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遇袭(1 / 1)
往北走了不远,真的遇到一大片荒树林,在树林的僻静处,元晓晨换上了一套普通的女子衣服,把身上的衣服扔在树林里,她可不能带着敌国士兵的衣服进城。
非常时期,京城的管制也非常严格,进城还好,基本上不会严加盘查,守门的护卫只是略看了一看便放了元晓晨进城,走进城门后,她回头看了看那巍峨的城墙,等候出城的百姓在城墙脚下排着长长的队伍,再三被检查盘问后才能放行,稍微有点嫌疑的人都被挡在城墙一边,严密的监守起来。
元晓晨颤悠悠叹了口气,进城容易出城难,自己不知道要在这里困上多久!再次环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这里真是她的劫难地,每次回来,命运总会出现变数。
天色已经不早了,元晓晨还没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她本来不想借住在陌生人家里,但这一次不知道要在京城住多久,倘若是一年两年的话,住客栈不仅开销太大,而且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况且,住在李达同窗那里,不仅隐蔽安全,说不定还可以时时得到方家军的消息。
思虑再三,元晓晨还是决定去找李达的同窗,家住董路胡同的书生黄炳烛。
沿街一边打听一边寻找,天擦黑的时候,总算找到了董路胡同,董路胡同是京城里再普通不过的一条街巷,自然比不上相府门口的那条大街,谈不上宽敞和整洁,巷口堆着乱糟糟的杂物,巷子幽深又黯淡,三五个不知是地痞还是乞丐的人物坐在路边,衣衫褴褛,神色可怖。
元晓晨打消了向他们问路的念头,匆忙穿过那巷口,走进幽暗的胡同,朦胧夜色下,巷子里的人家都关门闭户了,古代的路边又没有路灯照明,元晓晨深一脚浅一脚挨着墙行走,越走越不安。她只知道黄炳烛住在这胡同里,可胡同里百余户人家,让她去哪里找一个人?
硬着头皮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个中年妇人,一脸冷淡与戒备的看着她:“什么事?”
“呃,大姐,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谁?”
“您知不知道胡同里有没有一个叫黄炳烛的读书人?”
“不知道!”接着砰的一声,那门在元晓晨鼻尖前关上了。
元晓晨又是委屈又是恼恨,抬脚就想在门扉上狠狠踢两下,然而脚尖抬起时,终究还是停住了,末了只好咒骂两句:“没礼貌,没人性!早知道就该叫你一声老大娘!”
陪着十二分小心的询问吃了个闭门羹,元晓晨信心受挫,又在胡同里晃荡了一阵,确定仅靠看门扉绝对看不出主人的姓氏来,才只好再次敲响一户人家的大门。
隔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谁啊?”
“恩……老伯么?能不能开开门?”元晓晨将耳朵贴在门缝上。
“谁啊?”依旧是颤巍巍的声音,有气无力的重复着问话,仿佛不问出来她是谁,就不肯开门似的。
元晓晨无奈,只好隔着门大声问道:“老伯,我想向你打听一个叫黄炳烛的书生,他住在这附近吗?”
“黄炳烛……早就搬走了……不在这……”那声音隔着门板听不太清晰,而说话的人依旧没有给她开门的意思。
“您是说他不住在这了?”元晓晨大声询问,等了半响,门里却悄无声息的,她只得再次叫了声,“老伯?”
依然无人答应,元晓晨气的浑身冒火,暗骂:“老妖怪,哼都不哼,死了不成?”
骂声刚落,胡同里突然传来“汪!”的一声狗叫,元晓晨冷不丁的浑身一抖,下意识抱紧了双臂。夜色早已黑沉下来,胡同里静悄悄的,从一扇扇紧闭的门扉里透出来几缕昏黄的烛光,晃悠悠跳动,幽静中夹杂着诡异和神秘。
想起刚才自己骂的那句话,元晓晨顿时全身发冷,跌跌撞撞从那户人家门前跑开。
她一口气奔到胡同口,遥遥看见外面的亮光,心里稍稍一松,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一只脚刚跨出巷口,又不放心的往后一看,不想正看见几只冷幽幽冷幽幽的眼眸死盯着她,她“啊!”的一声惊呼,脚下一绊,栽到在地。
“哈哈哈……”那几只吓人的眼眸里射出嘲弄的光芒,狂妄的大笑不止。
元晓晨这才看清,原来是刚才巷口的几个乞丐地痞,其中一人拾起横放在地上的长棍,哈哈哈笑得猖狂又得意。
原来是他们故意绊倒自己的!元晓晨爬起来,不理会磕疼的手脚,冷冷的看着那几个人。
那几个地痞见她一个女子,不哭不闹也不见害怕,都收敛了大笑声,上下审视着她。
“滚!”元晓晨咬着牙吐出一个字,昂头离开这条令人浑身难受的胡同。
“臭小妞站住!”没走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挑衅的声音,元晓晨不理会,但下一秒一只黑兮兮的脏手就抓上她的肩头。
“拿开,人渣!”元晓晨沉了沉肩,却没能避开,索性也再不动,转头毫无表情的盯着那只脏手。
“臭小妞你刚刚说什么?”那人怒冲冲的问道,纠缠间,其余三两个人已经脸色不善的围了上来。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不是这几个人的对手,也明明知道这偏僻地方不会有人救她,元晓晨却没有一点示弱的打算,她心里又闷又火又烦,如果不发泄,她一定会疯掉。
她再也不犹豫,甩手一个大耳光,“啪”地一声脆响,对面那个脏手的主人已经完全呆住了。
“人渣败类!下流无耻!给我滚开!”元晓晨厉声骂了个痛快,同时抽出腰间手帕,狠命擦了擦手,然后嫌恶的丢在地下。
“妈的!”那人终于回过神来,暴跳如雷,大叫:“不知死活,今天不打死你!”他猛地冲过来,一拳直冲元晓晨的下颚,竟然不管她是个女子,上来就是男人间的打法。
其余的地痞也都冲上来,夹杂着怒吼狂叫,拳头顿时如雨点一般飞来。
元晓晨身体再好,终归是个女子,哪里是这群市井流氓的对手,她甩下肩上包袱,死命的往领头的那个人脸上抽去,那人挨了一下,杀猪一般嚎叫,随即用手扯住包袱一角,一拳实打实的落在元晓晨嘴边。
元晓晨只觉得下颌骨一阵剧痛,接着咸腥味儿弥漫来,她呸的一声吐在那人脸上,向后退了两步,接着肩头、小腹,甚至小腿也各中了拳脚,她忍不住几个趔趄,勉强撑着没倒。
“臭小妞!长得还不赖,给大爷磕三个响头,再伺候大爷一夜,就饶了你!”
头顶一痛,原来是头发被人扯住,元晓晨心中恨极,冷声叫:“松手!不然你等着后悔一辈子!”
那人被元晓晨气势唬得一楞,手不由自主一松,元晓晨狠命一挣,头皮一阵刺痛,也不知扯断了几茎秀发。
“死妮子吓谁呢!”那人转眼间又和同伙一起扑了过来。
她伸手入怀,掏出李达给的那袋银两,大声道:“站住,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她手臂晃动,银子在袋中发出金属相撞的脆响。
听到银子的声音,几张肮脏的面孔顿时露出贪婪之色,一人狞笑道:“看不出,小妞手里还有两个!”
元晓晨狡诈一笑,猛地把一袋银子都塞给为首的流氓,道:“拿着,送给你了!别让旁人抢走了!”
那人几乎不能置信这天上突然掉下银子的好事来,他本来也没想到独吞,但听到元晓晨的话,几乎是下意识地将一袋银子往怀中一搂。
众地痞见此情形,贪婪狰狞的眼神立刻从元晓晨身上转移到那个手抱银两的地痞身上去了,元晓晨见势,知道此事不跑,等那群人反应过来就跑不掉了,再也不迟疑,趁人不备,撒开长腿向街市热闹处狂奔而去。
耳边夜风肆虐,身后隐隐传来呼喝叫骂之声,元晓晨充耳不闻,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头扎向那光亮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