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笑里藏刀（1 / 1）

太医的到来时，洛儿已经闭上了眼睛。他虽然离开了，但是他依然是英雄。我合上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着：“一路走好，不要忘了苏姨和蒙姨。”蒙歌哭倒在洛儿身边，说道：“洛儿，是蒙姨不好，蒙姨没有拦住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我把孩子交给太医，道：“请各位查查这孩子的死因。”太医面面相觑，却还是照办。我差蒙歌前去通知秦将军，让他来见孩子最后一面。她哭哭啼啼地离去后，兮阙便迈步进来。见到这样的场景有些皱眉。到我身边，说道：“你受伤了，太医，快过来包扎！”“兮阙，你说过，无论我要什么，你都会为我办到。现在，我要你为我查明洛儿死去的真相！我不能让洛儿白白地冤死！”

太医来到我身边，说道：“姑娘，这孩子唇齿发黑，连脚趾也被染成了深色，应是死于中毒。身上那一剑虽刺穿了胸口，但是没有伤到要害。”我走到洛儿身边，闻了他的口，有少许香气。“可以查出中的是什么毒吗？”太医相互望着，皆摇头。我抚摸着孩子的发，说道：“洛儿，你放心，苏姨一定为你找出真凶，替你报仇！”

秦将军闯了进来，已顾不上君臣之礼，直直冲到床边，抱着自己的孩子嚎啕大哭。突然，他盯着我，大声喊道：“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孩子！是你！若不是你强留他在这里，怎么会发生这种事，现在洛儿死在你的房里，你逃脱不了干系！”说着，跪倒在兮阙身边，恳求道：“大王，请为臣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她们杀了臣的儿子，臣要她们偿命！”“秦将军，万事要讲证据。令郎的死寡人也深感痛心。既然这件事发生在宫里，寡人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此案，会由寡人亲自审理，刑部协助调查，你尽可放心。”“臣叩谢谢大王。”“秦将军，孩子就先交给寡人吧。验完尸后，便还给你。你先回府去吧。”“是，大王。”秦将军看了躺在床上的孩子一眼，心痛地离开。

我让兮阙摒除了太医，附在他耳边说道：“我有一个计划，但是去要你帮忙······”

三天后，我和蒙歌进了刑部大牢。这里的刑具让蒙歌吓得几乎尖叫。阴暗潮湿腐朽的牢笼，让人住不住作呕。“进去！”侍卫毫不客气地把我们推进了牢房。要不是蒙歌出手快扶住我，恐怕我早已狠狠地摔在地上。刚坐下，就有老鼠蹿出，蒙歌瞪大着眼睛东躲西藏。我们穿着单薄的囚衣，夜里有些凉。蒙歌整理了地方，让我坐下，她自己也紧紧挨着我，不敢挪动。

“主子，我们会不会还没有查出真相，就死在这了？”“小声点。”我对蒙歌说道，“小心隔墙有耳。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咬紧牙关，直到实在不能坚持了，才能承认洛儿是我们杀的。”“主子放心，蒙歌一定听你的。”

不知呆了多久，牢狱里就传来脚步声。蒙歌拉着我的衣袖，道：“主子，是人是鬼啊？我曾听说这牢里冤死过许多人。”“别自己吓自己。是惜辰，孝文王后。”我淡淡地说着。果然，片刻之后，惜辰便出现在了我面前。她还是那么端庄，王后的姿态万千。“锦纶，我让婢子给你们带了些棉被和衣服来，这里潮湿晦气，还是注意些身子。”微笑着说话，是惜辰一贯的风格，但是这些微笑里，充刺着不安分的元素。“谢谢，我想我在这边也呆不了多久，兮阙会像办法救我的。”很明显，有一道阴毒的目光闪过她的瞳孔。“是啊，他怎么会不救你呢，你现在在这里，不过是他想堵住悠悠之口罢了。你放心，你的事，我也会为你多多打探的，希望真的不用多久，你就可以离开这里。”“惜辰，多谢你费心。你现在有孕在身，还是早些回去吧，呆在这儿对孩子不好。”惜辰见我说的诚恳，也没有起疑，让狱卒将东西交给我后，便离开了。

“主子，看起来，这孝文王后还真不错。”蒙歌探出头说道，“不过，我不相信。”我笑笑，不置否认。惜辰能坐上王后的位置，她付出的不会比别人少，所以，她会想方设法，利用能利用的人为她守住这个位置。

惜辰走后不久，脚步声又传来了，带着厚重。“应该是秦将军和刑部之人吧。”我淡淡地说着。待人走近，蒙歌凑到我耳边，惊叹道：“主子，你真聪明。”牢门被打开。只听秦将军指着我说道：“来人，将这女人带出去！”狱卒答应着抓住我。“不要碰我，我随你们走就是了！”我冷冷地说道。他们一惊，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蒙歌上前拉着我，道：“我不要和我家主子分开，你们把我也带走吧！”狱卒扳开她的手，扯着她的手臂吼道：“在还由得你要求？”

“啪！”我一个巴掌甩向那个狱卒：“你是个什么东西，她是你能碰的吗？”狱卒捂着脸呆在一旁，不敢说话。我转头向秦涧：“秦将军，难到你想留在这里审案吗？”“哼！”秦涧闷哼一声便朝前方走去。我看了蒙歌一眼尾随其后。

这里应该算是一间密室吧。惜辰背对着我，站在不远处。我们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惜辰缓缓转过身来，走近我，说道：“这些年来，我们都变了很多。如果你不是爱上了别的男人，将心思用在其他上，也许，凤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说着，有一婢子取来洁白的纱裙，袖口印着金莲。“那天，兮阙看你跳舞时，我就在暗处。说实话，你穿上这件衣服，美得不似凡人。去换上吧，我想和你喝点酒。”说着，婢子拉起帐帘。我接过衣服，走在帐帘后，不急不慢地换上。帐帘掀开，我优雅踱步，睥睨众人。众人的眼里有着惊叹痴迷。房间里已经摆上酒席。我与惜辰一道坐下。听她说着：“果然美得脱俗。容貌丝毫没变，而且更胜当初。”说着，亲自为我斟了杯酒。我接过酒，一饮而尽。

“惜辰，你还想帮我吗？”“是，当初我帮过你，让你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次我还会帮你，帮你永远离开兮阙。你说好不好？”我笑道：“我今天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了。”“其实，很多时候，我都不如你，你的智谋远远在我之上。但是，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你学会了宽恕，学会了怜悯。所以，你注定在我之下。”惜辰望着我，喝下了杯里的酒。“还记得我在避暑山庄所说的话吗？这个世界上，除了高高在上，还有平凡。你永远活在宫殿里，你从来没有看见过外边的世界，所以，你只会嘲笑感慨我的变化，而不会懂得这些对我而言是否值得，是否能令我幸福。我不如你，我在你之下，我并不觉得可悲。我反而觉得庆幸。因为正因为这样，我才享受了你永远也享受不到的东西。”我晃着酒杯，淡淡地说着。

惜辰拿着酒杯起身，看着杯里的酒，说道：“也许你说的对，但是，你说的这些，你永远都不会体会到了。”我笑道：“是吗？这就是我与你的区别。你想到的东西是实实在在的物质，利益，而我想要的除了是在的，还有精神。所以，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剥夺我。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或者任何人可以勉强别人的心。”

“你真是与众不同，看来，不用我解释，你就会猜到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了。”惜辰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我说道。我喝了一口酒，起身说道：“不错，我是猜到了。其实事情非常简单。你要的不过是凤位的巩固，而秦将军要的，比较高尚，是为了天朝的江山。”“你胡说，这件事，怎么会与本将军有关系！”我回头对秦涧说道：“秦将军，您先别急，是非对错，也先等我把话说完。”

我负手走到中央，继续说道：“想必秦将军早已知道了我的身份。我虽蒙着面，但是，你还是猜出，我就是死在大火里的苏华贵妃。从我第一次来天朝时，你就送我狐狸时，我就已经对你心生警惕。如今我再度回来，你的儿子闯入了我的宫殿。我宫殿四周都有士兵把手，一般人无法进来，想必你的孩子是获得了惜辰的同意。因为我曾问过兮阙，他与我一样不知道孩子的来历。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是你的儿子。孩子告诉我，他是与父亲走散，不小心才进来的，我已经开始怀疑。难道这几年离开，我真的把一些宫规给忘了吗？进宫赴宴，是大臣的事，怎么可以带孩子！而且，你们接孩子离开时，明知孩子不愿，也不加劝解，分明是想把孩子留在我身边！既然如此，我便顺了你们的意，留下他！”

“你分析地不错，继续说下去！”惜辰收起笑脸点头。

杯里的酒凉了。我看着众人的脸，笑着：“你们的精心安排还是出了纰漏，之后的事，更是荒唐至极！”很满意他们的表情。我再次缓缓道来。

“我验过洛儿的尸体，尸体并非是中剑而死，而是中毒，中的是‘失心散’。惜辰，你怎么忘了，当年这毒，还是我先用的呢！”

惜辰的脸色变了变，失声道：“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