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疼惜(1 / 1)
原来的第十五章发完后,这章本来写好了准备发,但因为第十五章的一些地方根据看官的意见修改了,所以这章的一些地方也得为了顺应第十五章的内容而改,昨天没发上来。
~改得我脑子有些呆了~
话虽如此,还是得谢谢各位的看官的意见~“你要带我去哪里?”
从娜鲁达公主的帐篷里出来后,姆西卡达王就一直紧搂着恋儿往大帐的方向走去。
但快到大帐的时候,男人却一个用力,将她带上和大帐截然不同的路径。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你不用回去处理事情吗?”
恋儿昂头看他,却只看到他尖挺的鼻和薄薄的唇。
“带你去一个地方。”男人说着走上一条窄窄的山路。
“你要带我到这林子里来啊?”恋儿被他拉着也走上去。
这林子不就是大帐后面的大树林吗?
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呢?
恋儿从未来过这里,听说这里是不大能进的,不知道藏着什么。
恋儿不再问了,她看到,这个林子从外面看是一片萧条,但走进去才知道是别有洞天。
里头的树并不如外观的凋谢的那么快,叶子还是绿的,花还是开着的。
青草的香味时不时地飘进鼻尖,一股清新洗净了肺腑。
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各种各样的花朵在丛林深处更娇艳的盛放着。
越往里走就感觉空气越冷,但不同于草原上的冷,这是一种,恍若到了盛夏,山谷中传来的凉爽的风所带来的湿冷。
树木是极多的,一株紧挨着一株,密密地交杂在一处。
恋儿小心地避开随面而来的粗硬的树枝,脚下踩着掉落的果实和被风吹来的前头的树掉下的枯叶,跟在姆西卡达王身后往前走。
山林中只听见沙沙作响的树叶的摇曳声,呼呼的轻微的风声,脚下的叶子和果实被踩着了的咯吱咯吱声以及两人各自的因为费力的走路而喘息的呼吸声。
只是男人的喘息并没有恋儿的那么急,他像是早习惯了走这条路。
花香越来越浓烈,草香逐渐淡去,树木好像也不知何时少了许多。
弯弯曲曲的山路不知要通向何方,绵延着望不到尽头。
路途的遥远令恋儿走的腿酸了,她从不知道这片山林竟是这么大。
她不停地喘着比原先更沉重的气息,脚步也开始慢了下来。
男人当然察觉到身后女人的慢速,蓦的停下脚步,回转身来,“走不动了?”
恋儿叹出了一个沉重的气息,抬头看向他,发现他背对着阳光,脸上是一片阴影,阳光的刺眼令她有些眼昏,她抽出被拉着手挡在眼眉上,皱眉道:“还行……还有多远?”
男人往旁边晃晃身子,遮住了投射在她脸上的阳光,“快了。”
恋儿的眼前马上回复了阴暗,她放下手,道:“走了这么久,等到回去时还得走这么长时间,回去后都快正午了,他们不会急吗?”
“不会。”男人简短的否定,微俯了俯身子,“还能走么?”
恋儿此时已懒得开口了,她有些疲乏且口渴,她朝他挥挥手,示意快点走。
姆西卡达王的心里,突然逸起一丝的感动,她看起来是很累了,说实在的,这么长的路,任谁走了都会累趴了,但她却没有抱怨,她的坚强令他感到怜惜。
男人深深地看了恋儿略显苍白的脸一眼,重新执起她的手,转身继续拉着她走,只是眼里有些发热。昨晚她哭累睡着之后却被噩梦惊的不住哭喊,由此他知道她的伤痛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她总是一副悲伤的神情,即使笑,即使生气也总带着一丝隐隐的悲哀。
从十岁失去双亲之后,她就在街头流浪,做过苦工,受人辱骂。
他无法想象,她这样一个纤弱的女子,是如何走过来的。
想到此,他的手,不自觉地更加握紧了她的。
恋儿已是疲惫至极,根本没有发觉他的异样,只专心地走着。
经过一个大弯口,姆西卡达王猛的停下脚步,身后的恋儿一个不提防,撞上他的后背。
“啊……”恋儿原本因专心赶路而低下的头抬了起来,她按住太阳穴,皱眉。
“到了吗?”恋儿看向他,偏着头低问。
“嗯。”姆西卡达王指了指前方,“就是那里了。”
恋儿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张开了嘴,竟忘了按住太阳穴。
因为太过于专注脚下的路,竟不知道周围的景象何时变了。
没有树木了,青草也不见了踪影,她的眼睛所至之处,尽是一大片的花,而自己就置身这片花海之中。
花的芬芳包裹住了他们,头上的蓝天衬的云朵异常的白,远处有鸟的鸣叫,由远及近而来,在空中散播着轻盈的乐声。风吹来了盛夏的气息,幽谷百合的清香,娇艳玫瑰的馥郁,脱俗兰花的淡雅,和着艳小的蝴蝶在眼睛的瞳眸里跳着美丽至极的舞。
古人的‘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想必倒是很符合此情此景的罢。
不远处有一个很大的湖,碧蓝碧蓝的,被风吹着起了微波。
“天……”恋儿从姆西卡达王的手里抽出自己的,一步一步地被这些美妙的精灵引诱着不自觉地往前走。
这是一种怎样的景象呢?
她描述不出来,也无法描述,因为这是一场不能用语言表述的华美盛宴。
艳丽的色彩渲染了所有,娇冶而不俗,她拥有这一片天地,惊喜从眼底溢出来。
姆西卡达王看到了,那是一个真心的喜悦,不掺杂一丝的悲哀。
他有些后悔没有更早的带她来这里,没有更早的看见她真实的笑靥。
“这里,怎么会有……美丽的……”恋儿没有从惊喜中回过神,只支吾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姆西卡达王的心底升起了强烈的疼惜。
她只是看到这些就很满足的惊喜,可见的她以前在那异世界里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啊。
恋儿站在花丛中,黑色的直发倾泻而下,唇角弯成自然的弧度,身上的棉质长裙轻逸地牵动她系在腰间的丝带,她弯下身去抚闻盛开的无比妍媚的玫瑰花,但人比花更艳。
她星眸璀璨,她黑发如瀑!
她飘逸轻灵,她媚眼如丝!
他恍惚间,以为是花神。
那样美,那样真,那样近乎遥远而触手不及。
他走近她,从她背后轻轻地拥住了她,将下巴抵在她的肩上,闻着她身上掺了花香的气息,闭上眼感受自她心里散发出来的喜悦。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东西吗?”
恋儿碰碰近在手边的百合花,带着颤音问身后的男人。
“是。”他并未睁眼,他在静心感觉她的欢快。
“可是,你为什么要说过了时候就看不到了?”
恋儿不忘问出心底的疑惑。
“……这些东西,再过几个时辰就没了。”姆西卡达王犹豫一下,还是说出了口。
看她这样高兴的样子,实在是不忍打断。
“什么?”恋儿没有反应过来。
“这些东西,一年只出现一次……这是王族的领地,但从没有人进来过,进来的,除了我,就是你了。”
“一年只出现一次?……什么意思?”恋儿从他怀里转回身子,正视着他。
她的眼里,没有了刚才的喜悦,又回复了淡然。
“……传说这是天神的出生地。冷秋的时候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枯了,但他一出生,这儿就突然变的如夏天一般,花仍是开的,树也仍是绿的,这样的情景一直维持到黄昏,等黄昏一到,就又回复成原样了。都说是天神的灵魂还留在这里,所以每到他出生的日子,这里的一切就会变得和盛夏一样。而今天”,姆西卡达王停顿了一下,“正是他的出生日。”
恋儿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缓慢地移开身子,背对着他往前走了几步。
他只看到她的肩随着她的呼吸而起伏着,手轻抚过一朵朵的怒放的花。
“我想呆在这儿,到它们枯了的时候再走,行吧?”
恋儿的声音轻悠悠地随风飘来,隐含着一丝的寂寞,亦若是,忧伤。
姆西卡达王牵牵嘴角,喉头发着轻响:“可以。”
那背影,一如往前,孤独,悲寂,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不是无理强势的王。
“美好的东西……为什么总是昙花一现?”恋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就没有永恒吗?”
即使自己再多么努力,再多么伤心,伸出手,抓到的,永远是一场空。
爹娘的笑容恍若还在眼前,充满怜爱地对着她笑,下意识伸出手,却怎样也触摸不到。
只有虚无,只有孤寂。
她觉得冷,觉得热,觉得痛,却没有一人给她一点温暖,一点关怀。
她一个人走过春夏,走过秋冬,走过寂寞,走过眼泪,走过无尽的漫长等待。
为何逝去的,却总是希望?
如果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延长,她宁愿离开红尘,孤老一生。
天大地大,没有一个东西,可以永生不死。
有了逝去,有了离开,才有了回忆。
只是,她连回忆都是那么痛苦。
美好的东西,一现即逝,也许正因为如此 ,才会让人学会怀念,使人记想,使人珍惜。
“恋儿……”身后的姆西卡达王低低叫了一声,他的眉头,不知何时已闪现了愁绪。
恋儿没有应声,亦未转身,只是低声轻唱起了汤显祖的《牡丹亭》。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她的声线自幼不是很好,但娘亲最爱唱戏,每每唱到痴情处,总得拉上她,跟着娘亲一句一句的唱。
《牡丹亭》里的这曲子是娘亲最喜欢的,也是娘亲最常唱的。
姆西卡达王在后听着,只道是神魂倾倒,心下感到从所未有的凄凉。
“恋儿……”他终于走上前去,扳过她的身子面向自己,却见两道清泪痕显在她的脸上。
他轻轻地拭去她的眼泪,道:“你爹娘的死,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要强拦在身上……”
“你怎么会……知道……?”姆西卡达王的话让恋儿微微睁大眼睛,瞅着他。
“……昨晚,你从梦里哭醒过,哭喊着……我听到了……”
男人感觉手下的身子渐渐僵硬,一股悲愤从指下传来,漫进全身。
昨晚她不停哭喊着却没有醒来,他一直抱着她,安抚她。
那场大火,本就是一个意外,她的爹为了救她被火烧成了灰,一切的家当也全被烧光了,她和娘亲投靠亲戚的家,没几天,娘亲因为思念爹,悲郁过度,也随着爹去了。
她就住在了亲戚家,但几天后发生的另一个意外事故却让她被赶了出去。
“……那不是我做的,但没人愿意相信我……我没有去踩她女儿的裙子,没有……可是,无论我怎么说,怎么求,就是没人相信……他们说我是扫把星,克爹克娘……什么人都克……”
恋儿回想起那个意外,她就忍不住发颤,痛苦涌上心头,她哭着摇头,晃着身子蹲了下去。
姆西卡达王单膝脆地,怜惜地将她搂入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低声安抚。
“……我看见的,是她女儿自己踩着了裙角才会从楼上掉下来的……我明明看见的,可是就是没人相信我……他们说我留下去还会克死人,把我赶出来……”恋儿说着抬起头,哭泣着,“我去找了别的人,可是没人肯收留我……他们都说我是扫把星转世,我连我爹的朋友都找了,就是没人愿意……我去帮人洗碗,别人摔了一只碗,他们就说是我摔的……我去帮人擦桌椅,掉了一点漆就说是我擦坏的……后来,后来,没人肯用我……”
她哭得太厉害,仿佛是要把以前所有的委屈和伤悲全部哭走,她不断抽泣着,“他们都用棍子打我,用那个细细的尖尖的棍子……我真的没有想去克谁,我很想爹娘,有好几次我都想死,但死又死不掉……生病,受风,发烧……就是死不掉……他们都说我是硬命,专门克人的……咳咳!咳咳咳……”
恋儿说的太急,被口水呛着了,在男人怀里咳着。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姆西卡达王更加搂紧了她,拍着她的背,点着头低吼。
他越来越无法想象,幼小的她,四处飘泊,四处乞讨,这种生活,她如何坚持的下来。
“后来,咳,后来,婉姬姐收留了我,让我唱戏,咳,在那里,戏子是不入人眼的……可是,我没办法,这么多人,只有她肯收留我,我还能说什么?……可是,就算当了戏子也没有安宁的时候,咳咳,那些人,老是跑来……还好有婉姬姐替我挡着……我感激她,我很想她……”
恋儿伏在他的臂膀里,她没有力气哭了,但眼泪仍流着,滑过她姣好的脸颊,滴落在男人粗壮的臂膊上。
手臂上凉凉的触感让姆西卡达王俯下身去吻着她的黑发,眉宇间凝成悲伤的痕迹。
“……我常常想,要是我没有引起那场大火,爹就不会因为救我而死,娘也不会伤心过度……我就不会变得没人要了……”
“不要说了!”男人不忍再听了,她的声音凉透心底,带着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四周一片寂静,鸟儿的啼叫不知何时听不到了,风犹自在轻轻吹着,花的芳香淡去了,之前美丽的一切都好像被恋儿的哭泣伤的破碎散裂。
自恋儿身上散发出的浓厚的寂寞和伤痛在不经意间传染了所有,那是一种透彻心底的悲凉。
姆西卡达王听着恋儿的心跳声,紧了紧手臂,“……把以前的事情忘掉,好好地在这里生活,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允许你有一点的悲伤!”
恋儿动了动身子,苦笑一声,“你真是霸道……”
“对!我就是霸道!我就是这种人!在我的土地上,我不允许你再这么痛苦!我要你快快乐乐地在这里生活!我要你每天都真实地笑着!我不要你总是带着悲伤的心勉强去笑,勉强去生气!我要告诉你,我救过你!你的命是我的!你必须听我的!即使没人要你,我也不会抛下你!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你必须是我的!”
男人狂怒了,他瞪红着眼睛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激烈地命令她。
他的额上隐隐地现出了青筋,挣拧着跳动着。
他愤怒,他疼惜,他爱怜!
他的肌肉在紧绷,他的心脏在急跳,他的血液在狂奔!
明蓝的天暗下来了,白云飘走了,蒙蒙的不见真影。
只有凄伤,只有愤怒,只有寂寞,只有爱怜,只有旷野里相拥的两人!
恋儿静静地听着男人怒吼,静静地听着他血液的急流,静静地听着他心脏的狂跳,静静地听着他吼完后沉重的喘息。她伸开手臂,从男人的后背轻轻环住他,她流下了眼泪。
男人粗粗地喘息,感到她柔软的手臂环住了自己,他渐渐平静下来。
“答应我!”他沉声命令。
恋儿闭上眼,泪水漫过她的唇,她的下巴,滑过他的胸膛。
“我答应你……”
“恋儿……!”
男人得到回应,心里像是彻底被搅翻了般的激动,他低低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眼里,隐隐闪着一点泪光。
紧紧相拥的两人,被盛夏的艳花一层层地包裹住,像两个初生的婴儿,那么相似,那么美好。
花随风轻轻摇摆着,抚慰着他们。
这场花的盛典,无关爱情,无关风月,无关暧昧,亦无关仇恨。
安宁,在心间蔓延。
即使跨越千年,梦里的真情也总是不变。
回忆或许会是场空,但曾经的相拥终究是心底最真实最美好最温暖的感动。
“……都道是金玉良缘,俺只念木石前盟……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将那三春看破,桃红柳绿待如何?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说什么天上夭桃盛,云中杏蕊多?到头来,谁见把秋捱过?……似这般,生关死劫谁能躲?闻说道,西方宝树唤婆娑,上结着长生果。”
“……为官的家业凋零,富贵的金银散尽。有恩的死里逃生,无情的分明报应。欠命的命已还,欠泪的泪已尽。……看破的遁入空门,痴迷的枉送了性命。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恋儿唱了几个《红楼梦》里的曲子,嗓子有些哑了。
虽然这些曲子免不了凄悲,但她的脸色倒确实好一点了。
“看来我还没有全忘了……也不枉费了婉姬姐教了我那么多。”恋儿对男人笑了笑。
男人叹出一气,作无奈道:“只可怜了我,一句都听不懂。”
恋儿笑出声来,在他怀里坐直了身子道:“对不住了,以后不唱了。”
“不碍事,你喜欢唱就唱吧!”姆西卡达王轻抚过她的长发。
“是,姆西卡达王。”
“我要听你叫我的名字。”
“可是,你连娜鲁达公主都不允许她叫你的名字,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官。”
“但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在我眼里,你是个比她更好的女人。”
恋儿瞅瞅他,“我可不是好女人,你不是常说我是野女人吗?”
男人听了哈哈笑着,朗声道:“你不也是常说我是野男人么?但我叫你的名字了不是么?恋儿,我允许你以后都用我的名字称呼我。”
恋儿只红了脸。
“叫我的名,我想听。”男人说着俯首靠近了她,鼻尖轻抵着她的额。
恋儿将头俯的更低了,但她的声音闷闷的传来:“珞琅。”
珞琅的眉挑了起来,“没听到。”
“珞琅。”仍是闷闷的。
“唉,还是没听到啊。”
恋儿猛然抬起头:“珞琅!”突然瞥见他的笑意,她捶了他的胸一拳,“你故意的!”
珞琅却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恋儿……”
他的眼里,闪烁着一种明亮的光芒,摄人心魄。
恋儿的心被轻撼了,她感到一股热流冲斥全身,使她想要抽回手。
但她没有动,她呆愣着看着,任他亲吻她的手,瞅着她。
他的被束绑在脑后的黑发此时正滑下他的颈脖,他的肩,掩盖了她被亲吻着的手。
凉凉的,软软的,轻轻地拂着她的手。
她看见,男人的唇离开了她的手,慢慢靠近自己的唇。
紧张,在一瞬间蔓延。
她无法躲避,或许她也根本不想躲避。
那两片薄薄的唇,看似冰冷的唇,此刻吻上去,才知道这是多么的热烫,多么的温软,带着男人特有的粗犷的体息,炙热的力量。
恋儿被他拥抱着,她的头被男人托起,腰被男人搂着,唇被男人占着。
呼吸,体温,触觉,紧紧地缠绕在一处,轻轻地随风飘荡着。
缠绵温存,辗转回味……
当男人终于离开她的唇,她已是轻喘连连。
“恋儿、恋儿……”男人拥紧她,抚摸着她的柔顺的黑发,在她耳边一声一声地低喃她的名。
恋儿瘫软在他的怀里,喘着气。
花香重又归来,鸟鸣也越渐清晰,风吹来了淡云,蓝天恢复了清新,盛夏再一次地来临。
天神的盛礼,献给真心相拥的人。
这是一场华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