的体内,血线飞溅。

“阿阳!”烈大为惊骇,一拽梓阳向后疾退,可是灵鹫紧接着一掌击上,这一掌倾尽全力,竟打的梓阳向后飞起,压着烈一起撞上身后巨石,肋骨尽断,烈竟被撞的眼前一花,喷出一大口血。

“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灵鹫森然大吼,还不待烈站起,剑气立刻如惊雷狂扫,紫色的火光纵横迸爆,击上烈身后巨石,碎石倾刻间四射飞舞,这些碎石巨大沉重,若被砸上,必死无疑。灵鹫一招得手,仰天长笑。

眼前一切发生得奇快,等虎王与飞云等人发现已然不及,烈的身影已在碎石中埋没顿时怔在当场。碧海宁与伊夜在崖上看的最为清楚不过,突见这一惊变,再也顾不得苍翔的劝告,双双冲下山崖。

飞云、虎王清箫怒吼,冲上前来便要与灵鹫拼命,却突见碎石岩中火光爆出,这火光破天而起,众人见了,都知道烈没事,心中皆是一喜。可是下一秒,却见烈抱着梓阳自碎石岩中钻出,心中竟都是一懔——只见梓阳遍身血污,不知是死是火。

原来,适才岩石崩塌之际,梓阳全身护在烈的身畔,独自承受了无比剧烈的冲击。可是,纵使他以性命相保,烈也受了重伤,虽暂时不至于丢了性命,但也是旧伤新伤加于一身,不可再战。眼见灵鹫又是一剑递到,烈也只有闭目待死的份了。

可是半晌,人感觉不到长剑贯体的疼痛,不由奇怪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柄长矛自灵鹫后背剑刺贯穿前胸的可怕景象。然而,这柄长矛既不属于飞云也不属于虎王,更不属于碧海宁和伊夜其中的一个,而是属于……暗黑魔族的鬼武士……

只听鬼武士森然道:“莫卡大人说,你数次都无法完成任务,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雪樱烈……还是交由我来杀吧!将来的主将是我的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然后,长矛在灵鹫背后缓缓抽出,鲜血……在狂风中飞溅,在暴雨中流逝……

灵鹫痛苦的看了身后的鬼武士一眼,满脸惊愕,似乎不敢相信魔族竟能这般无情,然后……重重倒在烈的脚边。

烈惊呼道:“皇兄!”

“烈……对不起……”灵鹫看着一脸凄然的烈,胸口突然撕裂般的疼痛,他伸出手,抚上烈满是血污的脸,轻道:“烈……你记住……莫卡……还没有完全实体化……要打败他……就趁现在……”

“皇兄……”看着在弥留之际终于醒悟过来的灵鹫,烈只觉得一阵热血上涌,悲痛难耐。

“还有……请你将我……从家谱中除名,并且……告诉月洛……我……对不起……”“她”字未出,灵鹫抚在烈脸上的手便突然滑下,垂落在一片血污之中,永远的睡去……

“皇兄——!!”突然间,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叫喊震彻云霄,自烈的口中呼喝出来。在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中,烈亲眼看着两个人在自己面前相继倒下,一个,是自己的诚挚好友,另一个,却是自己的兄长。这天崩地裂般的打击已将他的承受力尽数瓦解。这一声呼喊也是悲恸至及,在雨中传的甚远,余音回荡。

突然间,一阵光芒闪烁,无比耀眼,待众人回过神来,烈已经张开了双翅飞向半空,周身泛起一层淡蓝色的诡异光芒。碧海宁见状大惊,叫道:“烈!!”

“宁儿!不要过来!”烈厉声呼喝,再无往日的和颜悦色,很是骇人,碧海宁一惊之下,也不敢近前。

众人眼见着烈周身淡色的光芒由蓝转红,杀机渐起,飞云一看苗头不对,立刻翻身抱住虎王和碧海宁,叫道:“危险!!”

二人刚被飞云按倒,便突见烈双翅陡然,热风狂舞,火叶簌簌燃起,火花自火叶中爆将出来,冲天飞起,继而几团樱花陆续飞出,在空中绽放燃烧,纷纷落下。火焰一触山石,那山石竟如干柴遇上烈火般“轰”的窜起数丈火焰。伊夜抱紧梓阳缩在凹地里,却也觉得热浪扑面,灼痛难耐。

刹那间,风雨齐作,无数赤色的火焰自烈的身畔向外纷飞,一片岩区登时化作一片火海,樱花花瓣过处,竟如利刃,数千魔兵竟被那花瓣切破头颅,身首异处,发肤碎裂,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与焦臭味。

碧海宁缩在飞云怀中,只看得触目惊心,万料不到往曰温柔平和的烈竟会使用这般可怕的招式。然而,她却不知道,这一招“炙炎金印”已是被上古封印的神法,三年前,烈便是以这一招式定夺了三年前圣魔之战那数百天争斗的胜负。

眼见暗黑魔兵消弭已待尽数,然而圣魔各族却无一损伤,那熊熊的烈火也不知烧了多久,才在大雨下面缓缓的熄灭,烈这才收拢了双翅落下,这一次的“炙炎金印”威力虽大,却足以耗掉他所以的灵力。

果然,烈刚一落地,身体立刻犹如被抽空了的竹子一般,虚脱倒地。碧海宁惊呼一声,挣脱了飞云,越过焦黑的土地朝烈奔去。

“烈……你不要紧吧?”碧海宁颤声问道。

“嗯。”烈倒在碧海宁的怀中,虚弱的应了一声。

突然间,二人面前剑光一闪,碧海宁一怔,下意识的护住烈,抬杖格挡。可是那剑势却是一偏。落在碧海宁身畔的石上,顿时碎石横飞,却不曾伤了她分毫。

碧海宁抬起头,却看到虎王手持雷龙剑站在他们的面前,满脸悲愤——刚刚那一剑正是他斩的。碧海宁颇为震惊,厉声问道:“小虎!你做什么?!“

“宁姐!你让开!“虎王剑锋离烈的胸口不过几寸,歇斯里底的吼道:“我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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