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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长夜(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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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这石破天惊的话一出,正殿门前顿时乱成一团,众人哪里想得到皇帝的生母竟然在最关键的时刻抛弃了自己的儿子——这群从昭阳殿跟着皇帝出来的人都明了,这明明就是皇帝陛下,可现在他却被自己的母亲认定是冒充的。跟着皇帝的禁军你瞧我,我瞧你,不知该如何是好。

董昭仪身子往后倒了倒,被两个眼疾手快的太监扶住,她什么也不顾得了,拉着那太监的手,颤抖着声音问道:“太后……太后说这不是陛下?”

那太监也被吓住了,只是愣愣的点头,话都说不出来。

陆令萱左手被钉在廊柱上,疼得嗷嗷乱叫,根本不知道周围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仍在那里不停歇的嚎叫,似乎是为这恐怖的气氛最好的配音。

高长恭带来的手下倒是纹丝不动,没有一点反应,好似老早就知道了似的。

高纬无力地坐在殿前的台阶上,软弱得失去了最后一丝气力,嘴里只是喃喃念道:“朕……朕是……是……皇帝……”。

高长恭面无表情,仿佛忽然才发现似的,朝殿前方向一跪:“臣高肃参见皇后娘娘,恕臣斗胆问一声,娘娘怎与谋反逆贼走在一处?莫不是如真正的陛下一般被胁持了?”话中特意在“真正”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穆皇后正自六神无主,忽听兰陵王这一声问候,显然已将理由送到了自己嘴边,她不安地扫了眼鬼哭狼嚎的“阿妈”,矛盾的眼光掠过已瘫软成一团烂泥的丈夫,终于还是咬了咬牙,清晰的声音远近可闻:“不错。陛下已被陆令萱逆党胁持,不知所踪,本宫亦不能幸免,请王爷速速相救陛下,拿下逆贼。”她满口只谈救陛下,绝口不提救自己,不过这意思是谁都懂的。

高纬已经没有反应了,估计他从刚才起就什么也没听进去。胡太后微闭了闭眼,盯着皇后的眼光辩不出喜怒。

“娘娘不必着急,臣定会竭尽全力救出陛下与娘娘。”高长恭微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对着穆皇后正容道,又扭头问身后的长孙茂,“成德,谋逆该当如何?”

“弃市,夷九族!”这声音响亮,远远压过了陆令萱的痛苦叫声。

“既然如此,”高长恭猛然提高了音量,怒吼,“还愣着干什么?”他脸上恶狠狠的神色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身后众将一愣,随即马上齐声高呼:“谨遵王爷将令!”声响人动,宗庙的包围圈逐步缩小,皇帝侍卫无法,只有紧紧攥住兵刃,或刀或枪,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缓缓往后退去。

包围圈外,高长恭不冷不热地又加了一句:“保护好皇后娘娘安全。”

众将口中应是,手上却毫不留情,彼此间配合默契,□□短棒,刀剑相加,已展开了一场单方面的杀戮。

殿门口的宫妃内侍尖叫声,哭喊声响成一片,混合着外圈的兵刃交接声,喊杀声,乱成一团。随皇帝跑出来的宫女太监还有一些嫔妃美人,这时只管连滚带爬往大殿内逃去,谁也顾不上旁人,有太过惊恐而摔倒的,只有成为踏脚石,被他人踩着往前走。这时也没人顾得上什么皇帝皇后了,只管自己逃命,哪管他人死活。高纬似乎猛地醒悟了过来,别无他法,只有硬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偏偏倒倒地也进了大殿。

站在圈外,高长恭冷眼看着一具具倒下的尸体,一股股喷洒的鲜血,耳边充斥着兵刃交接的金属之声,以及士兵受伤的惨叫和临死前凄厉的嚎声,并且时时伴随女人惊人的尖叫声。他的右手不自觉的握紧了银枪,转头看向浑身发抖,埋头不敢睁眼的胡太后,明知故问:“太后可是怕了?这倒是臣的过失。”

胡太后勉强抬起头,饱受惊吓的脸即使在熊熊火光的映射下都显得苍白无力,她已经抖得快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晌只能无力地摇了摇头:“与王爷何干?皆是逆贼之过。”

高长恭也没见过这等场面,可毕竟是个男人,适应力较胡太后这种深宫女人好太多了,回头吩咐道:“扶太后到后面歇歇。”

不知过了多久,屠戮终于结束了。宗庙前堆积的上百具尸体,死状惨不忍睹。有被砍掉大半头颅脑浆迸裂的,有缺胳膊少腿的,还有被一刀破开了肚子连肠子都勾出来的。高长恭只看得头皮发麻,胃中一阵猛烈的翻腾,他用尽全身气力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左手一把,终于让疼痛暂时压过了恶心,穿过脚边一具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慢慢踱向殿门。

胡太后大惊,皇帝已进了宗庙,这兰陵王莫非真要在宗庙内弑君吗?宗庙内供奉的,可是高家的列祖列宗,不光是皇帝的,也是兰陵王的。他在庙门口杀人已是犯了大忌,现在难道还想就在列祖列宗灵位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高长恭扫了眼殿内惊恐不安的人群,刚才的鬼哭狼嚎瞬间停止了,生怕一不小心惹恼了这位煞神丢了性命。平日里大家都喜欢他进宫,这样可以多看看这被上天眷顾的容颜,也有多情宫女祈望他看自己一眼,这样梦中也是带着笑的。可现在,一切全变了,这位总是脉脉含笑的王爷在他们心中已成了收命的阎罗,他们都从心底期盼他不要看到自己,这样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他的目光凝注在高纬身上,只见他面如金纸,瘫软成泥,眼泛泪光,窃窃地望着自己,目露凄苦哀求之色,看着极为可怜。高长恭微眯了眯眼,盯着他年轻俊秀的面庞,忽然间似乎意识到这不过才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如果放到现代,还是个限制行为能力人,犯任何罪都不能判死刑的,心中不由一软。

“绝不可心软!”他脑海中却在此时猛然间闪出郑迦陵临走前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殷殷叮咛的情景,不自觉又握紧双拳,冷哼一声,想起经常读到的一句话,你要战争,我就给你战争;你要和平,我就给你和平;你要我死,我就让你死!他硬下心肠,猛地挥了挥手。

身后的士兵可不管这是不是什么祖庙,他们本是粗人,只听头儿,也就是兰陵王的招呼,此时一见王爷手势,不管三七二十一,饿狼扑羊般提着刀剑就凶神恶煞地冲入了正殿。

不管旁人,一群浑身浴血的士兵,也不知身上的血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直接冲到了身着十分醒目的红黑龙袍的高纬身前,将他围了起来,一丝犹豫也没有,手中刀剑就齐往这个目标身上招呼。

伴随着震天的惨叫,十几把刀剑就在高纬头上不停地劈砍,兵刃与身体相接发出的“嗤嗤”声与不停飞溅的血水只吓得殿中一干娇生惯养,在深宫不谙世事的女人惊声惨叫,下意识地都往角落里挤,扭过头去,捂住耳朵,哭声连连,呕吐不止。高纬身旁的宫女已被这惨状吓晕,尖叫一声倒了下去。

男人的惨叫声渐趋微弱,终于消失了。待士兵们停手,高长恭忍住胸中强烈的不适缓步移到高纬的尸身前,倒抽一口冷气,剧烈地喘息起来。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已辩不出本来的模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没有伤痕,已快成了一堆汩汩冒出血水的烂肉,尤其是面部,纵横着至少几十道深浅各异的伤痕。头顶一刀狠狠将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白色的脑浆已被血水染红,看不出原先的颜色了。

“呕”一声,他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跑到殿角吐了起来。本来躲在殿角的宫女内侍见他捂着嘴跑来,忙让开一条道,生怕让得一晚就丢了性命。

长孙茂忙跟来扶住,高长恭一甩手:“不用。”

吐得差不多了,他不由闭了闭眼,暗暗摇头,始终没有过这一关。转过身来,虽面色苍白,他的语气却异常坚定:“此贼,协同陆令萱祖珽谋逆,竟敢冒充陛下,大逆不道,将他的尸身拖到城门示众,暴尸三日!完了喂狗!这也是给那些妄图谋逆之人的一个警告!”

随着一声“遵命!”,高纬那具已辩不出本来模样的尸身就被两名军士随意地拖了出去,只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的血印。

高长恭往大殿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只是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皱,还是走了过去,恭敬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陛下,平息叛乱。娘娘在此处甚不安全,不若由臣护送娘娘到安全之所。”

穆皇后亲口说出了惨死之人是冒充的皇帝,又亲眼目睹了丈夫的惨死,此时精神已接近崩溃,只是哭哭啼啼,什么也不知道。

高长恭见她不答,略感不耐,使了个眼色,后面的兵士上前架起皇后就往门口拖,高长恭摇摇头:“对娘娘恭敬些。”

“是!”士兵们果然放轻了手脚,虽仍是架着皇后,但明显力道小了很多。

看着穆皇后出了殿门,高长恭走到旁边皇后的一个贴身宫女前,冷声问道:“太子呢?”他在穆皇后一出现便发现太子并未在她身边,他刚才已暗中观察过大厅,也未发现太子的踪迹。

那宫女本是低着头,此时猛然听到兰陵王问起太子,迅速抬头看了他一眼,见这位煞星正盯着自己,她眼神慌张,急忙低下头去,“咚”一声跪了下去,开始不住磕头,嘴里说道:“请王爷放过太子殿下吧,殿下他还不满三岁,什么都不知道……”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得她晕头转向,“咚”一声,头猛地撞到了坚硬的地板,口角也渗出血来,就听兰陵王身旁那五大三粗体型彪悍的大汉“锵”一声拔出佩剑抵上她的脖颈,怒喝:“胡言乱语!王爷勤王保驾,你这奴婢竟敢满口胡诌,不要命了!”

高长恭看了长孙茂一眼:“行了,成德。”

长孙茂口中恭敬应道“是”,收回明晃晃的凶器。

那宫女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忙又开始不停磕头,磕得额头鲜血淋漓,再加上嘴角的血,已快成了血人,看着十分可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请王爷恕罪。”

“本王再问你一次,太子呢?”高长恭也不与她废话,只是弯下腰,凶狠地一字一顿,直视她的眼睛,令得她头皮发麻,浑身颤抖。

那宫女只觉他的眼神中透出凛凛杀机,大有不老实回答就立刻杀死自己的架势,她在今晚已完全见识了这位一直以温和著称的王爷的手段,哪里还敢隐瞒,哆哆嗦嗦抽噎着道:“太子殿下晚上不舒服,一直哭,谁都劝不住。皇后娘娘要陪伴陛下,顾不上,就交给乳母。乳母传了太医看诊,太医说殿下的病还要观察,最好在太医院方便些,乳母就一直带着殿下往……往太医院去了。”

高长恭点点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卫,那侍卫拱手道:“末将即刻带人去太医院。”说着就要跑出去,高长恭不忘吩咐:“保护殿下安危——绝不可对殿下无礼”,那侍卫口中应声“是”,冲出了殿门。

“王爷,要不要把这些人……”长孙茂指着殿中众人,这些人中既有宫女内侍,也有嫔妃美人,不放心的问道。

“不用了。”

高长恭已站直了,走到大殿正中,对着惶惶不安的众人笑道:“诸位都是被陆令萱一伙胁迫过来的,本王自然知晓。陆令萱一伙逆贼妄图毁坏宗庙,被本王阻止。这大殿被他们破坏得惨不忍睹呀。你们也不必害怕,本王自然知道你们都是清白的,你们自己想必也是知道,嗯?”

众人见了他今天的一番表现,此刻只觉这笑容竟比罗刹还恐怖,又听到有生机,哪还敢有二心,大气也不敢喘,忙磕头道:“奴婢们知道,请王爷放心。”

高长恭笑了笑,转身就往殿门走去,出了宗庙,斜瞟了眼还被钉在柱上,已经奄奄一息的陆令萱,刻意略过她鲜血淋漓的手,也不停步,只淡声吩咐道:“带走。”

胡太后没想到高长恭真的敢在宗庙,就在高家列祖列宗的面前大开杀戒,杀了皇帝。她刚刚看到死得面目全非的儿子被两个士兵粗鲁地拖了出来,血流了一路,只觉心惊胆战,生怕自己也有这个下场,为自己担心超过了为儿子伤心。这时见高长恭出了殿门,直往自己走来,心中一紧,挤出一丝笑容,怯怯问道:“兰……王爷,还有何事?”

高长恭与太后接触不多,只是每次见面,这胡太后都很热情,此时见她这样怕自己,暗叹一声,也笑道:“逆贼陆令萱已被擒,现下最重要的当然是救出陛下,擒住另一个逆贼祖珽了。”

正待再说,忽然右边火光一闪,在黑夜中格外清晰,亮光迅速向宗庙方向靠近,高长恭皱了皱眉,高声吼道:“来者何人?”

那迅速接近的火光一停,只听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啊,是王爷!末将卢绰。”

“卢绰?你不在云龙门,跑到这里干什么?”

“启禀王爷,末将特来禀告,已经找到陛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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