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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千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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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中的鼓点声似乎就在一瞬间消失了,高纬定了定神,再细看高长恭,还是那样一副谈笑风生的模样,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高纬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恨意:你家的天下?这天下明明就是朕的!

陆令萱在高长恭话一出口,便注意到了高纬的反应,高纬是她带大的,他的性格她最清楚,这时不禁在心中暗自开怀,高长恭啊高长恭,你随口一句话,可曾想到就犯了陛下的大忌?

高纬阴沉着脸不发一言,高长恭却似根本没感觉似的,他刚才不过是在看歌舞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令萱聊几句,可这时却是谈兴颇高,主动和身边的侍女搭上了话,他是有名的美男子,兼之为人随和,不重身份,侍女们更是乐得和他交谈,一个个眉开眼笑,还不时对舞者指指点点品评一番。只是嬉笑间谁都没有注意到他那只左手就一直放在靴掖上,从没有挪过半寸。

《兰陵王入阵曲》完了,又上了好些节目,圣应台上的饮宴就一直不断,转眼已过了申时。

“啊……”高长恭忽然用右手捂住嘴,手肘撑在小桌上,身后侍女惊了一跳,忙凑过来急道:“王爷,怎么了?”

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被捂的嘴中发出:“吐……快……”

那侍女也是个机灵人,转眼间就明白怎么回事,忙转身去取痰盒,这里经常饮宴,时有人饮酒过量呕吐,因此常备着这些东西。

“呃……呃……”高长恭吐出了一大堆秽物,这才抬起头来,那头高纬陆令萱等人都关注着这里的情况,见高长恭面色发白,整个人忽然间就恹恹的毫无精神,全然没有刚才肆意说笑的半点影子。见到一向容光焕发的兰陵王如今也这般狼狈,高纬的心情竟诡异地好了起来。

“陛下降罪,臣失礼了。”高长恭有些摇晃地跪了下去,“请容臣先行告退……”说着,忽然身形一晃,“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王爷,王爷”圣应台上立时乱成了一片,有机灵的便看向高纬:“陛下……”

“蠢……还……还不快……快去……太医。”

有人飞奔去了太医署,太医诊断:“启禀陛下,王爷是寒热交替,风毒入侵,又多喝了点酒,所以如此,只要服了药好好休息,并无大碍。”

高纬点点头,高长恭涩声道;“多谢刘太医了。”转头又看向高纬:“陛下,臣身体不适,恐在这里扫了陛下雅兴,臣请先行回府了。”

高纬正觉无趣,闻言点点头。

长孙茂给高纬施礼后忙过来扶起高长恭,由于兰陵王腿伤未愈,现在又是全身无力,因此长孙茂背起他步下了圣应台。

直到上了马车,高长恭都是一副疲弱苍白的样子,车驾驶出了千秋门,他才猛然一下从座位上直起了身:“崔叔正这次差点把我害了,这药发作起来也太慢了点——他不是说这药发作起来很快吗?怎么这次等了这么久。嗯,现在什么时辰了?”

“已过了申时。”长孙茂刚才一直守在圣应台外,看到了摆在那里的沙漏。

“申时?”高长恭眉头皱了起来,“那必须快——王齐,再快一点。”说着已大声吩咐起了车夫。

看到匆匆进门的高长恭,郑迦陵不由长出了口气,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了下来。虽然她已下定决心,若是他今天来不及回来,就由自己来代替,可毕竟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个定数,现在见他终于赶了回来,自然放下了悬起一半的心。

“府中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还有各处该通知,该交代,该准备的,都弄好了。”

高长恭点点头:“那你快走。”

郑迦陵走到早已停在府门旁的马车,这马车非常普通,与王府其他车驾有天壤之别,她将马车停在这里,也不过是有备无患,如果高长恭今天不能及时赶回来,这马车也是用不上的。

坐上车,她撩开窗帘回头望去,就见高长恭挥挥手:“快走吧,越快越好。”

她也不说话,只是向他轻轻招手,他快步跑到车窗前:“什么事?”

郑迦陵又将身子往窗外伸了伸,抬起一只手越出窗外,握住了他的手,叫道:“高肃,”

他不由心中一荡——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叫他的名字,正神思恍然间,忽听耳边传来她的声音,字字铿锵:“你绝不可心软。”

他也说不出自己该有什么感觉,只是微微有些许失望的情绪涌向心口,他和她这么多的第一次,却原来不过如此。在这当口,她和他的手紧握,该是最缠绵时,说出的却是这番最冷硬的话。

她的手冰凉,即使在这五月天。他又忽然间觉得似乎明白了点儿什么,猛然间反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没有一丝缝隙,正容点头:“我明白。”

“嗯。”她点点头,没再多言,他见她直直盯着他,却觉得看不清她一双明眸后隐藏的情绪。

“你快走吧。”随着高长恭的一声话语,感觉到他的手正在松开,郑迦陵忽然用一直没有探出车窗的左手覆住了他正准备抽离的手,高长恭一愣,耳边已想起了她低低的声音:“你……自己当心。”

他从未听她以这种语气说过话,竟一时愣在了那里,待反应过来时,她已放开了自己的手,平声吩咐车夫:“走。”

高长恭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呆呆盯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直到马车已在视线中消失,她也并未打起帘子回头看上一眼。

“陛下,兰陵王可是真没将您放在眼里,家事亲切,不觉遂然?这国事什么时候成了他兰陵王的家事呀?”陆令萱看着面色不豫,尤在为刚才之事生气的高纬,又加了一把火。

“是呀,陛下。臣妾前几日去玉泉寺进香,无意中还听到有人议论说什么兰陵王是大齐的保护神,没有兰陵王,这江山早就没了,陛下自己没有……全靠兰陵王。”穆皇后接到陆令萱使来的眼色,忙在旁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通。

高纬本来就很生气,现在被这样一激,更是如炮仗一点就着,心中邪火直冒。他本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只是身为武成帝的嫡长子从小身份尊贵,早早被立为太子,身边从无人敢忤逆于他,九岁就当上皇帝,更是一言九鼎,因而极其自负;可是身为一个结巴,这与生俱来的毛病让他又极其自卑。在自负与自卑之间,他养成了狠毒狂悖,同时却又胆小如鼠的性格。他从小便对这位年长自己十岁的堂兄兰陵王既羡慕又嫉妒,自己虽身为皇帝,可他除了身份,哪样不较自己出色?比自己貌美,比自己聪明,比自己勇武,现在就连声名都比自己高。这样一个人,若是一直在自己身边,每次看到,都觉得十二万分的不舒服,更何况,他今天竟然说打仗是为了家事,莫非他……不由打了个寒噤。

陆令萱一直仔细观察着高纬的神情,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想道,也许我想的,今夜就能得到了。一念至此,不禁决定再推皇帝一把:“陛下,兰陵王以国为家,可是将陛下摆在哪里了?”

这句话正击中了高纬的痛处,他大怒,飞起一脚踢翻了面前的青铜灯柱,高声喝道:“兰陵王,兰陵王了不起吗?大齐的江山离了他高长恭就不行了?笑话,朕就不信!朕才是皇帝,朕要他死,他就得死!”暴怒中竟一次结巴也没犯,“陈德信,去传朕的旨意,叫徐之范带着鸩酒过来见朕。”

兰陵王府

“陛下有旨,兰陵王高肃接旨。”奉旨到兰陵王府传旨的尚药典御徐之范静静地站在王府紧闭的正门前,听着耳边小太监的声音,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府门前的那只大石狮子,心中有丝惆怅。他何尝不知自己马上将要毁掉一个人,一个大齐百姓衷心崇敬,一个周国南陈全心忌讳的人。去年是斛律光,今年就轮到兰陵王了,陛下这是,这是自毁长城,要毁掉大齐的基业呀!去岁斛律光死后,周国皇帝宇文邕还下令大赦天下,可见这是怎样亲者恨,仇者快的事,可如今又要对兰陵王……可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样至少还能留个全尸,总比……想着想着,不由摇了摇头。

“吱呀”一声,正在他胡思乱想间,兰陵王府的正门缓缓打开了。

从太监叫门到王府开门,时间好像等得有点久,不过徐之范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并未注意到。他整整衣冠,双手将圣旨平举在胸前,对前来开门的王府管家郭翔道:“徐之范奉陛下圣谕前来传旨,请兰陵王接旨。”

“钦差请进,我已着人去请王爷了,王爷马上便到。”郭总管一面在前面带路把徐之范一行人让进门,一面解释道。

徐之范跟着郭总管过了影壁,到了前院,院子里未点灯,因而很黑,模模糊糊中只见一个人站在那里,隐隐约约可见确是兰陵王,心里再次叹息了一声,口中却高声道:“传陛下圣谕,兰陵王高肃接旨。”

“臣高肃恭迎圣谕,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长恭口中三呼万岁,人也同时跪了下去,伏地叩首。

郭总管和身后的几个仆从忙跟着跪下磕头,口呼万岁。

有同来的小太监马上挑着带来的灯笼走到徐之范身旁为他照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兰陵王高肃……”

“且慢!”

未念到两句,忽闻一声暴喝,打断了徐之范还未读完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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