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精修版)(1 / 1)
放下剑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原以为的不安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过的轻松,空置的左手有些不惯,但是只要不时地摸一下腰间的小玉坠,也就没什么了。
注意到司徒雨没有拿着剑,司徒晴很意外,也很高兴,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她趁司徒雨去药房抓药的时候找到了祁垠。
“祁公子。”
一挑眉,没想到会遇到司徒晴,但又一想这条路是通往欧阳敬书房的,遇到她也不奇怪,于是客气地打招呼,“欧阳夫人。”
“我正要找你,不耽误你吧。”
“不要紧,有事?”
“我是来谢谢你的。”司徒晴深施一礼。
“不知道欧阳夫人何出此言,祁某不记得曾帮过夫人。”
“我是谢谢你对小雨所做的一切,我这个姐姐做不到的,你却做到了。”她一直想让妹妹放下心防,一直想让她放下手中的剑,但是她不肯,而她也不能勉强她,以前是因为知道她的必须,现在却是因为知道她的不可能。
祁垠嘴边的浅笑微敛,“这点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不是为她,更不是为你,我只是为了我自己,她该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能改变。”即使是那个人也不行,更何况“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虽然听不懂祁垠的话,但是司徒晴还是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会永远真心对小雨么?”这是一个姐姐唯一的期盼。
祁垠看着司徒晴有些不耐,女人永远是麻烦的,除了他的雨儿,再也没有哪个女人能像她那样知性有趣了,即使是眼前这个与她一奶同胞的姐姐也不过如此。
“我的承诺只对一个人。而且你的‘永远’又是怎么定义的?还有你认为男人的负心真的可以因为一句话而杜绝么?”
司徒晴抿着嘴,她听出了他的不悦,但是她也有她的坚持,“祁公子,我听说了你的喜怒无常,也知道你这个人城府很深,但是不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既然你知道小雨的身份,也愿意和她在一起,那么小雨就拜托给你了,不要伤害她。”说完,倩影一转,离开了。
祁垠看着她离开,突然觉得她们姐妹两个还是有那么一点相像之处的,但是这个姐姐还是远不及他的雨儿可爱。
没在多想,祁垠到了欧阳敬的书房,书房内正好欧阳敬与欧阳贤都在,祁垠将前一天晚上得到的信交给了他们,兄弟二人看过信后,十分气愤,但是也很意外祁垠是怎么弄到这封信的。
“祁兄,不知道你是怎么得到这个的?”欧阳敬很直接地问。
“也没什么,在下只是托一个朋友打听,偏这么巧,我那个朋友知道这个吴神医,所以也就帮了在下这个忙。”祁垠笑得很自然,看不出半点破绽,但是欧阳兄弟却直觉地无法相信,要是这个吴神医这么好找到,他们绿水山庄是吃白饭的么?当下也明白,祁垠是不愿多说。
“那么祁兄可知道那个吴神医现在何处?”
“这个在下可就不得而知了,但应该就在这个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吧。”他说的是实话,一个手脚皆废,口不能言,耳不能听,只剩下眼睛看尽世间冷暖的人会去哪呢?但是他至少可以肯定他不会死,因为他不许他死。
欧阳敬知道问不出什么,只好吩咐二弟处理好此事,要做的事做完了,祁垠也就离开了。
“祁公子!”
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叫他?祁垠笑着回头,看着欧阳红从不远处紧步走来。
“祁公子。”
“欧阳姑娘,有事么?”
欧阳红俏皮地歪着头,“没事就不能叫你么?”
“这倒不是,”祁垠笑笑,眸中的不耐掩饰得很好。
“祁公子,你在我们绿水山庄住得惯不惯?”欧阳红笑着问,与祁垠并肩慢走。
“还好。”
“祁公子倒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啊。”欧阳红热络地说,“你总是呆在庄里一定很闷吧,应该出去走走,江南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应该找人陪你出去走走,”说着又像是思考的样子,“我大哥忙着庄里的事走不开,二哥又不爱说话,而且现在二嫂有了身孕,他更不可能离开,三哥要给大哥打下手的,那谁好呢?”
“不劳姑娘烦心,祁某还不想出去。”
“那怎么可以呢!”欧阳红认真地说,“到了江南不四处走走那多可惜啊,而且我们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啊,要不这样吧,改天我陪你出去吧,江南可是很美的。”
“祁某怎好劳烦姑娘。”
“不用客气,我们就这么说定了。还有啊,”欧阳红脸颊微赧,“我们这样姑娘,公子的好麻烦,我,我可不可以叫你祁大哥啊,你也可以叫我小红,或者红姑娘也行。”
祁垠笑笑没说什么,但是眼中的轻蔑已经有些明显,只是一直害羞的欧阳红没有注意到。
把祁垠的不语当作是默肯,欧阳红很高兴地说,“那我们就说定了,祁大哥。”说完就笑着跑开,但也许是得意忘形吧,由于两人正好走到一个台阶处,刚刚迈出的脚一下子落空。
本欲冷眼旁观的人,却因为发现自己的衣袖正好不幸被抓住,只好略将衣袖向回一带,也因此救了要跌到的欧阳红,欧阳红借力顺势又抓紧祁垠的衣服,人站定时正好站在他的胸前,位置略有些暧昧,注意到这些,欧阳红脸一红,忙退后一步。
“多谢。”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羞涩。
“不客气。”依旧是带笑的回答,若不是他懒得闪躲,岂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我先走了。”说完,人转身跑掉了
祁垠嫌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快步回到住处,换了另一件衣服。祁垠走到司徒雨的房间,此时司徒雨正在看姐姐给她的书。
“在做什么?”一进门祁垠就问。
“看书。”
“什么书?”
“我姐姐拿了一本诗经给我。”
随手拿起书,翻了两页,“你喜欢看么?”
“谈不上喜欢,只不过,以往不曾看过,还算有趣。”
“那就先不看了。”祁垠将书放到一边,坐定,“过来。”
司徒雨顺从地坐到他的腿上。
祁垠握住司徒雨空置的双手,放到嘴边亲吻,“你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动。
“我的剑真的那么重要么?”
“重要的是你放下剑的意义。”祁垠深情地看着司徒雨,“雨儿,我的雨儿,只属于我的雨儿啊。”
两个人静静地相依,彼此都很喜欢这份宁静祥和。
过了许久,祁垠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雨儿,你不向我要承诺么?”
“承诺?”司徒雨仰首看着祁垠,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对,承诺,男人对女人的承诺,一生的承诺。”祁垠认真地看着司徒雨。
明白了祁垠所指,司徒雨一笑,“你会给我么?”
“只要你要。”他愿意给,只对她。
司徒雨的笑容加大,“我不需要。有些事是不能靠一句话来束缚的。”更何况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如此。
“哈哈哈……好,这才是我的雨儿,这才是我的女人,那些凡夫俗子又怎么可能了解,哈哈哈,好。”
笑了一会儿,祁垠有看着司徒雨,“可是你不怕哪天我不要你了么?我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我可以费尽心机地得到,但是得到之后,也是可能不再在意的。也许哪一天我就会对你失去了兴趣,就会厌倦你。”目光中带着几许复杂的情绪。
司徒雨听到这话,依旧是噙着笑,起身离开祁垠的怀抱,“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又怎样,我依旧是我,只要还活着,日子还是要过的。我不是一个被抛弃就无法活下去的女人。而且,你又怎么能肯定不是我先离开你呢?”再过一年多的时间,他们的约定就结束了,她要离开,不见得他能留得下。
开始还兴致昂然的人,听到这席话,脸色突然变坏,“司徒雨,不会有那一天!”祁垠一把抓住司徒雨的手臂,“别说现在,就是你依旧像以前一样漠视我的存在,我也不会放手,你休想离开我。我付出的就一定要回报,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这辈子,还是下辈子,只要我不放手你休想离开我!就算你跑到天边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司徒雨看着自己被抓痛的手臂,有些不悦地说,“难道只许你放弃,我却没有这个权力?霸道也要有个限度。”
“我就是霸道,谁让你撞上了我,一辈子休想摆脱我。”
可恶,司徒雨生气地瞪着祁垠。
他也气得脸色铁青,她既然想摆脱他,休想,这辈子都不可能。
过了一会儿,司徒雨冷冷地说,“放开我。”
祁垠蓦地收紧手,又用力地甩开,一转身出去了。
司徒雨没看他,坐在窗前生气,过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很无聊,两个人竟然因为这种莫须有的事情吵了起来。觉得有些头痛,她这是怎么了,这种事也会在他们之间发生。天啊,司徒雨扶额苦笑,这是她么?她还是司徒雨么?
“很可笑是不是?”不知过了多久,祁垠阴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徒雨没有回头,并不意外自己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
祁垠坐在她身后,看着窗外,慢慢地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了这种事生气。”声音里带着少有的严肃。
祁垠轻轻地环住司徒雨,将头埋在她的肩项,微微地厮磨,喃喃地唤着,“雨儿,雨儿……”原来,他已经陷得这么深了,从什么时候起,身后原本的退路竟然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的执著,但也一直看得见退路,原本只是一时的兴起,想知道坚持的结果,却没想到不知不觉中自己就这样栽了;他知道自己的付出,但是没想到会连自己也投进去了。
司徒雨突然说,“我们都变得不像自己了。”至少两年前的祁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我知道。”祁垠有些无力地说,娶一个女人是一回事,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是一回事,娶一个自己如此在意的女人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
“不许你后悔!”祁垠突然厉声说,同时将司徒雨扳转过身面对着自己。“你不能后悔,我不许!”她怎么可以在他没有退路的时候,自己走掉,那让他情何以堪。她既然害他陷得这么深,那么爱情的漩涡中没有理由只有他一个人沉沦。爱呀,原来这就是爱么?他爱上了她,不到两年的相处竟然让他的喜欢变了质,在意加深。原本他以为他最多的感情就是喜欢,但是现在他却有了更深的情感——爱。
司徒雨看着祁垠,轻声叹气,这个人还真不是一般的恶劣!但是,她自己似乎也不想放弃,就这样顺其自然又何妨,不见得她就是最后的受害者。更何况,怎么算也是他比较吃亏,谁让他先在意她的。
见司徒雨不说话,祁垠想了想说,“……我想我也许一辈子不会厌倦……”
“不用给我承诺,我不需要。”司徒雨打断祁垠的话。
祁垠目光微敛,“……你很会惹我生气。”
“你的秉性本来就很恶……晤……”未说完的话被吞到另一个人的嘴里。
*
难得的好心情就这样被搅了,上午司徒雨陪她姐姐,用过午饭就会回来,祁垠本来想等司徒雨回来两个人一起看看书,喝喝茶,简单地度过一个下午。可是没想到,欧阳敬突然找他一起处理一些事情,完事后,他刚要回思雨阁就又遇到欧阳红。
“祁大哥。”欧阳红小跑着来到祁垠面前。
“什么事?欧阳姑娘。”
“祁大哥,咱们不是说好的么?你叫我小红的么?”欧阳红微嗔地责怪。
祁垠只是一笑。
“祁大哥……”欧阳红不依地说。
为了尽快摆脱欧阳红祁垠只好退一步,“红姑娘有事?”目光中透着轻蔑,可惜羞答答的欧阳红没有注意到。
“祁大哥,明天城里的醉仙楼开张,醉仙楼是颜家开的,颜家耶,到时候一定会很热闹,我陪你去看看怎么样?”欧阳红满脸红晕地说。
“这个,恐怕不方便,祁某这两天身体不适,不想出外走动。”
欧阳红一听,马上关心地问,“祁大哥你不舒服么?要不要找郎中看一下啊。”
“红姑娘忘记了,小雨就会看病啊?”
“她?”欧阳红撇撇嘴道,“那你可得让司徒姑娘好好看看。”
司徒姑娘?祁垠一挑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在欧阳家人面前都是称呼司徒雨为雨姐姐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生疏了。
“这个自然,红姑娘如果没事,在下想先回去休息了。”
欧阳红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嘱咐道,“那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祁垠回到住处,见到司徒雨坐在桌前正在看书,桌子上放着也几本书。祁垠没说什么静静地坐在她身边,随手拿起一本看,司徒雨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书。
过了一会儿,祁垠突然说道:“我到这儿这么久,你不觉得我总是一个人会很无聊,你应该陪我出去到处走走,我们到了一趟江南总应该四处看看。”
司徒雨再次抬眸奇怪地看着祁垠,无聊,他?“你的意思是,希望我陪你四处走走?”
“不,”祁垠认真看着司徒雨,“我是说,你是不是应该觉得——‘该’陪我出去走走。”
司徒雨放下手中的书,认真地想了想说:“在江南你想去的地方应该早就去过了,如果只是为了观光,我没有必要再特意陪你出去,而且你要是想去哪,自己会去,你不是个被动的人。再甚者,如果你想让我陪你出去,也会直接对我说的。所以,我没‘想’过要陪你出去。”
“哈哈哈,对。”听了司徒雨的话祁垠很高兴,“这才是我的雨儿,也只有我的雨儿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祁垠点点头,又继续看手中的书,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司徒雨虽然有点不明就里,但也没再深究,过了一会儿,她又说,“说到出门,我姐姐打算过两天带着智儿去寺庙还愿,我也要一起去,大概两三天就会回来。”
“还有谁去?”
“元欢欢要去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也会去;欧阳德负责护送我们,再加上几个下人随从,应该就这几个。你要去么?”
“嗤,那种地方我才不会去!”顿了一下又问:“你姐夫和欧阳贤为什么不去?”
“他们正忙着处理和对手斗阵,也同时在到处找那个吴神医,没时间。”
“哼,你就很有时间么?”
司徒雨垂下眼帘,“……我姐姐希望我去。”洗涤身上的罪孽。虽然她不认为神佛能救赎她,但这是姐姐的心意,她不想让她失望。
虽然司徒雨没有说,但是祁垠也明白,他想了想,也就没再说什么。
两日后,一行人就到了城外的一座寺庙。对于礼佛司徒雨远没有司徒晴用心,虽然司徒晴做什么都让她跟随着一起做。实在是不喜欢这种气氛,司徒雨终于如愿自己先出去,留下司徒晴带着孩子和元欢欢在禅房听老和尚讲经。
庙里烧香拜佛的人很多,来来往往,很虔诚,司徒雨漠然地看着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他们对神佛何来的如此信奉。她不是他们,做不到他们这般,她深知人性的贪婪,若要她信奉要是没有十足的“能力”,她是不会去的。而所谓的能力就要是真实可见的!哪怕是一丁点,也要显示出来让她看见,她不要那种虚幻无边的,只有现实的东西才对她有用。她不信佛!虽然姐姐司徒晴很虔诚,但她不会。她知道姐姐多年来都在祈求神佛庇护她,将她能活到今日归功于此,更将她能脱离红门,且能“恢复”当作是神佛的赐福,也认为小智儿能够一天天好起来也是神佛的保护。对此,她并不认同,她是靠自己才活下来的,也是靠自己才能脱离红门,更是靠自己才有今天的她,而小智儿,则是靠她才活下来的,要没有她,小智儿也不会这么快好起来,甚至有可能永远也好不起来。但即使如此,她也不会将这些话对姐姐说,因为她知道这是她能借以关心她的唯一的方式,也是她对孩子的疼爱。
可是她确实是靠自己啊,如果硬要说是有什么人帮她,那也只能是他——祁垠,她知道他对她的用心,更明白他一直想让她知道人性本善的常理……。想到这儿,司徒雨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当用心去想时,她就渐渐发现他对她的好。虽然他自己并不相信,但是却希望她能明白,仅仅是因为她的“本性”该是如此,所以他才不反对她陪姐姐到寺庙来,虽然他们在这快两年的时间里从没有分开过,但他仍然让她来了……
从女厢房向北,穿过后门就可以出寺院,到达后山,这里环境很好,很安静。由于女香客多数是不会从后门出去的,所以也就不会引来什么不怀好心的人,也算安全,来往的人也比较少。司徒雨就一个静静地坐在小溪边。她呆了没多久,欧阳德就来了。
“小雨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儿来了?”
司徒雨笑着看看欧阳德说,“这里景色好啊。你呢?你怎么来了?”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欧阳德说着也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找我,有事?”
“也不是,大嫂见不到你,有点担心。让我找找看。”他可是找了很多地方,才想起后山有这么个寂静的地方。
“担心?”司徒雨宛然,“担心什么?我走丢了,抑或是我偷偷跑回去。”虽然她确实是有这个冲动。她不习惯这儿的氛围。
对于司徒雨的笑靥欧阳德蓦地一悸,但是他很快掩饰起来,也附和地笑着:“也许吧。”
两个人又随意地聊了几句。司徒雨到绿水山庄这么久,欧阳德并没有机会与司徒雨独处,两个人像这样聊天的机会也没有,偶尔几次也都是在有他人在场的情况下的。所以这次对于司徒雨虽然没什么但是对于欧阳德却是难得的好机会。他承认自己对司徒雨依然不能忘情,也知道两个人不能在一起。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看到了司徒雨的不同,也知道她早已经脱离了红门,现在的她已经让人感觉不出当初的那种疏离,他有些心动,但是此时的他们之间却有一个祁垠的存在。一想到此,他就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司徒雨的话很少,两个人聊得也多是欧阳敬,司徒晴,小智儿,当然司徒雨最喜欢的就是小智儿,所以话也就会多些。快用饭的时候他们才回去。
*
在寺庙呆了两天三夜,一行人终于返程,却不想下山时遇上麻烦。
司徒雨冷眼看着眼前的一群人,强盗?她也会遇到强盗,如果她晾出红门的招牌,不知道他们会是什么反应。一定很可笑吧!身体中的劣根性有点蠢蠢欲动,但是看到姐姐惊恐的样子,司徒雨终于又收敛了些。
司徒晴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紧张地抓着妹妹的衣袖,元欢欢则瞪着车外,一副随时要上前拼命的样子,现在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孕妇了,也不知道在家的时候是谁一天天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生怕有人不小心撞倒她的宝宝。几个随从丫环护在马车旁。
欧阳德已经下马在与强盗交涉,无非是愿意破财免灾,希望放过他们不要搔扰到女眷。但是对方似乎不是这么想的。
“废话真多。”司徒雨嘟囔一句,就要出去。
但是司徒晴却仅仅抓住她,“不要,小雨。”
“嫂子,小雨说的对,痛痛快快地打一架,我看这些蟊贼还敢不敢嚣张。”元欢欢义愤填膺地说。一副自己也要出去的样子。
“欢欢,你忘了你有身孕了么?”司徒晴轻斥道。
“哦,对呀。那我不能出去了,要是我相公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说着元欢欢又缩了回去。
“姐,我不会有事的。”司徒雨安慰道。
“不行,就让三弟处理好了。他一个人就够了。”她不想妹妹因为这次事再回到以往的样子,她已经开始因为她隐隐感到不适了。
“你确定他能行?”司徒雨看了一眼车外,欧阳德已经开打了,有几个随从也在帮忙,但是明显的寡不敌众啊!
司徒晴看到了,但还是很坚持,“……那也不行。”
司徒雨看看姐姐,忽然问道,“姐,你不舒服?”
“呃,什么?”
司徒雨一把抓住姐姐的手腕,探着脉搏,眉头微微蹙起。她放下司徒晴的手腕,认真地看着姐姐。
“……姐,我只能保证,我不杀人。”那样血腥味会太重,司徒晴受不了。
然后对元欢欢说:“照顾好她们母子。”
元欢欢点头答应,她也知道司徒晴对血腥和杀气尤为敏感的特殊体质。
一得到元欢欢的保证,司徒雨点了司徒晴的几处穴道,将小智儿交到元欢欢手里就冲了出去。对迎面的两个人就是一掌,这两个人飞了出去,又撞倒另外两个人,一阵哗然,众人将视线放到她的身上。
司徒雨冷冷地扫视了一周道:“我不想杀人,都给我滚!”
带头的,见到只是一个小姑娘,赤手空拳,就当刚才的事是手下一时大意疏忽,并没有将司徒雨放在眼里,嬉笑道:“哎呦,来了一个女的,嘻嘻嘻……正好哥几个正闷的慌,小妹妹来陪陪哥哥们,哥哥会好好疼你的,哈哈哈……”
司徒雨眼睛一眯,“找死。”说着人就要上前。
欧阳德突然唤住她,“小雨!”他不希望看到两年前的那一幕,她对师兄尚且如此,那对这些强盗岂不是会更残忍!
司徒雨在出手的瞬间安抚性地看了欧阳德一眼,她并没有用兵器,确切地说,她没有带剑出门。所以司徒雨只是空手,但是也没有留情,她不是折断遇到的人的手臂,就是打断他的肋骨,要不就踢折他的腿,也很好心地同时点上他们的哑穴。司徒晴虽然被她点了穴道,动不了,听不到,但是小智儿还在睡觉,她可不想他被任何惨叫声吵醒啊。
一群人不一会儿就倒在地上打滚,却可怜地发不出半点声音。
司徒雨拍拍手,说道,“再让我看到你们决不轻饶。”然后转身对欧阳德说,“我们可以走了。”但眼神分明在说,看吧,我没杀人。
欧阳德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摇摇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因为有顾虑,多少下手会留情,但也只会拖延时间,对于这群人他自保是可以,可是要保护他人就费力了,尤其是大嫂闻不得血腥味,只怕到时候救得了别人却救不了大嫂,无论如何总是要让司徒雨出手的。
接过马匹,欧阳德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那群人,却一惊,只见那个头目正要将一枚暗器打出。
“小心!”来不及阻止,欧阳德大喊声。
司徒雨像是背后长眼一般,回手借住。冷笑一声:“自不量力。”反手又打了出去。
“不要杀人。”欧阳德突然上前,挥出一剑,想要拦下,但是他哪里拦得下,暗器是打歪了,但他也因此伤到了筋脉,虎口震裂。
司徒雨大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怒喝道:“你做什么?我说过不会杀人,就不会!”
“但,大嫂不能闻到血腥味啊。”其实他是真的怕她会杀人,总觉得她一杀人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
知道欧阳德说得是实话,司徒雨也就没再说什么,不甘愿地帮他简单地处理了伤势。才回到车上,下人们赶忙赶车离开,司徒雨才解开姐姐的穴道,并且忙道,“我没杀人,否则,你一定会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的。如果有一点也是因为那个欧阳德功夫太差,受伤了,我忙他抱扎时弄到身上的。姐,我只是帮忙,我们总不能就那么耗着吧,欧阳德一个人根本应付不来。”
司徒晴听到这话,只是皱紧眉头,瞥了一眼元欢欢,见后者没有什么反应,才轻叹一声,“话都让你说尽了。”事实上,她也确实没有感觉到多么不舒服,想来妹妹应该没有骗她。再者,刚才元欢欢一直看着车外,元欢欢是个性情中人,藏不住事,她也没有从元欢欢表情上看出什么,想必是真的没有死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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