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扑朔迷离(1 / 1)
“谁给你的这些消息?”越子馨略略整了下思路。
秦继年怔了一下,道:“其实王妃一直有和属下联系,王妃……”秦继年犹豫了。
“他还说了什么?”越子馨紧盯着秦继年。
秦继年突然跪在地上,说道:“属下先前有所隐瞒,请王爷降罪!”
“说!”越子馨面沉如水。
“王妃让王爷不要回遥庆,若是一定要回遥庆,就想好站哪边,找对人,若王爷回去,王妃定助王爷达成心愿!”
“好你个秦继年!本王原以为你老实可靠!你得到消息便是这样回报本王的!王妃的话你都敢隐瞒了去!若是本王不问,你是不是准备回到遥庆也不提起!你好大的胆子!你到底是谁的侍卫?你效忠的到底是本王还是母皇?!”
“王爷息怒!属下……属下……皇上洪恩浩荡,多次跟属下说起王爷天姿聪颖,重情重义,有礼有度,喜爱之情显而易见,皇上受伤,王爷定担忧不已,属下虽有隐瞒,可是……可是属下认为王爷知道王妃的话以后还是会回到遥庆的!属下……”
“既然你相信,为何又要隐瞒!秦继年!你不要自欺欺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跟我这么多年难道会不知道?我讨厌束缚,讨厌朝政,讨厌背叛,你怕我不回遥庆,你怕我避开以换得自由,你怕我没有任何弱点可以让你逼我回到那个牢笼!是!我是担心母亲,但我不需要时时揣测,一心二主的奴才!这事过后,我会把你交给母亲,今后……”越子馨深深地看着她,眼眶湿润,这么长时间的相处,秦继年的呆,秦继年的木,秦继年的痴傻忠心和认真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感情,只是,她的主子却不完全是她。
越子馨平静了一下,转过身去。
“这事过后,你便不要再留在我身边了。”
“王爷!”秦继年大惊,膝盖向前急急的挪了几步。
“不要再说了!让我一个人好好静静。”越子馨靠在树干上,觉得如此寂寞。
秦继年颓然的保持跪着的姿势,眼眶湿润。她知道,此事犯了忌,确是再不可能转寰了。
沉香抱着膝,从头听到尾,眉头动也没动一下,似乎丝毫不受到波及,明明有呼吸却似乎没有一丝存在感。
再到下一个城镇,越子馨三人早早就投了宿,她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良久,摔了杯子,猛地拾起瓷碗碎片朝自己手臂上划去。
“你干什么!”也就是那一瞬间的事,一只手横过来捉住她的手,一只手揽上她的腰。
越子馨笑了。
“我找不到你,只能赌赌运气,看你在不在旁边。”
来人没好气地甩开她的手,道:“现在知道找我了,你不是挺能吗?你不是有云水居吗?看你们那么活跃,我以为你不需要我了呢。”
越子馨想了想,道:“这是迟早的。”
“你!”来人怒。
“别生气,我的错好吗?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冷眼看你,你这些年在我身边保护我们我都知道,我不该口气不好,我认错。”越子馨觉得能屈能伸是种美德,非常时刻还是非常手段来得好。
“哼!就你这套哄哄易晨还行。”来人极为不屑道。
“哦,那好吧,我知道了,我就说我没什么错的……”越子馨道,“这镯子你能想办法取下来吗?”她突然转开话题。
“你想干什么?”印彩衣危险的眯了眼。这话越子馨已经很长时间没提过了,他知道越子馨和樊一言在莱城的事,算他动手快,他也知道易晨后来跟越子馨说过什么,现在她还提这个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是想……你要是取不下来,我是不是可以凭这个用用炎魄门的势力。”越子馨听印彩衣说过这个镯子在炎魄门的重要性,只是之前她一直回避,所以也没多当回事,更别说用到它了。
印彩衣眼睛幽亮。
“用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也该知道,这东西在什么情况下才能用。”
“什么情况下?”越子馨有一瞬的呆滞,不是戴上的人就可以用的吗?
印彩衣嗤笑道:“你以为炎魄门都没有规矩的吗?你是戴着这圣物,但也要得到炎魄门四大长老和上任门主的认同,同炎魄门八大护法正式见过面了才能作数的。”
越子馨心里微凉,看来这事比较不好办。
“一般情况下四大长老都不会出现的,只有……门主大婚他们才会出关相见,你这样要求,是在向我提亲吗?”印彩衣靠过来,笑得妩媚。
越子馨睁大了眼,没想到有这么多规矩,别说她还没想要娶印彩衣,即使是想,这光景也赶不过来,如此说来,便是此路不通了。
“那好吧,这镯子我不用了,那我请你帮忙总行吧?”越子馨退而求其次。
印彩衣沉了脸,恨恨的说:“娶我有这么难以接受吗?你可以接受和樊一言有肌肤之亲,为什么总是逃避和我……”印彩衣捉着她的手渐渐收紧,脸色暗沉,眼光犀利。
越子馨心虚的别过眼去。
“好!我认了!我印彩衣就甘心让你利用到死!我死了你也别后悔!这是越子兴兵防分布图,这是越子离具体所在地,这是你那个王妃软禁的地方!全都给你!”印彩衣从怀里抽出一个油布包裹的东西,上面还有暗红的干涸的痕迹。
越子馨惊喜的拿着油布包,在看到上面不详的色彩后又看向印彩衣。
印彩衣一言不发,只静静的看着她,然后手颤抖着抚上她的脸颊,似乎要将她的样子刻在骨血里。
“我很羡慕樊一言。母亲说,月镯牵绊的不一定是良配,也有可能是孽缘。我……可能有些累了。”印彩衣双手放在她的肩头,波光流转却止不住忧伤,他可能想将手臂收紧,可是终究放开了。
越子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印彩衣已经不在房中了。
“彩衣?”越子馨徒然四顾,空荡荡的房间让她觉得心中纠结。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了印彩衣总会时不时出现在左右,习惯了他有时无理取闹毫无章法,习惯了他总是认真去完成她每一个心愿尽管她没有说出口。
越子馨不自觉的来回触摸手腕上如水温润的月镯,回想印彩衣说过的话,觉得如此慌乱和酸楚。
印彩衣脚步轻点,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他觉得自己是应该让自己透透气了,他不想放弃,因为他知道,如果放弃追逐,自己将会更加痛苦,可是这一刻,他只想远离那个人,远离那些事,回到炎魄门那个冰封清冷的圣地去治疗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灵魂。
耳边疾风呼呼而过,他知道自己这样发挥到极限的轻功只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只是为了缓解失控的情绪,尽管——胸口的伤很痛。
一处山青水绿的地方,两个墨衣的颀长身影在竹舍前对饮。
“看师兄春光满面,一定是有好事了。”
对面的人微微一笑,道:“预祝这次合作愉快。”
“这事好说,我也实在厌烦了这些,还是师兄看上的那个小人儿好玩些。”
“怎么,你也想招惹她了?”
“也不是……也是……你说,她若知道我们做的这些事情,会不会……”
对面的人站起身来,望向遥远的山谷,道:“我一向自负,从不想识得情爱,我心在天下,自然不会因情爱误事,该做的我还是会做,只是,若有一丝可能不伤害到她,哪怕艰难十倍百倍我也想试试。她很快就会知道。”
端坐着的男子轻轻的低了眉,似有惆怅百转千回。
“那,该如何?”
“阻止她回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