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踏上返途(1 / 1)
印彩衣心中郁结难平,本来想好好跟她解释,可是接触到越子馨那样冷漠怀疑的眼神和防备的动作便止不住滔天的怒火和心中的苦涩,终于离开了那个房间。难道说这两年他做的一切都不足以得到她一丝一毫的信任吗?
印彩衣转身到楼下,便看到易晨和沉香还有秦继年。如此看来,越子馨一个人在房间便是专程等他了。
印彩衣心思一转,冷笑着上前,拉起易晨就走。易晨还没反应过来,秦继年却已大惊,拔剑冲过来。
印彩衣哼笑一声,袖口翻飞,轻轻一挡,带着易晨飘到老远,口中还说着:“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个人我带走了,若想要回便来找我。”说着,人已经不见踪影。
“印公子,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易晨好不容易得空说了句话。
印彩衣也不回话,拉着易晨一路狂奔,风声嗖嗖而过,他疯狂的发泄着心中的郁结,很快便到了自己暂住的分舵。
印彩衣在易晨身上轻轻一点,便将昏迷的易晨带了进去,吩咐下人好好招待着,但不许他随意乱走,便又出了分舵。
越子馨很快知道了这个消息,脸色已经煞白。沉香面无表情的垂着头,不知所以。秦继年简直想拔剑自刎,在他面前将人活生生的带走,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去休息吧。”越子馨心中一片茫然,找他?到哪里找他?从来都是他来找自己,自己何曾找过他?这么点多年来,原来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地出现为她排忧解难,当他突然变得这样自己就如此被动了。
她突然想到,这么多年来,她都很少有与印彩衣一起的记忆,他很少出现在阳光下,很少与她并肩而行,很少与她温文交谈,他总是尽量满足自己一个又一个的要求,为自己的事一次又一次的奔波,他总是在路上,总是在暗处,总是不让自己感觉到困扰。
然而现在,他也倦了吗?
越子馨心中五味杂呈,忐忑不安,深深地呼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越子馨仔细回想在船上的每一个细节,不知不觉竟坐到了天亮。她眨了眨酸涩的眼,推开房门,却看到守在门边的秦继年。
“一夜没睡?”越子馨心中微微感动。
“属下担心刺客前来。”秦继年一板一眼的说道。
“继年,你说,我是不是太任性了。”
秦继年想了一会儿,说道:“属下不知道,属下只知道听从王爷的吩咐。”
越子馨勉强笑了笑,道:“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回遥庆。”
“那夫人……”秦继年有些吃惊越子馨的决定。
越子馨的眼看向屋内,手握得更紧了。“他不会有事的。”
越子馨归心似箭,秦继年办事效率又极高,而沉香一向具有超常的适应力,没有了游山玩水的心情,归途就短了很多。
只是这一路,并不平静。越子馨三人一路行来,遇上了不少和游船上相同装束的刺客,开始秦继年总会奋力抵挡,然而在他无法顾全之时,在暗处总会有人出手相助,刺客似乎也并不顽抗,打打杀杀也像在演给谁看一般,闹了半晌也就受伤退去,秦继年一头雾水,越子馨却是越发安心起来,脸上逐渐也有了笑意。
越子馨没有去找过印彩衣,也逐渐吩咐沉香通过邮驿与遥庆的白忘忧和夜莫愁联络,说得看似都是些平常事情,但多年的默契却能让她们从字里行间分析出越子馨的意思来。唐言留下的几个人还是有些用处的,越子馨深刻地意识到有自己的探听消息和通讯渠道是多么重要。这种力量既不能被越帝干涉,也不能被印彩衣或者樊一言掌握,只能是仅属于自己的力量。但这种力量的培养又岂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能交给遥庆的那两个人操办了。
越子馨苦笑,并非她有意制造隔阂,她从不认为这样被动就能让她和她想保护的人更安全一些。
算算日子,还有不到半个月便可以进入遥庆了。越子馨难得在一个小镇的茶馆上悠闲的坐着,品品茶,看看外面的行人,等着出去采买的秦继年和沉香回来。歇了会儿,长途跋涉的疲惫总算得到一丝缓解。
楼下的小贩们吆喝着拉揽客户,茶馆里的说书人形象的表演口技,茶客人或拍手叫好,或摇头晃脑,一边交头接耳评论着,一边还模仿几下风流动作,好不热闹。
正说到精彩处,越子馨微微一笑,不经意的看向窗下,又回过头来。
待她端起水来细细品味,却突然怔住了,急急得放了茶杯往窗外看去,那个熟悉的背影正往前方的拐角去了。
越子馨起身下楼,就要追出去,不料小二眼疾手快拦了过来,腆着脸说:“客官,还没给钱呢!”
越子馨着急,要解开腰囊拿钱,却发现腰囊已经不见了。
“我把这簪子放你这,我追个人,马上回来。”越子馨伸手就往头上摸去。
小二不肯,拉住她的手说:“这可不行,小店小门面,可不赊账,小的不识货,你这簪子小的可不敢收,要现银的!”
眼见那人就要不见了,越子馨急着要追,却被这小二拖住无法前行,气道:“你拿这簪子,保准你不吃亏,一会儿有一女一男进来,女的着黑衣,男的着白衣,你将簪子递上去,肯定给你钱。你别拉我,我急着有事!”
“不行不行,个个都这般我这小店生意还做不做了,不给现银,别说有事,天大的事也不让走!”
两人拉扯半天,越子馨眼睁睁的看着要追的人无影无踪。
“你!”越子馨无法,正要发作,秦继年和沉香走进来,看这架势,不明所以。
“小姐,这是?”
“没事,给钱走人吧。”越子馨没好气地瞪了眼小二,小二拿了银子笑开了花,一路送到门外还热情的招呼下次还来。
越子馨沉着脸,刚要回嘴,秦继年凑过来小声说:“出事了。”
“什么事?”越子馨心里紧了一下。
秦继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属下刚换了两匹快马,恐怕要更快一些到遥庆了。属下路上再与小姐细说。”
一听这话,越子馨也知耽搁不得,秦继年与沉香同乘,越子馨单骑,两匹快马避开官道,朝遥庆的方向飞驰而去。
行到日暮,三人在野外休息,待秦继年整理好周围,架上火,吃过干粮,这才娓娓道来。
“遥庆那边来了消息,说皇上受伤了,在床上已躺了数日,兰妃在一旁守候,二皇女驻守宫中,大皇女不得探视,三皇女不知动向。这事,朝臣们不知道风闻了多少,还没公开了说……”
越子馨脑袋一轰,才想着遥庆出了什么事,越帝卧床有几日了,而自己第一次遇刺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这么算来,越帝受伤也就是近半个月的事情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又是谁干的?
“大皇姐为什么不能探视?”越子馨脑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听说,这事涉及到大皇女的生父……已经去了……”
越子瑞的生父,后院那位废妃,她恳求了多次越帝也不肯放出的越子瑞的父妃,他不在了!他动的手伤了越帝吗?越子馨想到越子瑞执着而悲痛的脸庞,猛地站起身来。
这怎么可能!
“王爷……还有一件事……”
“还有什么?”
“听说朝政都是二皇女代职批阅,遥庆城严出严进,这是属下能得到的最后的消息了……”秦继年沉着脸,如同雕像一般僵硬。
树叶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越子馨觉得心头往上直蹿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