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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成沐的身体渐好，只要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元露往医院一路都在想该怎么开口重提跟成沐和枣桐一起去美国的事，心不在焉走进病房才觉得气氛不对。她反射性地缩缩脖子：“怎么了？”
病房内的两人对望一眼，仍是成沐微笑着招呼：“你来了？”
“嗯……”元露慢慢走到床边，把手中的保温瓶搁在床头柜上，手中忙着将保温瓶里的汤倒出来，眼睛却在成沐和枣桐间打量：“你们在说什么？”
“没有什么。”
“我怎么觉得气氛不对？”
成沐笑了：“我可不知道小鹿你练了能分辨气息波动的神功。”
“我修的是魔功！”元露做个鬼脸，回以灿烂的笑容，决定把先前的奇怪气氛当作错觉：“今天气色不太好啊，昨天晚上又没睡好吗？”说是身体渐好，脸色却仍是差得可以，尤其是今天，完全没有血色，让她心里有种忐忑不安的感觉。
“嗯。”
元露皱着眉，把手中的汤递过去：“你别吃太多安眠药，睡前喝点牛奶吧？”
“嗯。”成沐微笑着。
“试试好不好喝。”
边上突如其来地淡淡插了一句，让元露回头：“今天又带了什么好料来招待成沐？让人好生羡慕……”
元露看看站在一边的枣桐，奇怪他没有像平时一样悄悄离开，还难得地插话了…… “鱼头汤而已。你要喝点吗？”
“不用了，还是留给成沐补身体的好。”枣桐微微勾着唇角，似乎在笑，却有着莫明的凉意。
元露看枣桐的眼神更加奇怪，像看着一个怪胎。
“小鹿……”
元露转头，扬眉：“怎么了？”
成沐低头喝着汤，轻轻地说：“我后天就出院了，你明天别来医院了。公司的人会过来，我不希望他们过早地知道你的存在。”
有些奇怪，但似乎是合理的要求。元露点头：“我知道了。我后天来接你出院。”
“麻烦你了。”成沐的笑容完美无暇，温暖舒服。
“你一定要这么客气吗？”
成沐只是笑：“一会让枣桐送你回去，下班时间不好打车。”
想起每次离开都跟那些上班族抢的，元露就满头黑线，有送上门的司机，当然应好。
元露在医院呆到下午才起身离开，第一次看到枣桐的车子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原来成沐说的借朋友的车子指的是你！”
“不像？”
元露摇头——是太像了！看起来带着贵族气质的枣桐，配上蓝色的保时捷，简直是天生绝配！仿佛这辆车子就是为他而生的一般，跟成沐那种格格不入恰好相反。
“上车吧。”
车上放着低低的萨克斯音乐，对元露有一种催眠的能力，很快就闭上眼睛想睡着。
“不觉得成沐今天有点奇怪？”
突如其来的一句让元露睡意全消，睁开眼睛坐正身体：“是很奇怪。你也很奇怪！你们俩怎么回事？”
枣桐抽空瞥了她一眼，眼中有着淡淡的嘲讽神色：“你爸妈今天来过。”
元露的心底一凉：“我爸妈？”
“成沐叫他们元伯父元伯母。”
“停车！”元露大声叫停。
枣桐猛地踩住刹车，当真就依她把车停在半路上。街道上顿时一片混乱，车后喇叭齐鸣。他转过头来淡淡地对元露说：“我看你有必要跟你父母好好谈谈。”
元露心中一团乱麻，只觉得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
“你该庆幸成沐的心脏还经得起刺激……”
成沐的心脏……元露呼气：“他们说了什么？”
“无非是要成沐离开你。”
“成沐怎么说？”
“成沐说他要想想。”
想想？元露没来由地一肚子怒气。她最了解自己的父母，既然来找成沐，必然是软硬兼施！依成沐的性子，来硬的也就罢了，偏偏对人软言细语毫无办法。恐怕那人本来就不坚定是否接受她，经过这么一趟，只想一心躲开她吧？难怪叫她明天不要去医院！
“我要下车！”元露打开车门，无视眼前的车来车往，和耳边嘈杂的喇叭声，径直往外走。
“喂！”枣桐皱眉，怕她这么横冲直撞会出意外。若是元露因此出什么意外，估计成沐会直接剁了他。
元露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成沐应该跟你交代不能跟我说吧？”
“时间不多了，我想看看会不会发生奇迹。”
元露怒视他，然后转身走人。
枣桐对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你的时间可不多——”
知道知道！元露堵着半边耳朵，嫌他聒噪。她决定马上回家一趟。心结终究是心结，要是不把根源解决，就算把成沐说通了也没用！
“不可能！”
这样的回应让元露想哭。
说服父母比她想象的还要困难。
但是她又怎么怪他们？如果自己生了女儿，宝贝般疼了二十几年，爱上一个不知道活不活得过年的男人，自己也无法接受吧？
但是站在她的立场，她真的离不开成沐……
“你们就当作我一时痴迷，放着我去吧？要是一时痴迷，等我想通了自然就会回来不是吗？”
“要是你是一时痴迷那我跟你妈就不担心你了！怕就怕你死心眼，认定了这一个，要是……”元爸爸坐在桌边，一刻不停地抽着烟，执烟的手却一直在微微颤抖，“……那你可怎么办啊？”
元露苦笑。还真是被猜对了……
“老爸，我要是认定了，你们阻止还有用吗？”
元爸爸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元气，顿时没了言语。
“他要去美国的研究中心治疗，我想跟着去……”
“不行！”
元露着急：“老爸！”
元爸爸将手中的烟蒂泯灭在烟灰缸里，像是下了一个决心：“这几天你都给我呆在家里，哪都不准去！”
“老妈——”元露急急地把视线转向在座的另一位大家长。
“这事你爸说了算。”
父母的口气都硬得很，好像雷打不动，逼着元露冷静下来，努力让自己能够沟通：“你们打算把我关起来吗？”
元爸爸跟元妈妈都叹息着摇了摇头。
“那你们不怕我离家出走吗？”
“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不会做让爸妈伤心的事……”
说了这么久，元露都没哭，这一句却让她哭起来。她哭每一个父母都要求子女做个好孩子，她哭所有的好孩子的要求都超出能力的范围，她哭她居然落入了这样一个俗套的情节，而且很俗套地中招……
元妈妈一阵心酸，坐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一起落泪：“你这孩子千挑百选怎么找了这么个人……”
“成沐怎么了？成沐哪里不好？他英俊有钱彬彬有礼温柔体贴又够爱我，究竟哪里不好？”元露哭着说气话，“就算他死了，我分他一半财产也能给你们养老了！你们到底不满什么呀？”
没有人应她，房里只剩了心酸的哭声和沉重的叹气声。
记起以前写文的时候，网友间开的玩笑。如果遇到像笔下男主一样病得快剩半条命的男人怎么办。有人说了一句：“如果你遇上了这种人，我抢也要把你抢回来，怎么可以让你跟着这种人！”元露当时听着还挺感动，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是多大的困惑和悲哀。
元露不知哭了多久，只想把一直以来所有的压抑都哭个彻底，直到很久以后才咬牙收敛振作起来。
“你饿不饿？妈妈去给你做点东西吃吧？”
元露摇头。
“吃点吧？然后去睡觉？”
每个孩子都是父母永远的宝贝。元妈妈温柔的口吻让元露觉得自己还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她摇着头，轻轻说：“我今天能不能跟你一起睡？”
元露很喜欢跟人亲近，喜欢一些温暖的东西，但元妈妈却恰好相反。每次元露厚脸皮地蹭上去的时候，元妈妈总是不客气地把她推开。
但是这一晚，元妈妈把她抱在怀里，像抱着襁褓里的婴儿，一夜无眠。
“你去找他吧！”
第二天醒过来，元妈妈神色憔悴，像是在一夜间老了十岁，却有着一种无奈的纵容。
元露简直不相信自家老妈会这么轻易地妥协，迟疑着不敢动作：“那老爸那里呢？”
“我会尽量劝劝他……”
“妈……”元露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感激地看着自家老妈，恨所学语言的单薄简陋。
元妈妈摸摸她的头，像对待孩子：“快去吧！”
看着老妈发间夹杂的灰白，元露眼眶一热又想哭，赶紧吸了吸鼻子，轻轻说：“妈妈，那我走了。”
元妈妈点头。
元露转身走了几步，然后小跑起来。
坐车回省城，在车站下了车，元露一边往站外走一边就找出手机打医院电话，但没说几句，她却停住了：“你说什么？成沐出院了？”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吼道：“他不是明天才能出院吗？”
电话那边的答案让元露哭笑不得，啼笑皆非，于是她就真的笑了起来。她辛辛苦苦连夜赶回家去取得父母同意，成沐却来了个不辞而别？
她站在车站出口，笑得越来越大声，终于笑出了眼泪，蹲在地上大声哭起来。
她究竟在忙个什么劲啊？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她越想越伤心，只管埋头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才抬起头泪汪汪地望向身边。却是一个十六七岁的漂亮女孩，睁着大眼看着她：“喂！你挡着路了！”
元露乖乖往边上挪了挪，把头埋入膝盖间准备继续哭。
那女孩往前走了几米，又返回站在她面前：“喂你怎么回事啊？”
元露哭得像个孩子，只是哭却不说话。
那女孩反而不走了，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失恋了？你男朋友不要你了？”
不要她了？是啊，成沐不要她了……元露哭得心都痛了起来。
“不就是失恋嘛！什么大不了的事……”女孩子噘着嘴，嘀嘀咕咕。看看哭得伤心的元露，她忍不住又多事地问：“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元露乖乖地点头。
“那就打电话给他啊！大不了就低头认错，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啦～”
元露哽咽着：“他要出国了。”
“那他到底出了没有啊？”
元露摇头。
女孩着急起来：“那你打打看啊！”
“他没有手机……”
女孩看白痴似的看着她：“那就全面通缉他啊！难道他还能跑出地球去？你肯定就是因为做事不干脆才会变成老女人……”
老女人？元露终于含着泪嗤笑出声，咬着唇轻轻说：“谢谢你……”
“谢什么？快点打电话啊！”女孩蹲在面前，完全没有非礼勿听的意思。
元露也不废话，站起来靠到墙边，掏出手机就按出了枣桐的号码。电话那边传来的是待接的声音，她心里一阵狂喜——他们还没有上飞机！
但电话一直没有人接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元露按出重拨。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对不起……”
元露心中一阵恼火，跟手机卯上了，非打通电话不可！
电话响了很久，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小鹿。”
“你骗我！成沐！你骗我！”
“我和枣桐很快就要上飞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元露咆哮：“不准走！不把话说清楚你哪都不准去！不准关机，不准晕倒，不准心脏病发作！你敢上飞机，我就走到马路中间让车撞死！我说真的，你可以试试看！”
电话那边微弱的抽气声，许久才有人答应：“我不上飞机。”
“那好，你们在机场等我，我一会就到。”
“不用了，去我家。”
“去机场！我要跟你一起去美国！我想得很清楚了！”
低低的叹息：“你的护照呢？”
元露一愣，声音不由弱了几分：“我有旅游护照……”
“先去我家吧。”
挂掉手机，元露深吸了一口气，直直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那女孩居然仍然没走，站在原地，听得很有兴趣的样子，她轻轻咳嗽了两声，让过这年轻好奇的视线。
“合好了？”
“算是吧……”
女孩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我就说吧？没试过谁知道不可能？你要不要好好谢谢我？”
元露几乎失笑。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直接，越来越坦白了……但也不是什么坏事……“我现在有事，我把联系方式给你，以后请你吃饭。”
“切～搞得我跟混饭吃的一样……”女孩的眼珠子转了转，问：“你要去美国是不是？”
元露点头。
“我有个网友在美国，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
元露迟疑了一下，下意识地点头。
“等一下！”女孩子掏出一个本子，写了点什么，递过去，“一定要帮我去看她哦！”然后开心地逃走。
元露看向手中的便条，真的怔住了——澄衣？
这是元露第二次来成沐的家。从出租车上下来，站在铁门外。尽管不是第一次看到，眼前的房子仍然壮观得可怕。
铁门没有关，元露推门进去，只见枣桐站在大厅门口，淡漠地望着她。
“成沐呢？”
枣桐盯着她瞧了一阵，摇头：“他在里面等你。”
看他的神色，元露心里一阵紧张，讷讷地问：“他没事吧？”
“我还真佩服你……”枣桐似笑非笑地勾勾唇角，淡淡地说：“他没被你吓死算是不错了，这种伎俩可一不可二。”
“骗我回家那帐，我好像还没跟你算呢……”
枣桐不以为然地挑眉。
元露瞪他一眼，绕过他走进大厅。
成沐支着头坐在餐桌边，脸色惨白，听到声响抬起头来，微微松了口气，向她微微招手。
元露乖乖地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成沐猛地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怀中的身体微微发着颤——自己真的把他吓到了……“成沐……”元露的心软了一片，回抱他，轻抚着他的背：“我没事……”
“你这孩子……”成沐低低地叹气。
元露终于忍不住笑了。方才还有人指着她说她是老女人，在这个男人口中自己又变成了孩子：“我知道自己很任性……”
成沐抱了一会，松开手，微微低着头：“在这里等我回来不好吗？”
“我怕。”
“怕我死了？”
元露摇头：“怕你死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成沐讶异地抬头。
“很奇怪？”元露侧着头想了一阵，苦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我不值得你丢下一切。”成沐有些无奈。
听他的口吻有软化的痕迹，元露拉过椅子坐在他身边：“我没有打算丢下一切。我只是打算把所有计划推迟一段时间。”
眼前的男人仍然出乎意料地惨白。
元露伸手轻触他苍白的嘴唇，然后慢慢下滑，按在他胸口，感觉胸腔下沉闷的心跳：“你被我吓到了？没事吧？疼不疼？要不要上医院？”
“我好像刚从医院出来。”
“那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你不是不准我心脏病发么？”成沐笑了笑，“所以没事。”
元露的眉却皱得越紧，面对他的反应有种莫明的不安感：“成沐……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想明白他话中的含义，元露的嘴不由自主地咧开。
“小鹿。”
“嗯。”
“我们一起去美国。”成沐笑了，温如暖日。
小鹿。
我们一起去美国。
有了成沐的承诺，元露心里终于安定下来。
出国时间定在下周三。元露有几天时间处理事情，包括查护照有没有过期，交代店面的事，以及跟所有亲友打招呼。
听得元露要出国，玫琳专程从别的城市跑了过来，只为问清楚事情始末。
元露泡了杯咖啡递给她，然后在她身边坐下，任凭她审问。
“你丫小孩怎么回事啊？前段时间还问我借钱说要开店，没几天又要出国？没发烧吧？”
玫琳一贯不客气的口吻让元露莞尔：“野蛮女人……”
“你懂什么？这叫风格～”
元露只是笑，不跟她争。跟一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争论绝对是无用功。
“说吧！怎么回事？”
元露三言两语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有些歉意地看着好友：“真是辜负了你那些钱了……”
玫琳皱着眉，若有所思：“钱倒是没什么。我不记得用，等回头再还我就好。但是那个成沐的病……有那么严重么？”
“我想是的。”
听她应得干脆，玫琳笑起来：“以前你做事想法就跟别人不一样，现在连找个男朋友都这么特别！”
“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
“也不是什么坏话。”玫琳随随便便地扬眉，然后换上稍认真的神色：“什么时候能够见见他吗？对这个让小鹿你投降的男人，我很好奇啊。”
其实把男友介绍给好姐妹认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想起成沐的身体，元露还是犹豫了。虽然成沐一直说没事，但多半也是哄她安心，要是让她来全权照顾，她连房门都不想让成沐出，不用说是见客……
“你不会是在担心我把你的心上人拐跑吧？”
“你怎么不怕自己把你老公拐跑啊？”
玫琳啐了一口：“呸～就他那小模小样有人拐就该知足了，我怕什么？”
听她说得有趣，元露笑得愉快：“他要知道你这么说他，他会气疯的！”
“我管他！……喂！你那个成沐就这么神秘？”
玫琳不肯罢休地纠缠了好一阵，元露光是摇头不松口。到后来估计玫琳自己都觉得无趣了，才起身打道回府，还答应等元露安排好店里的一切，会帮忙照顾着。
送走玫琳，元露还有些好笑的感觉。她跟玫琳两个人都属于太有主见的人，住在一起四年，一起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没少抬杠吵架，但毕业后联系最多的也是这个。
原因其实没什么，只是两个人都是直来直去的性格，交往起来自然比跟社会上八面玲珑的人物动心机要愉快很多。
玫琳的背景好，又有老公可以依靠，所以可以尽情地任性。元露自然比不上她，出了校园除了靠自己，也没少麻烦玫琳和她老公。
对这个朋友，她充满感激。
如果能和成沐平平安安地从美国回来，一定把这次欠下的见面还清。
半夜十点，闹钟乖乖地响起来。
“哈罗～今天有没有乖乖听话？”
“你在跟幼儿园的小朋友说话吗？”成沐的声音带着笑意。
“啊哈～我正在尝试着把你当作幼儿园的小朋友照顾。”元露顺着话题胡说八道。
“感激不禁。”
“客气客气。”元露打个哈哈，直奔正题：“今天枣桐来过了吗？身体怎么样？没发作吧？”
“嗯。”
元露不满地抗议：“嗯？嗯是什么意思？”
成沐无奈地重新一一作答：“枣桐来过了。今天身体还好，没有发作。”
“骗人！”
“没有。”
“就是骗人！你在这种问题上从来报喜不报忧。”
“……只是痛了一阵，不严重。”
果然……元露扬眉微笑，没有再追问：“今天我大学同学来串门。”
“嗯。”成沐轻轻应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她很想见你呢！但我没同意。”
“是么？”成沐没有问为什么。
元露点头：“你是我好不容易骗到手的宝贝，我当然要藏着掖着，哪能这么容易就让人瞧了去！”
等了一会，电话那边始终没有回应，元露终于笑起来，想象着成沐脸红尴尬的样子。
“小鹿……”
“在啊～”元露嬉皮笑脸地答应，完全忽略成沐声音中的无奈，“成沐，等你的病好了，我们请朋友吃饭，我再把你慎重介绍出去好不好？”
“……好。”
“她们看到你一定羡慕得不得了！……对了！到时候你可千万别笑！”
“……为什么？”
“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大的杀伤力！要是你一笑把我的姐妹都迷倒了，要跟我抢你怎么办？”
“……傻瓜……”
“成沐……”
“嗯。”
“一切会没事的对不对？”
“……嗯！”
“……”
“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