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救赎(1 / 1)
等到天亮,我便和巴格勒一起上路,赶回北荒。路上,我们没有停歇,马不停蹄地直奔北荒。突然,马像受惊了一般,一声嘶鸣,硬生生地把我摔在了地上。“暖儿,你怎么样?摔疼了没有?”巴格勒跳下马,跑到我身边,在我身边蹲下,将我上下检查了一番。我掸掸身上的尘土,说道:“我没事,只是手上擦破了点皮。”我很奇怪,为什么好好地,马会这样。
“不对!有血腥味!”我依靠着巴格勒起身,风过境后,这股味道更浓了。巴格勒拉着我说道:“是从前方传来的,我们过去看看。”我点头,与他一同前去。
这是怎样的场景?我怀疑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满目的血,染得干涩的地面成了泥泞,数百具尸体横躺着,瞪大着眼睛,已经了无生气。我探了他们的鼻息对巴格勒说道:“他们都死了。”“他们都是图坦的手下,是图坦最亲近的人。”“能杀他们的人,一定是左图王。”我说着。巴格勒伸手合上了他们的眼帘,道:“我们将他们埋了吧,总不能曝尸荒野。”我只好与巴格勒一起动手,将这些人埋葬。直到午后,才做完这些事。
巴格勒又道:“图坦派人这样做,很明显,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想先下手除掉左图王。”“我们快回去,要真如此,恐怕有危险的会是图坦,他这样做一定激怒了左图王。”我与巴格勒翻身上马。驾马疾驰。还未进加叶村,杨修为就跑了过来,说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图坦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巴格勒急切地问道。“就在午间。左图王进了图坦的帐,图坦便撤了所有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直到听到图坦惨叫后,护卫才冲进去,抓了左图王。”“那左图王呢?”“被押到了哈图场。”杨修为回答着我的话,话音才落,巴格勒就驾马离去,我听桑绣提起过哈图场,是北荒执行死刑的地方。
左图王武功深不可测,要是不是有想死的念头,怎么会这么轻易被抓。巴格勒一定往那边去了。哈图场离这里那么遥远,也不知巴格勒能否赶到那里。
我对杨修为说道:“杨大哥,你上马,我们去找图坦,现在不要问为什么,事情结束后再说。”“好!”杨修为应着,跃上我的马,坐在我后边。我甩着缰绳,直往图坦的大帐而去。左图王和巴格勒,他们都不能出事。一定要把事情压下去,否则后果便不堪设想。
“大胆,竟然直闯图坦大帐,还不速速离开!”一群护卫拦住了我们。杨修为见状,甩出几颗石子,封了他们的穴道。我下马,掀开帐帘,杨修为紧跟在我身侧。
图坦躺在绣着猛虎的貂毛绒毯上,喝着刚烫开的的烈酒,身上哪处有伤痕?分明是伪装的。我也不点破,走近他,坐在他一旁,为自己也斟了杯酒,浅尝一口,道:“北荒的人真是大气,连喝酒都是如此,所以总是品不出酒里微妙的味变。”图坦看了我一眼,说道:“我以为第一个来找我的会是巴格勒,可见是我太低估你了。你有心情在这里陪我喝酒,难道不心急吗?”我笑了笑:“心急?说起来,这事原本就与我无关。我也不懂武功,哈图场交给巴格勒就行了。”“你虽然不懂武功,却懂谋略,知道什么样的事,要用什么方法解决。”图坦一口喝下大碗里的酒,不加辞色。
“杨大哥,你也坐下来喝一杯吧,图坦的酒,可不是人人都能喝到的。”我唤着杨修为一同坐下,为他斟了杯酒。图坦大笑着,说道:“说出你的目的,要保住巴格勒还是左图王?”我抬起眼帘,晃动着杯里的残酒,说着:“两个,我都要保住。”“你太贪心了。”“也正是因为我的贪心,能让你再保住几年图坦的位置。”我望着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图坦一脸不信,道:“满口胡言,难道我的地位要你保全了吗?”“为什么不?你杀了左图王,非但不能掩盖事实,除了心腹之患,还会引起族人的猜忌。何况,左图王旗下,有多少跟随他的人,难道你比我还不清楚吗?今天在哈图场上上,也许不用巴格勒动手,他的手下就已经将他救下,继而,便是起兵造反。在者,巴格勒若死,他的族民不追究,左图王也不会放过你。巴格勒和左图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说天朝对北荒虎视眈眈,就是那昌国,也一直是蠢蠢欲动,你非但不想办法留住人才,还要赶尽杀绝,难道,不是在自掘坟墓吗?”
一番话,说得图坦沉默了下来。我悠闲地喝着杯里的酒,心里却急如焚。不知道哈图场上的情况怎样了。图坦思索了一阵,问道:“如果是你,你会把危险留在身边吗?”“如果这个危险有利用的价值,那么我告诉你,我会。”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着。“不愧是瑨城公主,不论是心思还是智谋,都高人一等。”“不敢当,图坦的胸襟才让人钦佩。”我见图坦松了口气,立即接上恭维的话,让他体面地下了台阶。
我拿着图坦的手谕出了大帐,杨修为吐出一口气,说道:“刚才的气氛真是压抑,让我喘不过气来。暖儿,你的话,让我听得心惊肉跳!”我翻身上马,道:“自古,只要有政治权利的地方皆是如此,不能说错一句话,因为往往你的这就话代表了一条命。我们去哈图场吧,否则,造成了伤亡,就真的来不及了。”杨修为跳上马,道:“暖儿,好好地生活,这样的争斗,不要让它一辈子都缠着你,太累了。”
我点头。有句话,我没有说出口,许多事,都是身不由己,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同杨修为来到哈图场,这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争斗中。杨修为立即下马,高喊着“住手”,试图分开打斗的护卫和族人。谁知,场面更加混乱,所有人都已经忘了自己站在哪一边,见人就打。
我狠狠地甩了马一鞭,马吃痛得狂乱奔腾,凄厉地嘶鸣起来。众人一见马横冲直撞,失了控,纷纷逃窜。杨修为示意着巴格勒,乘机封住了护卫和数个情绪激奋的族人的穴道。我止住马,大声道:“传图坦手谕,立即释放左图王与图达一干人等,左图王暂押回牢帐!不容有误!”杨修为解开带头护卫的穴道,让他从我手里取走手谕,命人解开左图王身上的绳索,把他押了回去。
巴格勒朝我走来,跳上我的马,道:“以后,不要再为我玩命了,刚才,我都被你吓出了一身汗。”“是。”我立即点头,靠进着巴格勒的怀抱。杨修为在底下喊道:“暖儿,你过河拆桥,让我走回去不成?”我头一扭,说道:“你看,不是有人来接你了吗?”远处,桑绣牵马而来,她也聪明,只牵了一匹马,摆明了要与杨修为共乘一匹。难得看见杨修为的脸上起了红晕。我与巴格勒笑着回去。
“暖儿,谢谢你。”“谢我什么?”我靠着巴格勒小声问道。巴格勒俯下头,吻住我的额头:“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我笑了,闭上眼,周围弥漫着阵阵幽香。
夜里,图坦召见了巴格勒。
我独自呆在帐里,桑绣打来了水,让我沐浴,稍后,又端来了饭菜。对我的事,她总是亲历亲为,从不假他人之手。待我要休息时,她带来了一个人,是云其。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她了,原来被巴格勒调到别处去了。
“小姐,我替云其求情,您让她留下吧。”很惊讶桑绣的态度。我仔细地打量了云其,但见她面容黝黑消瘦,十指磨破了皮,有着一道道伤痕。她垂着头,没有了笑脸。我走到她手边,问道:“是谁将你折磨成这样了?”说着,我到柜子前,取出祛瘀消肿、活血生肌的膏药,递给云其,道:“这药外敷,一天三次,记住,这几天,不要常常泡水,否则,伤口久治不愈,会溃烂。”云其接过膏药,跪下道:“小姐,谢谢小姐,云其对不起您,是云其错了。您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服侍你?”“小姐,云其真的很可怜,那里的妇人知道她是被图达调过去的,就每天想着法子折磨她。小姐,求您救救她吧。”桑绣狠狠地挤出几滴泪来,拼命博得我的同情。我微笑着,这丫头,戏演得过头了都不知道。“好了,好了,你先带云其下去梳洗一下,原先我也没想过要把她调走。巴格勒那边我来说吧。”“谢谢小姐。”桑绣领着云其谢我,转头对云其小声说道,“我说得没错吧,小姐心肠好,不会坐视不管的。”
我笑着让她们离开去休息。忙了几天,终于能好好休息了。我刚要进被窝,忽然触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
“啊!”我惊叫着跌倒在地,忘记了逃离。被褥下,有七条蛇,虽然没有毒,但是看着吓人,要是咬伤几口,也会痛个好几天。桑绣和云其听到我的叫声,跑了进来,谁想到,叫得我还厉害。这下,连护卫都冲了进来。
几个护卫带着几条被刺得半死不活的蛇出去,这场面一定很诡异。桑绣和云其不放心,里里外外重新检查了一遍,就差把这屋给拆了。“小姐,有人要害你呢!”桑绣气愤地说着。我摇头,害我倒不至于,只是想吓吓我罢了。云其为我斟了杯热茶让我压惊,问我是否要将此时告诉图达。我当即否定,左图王的事已经令他心烦,要再为我操心,这真是火上浇油了。“你们去休息吧,应该不要紧了。”夜那么深了,她们一脸疲倦,我也实在不忍心。
桑绣还是不放心,又检查了两遍,才和云其一起离开。
看来,我在北荒的处境并不如意。也许,有些事,才刚刚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