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惊变!一切随风。(1 / 1)
燕无痕出了布行,先找到一个刻匾工匠,让他刻一个叶记布行的大匾换上,然后就寻到了‘水月楼’。
水月楼是个什么去处?原来那是京城内第一号的青楼。可燕无痕到此来却是为何?
老鸨见一贵介公子进来,马上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这位公子爷,我们这里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保你满意。不知公子爷要点谁?”
燕无痕坐在椅子上,笑道:“把你们这里的漂亮姑娘都叫出来,让本公子慢慢选,最好是又温柔又娇媚的。”
老鸨见他要妩媚的,已知道他喜欢那种放荡女子。手一拍,十来个女子便婷婷下楼,在燕无痕面前站成一排,她们见无痕穿的戴的都极珍贵,长的又俊俏之极,心中均想:若是这位公子,能与他相聚片刻也是好的。
老鸨陪笑道:“这便是我楼中最漂亮的十朵花了。还有一个绝色,却是卖艺不卖身的。”
燕无痕也不多话,把那十个姑娘都打量了一遍,指着一个穿蓝衫子的女子道:“就是她了。”
老鸨忙遣退其余女子,笑道:“公子真是好眼光哪!这位倩雪姑娘最是温柔,请两位到楼上左起第三间雅间彩月一坐,只是……”
燕无痕大笑道:“怎么?怕我请不动你的美人儿么?”老鸨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忽觉手一紧,已握着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老鸨心中一喜,对无痕更是另眼相待,心想倩雪要能栓住他,可是水月楼的摇钱树。
倩雪领着无痕进了彩月雅间,把门一带,就双手勾住了无痕的脖子,吃吃笑道:“公子有情,贱妾有意,今日我们就做一对鸳鸯。”
这倩雪生得倒也标致,她笑的腰肢乱颤,头上臂上的流金彩环叮当作响,妖媚消魂,谁知燕无痕毫不动心,轻轻推开她的玉臂,道:“在下有正事要谈。”
倩雪甜甜的道:“哟,公子爷,到这种地方来能有什么要事?”
燕无痕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没有一丝的淫亵,十分清澈:“姑娘委身青楼,难道不想自由吗?”
倩雪什么样的人没有伺候过,早已麻木,猛听人这么说,怔怔的看着这冷面公子,眼圈倒先红了。她拭去眼泪,强笑道:“公子说笑了。”
燕无痕指着自己说道:“姑娘看我可像在说笑?”
倩雪见他神色认真,没有半分说笑的样子,轻轻的道:“难道一面之缘,公子竟肯替我赎身么?”
燕无痕笑道:“当然不肯。不过只要姑娘你肯帮在下一个忙,在下定会为姑娘赎身!”
倩雪不解的问道:“公子是大富人家,怎么会求贱妾相助?这……”
燕无痕见她又惊又慌,正色道:“明天我会带一个胖子来这里,你使出浑身解数勾住他,让他天天往你这里跑,若他迷上你,肯为你赎身,娶你回家,你就对他说,嫁给他可以,但要她休了他的小妾红香。到时候,如果你真愿意嫁给他,我便送纹银五千两为姑娘做嫁妆,若你不愿嫁给他,我自会为你赎身,量那胖子不敢多说一句话。
倩雪也是慧质兰心,笑道:“公子是让贱妾帮你整那个叫红香的女子。”
燕无痕笑着点点头,道:“无错,姑娘果然聪明。我开的条件姑娘可满意?”
倩雪思量半天,想自己虽是水月楼的名妓,但赚的钱都被老鸨剥削去了,倒不如答应此人的条件,跳出这个火坑,当下主意打定,道:“但凭公子的意思,只是公子不要反悔!”
燕无痕微微一笑:“我叶风何等样人,怎会出尔反尔?”说完留了五百两银票放在桌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倩雪听他脚步声去远了,才拈起那张银票,想起他的音容笑貌,倾倒不已,心想:临安第一花魁相陪顶多也就百十两银子,谁料这人竟给我这么多,我若能嫁给这等人才,这一辈子也是不枉。
燕无痕事情办妥,回到布行,抬头看那钱记布行已改为叶记布行,心想这人干活倒快,进了门,见父亲坐在椅子上打瞌睡,伙计们叫了声少爷便各忙各的去了。燕无痕叫醒老爹,将这事儿一说,燕代云也乐了,拍手道:“此计大妙!也只有你才的出来。”此时夜色已深,无痕命伙计关了店门,他和父亲寻了个客栈暂歇一宿。
第二天大亮,燕无痕叫醒父亲,两人用了早餐,一起在临安城里闲逛。燕代云原极贫寒,哪有余钱逛街,燕无痕才来几天,尽忙着寻亲,顺便帮白剑轩去杀人,也没有好好玩过,今天两人一起这才真正在临安游玩。
临安城何其大,两人玩的还未尽兴,燕无痕见已至中午,只得道:“父亲,咱们这就去约钱胖子出来,不愁他不上钩。”
燕代云见他一心为自家报仇,心下大快,道:“正是,看看那贱人被休了怎么办。”
父子两说着已寻到钱胖子的住处,让看门的进去通报。不一会钱胖子便急忙跑了出来道:“让二位久等了!”
燕无痕道:“走,先去长庆楼喝两杯酒,兄弟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钱胖子与他父子二人来到长庆楼,只见燕无痕出手阔绰,心中又是惊奇,又是佩服,他还未见过使钱使得这等大方之人,以为攀上了大户,沾沾自喜,吃饭也吃得特别香甜。
吃完饭三人出了长庆楼,燕无痕领着钱大有一路走来进了水月楼。老鸨见燕无痕又来了,欢天喜地的迎接。燕无痕悄悄拉过老鸨,塞给她几锭金子,道:“一个月内,别让倩雪接别的客人,只招呼我这位钱兄,就当我包下她了。”老鸨见钱眼开,连连答应。
这水月楼是京师第一的妓院,平日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王孙公子,钱胖子一个小小的布行老板,平日哪里舍得到这种地方来,但他昨日卖了布行后,得了十万两银子,渐渐财大气粗起来,见无痕带他来了这里,心中忖道:我久闻这里的女子个个貌美如花,又解风流,今日一来,果然不凡!转念又想道:看这叶风公子唇红齿白,举止潇洒,必是风月场中的老手,今日我若舍不得花银子,倒叫他笑话。他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身旁无痕道:“兄弟与钱老板合作愉快,正想送些东西给老板略表心意,但一想老板有钱有势,其余钱物自不放在眼里,便想送老板一个美人相陪。”
钱胖子见燕无痕包了美人送他,心中更是欢喜,脸上却不动声色的道:“这里美人虽多,但与我的小妾红香也差不了多少。”
燕无痕暗骂他老狐狸,却笑道:“钱老板对那种女人也看得上眼?“说完拍拍手,从楼上便走下一个妙龄女子。
这女子眼若秋水,唇若涂丹。身材是该突的突,该凹的凹。美目流盼,自有一番销魂。不愧是水月楼十名妓之一,别有一种风流娇媚。钱胖子哪见过青楼中的淫娃荡妇,这女子冲他一笑,他的魂魄便被勾去了三分,这蓝衫女子正是倩雪。
钱大有见了这等风尘美女,心中哪还记得红香?忙一把拉在怀中一亲,只觉软玉在怀,心中一荡。便听燕无痕道:“此女兄弟已包下,钱兄随时可以找她。”
钱大有眼中只有倩雪的影子,也顾不得许多,搂着倩雪便往楼上走去。燕代云冷笑一声,和燕无痕出了水月楼,却正好碰上了红香。
红香见了他们二位,认得是昨天那对豪富父子,忙道了个万福,问:“叶老爷,你们中午和我家老爷一起吃饭,怎么我家老爷没和你们在一起?”
燕代云嘿嘿笑道:“我们父子不是刚从水月楼里出来么?你家老爷当然是在里面寻欢作乐了,男人有钱怎么花都可以,你妇道人家问这个干什么?”
红香见他们带钱胖子逛窑子,心中大怒,哪顾得上看对方什么来头,劈掌就向燕代云打去。
燕无痕知她和父亲的武艺半斤八两,怕老父吃亏,忙挡在燕代云身前,架开了这一掌。
红香见他一出手,便知对方武艺实在强出自己甚多,心中虽恨也不敢造次,又生怕钱胖子流连青楼又冷落了自己,忙抢进水月楼内寻钱大有去了。
燕代云道:“这下有好戏看了,走,咱们跟上去看看。”燕无痕一点头,两人也后脚跟进了水月楼去。
红香向老鸨打听到钱胖子的房间,便冲了上去。老鸨得了燕无痕的银子,任她自去,吩咐打手都不要拦他。燕代云父子见她进了房间,也悄悄上了二楼,在门缝里偷看。
红香进了包间,见钱大有与倩雪情浓一处,正在吻倩雪双唇,倩雪衣衫不整,与钱大有嘻笑打情骂俏,心中大怒,抢上前就给了倩雪一个耳光,倩雪白玉般的脸上登时泛起了五道红印,扑在钱大有怀里痛哭。
美人垂泪,燕无痕固然生气,钱大有更是怒火中烧。他哪见过像倩雪这般又温柔又妩媚的女子,正与她快活时,红香闯进来就对怀中美人动手,不禁火冒三丈,见美人轻泣,更是来气,起身就狠狠的抽了红香一个巴掌。红香功夫全是好看,卖艺还可,若当真打架,女人力弱,又靠钱胖子吃饭,哪里敢还手,钱胖子身强力壮,拽起红香就是一顿好打。倩雪纵是解气,门外的燕氏父子更是舒服。
红香见钱大有喜新厌旧,对自己下手毫不留情,呆了一呆,马上抱住钱大有,媚声道:“相公,这等青楼妓女哪比得上我,咱们还是回家去吧。”钱胖子刚尝到青楼女子的甜头,相比之下,红香不论容貌还是举止,都及不上倩雪半分,怎么会再把红香看在眼里,又恨她坏了自家好事,不由分说,又是一顿拳脚。红香怒极,使出全身功夫与钱大有拼在一处,她武功不高,力气也不及对方,虽然占了上风,也挨了好几拳。钱大有见她敢与自己打斗,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更是恼火,拳脚更重,只是再也无法像刚才一样将她打倒,反而有些招架不住。
燕无痕见两人动了手,知道钱大有再壮,终究不是学过武艺的红香的对手,便朝楼下挥了挥手,老鸨便叫打手上了楼。
那些打手平日里与楼里的姑娘们都是熟人,见倩雪受气,对红香下手更重,红香与钱胖子堪堪扯平,又来了几个壮汉,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了,身子一软便倒在地上,一个打手也学过几招,对钱胖子说:“你这婆娘会武,以后你若来,她还要坏事,不如废了她的武功如何?”
钱胖子恨恨的道:“劳驾各位动手。”打手便几掌下去,废了红香的武功,将她绑了起来,正要带她下楼,钱胖子怒气未消,道:“将她留在这里。”打手受雇于水月楼,见客人发话,便扔下红香径自下楼。燕代云看的解气,与无痕相视一笑,又向房中看去。
钱大有踢了红香几脚,道:“哼,你只是个穷妇人,老爷抬举你才纳你为妾,你倒蹬鼻子上脸,拽起来了。我现在就与美人作乐,你好好看着吧!”说完,抱起倩雪,剥了她的衣服,两人在床上滚作一团,倩雪媚笑连连,和钱胖子寻欢,只看得红香心中恨恨,却又毫无办法。
燕代云拉了无痕下楼,道:“我儿妙计,这下那贱人可吃的苦头大了。”
燕无痕道,“打她几拳算什么,如果不出儿所料,钱胖子定会休了红香,到时她没了靠山,看她再去找谁,让她好好尝一尝潦倒的滋味。”
燕氏父子所料不错,钱胖子回家便是一纸休书,将红香扫地出门,竟是一个子儿也没有给她,红香想起代云,到城郊去投奔,岂知村人告诉她,几天前有一个贵公子把燕代云接走了。
燕无痕和燕代云得到这个消息,都开怀大笑,燕代云报此大仇,对燕无痕道:“孩子,多亏了你为父才得以雪恨,我真是糊涂,当年……。”
燕无痕未等他话完,忙道:“以前的事还提它作甚,儿在山中遇一高人,又学了一身武艺,世事难测,父亲不要太过自责。大仇既报,孩儿到有后事未了,须将倩雪姑娘妥善安置,父亲在布行小坐,孩儿事情办完便回。”燕代云点点头,目送他消失在人海之中,想起十年前那一幕往事,不禁酸甜苦辣,又涌上心间。
燕无痕进了水月楼,召来了倩雪,道:“多谢姑娘相助,现在大事已了,姑娘与钱大有现在如何?”
倩雪脸色绯红,道:“那胖子倒是向我提起要为我赎身,纳我为妾,但那日我见他对自己的小妾那般羞辱,又是拳打又是脚踢,心中害怕,不敢跟了他。”
燕无痕笑道:“姑娘天生丽质,当然看不上那胖子。”说罢叫来老鸨,说道:“在下要为这倩雪姑娘赎身,老板开个价吧。”
老鸨微一沉吟,心想,这倩雪在水月楼多年,银子也赚够了,她走了,这里也不乏花牌,到不如让这贵公子花些银子赎了她去。想到这里,伸出五个手指,道:“叶公子不是外人,五千两足够。”
燕无痕给了老鸨五千两银子,将倩雪赎了出来,两人走出水月楼,相视一笑,燕无痕道,“姑娘容貌娇好,出了这风尘之地,当寻一诚实人家嫁过去,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这里有包金银,算是在下谢姑娘相助之恩。”
倩雪接过银子,觉得沉甸甸的颇有分量,心中感激,向无痕盈盈拜下,道:“贱妾出身风尘,公子何须多礼?只是现在找不到去处……”
燕无痕见她秀眉微锁,便道:“这个容易,姑娘先到我的布行去帮忙,找到了去处再走不迟。”
倩雪又谢了一次,两人便朝布行走去,远远望去,自己的布行门口围了一大群人,忙拨开人群看去,却叫了一声苦,原来官差已到,地上倒着两具尸首,正是燕代云和红香。
官差见他回来,道:“你就是叶记布行的公子罢?”燕无痕点点头,望着父亲和红香的尸首,稍一思索,已大概明白了事情经过。定是红香身无分文,流浪街头,猛然想起叶云的模样依稀就是燕代云,心中嫉恨,趁父亲不备刺杀了他,父亲好歹练过功夫,虽死不僵,临死前一掌过去,红香被废了武功,躲不开去,这一掌也要了她的命。燕无痕绝顶聪明,所猜一点不错,红香与燕代云确实双双相斗而亡。
燕无痕心中难过,不顾大庭广众之下,放声击节高歌:“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他一词取自苏轼的悼词,用原调唱出,竟与他的经历十分贴切,将心中哀伤随歌而出:“你们终究还是冤家路窄,竟同时毙命。我纵有天大神通,也只有苦笑了。”他眼中流泪,行为疏狂,心中却想道:都是钱胖子不好,干吗做得那么绝,让红香心中怨恨我爹。他只管想别人不好,全忘了是自己定计要报复红香。
公差见他如此,都怕他一时想不开发了疯,心下也均不忍,倒也没有留难,匆匆录了笔供,便回衙门去了。燕无痕想起父亲曾说:若此恨能报,做鬼也心甘。这回不正应了他那句话?他想了半天,心中虽伤痛稍减,但恨意难平,趁夜溜进钱胖子家中,将十万银票又盗了出来。他一想钱胖子明天醒来,不知会怎样生气,倒是觉得好笑,不过钱胖子也非好人,纵盗他些银子也不为过。
燕无痕拜了老父孤坟,道:“父亲你放心,那贱人的尸首我已扔了喂狗,你地下有知,一定会觉得过瘾,孩儿以后逢年过节多烧些冥钞,使父亲在地下不会受穷。”他为人甚是怪异,这一番祭奠的言语只怕空前绝后,绝无仅有。
燕无痕夜间干了这许多事,第二天中午才起床,原来布行后院一排房屋就是供下人居住的,他昨晚心中凄凉,便胡乱住在下人的房里,早上一醒来,便进了布行。
倩雪见他尚未梳洗,便打了盆水,让他洗脸,无痕梳洗完毕,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眼神空洞,茫然望着房梁。
这几日恍若梦中,得到了,失去了,世事总是无常啊……或许,自己找不到父亲,他虽然一生清贫,总能活到百岁,只是忍辱苟活百岁与报仇享乐之后风光大葬,要让燕代云再活一次会选择什么,现在已无法得知。
燕无痕虽然悲伤,却又并非痛彻心扉,想想十年未见,与父亲相处的几天竟没有什么真实感,即使想呼天喊地的,那种刻骨的痛却是勉强不来。
有时,他也对自己说:燕无痕,你好冷血!可是一想到师父为自己取的无痕二字,却陡然生起一股暖意。
罢了,他知道自己与燕代云就算是血脉相连的父子,会对他好为他报仇,但在感情上也总是比不上与百里伊光的亲切了。想到这里,燕无痕莫名释然,眼中雾气尽敛,起身道:“我有事暂时要离开,以后都不一定回来。”
想起一件大事已了,现在着紧的是找出杀害师兄的凶手,怎能总守着这布行,况且当初买下布行是要和钱胖子套近乎,现在父亲已过身,留在这里做甚。店里的伙计以为他要关了布行,均暗呼饭碗要砸,都做声不得。只听燕无痕对倩雪道:“在下要这布行何用,现在就送给姑娘,以后若路过这里,再来探望姑娘便是。”
这一番话比以前几句更让人做声不得,好端端的一个布行,说送就送,倩雪更是发呆,却见无痕已将契约递了给她,“以后每月的获利三成给那钱大有,剩下的姑娘自己用吧。”
倩雪蒙此大恩,拜了又拜,又听他说:“以后那钱胖子敢来叨扰,找你麻烦,你就说让他到英雄社找大当家的,那当家的与我有些交情,你告诉他你是燕无痕的朋友便是。”
倩雪听了此言更惊,英雄社在临安是第一大的帮派,妇孺皆知,倩雪无意间又得到一大靠山,惊得妙目圆睁,口中却再也说不出话来,眼睁睁地看着燕无痕走出店门,转了个弯不见了,还呆在原地,良久才喘出口气。伙计们七嘴八舌地向她打听这燕无痕的来历,她也一问三不知,只是把恩人燕无痕的名字深深记在了心里,不敢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