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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我想清楚了，我很爱很爱你，离不开了，所以有什么事请让我一起承担。
元露说完这句，成沐只是笑。元露知道他不信，但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这是成沐的温柔，但是这次她宁愿他没有。
虽然现在元露没有在工作，但是五一大家都休息，反正什么事都做不来，倒不如缓口气再说。元露跟成沐约好见面，然后一起坐车去老家，居然是一路无话。
但成沐终究是成沐，只在元露家坐了几个小时就顺利收服了元爸爸和元妈妈。
趁着元爸爸带着成沐出去散步，元妈妈坐到元露身边，神秘兮兮地问：“那个小伙子是你男朋友？”
元露在喝咖啡，差点把喝进去的咖啡全都喷出来。小伙子？用来形容成沐？
“我还以为我们家小鹿真准备单身到底了呢……”
元露嘿嘿地笑两声，腻到元妈妈身上：“他怎么样？还合格吧？”
“样子是没话说，性子也好，就是看起来……病恹恹的……”
元妈妈无心的话让元露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才憋出一句：“老妈你不会喜欢肌肉男吧？我又不打算找保镖……”
元妈妈失笑：“这孩子是做什么的？”
“公司白领吧……”或者是叫金领？
“家里有房子吗？”
“有……”不要太大。
“爸妈也在省城？”
“都过世了。”所以不会发生婆媳战争。
“这么年轻的小伙子……”
小伙子……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元露还是想吐血。小伙子？那个成沐？
元妈妈的提问已经转入的第二轮：“你们认识多久了？”
“两年。”中间两年空白算上，确实是没错。
“那不是大四的时候认识的？”
“是啊。”
“怎么现在才带回来？上一次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你还说没有，原来是骗我们的……”
“认识了两年，确立关系是几个月前的事。”一个月前也在几个月的范围吧？
“他对你怎么样？不是玩玩的吧？”
元露翻了翻白眼：“老妈你该担心你女儿我是不是在玩弄人家。”
“你不是玩弄人家吧？”
元露抱着自家老妈爆笑。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老妈？“老妈，等着喝我的喜酒吧～”
“傻孩子……”元妈妈被她的话逗笑了。
元妈妈做的菜很好吃。元露一直这么觉得。虽然从来没有过多的花样，从来不注重色香味俱全，但是元露从小就觉得妈妈做的菜是世上最好吃的菜。很多人说是以为习惯跟口味问题，但是元露不觉得。她总是在吃饭的时候不厌其烦地劝说别人多吃点，告诉别人这是妈妈最擅长做的菜。
成沐看着觉得有趣。这样的元露……比起在自己身边，还像个孩子。
“小成，来吃点青菜，这个是我们自己院子里种的，特别好吃！”元妈妈热络地给成沐夹着菜。
“老妈，你又自吹自擂了……”
元妈妈朝成沐尴尬地笑着，回头给了元露一个爆栗子。
元露回以一个白眼，转而对成沐抱怨：“你看我妈这么大年纪还跟小孩一样记仇。”
成沐只是笑。
“别老是笑，说话啊！”元露皱了皱鼻子。
成沐想了想，说：“公司找我下午有事，我下午就先向伯父伯母告辞了。”
说好一起来一起走的，才坐下不到五个小时就毁约？要是换了别人，元露肯定要发飙，但成沐的样子很认真，也没有说谎的痕迹。虽然不甘愿，元露还是乖乖应了一声：“哦。”
元妈妈也有些失望：“那也没办法，工作比较重要……小成你下次再来吧！伯母给你做拿手的干菜焖肉吃！”
“谢谢伯母。”成沐笑得完美无缺。
元露吃完饭，把成沐送到车站，刚走进家，元爸爸突然开口问：“他有心脏病？”
元露吓了一跳，立刻明白是成沐告诉他的，无奈点头：“是。”
“还有什么疼痛症？”
“嗯。”
“换一个男孩子交往吧！”
元露隐约知道成沐为什么会急着离开了，挺直脊梁，淡淡地说：“不要。”
元露的父母只是很普通的人，希望子女上好的大学，找好的工作，嫁好的老公，衣食无忧，生活美满。
找一个又有心脏病又有疼痛症的男人做男友，确实是在挑战父母的承受力，但是面对父亲的建议，元露说：“不要。”也许她称不上是个很乖的女儿，但是她总是尽力去做好孩子，尽量地满足现实尽量地不去要求什么。也许很少去强求什么，所以一旦真的确定了心意，她又比任何一个人执着。
就像元露的小说，从很小很小开始写小说，比任何人都早去写小说，因为这个跟父母争斗了十几年，元爸爸元妈妈曾经为了改变她这点小小爱好用尽各种方法，结果过了十几年，元露还不是抱着电脑码字，小说一本本地出。
对于坚持的事情，她从来不肯让步。
考上大学之后，父女两人第一次争得面红耳赤，不欢而散，元露当晚就买了票回省城。
坐了两个半小时的车子，下车的时候天已经暗了。
到了租赁的小屋，元露打开门，对着屋内的黑暗深吸了一口气，才开灯慢慢走进客厅，然后软倒在沙发上。
上了大学之后，性子慢慢收敛，多久没有跟人闹得不可开交了？
成沐啊成沐，不知这个人在想什么，居然第一天就把对自己的不利之处全都交代了一遍，不知道说他太过坦白好，还是……
元露叹了一口气，从包里翻出手机，刚准备按键，手机却响起了来电铃声——是家里。
“喂？”
“小鹿，我是妈妈。”
“嗯，老妈。”
“你到家了没有？”
“到了。”
“到家了就好。”
“嗯。”
“那我挂了？”
“拜拜。”
“拜拜。”
电话断开，元露失笑：好僵硬的对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屋内的空气似乎因为刚才的电话降下了好几度，很冷很冷。元露只能蜷缩在沙发里面，抱着自己才感觉到一丝暖意。很……孤单的感觉。
维持着抱膝的姿势，拨出电话号码，等着电话那边回应。
电话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元露。”
“你以后叫我小鹿好不好？”
“嗯？”
“我的小名。”
“好。”
“那你叫一次听听。”
“小鹿。”
“哎，我在呢！”元露笑着笑着，想哭。
“你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元露说完，又淡淡地加了一句：“别跟我说抱歉！”
电话那边回应的是一片寂静。
元露对他的沉默感到生气：“你干嘛这么做？你要是不想去见我爸妈你可以说！不喜欢我你就开口！有什么了不起？我元露难道还会没人要吗……”她说着说着，就开始哭。眼泪掉个不停。
“……对不起。”
“别跟我说抱歉！别跟我说对不起！我要的不是这些！你跟我说你心里怎么想啊！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就像那次一样！告诉我你有心脏病，告诉我你有疼痛症，告诉我怎么爱上我……好不好？……好不好？”元露哽咽着小声问着。
成沐说：“对不起。”
元露有一种绝望的感觉。这个人居然到现在都不信任她……
她闭上眼睛，拿着手机的手缓缓滑到腰间，慎重地按键挂了电话。
之后的几天，元露一直忙于开店的事，盘店、装潢、进货、宣传、开业……她没有打电话给成沐，而成沐似乎也像失踪了一样。
元露并不是小气的女生。她喜欢坦白喜欢真诚喜欢尽可能地纵容，她信奉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觉得不站在别人的位置永远没有说话的权利，很多时候她也总是在为别人的错误找理由，所以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别的女孩子一样跟男友吵架，而且是明显的无理取闹……
当然是她在无理取闹，连她自己都知道。但是她受够了，那个人……怎么就是不信任她呢？怎么就是不相信她会跟他一起走下去？
一切都准备好，开业的时间也定了下来元露才有空闲躺在阳台上的躺椅上，想成沐。
五月的阳光已经有了几分杀伤力，但是元露觉得在这种阳光下有一种舒服到想打瞌睡的感觉。连街上的车来车往的喇叭声都无法去除这种悠闲的倦意。
她想，这种时候成沐在做什么。
她想成沐，想成沐“^_^”的微笑，想他修长的手指，想他单薄的肩臂，想他温暖的怀抱……
但她不能打电话给他！要是她打了，那么等于是默许了成沐这种不信任……
而且这点心结不打开，就算在一起，也只是那个人单薄的温柔而已……
她想要更多……
手机铃声打断元露的思绪，她掏出手机，迟疑了两秒终究还是接起来：“喂？”
“元小姐？”
枣桐？“你回国了？”
“前天下的飞机。”
元露愣了愣：“然后？”
“我要带成沐回研究中心治疗。”
“……”元露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治疗疼痛症？”
“还有心脏病的复发症状。”
“……成沐让你打的电话？”
电话那边回以沉寂。
元露苦笑，站起身趴在阳台上，望着下面的街道：“成沐在你身边吗？叫他过来听电话！有什么话让他自己跟我说！”
“……他说……”
“我不要听你说！你让他过来！”元露大声截断他的话。
电话那边传来低低的交谈声，然后是话筒换手的声音。
“成沐？”
“嗯。”
“你想说什么？”
“抱歉，小鹿。”
成沐低低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落寞，让元露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声音不由软了几分：“我过来找你，我们当面说好不好？”
“……好。”
“在我们第一次见面那个饭店好不好？”
“好。”
“半个小时以后见？”
“嗯。”
挂掉电话，元露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利落地取过包关门出去。
苍白消瘦的成沐，在走进店门的一刹那，在元露眼中仍然有一种惊艳的视觉——温暖舒服，不张扬却不容易被忽略的眉目神色。这时候，元露叹息着发现他们见面的次数居然屈指可数。
照例给自己点了一杯咖啡，给成沐点了一杯绿茶，元露深呼吸：“说吧！”
“……”成沐摇头，眼神像是看着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任性孩子。
“说吧说吧，什么我都能扛得住！”元露低头喝了一大口咖啡。
成沐还是沉默。
元露的眼珠子转了转，淡淡一笑：“既然你不说，我来说吧！”她低下眼睑，动之以情，“还记得你当年发给我的那张照片吗？”
成沐点头。
“那时候我看了一眼，就开始发楞，觉得这种人不像是真的，像是书里的男主角，让女主角毫无抵抗力，而这次的女主角是我。”元露盯着眼前有些忐忑不安的男人，笑吟吟地继续开口，“现在我也这么想。但是这个故事实在太过老套……相爱的人总是互相折磨，明明是自私却总是以为对对方更好，完美结局居多却总是不肯相信……”
“这不是小说。”
元露拍着桌子站起来，一脸怒容，眼睛却发着莫明的光亮：“对，这不是小说。所以你别拿小说里那套对我！什么对我最好，我自己知道！你无权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帮我选择！是分手还是继续爱你都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什么关系？”
成沐怔住。
而面前的女人却斩钉截铁，不容反对。
不等他作出回应，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过来像元露行礼道：“小姐，请问需要什么服务？”
元露端起咖啡，借咖啡浇愁，一口喝完：“没有。”
“那小姐能不能坐下，您影响到别的客人用餐了。”
“啊，抱歉……”元露尴尬地坐下，继续怒视着成沐。
成沐却还是一脸愕然的神情，小心翼翼地问，怕她有更加激烈的反应：“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元露瞪他：“我又不是笨蛋，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成沐突然介意起自己的病，枣桐从美国回来说要带他去治疗，成沐又突然让枣桐给她打电话——要说什么不是显而易见么？
是她疏忽了，忘了这个人温和的性子！若说当年接触她是因为豁出去的自私，那么两年后再找她却是因为疼痛症并不是要命的病症。但是前提是，他那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脏病有复发症状！
元露犹豫不知道自己够不够爱他，能不能接受这样一个未来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一切真相，但是成沐不是！枣桐在去美国之前是瞒着他的！既然研究中心决定让成沐去美国治疗，枣桐只能提前跟成沐打招呼，于是——成沐反悔了，不想爱了，想抽身了……
真相对他的影响整整慢了几周……
“成沐……你现在抽身，我就一无所有了……”元露捂着自己的脸，“我比你想象的还要陷得深……”
成沐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思绪一点点清晰……意思也就是说……现在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是吗？
自己犯的错……有这么严重吗……
一阵熟悉的痛楚从胸口蔓延开，一切沉入黑暗。
“这下你得意了？病美男晕倒在自己面前……感觉如何？”
看到写文的好友发过来的信息，元露简直哭笑不得。感觉？还感觉？成沐那么一晕，她还能有什么感觉？脑子一片空白，若不是侍者打电话叫救护车，她就差点失去心爱的人了……居然还有人问她感觉如何……
是，她是喜欢写那些男主受伤中毒生病吐血晕倒……但那是小说，只不过是为了显示主角强悍的手段而已……这次晕倒的是成沐！这次躺在医院的是成沐……她哪里还敢有什么感觉……
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看着成沐被推进急救室，她连哭都哭不出来，脸色惨白，浑身冰凉，若不是枣桐适时地扶住她，她几乎就瘫倒在医院的走廊上……
她在急救室外陪了成沐很久，直到医生宣布成沐脱离了危险为止。
枣桐劝她回来休息，她一开始不肯，但是枣桐的一句话刺得她没有反驳的余地：“这种情况以后还多得很，你必须习惯。”
习惯……她必须习惯……习惯心痛，习惯担忧，习惯时不时的状况……
但是元露知道这是事实，于是她逼着自己回家，洗澡换衣服，但是怎么也睡不着，打开电脑想找人述说，却有人这样问：“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感觉是，一次她就快疯了！感觉是她不想来第二次！感觉是她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网上的友人还在发消息，似笑非笑的口吻，带着一点幸灾乐祸的感慨：“我就说，我们这些虐人的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你说我怎么办？”
“你睡不着？”
“嗯。”
“那去医院吧，陪在他身边。”
“我不敢去，我怕自己哭……”
“摸摸，不哭。”
元露重重地呼气，然后敲字：“陪我说话吧，我八点就去看他。探病也要八点以后吧？”
“行！陪你熬夜。”
“谢谢。”元露心里泛起一阵感动。她知道对方明天九点还要上班，平时总是在十二点之前就上床睡了。
“你要说什么就说吧，呵呵～”
“等一切结束了，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帮我写个小说吧？”
“怎么不自己写？”
元露摇头苦笑：“身在其中，写不出来。”
“呵呵～”
“无论结果怎么样，拜托写个happy ending吧，就算是祝福，或者是……”元露说到这里，没有往下说。如果结果不好，那么就算是偿一个心愿，祭奠一段残破的爱情……
对方没有问。“会没事的。”
“希望如此。”元露微笑，“那个文的题目……不介意由我取吧？”
“当然。”
“就叫……回暖。春天来了，大地回暖，有关爱情……”回暖回暖，一切春暖花开……这不只是祝福，也是种怨念。
没有理会对方的沉默，元露慢慢地敲着字：“我想跟着他去美国。”
“跟你爸妈说了吗？”
“没有，但我会说服他们的。”
“……澄衣在美国，我帮你联络一下。”
元露笑。她现在哪有心情去找网友玩……不过她仍然打着：“好的。”
“醒了？”
成沐醒的时候，元露就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他，无事一般问着，就像他只是贪睡睡了一觉：“……元露……”
“要不要喝点水？”沙哑的声音让元露皱眉。
成沐摇头。
“还疼不疼？要不要找医生过来？”
成沐仍是摇头。
元露叹气：“好吧，你要是想听我道歉的话……对不起，我不该明知道你有心脏病还吼你，请你原谅我吧……”她低头做着忏悔状。
成沐怔怔地看着她，忽然微笑起来：“不用说抱歉。”
成沐一笑，元露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俯身趴在他身上，轻轻磨蹭：“你醒过来了真好……”
“你之前说的……”
“是真心话。”元露起身老实地应着，小心查看成沐的神色。
成沐想了想，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了？元露皱眉。换了以前，她非要跳起来问了清楚不可，但经过昨天那一幕，她只能把询问的话咽下去，指指门外说：“我去叫枣桐过来好不好？”
“嗯。”
元露笑眯眯地拉拉成沐身上的被子，转身出去，小心带上门，却并不急着去找枣桐，只是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有一种莫明的无力感。
这种无力来自于和成沐间怎么也恢复不了的生疏感……
枣桐远远地从走廊那边走过来，看到她站在门口倒是吓了一跳，小跑几步，扬眉表示询问。
“醒了，你进去吧。”
听到成沐醒了，枣桐松了一口气，反而担心起眼前这个看起来垮了一半的女人：“你怎么了？”
“我？”元露笑着搔搔头，“我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枣桐疑惑地愣了一下，站在原地。
元露赶他：“先进去吧，我一会就来！真的！去吧去吧！”
枣桐依言推门进去。
元露深吸了一口气也跟着进屋，在枣桐身后跟成沐笑笑，乖乖坐到床边去：“我帮你把人带来了。”
“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我昨天回家休息了，不信你问枣桐！”
枣桐看看元露眼下明显的黑色阴影，还是顺着她的话默默点头：“我让她回去睡了。”
成沐也就不再说什么，转头看着枣桐：“计划可能要延期了，抱歉。”
“我已经退了机票，也跟那边联系过了，还有时间。”
成沐点头。
公式化的对话结束，元露终于忍不住插口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去……哪里？”
“当然是美国！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成沐笑了，只是摇头不说话。
元露急了，站起来贴着床沿：“我自己买机票！不会给你们贴麻烦的！”
成沐伸手似乎想摸她的头，在空中停滞了一会转而握住她的手，口吻轻而淡：“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在这里乖乖等我回来。”
“我不想离开你！”干脆地拒绝。
“小鹿，”成沐叫她名字的声音很温柔，“你的店呢？”
元露也愣住了。她的店呢？她刚刚借了钱，盘了店面，进了货，开了张的店怎么办？……“我招人看店就是！”
“你爸妈呢？会同意吗？”
“我非要去，他们管不着！大不了离家出走！”
成沐唇角的笑意愈重，仍然是那种看任性孩子的眼神。
这种眼神让元露想起小时候自己无理取闹的时候，感觉非常不妙，忍不住皱眉问：“你干嘛这么笑？”
“你有爱到非我不可吗？”
元露一愣。
“我们只是认识了几个月不是吗？”
元露仍是愣着。
“我以为现在的孩子都只要曾经沧海不要地老天荒的呢……”
“那是别人。”
成沐笑着听她怎么说。
“我其实算不上是很感性的人，既不想曾经沧海，也不想地老天荒，只不过这次比我想象的陷得要深，深得我爬不出去……我说了，这是真的！不要总是不相信我！”
“我信。”成沐叹息着点头……“所以让你乖乖在这里等我。不会很久的。”
元露淡淡地说：“骗人。”
“现在好像是你不相信我……”
元露不客气地扬眉应着：“没错。”
“还有时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谈。现在能不能帮我倒点水？”
“这种事让枣桐做就……”元露往病房四周一顾，才发现枣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出去，把病房留给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