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寒日童让他先与自己往来路而走,和寒日夕会合一处后,那人便带着四人来到城外的一个庄院中。这里景致不错,颇为优雅,寒日童吩咐那人备好饭菜,那人便退了下去。
一直没吭声的寒日夕终于忍不住了:“三弟,刚才那人是谁?为什么会帮我们?他不怕得罪秦无极吗?”
寒日童嫌他多事:“你管那么多干嘛?有得吃,有得住就是,竟瞎操心。”
他的回答当然不能让寒日夕满意,但他并没有问下去,不过他突然发觉到自己的三弟似乎有许多事在瞒着大家。
晚饭用完后,寒日夕首先从座位站起来:“水心,我扶你回房间,顺便把药给换了。”
没等水心说话,寒日童已急头白脸地说话了:“你去换药!不行,凭什么要你去?我也要去。”
寒日夕故意一脸为难:“不是我不让你去,实在水心伤在了胳膊上,女孩儿家吗?……你去她会不好意思!”
寒日童拉住水心的手,不容置疑地说:“我若不去,她会更不好意思的。”
一直走到水心的房门口,寒日童抢先打开门,扶着水心走进去。水心后脚刚踏进门槛,寒日童已经迅速地一反手将房门关上,并上了门闸,他舒了一口气:“还好!幸亏我手快。”并得意地向水心眨眨眼,水心见他那么俏皮,不由地抿嘴一笑。
被关在门外的寒日夕假装情急地直拍门:“放我进去!放我进去!”只听人说“放我出去”,第一次听人喊“放我进去”,但无论他怎么拍门,寒日童也不理不睬。无奈何,他只有丢下一句“狠”话:“你能耐就永远都别出来。”他终于走人了。
听到门外安静了,寒日童更加得意:“想跟我争,你还嫩了些!”水心笑话他:“看你,真像个小孩子。”
“什么话?小孩子能娶媳妇吗?来,把胳膊伸过来,我给你换药。”
寒日童小心翼翼地为她把纱布打开,又重新上了新药,然后再细心地包扎好,看着他轻巧的动作,水心只觉心里暖洋洋的,见伤口处理好了,她主动地投入了寒日童的怀里:“三哥,辛苦你了。”
寒日童嘿嘿一笑,手臂环上了水心的纤腰:“一点儿也不辛苦!以后再有这种活,我愿意免费效劳。”
轻捶了他的胸膛一下,水心悄悄地说:“贫嘴!”但她的语气可没有一丝一毫的恼怒。寒日童感觉到怀中佳人的温柔,心里自然也不由升起一股柔情,手臂紧了紧,他捧起水心的小脸,轻轻地说:“等我禀告了少爷……”赶忙改口,“父母后,就去上你家提亲,好了好?”
谁想水心听了他的话,竟脸色一白,她怆惶地坐直身子,低下头,三哥若知道我就是仇人的女儿,会怎么想呢?
“怎么了?”寒日童诧异地看着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三哥,”水心猛地抬起头,眼中含着泪,“三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对你说了谎,你会原谅我吗?”
寒日童若有所思地看住她:“你说这话应该有什么原因吧?难道你曾经对我撒谎吗?”
“我……”水心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她真的好怕!怕寒日童会离开自己,虽然也许那是早晚的事,但她宁愿拖得一时算一时,而且她也抱有侥幸之心。
寒日童见她一副有口难言的小模样,登时心里一软,重新把她抱进怀里:“没关系的!你能有什么事骗我?即使真有,我相信你也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又怎会怪你呢?”
是吗?
水心沉默了,她靠紧寒日童,心里却在默念苍天保佑,但愿这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流逝而烟消云散。
寒日童一离开,水心立刻就被一种落寞感所包围,似乎再也不习惯一个人在房里的那种寂静,不知老天能否让我永远保有三哥的笑容,如果能够的话,水心今生就再无所求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门又被推开了,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来到水心的床前,立在那里却并没说话。陷入冥思的水心没听到门的响动,但一种被盯视的感觉却让她及时清醒了,她一转头,目光一下子就对上了来人,不由一声低喊:“晴娘!”她已够镇定,否则非得惊叫出声不可。
晴娘面带笑容地将床帐挽起并用钩子挂住,然后便坐在了床头上,她的动作自然之极,就好象这时候该是理所当然的聊天时间,而不是半夜三更。
水心也坐了起来,她纳闷地问:“晴姐姐,你有事找我吗?”
晴娘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盯着她,那目光有说不出的深沉,水心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她忐忑不安了:“晴姐姐,你怎么了?”
晴娘说话了,声音很平静,但却有些莫名其妙:“你为什么要回来?”
水心愕然:“难道我不该回来吗?”随后,她有些醒悟了,“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我……我不该回到三哥身边,可是……晴姐姐,有些事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回来……其实也是另有缘故,晴姐姐,让我们顺其自然,好吗?”
“顺其自然?”晴娘冷笑,“你硬生生地插在我和三少之间,这也叫顺其自然吗?”
“晴姐姐,我并没有……”
“住口!不要和我解释那么多,我只看事实。我与三少相识在先,当初我们海誓山盟的时候,你恐怕还在家里玩泥巴呢?你凭什么跟我抢?”晴娘话说得越来越不客气,奇怪的是她似乎有恃无恐。
水心也有些生气了:“我承认,你和三哥认识在先,但那又如何?当初,是你要求三哥改变,但三哥却依然故我,于是,你先放弃了三哥,他没有负你,是你负了他。那么,如今的选择权应该在三哥,我说得对吗?”说得好!想不到一向胆怯的水心,一但遇到她想要的,也会如此犀利。
晴娘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强硬,于是,她再次笑了:“你说得不错!当初是我先放弃三少,但我只是一种对策,想借机逼他改变那种漂泊无依的生活,谁想,他一去就是两年,虽然他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时,身边已有了你。可我相信,他的心里一定还有我。否则,他断不会再去大方赌场,你别跟我说他只是为赚钱,对三少来说,赚钱太容易了,又何必非去秦大哥的大方赌场呢?许多人都知道,那大方赌场是秦大哥准备送给我的订亲礼物。”
“订亲礼物?”水心睁大眼,怎么会有这样的订亲礼物?
晴娘又笑了:“小妹妹?你可不懂了吧?在一般女人的心目中,男人送给自己珠宝首饰才是最好的。但我可不,你可知道大方赌场一个月的进帐就有几万两,一年就能净赚几十万两,有了这些钱,什么首饰我不能买,秦大哥正因为了解我,才会送我这么一个赚钱的法宝。”
“秦超既然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呢?”
“秦超有钱有势,但和他在一起却无趣之极,生活也单调得令人乏味,这一点和三少在一起是永远都不会有的。三少的生活是多彩多姿,充满刺激的。其实,我真的做错了,我以为我喜欢当少奶奶,后来离开三少才知道,原来和三少在一起的生活才是我最向往的,怪不得人说,只有失去了,才会体味到它存在的价值。”
水心沉默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晴娘的话虽然句句都在表达她对三少的渴望,但是自己……“晴姐姐,我……我爱三哥,无论他的生活是单调是丰富,无论他是穷是富,我只是爱他这个人,但到底为什么,连我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爱?”晴娘突然笑了起来,而且那笑容充满了讽刺和危险,“水心,我和你说这么多,你以为只是为了听你说这个字吗?”
“你,什么意思?”
晴娘的笑容好冷:“水心!水心!三少他真傻,世界上哪有姓水的人?水心,你到底该姓什么呢?”
水心心一跳:“我……我姓……”
不等她说完,晴娘已站起来,她走到桌子前,用手轻抚着一个茶杯,她才接着说:“听说骆慕天有一个女儿,已经十七岁了,叫……叫什么来着?水心,你知道吗?”晴娘转回头,紧盯住水心。
水心只觉手脚都开始发冷,她慌乱地说:“晴娘,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晴娘逼近她:“我想说什么,你难道不清楚,那天你自己离开客栈,应该是回家了吧?”
脸色变惨白了,水心指着晴娘:“你……你……”
“哼!”晴娘满意地看着已经快昏倒的水心,“你别着急!只要你再次离开三少,那么我会将今天的事永远忘掉,尤其是骆慕天的那个女儿!当然,如果你不识相的话,那么也许我会突然想起来骆慕天女儿的名字!我想,到那个时候,三少会怎么想?他最恨的就是被人骗!哎!我真可怜骆慕天,也就是那个马各,三少若抓到他,不知会是什么样的一副情形呢?”
水心瘫坐在床上,她已被完全击倒了!三哥,我不想离开你呀!但是……我该怎么办?
晴娘甩门而去,并丢下一句话:“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水心再次掉入深渊,这时候我能去哪儿呀?难道连爹娘的面我都见不到了吗?正在她无计可施时,又一个人来到她身后:“水心。”
水心忙回头,低呼一声:“二哥,是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寒日夕伸出手抹去挂在水心脸上的泪,那动作中带着疼惜:“水心,别怕,有二哥在。”看来刚才晴娘和水心的对话他全都听见了。
“二哥!”水心顿时如落水的人抓住了一块扶木,她委屈地问:“二哥,我可怎么办呀?”
拍拍水心的背,寒日夕安慰她说:“放心!什么事都有二哥为你做主,晴娘她不会得逞的。”
水心抽噎着:“二哥,你怎么会来?”
“你还记得上次要杀害你的蒙面人吗?我早已奇怪他的来历,你初涉江湖,绝不会与结怨,他为什么要杀你呢?所以,我一直就在暗中观察和你接触的人,而今天晴娘的话让我确认了一件事:那个蒙面人一定和晴娘有关系!这女人,又阴又狠,三弟怎么会看上她呢?”
水心也吃了一惊:“是晴娘要杀我,她……二哥,她好像知道我的身份,我要不走,她一定会把真相告诉二哥的,那样就……”
寒日夕诡秘一笑:“本人自有妙计。”于是,他凑近水心耳边教给她该怎样做?
又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水心不由得感叹,在家中倍受疼爱的自己,想不到刚踏出家门,就被逼得两次三番不告而别,但她倒并没有上次的哀痛欲绝,毕竟,只是做样而已!希望一切如二哥所计划地进行。
她悄悄地推开房门,看外面没有人便踏出门去。虽然,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一定已落入他人眼中,但却必须装成一副“神鬼不知”的模样。哎!真累!
带上房门,她往大门走去。不料,还没等到她接近大门,旁侧厢房的门已被推开,只穿一件中衣的寒日夕正在往外走,他打着哈欠,朦胧的睡眼却一下子就看到了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水心,于是,他佯装惊呼一声,当然,那声音足够震醒百米之内的人:“天,水心,你拿着包裹要去哪儿?”
正藏在暗处盯住水心的晴娘,这时不由暗骂了一声:“笨蛋!”
果然,寒日夕呼声刚落,右边厢房的门已被打开,寒日童旋风般冲出门,他紧张兮兮地四处看,很快目光就对准了目标,于是,他也惊呼一声,那声音绝对不比寒日夕的小:“水心,真的是你?你又在干什么?”无奈何,晴娘只得也走出来,并佯装一脸诧异:“这里发生什么了?”
寒日童气冲冲地走到水心面前,一把抢过包裹:“你又要走吗?你……你……难道忘了我们说过的话?你……是不是非要把我气死才甘心。”他真的是情急了,为什么水心总要离开自己呢?
水心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不但不生气,反而欣慰得很,三哥是舍不得自己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湿润了,慢慢地靠进寒日童的怀中,她的眼泪顺腮而下:“三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到底怎么回事?”这回发问的是明知故问的寒日夕,“若不是我半夜起来要去厕所,明天一定又要鸡飞狗跳了!另外,三弟,你能不能放开水心,这样对自己将来的嫂子是很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他还真是不知死活得很。
紧紧抱住水心的寒日童当然不会放手,想到自己差点儿又失去水心,他心都要凉了,他瞪了寒日夕一眼:“在事情还未定局前,你最好不要瞎说!水心要嫁给谁,那是她的自由,谁也管不着!对不对,水心?”
水心点点头,她一直在尽量避开晴娘的目光!所以,头便埋进了寒日童的胸膛中,眼不见为净!真是典型的“驼鸟精神”!
寒日夕上前用力拉开水心和寒日童,虽然此举同时得到两人的怒目而视,但显然他厚脸皮上的功夫可是一等一,所以,他并没有一点儿愧疚或不好意思:“好了!水心,现在说正事,为什么要半夜离开?”
“是呀?”寒日童也忙问。
水心低下头不吭声,寒日童又急了:“水心,为什么不说话?”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问,水心就是铁了心不说话,晴娘心里明白,赶忙说:“水心妹妹既然不说,那一定有苦衷在!你们就别问了,大家已累了,不如先回房休息,明天再说。”
寒日夕想想:“也是!”他打断要说话的寒日童,“但是我可不放心让水心一个人了,万一她再走了可怎么办?”这话使寒日童连连点头,他继续说:“我和三弟都是男人,当然不方便看住水心,这样吧!看守水心的任务就交给晴娘吧!”
晴娘一怔:“我?”
“对!”寒日夕点头,“晴娘,你好好看住水心,如果弄丢了她,我相信,不但三弟会生气,我也不会原谅你!那么,以后我更不会承认你和三弟的关系,明白吗?”他这简直是在威胁了!
晴娘可是有苦说不出了!但她又没有办法拒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跟随水心进了她的房间。她暗暗对自己说:为了三少,一切都得忍!但一看水心那副怯怯的小可怜模样,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别得意!早晚我会让你明白,我晴娘的男人谁也抢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