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精修版)(1 / 1)
凉亭中。
一壶上好的碧螺春,祁垠与鲁蓬东两个人正慢慢地品茶。难得的午后清静。两个人虽然喝着茶,但是没有说话,注视着同一个方向,凉亭坐落在一个高点,从上往下看恰好可以看见一个小树林,树林中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练剑。很认真,剑剑带风,招招狠毒。
“你真的要娶她?”鲁蓬东忍不住问。
“你早就知道的。”啜着茶,祁垠淡淡地回答。
叹了一口气,鲁蓬东知道自己是白问的。“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啊?”司徒雨分明是什么也不知道么!
祁垠没说话,但是目光微沉,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司徒雨练完剑,换了一套衣服,难得的话梅不在身边,她耳朵可以清静些,所以司徒雨的心情很好,无意中注意到窗前书桌上放着的笔墨。她有多久没有动过笔了,再看看自己的右手,惯于拿剑的手掌上有几处茧子,这样的手不适合拿笔的,而她的字也不是很娟秀美丽的,相反姐姐的手纤细柔嫩,字体也很漂亮。想到姐姐,又忆起自己快一年没有见过姐姐了,有些想念。心里有些担心姐姐的身体,想着想着司徒雨又失神了。
祁垠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司徒雨站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支笔,出神地想着什么。
祁垠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此时的司徒雨眉宇间少了平日的城府与冷漠,掺进了一些柔情和忧郁。这种表情他不是第一次见到,只要她见到她唯一的姐姐时就会不自觉地流露这种表情。
姐姐!祁垠一皱眉,心情莫名地烦躁,不知道是不喜欢她此时的表情还是不喜欢她想的人不是他!他静静地走近她。
正愣神地司徒雨突然觉得有人接近,心头一惊,猛向旁边一转身,剑同时出鞘!祁垠不躲不闪。待司徒雨看清来人,剑尖已经直指祁垠的咽喉,她忙收住剑身,随即有些懊悔,她应该趁此机会一剑杀了他的。但是机会已经错过,她只好收剑回鞘。
司徒雨眼睛中一闪而过的懊恼并没有逃过祁垠的眼睛,她想杀他!有了这个认知后原本就有些不快的心,更加的气愤。在她知道自己喜欢她之后,她竟然还想杀他!
“你又走神了,小雨,这可不好,你越来越大意了。”
祁垠虽然仍然是一副笑脸,但是司徒雨却可以感觉的出他在生气。只是奇怪他竟然没有表现出来,这与他以往的作风不同,难道他已经看出她的打算,该死,他刚才一定是发现了。
脸上维持着笑容,“没办法生活太悠闲了,我的警惕性在下降。”谨慎地绕过桌案,貌似自然实际上在转身的同时几枚暗器已经捏在指尖。
祁垠蹙紧双眉,嘴角的惯有的弧度已经消失,“小雨,我对你不喜欢虚与委蛇。”
司徒雨很认真地听,小心地注意着他的动作,要摊牌了么?动起手来她有几成胜算,这里又是他的地盘,对她很不利,她要速战速决才行,一定要出奇制胜。
“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孩。”祁垠盯着司徒雨的双眼,“我对你怎样你应该知道。”
“是的,”司徒雨轻轻地点头,一副完全在情况外的样子。
“不,你不知道,你并不相信我。”祁垠摇着头说。
司徒雨状似不解地看着祁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盯着司徒雨好一会儿,祁垠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我做的够明显了。小雨,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呢。”
“让我杀了你吧。”以退为进不知道可不可行,司徒雨在赌。
“好,”祁垠将胸口对着司徒雨,“只要你想要。”
话音刚落,一道银光,司徒雨的剑再次出鞘。这一次她没有半点犹豫剑刺向祁垠心口,祁垠当真没有躲闪,也正因为他的不反抗让司徒雨一愣,剑些微地向右偏了偏。
剑没进祁垠的胸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胸前的锦袍红了一片,血顺着剑身滴到地上。
祁垠的眼睛不曾离开司徒雨的脸,司徒雨也瞬也不瞬地盯着他,所以并没有错过他眼睛中一闪而过的失落,她的心莫名地一悸。
“为什么不躲?”话在意识到之前已经说了出去。
“为什么要躲?”眼睛里有些许的笑意。
“我会杀了你。”狠狠地说出这句话。
“我说过了只要你想要,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走。”
司徒雨有些怒恼,手中的剑又向前推进一些,祁垠没有半点痛苦的表情,反倒是露出一丝笑容,不似以往的疏离。
司徒雨突然觉得这个情景似曾相识,心一惊。这个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叫,甫进门的话梅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叫一声,转身向外跑,司徒雨抬手,指尖的暗器随即就可以射出,但是偏偏在最后关头,她犹豫了,于是错过了机会。司徒雨不敢相信自己在那一瞬间脑海里竟然浮现话梅喋喋不休的脸。她一定是疯了。
再回头狠狠地瞪着祁垠。
“小雨,你又大意了。”祁垠的语气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司徒雨嘴硬地说,“不关你的事。我就是要所有人看到你狼狈地死去。”心里却很清楚她给自己找了多大的麻烦,话梅很快就会带人来,如果她足够聪明就应该马上杀了祁垠,然后尽快离开,但是该死的她竟然下不去手。
“你在用苦肉计么?”不去看他胸前的鲜红,只注视着他的眼睛,希望从中看出些端倪。
“你这么说,我会伤心的。我会是一个用伤害自己来算计别人的人么?咳,咳,小雨你还真是不了解我啊。”祁垠苦笑着说,“你倒说说,我为什么要对你用苦肉计啊。现在,咳,咳……”说话间血丝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司徒雨觉得那丝鲜红好刺目,好刺目。
“现在,”祁垠继续说,“我可是要死了,有人用苦肉计到这个地步么?”
有,他不就是么!但对她是没有用的!对,没有用!
一阵脚步声,话梅带着鲁蓬东赶来了。
眼角瞥到鲁蓬东苍白的脸,司徒雨将剑转了半圈,冰冷地笑着,“希望你还有机会说出遗嘱。”刻意忽视心中突来的刺痛,她必须这么做,对,她必须,就像以往一样,这没什么的。不断地说服自己,但是在最后一刻,这一切却全都没有用了,只因为听到他说。
“别难为她。”
谁?
别难为谁?
哪个“她”?
震惊地看着祁垠倒下,身体先于意识扶助了他,手也自动地飞快地点了他身体的几处大穴,从不离手的剑孤单地插在他的胸口。
瞪着眼前一片血红,司徒雨突然大吼:“混蛋,你到死也要算计我!”但终究没有将怀里瘫软地身体扔下。真的是到死也要算计她么?司徒雨瞪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祁垠。以他的城府,他确实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以他的脾气,正如他所说,他又绝不是一个会利用自己的人,更何况是这种攸关性命的事,就算把握再大也有万一,而且以他的自大,应该是没有人来的比他自己珍贵的,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呢?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他了,如果这一切是真的?!想到这儿,司徒雨不由地觉得浑身一阵寒冷,那她岂不是……不行,她得救他。
但是动作又马上停了下来,也许他也是算准了她会救他,所以才有恃无恐。是这样么?不要怪她多心,这是她多年来能活下来的唯一方法。不相信任何人,人心险恶,这是红门不变的法则。红门,她一直想忘记但却无法忘记的地方。司徒雨苦笑,还以为只要杀了那个人她就可以摆脱,但是根深蒂固的思想岂会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终结?她的多疑恐怕是永远也摆脱不掉的了。
从怀里取出那个小小的玉坠,杀武毅的时候她没有后悔,即使是在看到这个小玉坠后,她虽然伤心,但是她知道即使在动手之前看到它,她依旧不会迟疑,相反她还会以为那是他的计谋。她有些感激武毅没有在活着的时候拿出它,这样她多少相信了他的心,知道他也记得那段共同的时光,虽然遥远,短暂。而这些更加加深了她对那个人的恨,也加深她要杀那个人的决心,她也确实做到了。
看着手中的玉坠,再看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
该相信他么?
要救他么?
真的救他么?他不是一般的人啊,他可是祁垠!喜怒无常的祁垠啊,他不值得相信的。虽然这么想,但是心里却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她,救他,救他……她知道只有自己能救他。
那天当祁垠倒下的时候,鲁蓬东很听祁垠的话没有难为她,或者说是没有时间难为她,山庄虽有自己的大夫,但是鲁蓬东也是擅长医术的人,而且医术更好,所以自然承担下救治的工作。山庄也一片大乱,但是还是很有序地救治了,没有人难为她,确切说,根本没有人把她看作凶手,甚至有人特意端东西给她吃,而且用那种很同情的眼光看她,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从那一天起她一直没有离开过祁垠,也没有人赶她,她看他们救他,知道他们的方法正确,却很难救醒他。如果这些人的态度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那他也未免太工于心计了。
鲁蓬东和话梅进来了,没有说话静静地为祁垠把脉,然后皱着眉头帮他把伤口的药换了。
“为什么?”司徒雨突然开口问。
鲁蓬东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换药,一切弄好后就吩咐话梅先下去,叹了一口气,坐在一旁,眼睛看着祁垠。
“他这个人性子很差。”
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点笑意,“认定的事就不会改变。只因为他当年救过我,就把我当作好友,毫不怀疑,甚至一度把命交到我的手里。他也不想想,以他的性格要人背叛他是很容易的事情啊,但是他就是相信我。”
又抬头看看司徒雨,“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能说他在很多年前就认定了你,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山庄的女主人。我虚长祁垠一岁,一直把他当作任性的弟弟。容我说你们两句,夫妻吵架是常有的事,但是不要太过火,以后下手不要这么重了。”
司徒雨瞪大了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鲁蓬东苦笑,“否则你让我怎么说。”像是在压抑,“我不能难为你。这个祁垠就算要死了还……”深深吸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你这个藉口会有人相信么?”
“会,底下的人都相信了——他们的庄主夫人和庄主一样喜怒无常,而且脾气暴躁。更何况你现在还日夜不停地守在他的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也在懊悔。”
司徒雨不敢置信地看着鲁蓬东,难道那些人都是这么看她的么?
“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祁垠的感情很好,虽然你们还没成亲。”
看着他好一会儿,司徒雨面无表情地说,“你认为我会相信么?”
“不会。”鲁蓬东很正经地看着司徒雨,“就算换作是我,我也不会相信。所以我说祁垠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没有人会像他这个样子。”
“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他有城府却也是个笨蛋。”鲁蓬东无奈地说。
盯着祁垠好一会儿,司徒雨终于下定决心,“我会救他。”
鲁蓬东惊讶地看她,“什么?”
以为鲁蓬东不明白她为什么又突然要救祁垠了,司徒雨一撇嘴,“在还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不会让他死,我不喜欢糊里糊涂。”很庆幸她的剑当时刺偏了,要救他虽难,但是还不是办不到的。
“你能救他?!你,难道你懂医术?”
看着鲁蓬东惊讶地表情,司徒雨看不出他是装的,“你,不知道我会医术?”
鲁蓬东猛然站起来,“那你还等什么,快救他啊。”
*
祁垠睁开沉重的眼帘,有些无奈,她原来是这么不相信他呀,但是没有死掉,还是有些意外的,他以为他会就这么死去呢,能死在她的手里是他唯一的心甘情愿。但是他没死,那她呢?应该已经离开了吧。缓慢地转头,意外地看到心系的人儿。
惊讶的眼神,随即染满笑意。她没有走啊。此时的司徒雨只是靠在床沿边小憩。以此时的情景看,祁垠知道必是她救了自己。宠溺地看着疲惫的人,要杀他的是她,回头救他的也是她呀。当瞥到斜倚在一旁的长剑时,祁垠一愣,再三确认后才肯定它并没有握在她的手上。微愣的神情慢慢换上安慰的笑容。他等了多久啊……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祁垠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司徒雨一惊但是很快收拾好心情。他醒得比自己想象得早。“感觉怎么样?”
“很好。”
慢慢扶祁垠起来,将熬好的汤药端到他面前。祁垠很高兴地享用。看着祁垠将药喝光,又喂他喝了一碗粥,其间鲁蓬东得到消息来看过,但是为了不打扰到他的休息坐一坐就走了。
“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司徒雨说道,这两天她实在是太累了,都没有好好地休息过,现在看到他没事,她也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祁垠没有留她,司徒雨回到房间洗澡,睡觉。第二天,再去为祁垠抓药,换药,祁垠依旧没有说什么。就这样过了多日,祁垠身体已经渐渐有了起色,虽然不能下床,但是精神很好。
司徒雨看着祁垠喝下汤药,才开口问他,“你没有什么要问的么?”
祁垠淡淡一笑,“我应该问什么?”
“问我啊,为什么要杀你,又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没有离开。”
“这些重要么?”依旧是淡淡的。
“当然。”声音中带有一份急切。
静静地看着司徒雨好一会儿,祁垠才缓缓地开口,“那么为什么呢?”
司徒雨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想让他问,但是他真的问了,她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
似乎不想让她逃避,祁垠又重复道:“你为什么要留下来,为什么没有走?”
“我,我只是想知道,我杀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躲开?”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祁垠,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你说呢?”
“如果我知道我就不会留下来了。”
听到这话,祁垠眼神一沉,“我以为你是因为知道才留下来的。”
“不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司徒雨一皱眉头,自己回答的过于急切,似乎有欲盖弥彰的感觉。
“你应该知道什么?”祁垠的表情似乎有些缓和。
司徒雨深深吸一口气,决定停止这种太极拳式的问答,“鲁蓬东对我说了一些话,你应该知道他说了什么。”
祁垠点头,“我倒是希望是你自己发现的。”
司徒雨微蹙眉头,“你认为我会相信他说的么?”
“你不相信他的话,但是却留下来,是想证明什么?证明我在骗你,证明我在计划什么,这一切都是我早就安排好的,即使是以命相赌?”祁垠很生气地说,“你倒说说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我花费这么大的力气,连命都可以不要也要‘骗’你。”
“我就是不知道……”
“住口,”大吼着打断司徒雨的话,可以看得出他是真的气坏了,闭上眼睛头转向内侧,“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走。”
看了祁垠一眼,司徒雨很识趣地离开了。
司徒雨走后,祁垠才转过头看着已经关上的房门。
还真是听话啊,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自己呢。“我真的这么不可信么?还是她……算了,看着她,如果她要离开马上通知我。”窗前人影一闪,只像是一阵风刮过……
司徒雨知道自己该趁这个时候离开,但是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她只是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静静地坐着,心里有一份失落,却也有一份高兴。默默地取出那块小玉坠,她要相信他么,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这么问自己了,但是司徒雨知道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要自己相信他,而且这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相信他吧,既然自己下不了手杀他,那么就只有相信他吧,可是就这样相信他似乎又有些不甘心,就这么相信一个奸诈的男人?
夜晚,司徒雨躺在床上,不知道自己明天该不该去见他,可是一想到他把自己赶出来,就好气。算了,不见就不见。
突然听到脚步声,虽然浅,但是她确实听到了,悄悄握紧手中的剑……
“是我。”祁垠率先出声,知道司徒雨的习惯。自己有伤在身断然躲不过她的剑,不想伤上加伤,所以很没用的先出了声。
司徒雨一惊,“你怎么来了?”
不待司徒雨起身,祁垠径自躺在她的床上,“走了这段路,我好累。”
司徒雨向后微挪,“你不该出现在这儿,更不能躺在我的床上。”
看了司徒雨一眼,“你不是要我避嫌吧,我们两个需要这些么?该做的都做过了你还怕什么?”
司徒雨微赧,“我不喜欢和别人同床。”说着要下床,但是却被祁垠一把拉住。
“那你必须要学着适应了。我很累,雨儿,你不会以为我会就此放弃你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微用力想挣脱祁垠的手。
“我以为你很聪明,雨儿,不需要我说太多。”
“放开我。”
祁垠没说话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司徒雨不死心地用力挣扎,祁垠目光一敛,一用力,司徒雨正倒在他的胸前,趁着司徒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祁垠右手一扳她的头,衔住她的唇。
司徒雨瞪大了眼睛看着祁垠,马上明白他在做什么,要挣脱,但是脑后的手按得她很紧,而此时她的手正挡在两人之间,掌下就是他的伤口。眼一眯,司徒雨用力按下去,但是祁垠却丝毫没有停止,反倒是硬分开司徒雨的牙关,加深了这个吻,司徒雨又加重力道,直到掌下湿濡,她才知道她没有办法阻止他,但也不服输地瞪大了眼睛瞪着他,即使如此她也渐渐地发现自己身体的反应,她其实并不排斥他的亲近,甚至很想回应他。许久祁垠才放开她,重重地将她的螓首按到自己胸前,“我的耐性虽好,但不是无限的。我不可能永远这么等下去。”
鼻间的血腥的味道,还有他起伏的胸口让司徒雨又一次迷惑,要相信他么?仰眸看去,祁垠也正俯眼看她。
“我可以相信你么?”原以为只是心里的话,却没想到就这么说出口了。
祁垠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他甚至希望她最相信的人就是他。
司徒雨轻叹一口气,“我需要时间。”
“不要让我等太久。”他不是一个无私的人,付出了就一定要有回报。
看看祁垠已经被血阴湿的衣襟,司徒雨找来干净的布带药膏从新帮他换药,“你不是说不想看到我么?”一边换药,司徒雨一边问。
“我当时说,‘现在’。指的是只是我生气的时候。”
“现在气消了。”
“早就消了。”
司徒雨一笑,祁垠却陷在了她的笑靥里,心中一悸,他本就不是一个寡欲的男子,只是这么多年来为了司徒雨才会一直为她禁欲,但是此时两人即以说清,而她也愿意相信自己,就说明她对他多少也是有情的。“雨儿,上来。”
司徒雨不疑有他,爬上床。
“不是,我是说,坐到我身上来。”祁垠有些忍耐地说,虽然他现在有伤,但是这样也是可以的。
司徒雨眨眨眼睛,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确定?”
“很确定。”手已经不安地扶上她的腰。
“你这个样子也可以?”
“你很快就会知道。”另一只手开始解她的衣结。
“哦。”司徒雨点点头,一翻身,跳下床。
祁垠错愕地看着司徒雨。
“我说过了我需要时间,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今天我就睡在椅子上。”
什么?祁垠难掩失落,“雨儿……”
“我需要时间。”
“我是个男人。”
“我知道。”
叹了一口气,“我不碰你,睡到床上来吧。”
“你是个男人。”
“我保证不碰你。”
“……”
“雨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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