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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四十五章 除却贺兰信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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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了膳,孩子们都被哄着睡了,内侍、宫女都有眼色的退了出去,就是婧予也退至暖阁休息,只有他们两个静静的,一个看着书,一个作着画。

屋内暖洋洋的,他们都穿的单薄,她就着一身鹅黄滚金边的曲裾,垂着首,手并不停歇,虽说是看书,他却不能心无旁骛,只焦躁的看着她,她打破了他所有的忍耐力,是的,在她面前他早不能做到稳若泰山、处变不惊,一个帝王所有的修养都被抛却。

晕黄的烛光为她镀上一层晕黄的边,在夜的阴影里勾勒出姣好的曲线。

轻轻走到她身边,看她高挽着发髻露出的雪白细腻的颈项,不由的伸出手,轻抚着,她似乎是没想到,有些惊,见是他,笑着躲开了,“做什么?”她的声音那样的甜腻。

“十一……”他柔柔的一唤,身子已不由的向她靠去,“恩?”她应着,不落痕迹的又躲开了,笔依旧没有停。

他又握了她没有握笔的手, “十一……”

她就任他握着,只是虽然收着袖子,还是拖在桌上了,她又忙着抽回手去撸袖子。

他终于受不了她的不理不睬,扔了她手中的笔,紧抓住她的双肩,令她不得不直视着他。

“怎么了?”她哭笑不得的一问。

看着她,他不出一声,狠狠的吻上她的唇,吸吮着那樱桃上的甘甜,吻的霸道、吻的渴望、吻的狂热,似乎是缪足了劲抵死的缠绵,让她透不过气来,烛光闪烁晃动,映在墙上的那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影子连成一片,然后交叠着分不清谁是谁,这样美好的靡丽□□,都像是死前最后的缠绵,享受人生中最后的欢畅,抓住了,就不愿意松手。

一晃眼,春到了,三月末.里,龙阳花红柳绿,自当日在御花园内遇到不想遇到的人后,长安已数月未出梅苑半步,只在泽空闲之时,两人带了孩子去龙阳城郊玩耍,毕竟也是少数。

月来,不知当日泽如何惩罚了那位刘昭媛娘娘,宫内之人与梅苑似乎没有了什么关系,当然自那日起长安也知道了这皇宫中的一些情况,夏侯泽总共只纳了三妃,除了刘昭媛外他还娶了他舅父的女儿贺兰姿为贵妃,还有一位是伺候他多年的宫人宋氏封为淑仪,若以一位帝王而论,他的后宫真是空虚的可怜。

春光明媚,百花盛开,孩子们早忍不住偷跑出去玩了很多次,幸而夏侯泽也娇惯他们,不仅不许人约束他们,甚至溺爱至任其在宫中横行,不是不感动的,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做到如此的。

当然那日的事他们都没有再提起,她不向他哭诉,他亦没有必要为她解释。

日子淡淡的,可总要过下去。

园子里的花朵那般可爱,终是忍不住想要一窥,孩子们跑的最为欢畅,像两只小鸟在她面前飞来飞去,若是泽在她身边,他们何尝不像一家人和睦亲厚,可他无疑是一个好皇帝,勤勉、律己,一日中大半的时光都与朝臣们商议国事,一年中原来真正不看政事的时间也不过是三五日,没有人对这位帝王不满,或许唯一的不满是他登基五年尚未育下一儿半女吧。

那是一片绚烂的桃花的海洋,嫩粉的花海中矗立着一位老人,身影略让人觉得孤寂,他似乎被孩子们的欢笑声吸引,忍不住的将目光锁在他们身上。

近了,老人已经惊讶的叫道:“啊!是你!”

长安才一笑,略一躬身颔首:“陛下好久不见,身体安好?”

身后婧予、明溪、悦娘几个已经行了大礼:“给太上皇请安!”

正是夏侯泽的父亲,那个叫做贺兰信菲的女子唯一的丈夫夏侯锦,夏侯锦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外,呼道:“哦!你该不会就是那个住在梅苑中的女子吧?”

长安也不回答,只微微点头微笑,夏侯锦也笑了:“六年未见了,殿下别来无恙?”

他的话令宫人们面面相觑,却又都迷茫不知所措,幸而也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什么人留意。

“陛下别再提那些前尘往事了,我姓岳,行字十一,陛下可唤我做十一娘。”

夏侯锦听罢哈哈大笑,饶有趣味的看着长安,笑道:“哦!那你怎么还客气的叫我‘陛下’,理应称一句‘伯父’才对!”

“伯父!”她微微吐出这两个字,引得夏侯锦细细看着这位忘年的故人,他犹记得那十五岁娇媚如花的少女发髻上簪的最顶级的一十二颗东珠,犹记得当日她一件金红交织的锦袍长达二十余米,更记得她十五岁雍容高华如凌宵之花。

岁月已令她退却稚嫩,如今的她高贵依旧,从容依旧,淡定却似更胜从前,她也在笑,可不知怎么他就是知道已不若当年,有些东西改变了,改变的却并不是你眼中看到的一切,你就是知道,变了就再也回不去。

“原来是你!当日就觉得你们如果能在一起定会是世无可逆的一对儿佳人,只有你配得上他,也只有他配得上你,却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在一起,莫非是天意。”

长安一笑,也不答话,只将孩子们唤了来:“漩宁,唤爷爷!”

六岁大的孩子,毕竟出身皇室,带着弟弟正正经经的行了礼,甜甜的叫道:“爷爷好!”夏侯锦早乐得亲自扶了他们起来,在看到漩宁的那一瞬,他不由一愣,望向长安。

叫孩子又玩去了,两个人边走边说,身后婧予等人离了五六步了,才说道:“是他的?”

长安咬住唇,微微一点头,轻微的令人以为不过是错觉,没有发生过一般。

“他不知道?”

长安只盯着孩子,又一点头,夏侯锦听罢,只叹着气,这位绝世公主的生平并非什么秘密,如今这个局面,他又能怎么样,只是叹息罢了!

正在这时,奔跑着的漩宁突然转弯,那是一条被树遮住的小道,孩子并没有看到那里正行来一队人,一头就撞在最前面的那个人身上,五六岁的孩子能有什么力气,立刻被撞的人仰马翻摔倒了,而那被撞的人猛得被撞了,也有点愣,待回过神来,劈头就是一个大巴掌向漩宁挥来,边挥边道:“哪里来的小杂种!”

话音未落,“啪!”脆生生一掌并没有落在漩宁脸上,倒是不知何时冲过去的长安,怀中抱着漩宁坐在地上,左颊立时肿了起来,火辣辣的疼,红通通的五个指印,吓刹了一并人等,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冲上去的,她离漩宁原本就有两三丈远,唉!恐怕这就是母亲了,即使孩子在千里之外若是有什么危险也是会替孩子去挡的吧!。

婧予明溪两个忙不迭跑过去扶了长安起来,两个人都吓的手脚冰冷,特别是明溪,她跟随长安已经十余年了,从未见过自己的主子似今日这般受辱:“主子!”唤着几欲哭了。

“无礼狂徒,谁许得你这般放肆!”赶上前来夏侯锦嫉声怒斥道!

“臣妾贺兰氏给太上皇请安!”打人的人怯生生领着身后宫人们跪下行礼。

夏侯锦怒极反笑了,“原来是贺兰贵妃,怪不得这么猖狂,你原是比别人有脸面的!”

都知道他怒极了,贺兰姿听他这样的话,心里虽然知道这已经是退了位的皇帝,可毕竟也是皇上的父亲,她贺兰氏再怎么权倾朝野也不敢承担对太上皇不敬的大罪,“臣妾并非有意,实乃被这孩子撞昏了头,再者不过是一无名无份的外人。”她一句句一字字咬得极小心细致,夏侯锦更气的厉害了。

“来人,传皇上来,看看他养的好老婆,国家的脸面都让她丢尽了!”

领命的人正得命要走,“且慢!”耳朵在嗡嗡作响的长安唤道。

“伯父!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想贵妃娘娘也不是故意的,如今这么一本正经的去传,传出去不是让人怪异,不若就这么过去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了!”长安因耳朵没有缓过来,说话的声音到比平时大些,缓缓劝道。

夏侯锦原本一肚子的气,此刻只心疼的看着长安,想发作也发作不出。

“六郎,今日到走得远,让我好找。”来者是一个老妪,长安细看真正震惊,当日里神采飞扬、妩媚靡丽的徐贵妃,如今已是满头白发的一个平常老人。

“遇到了故人,不觉多走了几步。”夏侯锦一听这个声音,立刻温柔起来,刚才的怒气早寻不见。

“徐太妃娘娘!”看来人正看向她,长安一笑,行了一礼。

“哦!”徐潋滟虽然也有惊色,但已扶着夏侯锦走了。

看他们走远了,贺兰姿揉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领着宫人无视长安堂皇而行,走到长安身边,愤怒道:“本宫不需要你假好心!”

说完就要离开,长安却对她一笑,那带着掌印的红肿面庞因为她的笑变的诡异不堪:“贺兰氏除贺兰信菲再无一佳人!”她的声音并不高,似乎就在你耳畔想起,却令你在听到的那一刻心惊胆寒,没来由的脊背发冷。

听得人怔怔的,说得人已经抱了孩子带了宫人行得远了,春日的阳光暖暖的,却因为茂密的树荫遮了些稀疏的照在人身上,让你的心底里透着一阵寒意!

那一群袅娜的背影,那素雅清丽的孺裙随春风飘荡,似乎风中还留有她大康的香气,许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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