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幕:孤光流影,燕无痕声名(1 / 1)
方百晓和燕无痕双双立于望江楼之顶,江风吹拂,两人显得飘飘若仙,四目相视,终于,方百晓因急于知道挚友下落,同意以燕代云夫妇的行踪相换:“长话短说,据我所知,那对夫妇于二年前转做生意,现在王城临安府中,至于具体住址,我亦不知。少侠有空可慢慢寻访。现在,该你告诉我莫无痕的下落了。”
燕无痕凝望着浩浩江水,道:“临安,他们竟到了临安……王城之大,看来又要费些时日了……”
方百晓见他自顾自地说话,有些着急,道:“我已将他们的行踪告诉少侠,少侠若要寻人,日后再说,现在请先告诉我莫无痕的下落。”
燕无痕惨然笑道:“先生何必如此焦急,莫先生亦与在下相交,但是请你节哀,你听到的传言一点不错,莫无痕早已毒发身亡。”
“他……他真的死了?”方百晓抓紧燕无痕的衣袖,竟有些站立不稳:“莫老弟他……你这消息由何而来!?”
燕无痕看着他悲痛欲绝的样子,心中对他的不满一扫而空,道:“方先生不必难过,天理昭彰,因果报应,那恶人定会遭到天谴,这消息千真万确,我虽不能告诉你由何而来,但可以用人头担保,人死已矣,方先生不要太过悲伤。”
“你说的对,”方百晓黯然道:“我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缉拿凶手,以祭莫老弟在天之灵。少侠武功的确不凡,就算不肯透漏师承,但人在江湖,许多人亦不会透漏门派来历,无可厚非,所以我也不再追问。少侠若到临安府,莫忘到舍下一聚。今日咱们不打不成交,少侠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燕无痕道:“方先生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在下深感钦佩,若不交这样的朋友真是枉自为人,在下若到临安府定会去方先生府上叨扰,敢问方先生家在何处?”
方百晓毫不犹豫,豪爽地道:“临安府内南神定路尽头英雄社大当家的就是我,你一打听便知道地方。不过,某虽然是方家中人,却自立门户创下英雄社,所以我是英雄社大当家的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方家当家的一定会怪罪下来。”
“我理会得。”燕无痕见对方坦然相告,更是肃然起敬。
“那么咱们下去罢!”
“请!”
两人从顶上携手飘下,如履平地,又回到谢殿元的寿宴上。
“老爷子,这位少侠人品武功,都堪称一等,老弟我已与他结为好友,各位若在江湖再见,须多多照应才是!”
谢殿元大笑道:“好!我也觉这位少侠气宇轩昂,的确一表人才,江湖上得此新秀,实乃一大幸事!”他为人豪迈,更是喜欢少年英雄,当下拍着燕无痕的肩头说:“少侠如此武艺,已可傲视朋侪,但愿能够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千万不要误入邪道。”
燕无痕的道德观念深受师父影响,加之他本身天生傲骨,并不把正邪之分看得很重,但见谢老爷子言真意切,当下答道:“晚辈一定不负老爷子厚望。”
“好!好!”谢殿元大喜道:“不知少侠出道没有?是否打算介入江湖?”
燕无痕茫然道:“什么叫出道?”
谢殿元解释道:“一般新秀步入江湖,他的长辈或授业师父会为他赠送别号,并告之同道,此子已入江湖,不过我见少侠不愿提及师承来历,不如我做主,替你师父为你取个名号如何?”
燕无痕对武林中事均是一知半解,见谢殿元这么起劲,只好道:“但凭老爷子做主。”
谢殿元沉吟道:“少侠武功怪异,轻功又如流风般飘逸,又快又美正是你武功的精髓,这样吧,老夫就为你起个绰号‘孤光流影’如何?”
“好极!”方百晓赞道:“这位少侠一身傲气,剑招又绝美快极,这个外号配他可真的是天衣无缝!”
燕无痕见他这么说,深知这个名号与自己十分匹配,谢道:“晚辈脾气不好,在老爷子寿宴上与宾客大打出手,心中不安,但前辈非但不记仇,而且还为晚辈取号,晚辈深感荣幸!”
在座宾客适才都见过他的本事,对于这个大号也没什么不服的,纷纷称赞,燕无痕见谢殿元胸怀宽广,十分佩服,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递过去说:“晚辈在老爷子的寿宴上出手十分不该,现在都是朋友,理应备些薄礼,但出门匆忙,身边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些银两略表歉意,还望前辈不计小过,收下这些礼金。”
谢殿元见他为自己贺寿,十分高兴,伸手接过,可一见上面的字样,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不禁怔得呆住了,正待叫住燕无痕,却见他已走向门边,向方百晓和自己一笑,道:“老爷子,方先生,后会有期!”说完,径自下楼去了。
方百晓见谢殿元还愣在那里,不禁走过去推了他一下,笑道:“老爷子当真是爱惜人才……”话说一半,瞥见了谢殿元手里的银票,也愣了一下,低声道:“这燕少侠究竟是何等人物?年纪轻轻却一身武艺,而且出手又如此豪阔,不过单是他那副傲骨,在同代的年轻侠客中便已是难得之极了。”
谢殿元收好银票,无奈地笑道:“每当看到少年侠士时,便觉得自己又老了许多呢!方老弟,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燕无痕与你比试时,可是占尽了上风啊!”
方百晓不好意思的答道:“是啊!兄弟也吓了一跳呢!不过江湖中还是要不断的崛起一批后起之秀,这样才能不乏人才啊!”
一个年约双十的青衣青年,在望江楼谢老爷子寿宴上,以一支玉箫击败于豹,大战方百晓,用那怪异的剑法引得众人莫不泪下,一出手就是一张千两银票,武艺之高,人物之俊美一下子便传遍了江湖,而孤光流影这外号也是越传越神,已经闹得几乎无人不晓。
那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是怎样的一管箫!他是谁?他就是当今江湖中谁谁也无法忽视的一个人——燕无痕!
正值阳春三月,风和日丽,临安府内一派热闹景象。放眼望去,车水马龙,拥挤非凡。朱楼画阁,骏马雕车,行人也是恭谦礼让,儒雅大方,更有公子哥儿手执折扇,华服朱履,几个结成伴儿喧哗过市,人品风流,无一不显出王城气派。
在临安西湖边有一座酒楼,唤为回雁楼,在当地也薄有名气,凡是观赏西湖的游客想就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吃个饭的,多半会来这里。
一个青衣文士慢慢踱了进来,上了二楼拣了个窗边的位子坐下,小二哥马上来招呼,“这位爷,是来赏景的?”
这青衣文士当然就是燕无痕。他受方百晓指点来了临安,但临安之大,岂是他一两天就能跑遍的?于是心下烦闷,道:“两壶上好的花雕,再来几个下酒小菜,拿过来后就别打扰我!”小二应着下去准备了。
燕无痕临窗远眺,看见湖面上泊着几艘画舫,豪华之极,船上鼓乐喧天。回雁楼本就建在湖边,是以这乐声传到楼里也清晰可闻。看这架势,似乎是哪个达官贵人趁天气甚好而出来游湖,但见画舫里前呼后拥,如众星捧月的走出一个官儿来。一行人在他身边绕着,不时陪上几句小心话,那官儿带着这一干人,向回雁楼走来。
不止燕无痕看到了,几个坐在窗边的文人也都看到了,兴奋的彼此说道:“这不是临安知府赵大人吗?他老人家怎么有雅兴来呢?这下可好啦,如果能有幸结识的话,前途不可限量呀!”
另一人道:“赵大人何等尊贵,日理万机,怎会结识我等穷酸?还是别痴人说梦了,喝酒喝酒。”
燕无痕暗叹口气,心想莫师兄一心想北上抗金,岂知朝廷命官整日游湖为乐,文人墨客只求考取功名,又怎会想到金兵占我土地,辱我人民!有道是:“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燕无痕心中悲愤,喝了一杯酒,却见那赵大人和一大帮随从已上得楼来。小二哥正要把楼上的客人全都赶下去时,这赵大人却道:“不必了,今天本官心情甚好,就与民同乐吧!”他一坐定,刚才几个文人便忙过去叩首请安,赵大人呵呵大笑,道:“你们倒有些眼光!好了,一人赏二十两银子!”手下人从包中取出银两,散发给众文人,这些人喜不自禁,回到自己的座位。
燕无痕心里正骂这些人贱骨头时,却见那个赵大人自言自语道:“有眼光的识得本官,可没眼光的人就只会低头喝酒!唉,也不知是当真没见识,还是狗眼瞎了。”
燕无痕环顾四周,没给赵大人问安的就只有自己和对面的一个白衣男子而已。燕无痕见他自顾喝酒,正眼也不瞧那赵大人,心中不由起了知音之感。那白衣男子背对着他,看不见长相,又见他头发并未结髻,披散下来,穿着上好的纺纱衣服,用银线勾边,看上去象个贵公子,但披头散发的怎么也不太可能。白衣人听到那赵大人这么说,似乎动了一下,但随即自酌自饮,不再理会。
燕无痕见他行事洒脱狂放,暗道:“这个人倒有趣,不象这些文人一样下贱。
赵大人见燕无痕和那白衣人均无向自己请安问好的意思,这可是他当上知府作威作福以来从未有过的事。心下老大不痛快,他平日受的阿谀逢迎多了,如今,这两个人竟然看都不看他一眼,实在忍不住了,指着燕无痕道:“喂,你是哪里人氏?见了本官也不问安。”
燕无痕心道:好啊,我给你三分脸色,不把你一脚踹下楼已是你的福分了,凭什么要我向你问安?当下主意打定不理他,自己吟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他未吟完这首岳飞的《满江红》,赵大人已是气的满脸通红,只听对面那白衣男子接下去吟道:“靖康齿,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回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他声音清亮,煞是好听,念完回头看着燕无痕,两人对视一笑。原来这白衣男子也是个与自己同龄的青年,柳眉星目,高鼻薄唇,长得很隽雅脱俗。
赵大人被他俩气得站起来道:“你二人什么意思?存心跟本官作对吗?”
燕无痕拈着酒杯,道:“我二人只是吟诗而已,况且骂的又不是你,你生什么气?”
这句话甚是尖锐,赵大人无言以对,一时作不出声来,不想那白衣青年言语更是犀利,毫不客气的说:“这位兄台,你不知道,咱们骂金人比骂他自己还难受哩。”
燕无痕道:“何以见得?”
白衣人大笑道:“因为金人是他老子嘛!”说罢,燕无痕觉得很是,也纵声长笑。
赵大人被气得面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道:“你们两个小畜生,转着弯儿骂本官!金兵粮足马壮,兵多将广,咱们好容易才议了和,若你们的话被听到了,金人发怒,打了过来,本官唯你们是问!”
燕无痕冷冷地道:“金兵若攻将过来,你自是跑得比谁都快,哪有工夫管我们。”
赵大人被他这番抢白,气得怪目乱转,哇哇叫道:“反了,你们反了!!!来人!把这两个混帐东西给我拿下!!!”手下人平日也是仗着赵大人的势,欺压善良,今日见这两个小子无端顶撞,也看不顺眼,发一声喊,就扑了过来。
那白衣人却不恋战,抱起放在桌边的古琴,掷一个银锭在桌上,足一点地,从窗口横飞下去,竟踏水而过,在西子湖面上疾驰如飞,他留下的话仍在楼内回荡:“赵德才,你勾结金狗,欺压百姓,今夜三更,我要你项上人头!”这话音尚在耳边,人却已走的远了。只见湖面上一个白影一晃,不知到哪里去了。
燕无痕暗自佩服,心道:此人武功高绝,为人又疾恶如仇,我也没必要在这里闹事,还是学这位仁兄一样一走了之。他心念一动,也从窗口中飞出,踏着西子湖面如飞而逝。赵大人见对方武功这么好,又听那白衣人要取自己人头,心中害怕,表面上却装着一副大怒的模样责骂下人:“你们这群废物!本官白养你们了!连两个小子都拿不住!”他骂了一阵,再也没心思游玩,带着手下人匆忙离开了。
燕无痕找不到那白衣人,只好在西湖边的林中稍作休息。哪知他刚坐下,又是一票人朝他走来,看样子却不是赵德才的人。
“大哥,刚才在街上我看到的就是这小子。”
为头的一个打量了燕无痕半天,道:“马金你眼光不错,果然是好货。”燕无痕不知他们要干什么,站起来要走,‘老大’拦住他说:“小兄弟,我见猎心喜,你里面那件天蚕衣卖给我如何?保证出个好价钱。”
燕无痕这才明白这些人是看上了他的护身名衣,他不愿多废话,说道:“这件衣服在下不卖!”说完就想走,马金拦住他道:“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我大哥想要的东西,还没人敢说个不字。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鼎鼎大名的英雄社第三分舵的舵主李长风!”
燕无痕一听是英雄社的,不想开罪方百晓,因此道:“这件衣服是我师父所赠,千金不换。”说完推开众人,拔脚便走。
燕无痕只知这天蚕衣是师父搜集的宝物,可他哪里知道天蚕冰丝实属难得,何况是整件衣服都用冰丝所制,这件天蚕衣在江湖上只是传闻中的名衣,这干人真的见到了如此珍稀的宝物,哪肯轻易放过,领头的李长风见燕无痕想走,手一挥,手下的人便将燕无痕团团围住。
“你们买不到,就想抢吗?方先生手下怎会有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无痕见他们这架势,已顾不得方百晓的交情了,只好拔出玉箫,冷冷的道。
马金在李长风耳边悄声道:“大哥,这小子知道大当家的。”
李长风也暗自奇怪:社里事物均由司徒老大出面处理,大当家的根本不把姓名外漏,怎么这小子会知道?
马金又悄悄地道:“大哥,万一当家的和这小子很有些交情,咱们得罪了他,当家的会生气。”
李长风经他一提醒,心中也没了主意,思虑了半天,道:“反正已经暴露了身份,横竖也是得罪当家的,不如先干掉这小子,再瞒住当家的。”
马金喜道:“大哥胜算,弟兄们,废了这小子!”
当下几十个彪形大汉便向燕无痕扑来,手中兵器长短不一,形状各异。但无疑都砍向无痕的要害部位。
燕无痕正自奇怪为什么他们只顾交头接耳的说话,只见对方终于亮出了家伙向自己扑来,心想:好呀,终于动了手,方先生可不要怪在下替你管教这帮混帐!眼观四路,发现李长风和马金并不动手,上来的只是一般的弟子,于是把箫插回腰间,身子一拔便离地三丈!
众人见他收回兵器,又跃到半空,以为他要逃走,正做没理会处,却见无痕在空中顺手扯下一把树叶,随手一洒,竟如钢刃般刮向众人,来势快极,一时间地上咿咿啊啊倒了一大片。树叶插在他们身上,丝毫不亚于暗器所伤。
燕无痕空中一个燕子翻身倒跃下来,稳稳的站在地上,就势把袖子一甩,笑道:“不要让手下人试我功夫,两位亲自上罢!”
马金低声道:“不好,似乎碰上了硬爪子。”
李长风道:“你大哥我也不是吃素的,咱们一起上!”说完从腰间拔出一对铁铸的判官笔,抢前攻来。马金见舵主出手,也忙抽出大刀,和舵主一起夹攻燕无痕。
燕无痕也亮出玉箫,挡住李长风的铁笔,只一刹间,对方另一支铁笔已刺到,燕无痕见他有双笔,忙向后一跃,后面风声忽紧,原来是马金的宽刃刀砍到了,他顺手架住刀,心里却吃了一惊:这姓马的看着瘦小,手上的劲道却不弱。当下收起了小觑之心,专心与他们拆招。
李长风既作为英雄社的三舵主,那功夫肯定是过硬的,马金是李长风的副手,也是响当当的角色,他们一向联手对敌,颇有默契,两个一流的好手前后夹击,虽然和无痕的功夫还是相差甚远,但无痕初入江湖,经验不足,对付两人免不得有点手忙脚乱。
不过,无痕虽然有些慌,毕竟是名师弟子,反手一削,挡住了马金的大刀,将他逼退数步后,马上回身就是一招‘目断秋箫落雁’向李长风身上招呼。这一招直取李长风双目之时,又包含了十字交叉的剑招,使李长风一骇之下,只有后退。
燕无痕见他后退,也不追击,又回过身来对付马金。马金大刀刚至,已被他横箫封住,正待变招,燕无痕却比他更快,右手持箫架住他的刀,左手一掌就拍在了他的胸口,这一掌强横无比,马金顿时口吐鲜血,身子平平向后倒下。
李长风被燕无痕一招逼退,好容易站起身子,却见搭档已被放倒,无心恋战,忙呼:“停手!有话好说。”
燕无痕看在方百晓面上,也不想再伤了他,听他这么一喊也就罢了手,任他自行去查看马金伤势。
李长风扶起马金,看他伤得如何,所幸燕无痕知道他是英雄社的人,下手留了几分力道,否则,以燕无痕惊世骇俗的内力,他早就命丧当堂。李长风见对手这般厉害,也不敢再战,拱手道:“李某今日有眼无珠,冒犯了少侠,不想少侠年纪虽轻,武艺却凭的高强,使在下好生佩服!”他的行径虽然有些无赖,但讲话之中却不肯坠了一代高手的威风,不过话又说回来,只怕任何人见了这件千载难逢的天蚕衣也会起了歪念动手来夺,李长风又不是神仙,偶起歹意也并非十恶不赦。
燕无痕笑道:“好说,阁下的武功也不错。”他一向行事嚣张,不过因为敬服方百晓的为人,是以对他的手下说话也还算客气。
马金伤势稍缓,对李长风道:“大哥,你看他的兵器。”
李长风和马金适才抢衣心切哪顾的上研究对手的武器是剑是刀,是长是短,但见燕无痕手上执的碧玉长箫,脸色均是一变。
李长风先是点头,后又抢着问:“少侠可是名唤孤光流影的燕无痕?”只是说这句话时,神色又恭敬了三分。
“正是。”燕无痕道。
此言一出,不止李长风和马金,连他们带来的手下也均吃了一惊,不敢再发一言。
李长风马上赔礼笑道:“我们不知是燕少侠到了,多有得罪,还望包涵!只是少侠日后见了我们当家的,千万不要提起我们今日的失礼之处。”
燕无痕见他神色慌张,显是知道自己与方百晓有交情,也不为难他,说道:“这个好说,在下现在要先走一步,后会有期!”说完,振衣而去。
“真的是他!”马金道:“在望江楼上以一管玉箫一招打败于豹,与方大当家大战数十回合,得老爷子谢殿元亲自封号的燕无痕!”
李长风也惊魂未定:“没想到竟是他,我宁可得罪我妈也不想碰上他,不过今日一战,让我开了眼界。他武艺果然高绝,远胜江湖传闻!”
两人互相埋怨半天,收整了伤残的手下,也自散去,只是完全没了来时的气势。
燕无痕出道不久已连遭数劫,自然也是心事重重,回到回雁楼上稍作休息,用了些饭菜,天色已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