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１９章 操控之人（1 / 1）
出租车在平直的大道上疾驰，紧闭的窗子把清冷的空气阻挡于外，可我的心依然觉得有些凄寒，因为我不得不面对的一刻即将到来。有时我不得不佩服妈妈，是的，她做到了，连警察都无法做到的事，她却做到了，她找到了吴秦，用了仅仅七天时间。在得到我想要的信息之后，我即匆匆离开了，没有过多地思考妈妈动用了多少人脉，或者说找了些什么样的人帮忙，因为此刻我无暇去管那些。
车子突然急转入一条悠长的林□□，然后在某个狭窄的巷口停下来。我下了车，沿着错综复杂的巷子走了很远。我开始庆幸自己的方向感够强，否则这乱糟糟的地方一定会让我疯掉。
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转角我与一个路人擦肩而过，我蓦然回身望向那人的背影，无意识地喊出“吴秦”这个名字，然后他就转过身来，让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脸，让我确定那一瞬的猜想是正确的，可是，我没想到他……的变化这么大——那张原本异乎寻常的年轻的脸出现了皱纹，即使在这个光线并不怎么好的黄昏也依然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惊奇吗？”他以指尖滑过自己的脸，“这就是魔法。”
“为什么？”我怔怔地问。
他将黑色的风衣领子高高竖起，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然后潇洒地靠在灰色的砖墙上。“嘿，在这种地方，谈论这样的话题，你想害我吗？”
“不要故意回避话题，告诉我。”我知道这里很危险，我也知道这有些不合时宜，可是我想知道真相，就在此刻。
他露出与往日一般无二的可恶笑容，充满嘲讽地说：“看来，我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你似乎真的很想把我送给警察作大礼哦。好吧，我告诉你。”他摞高袖子，将手踝置露于空气中，青色的血管变得异常突兀。他说：“在这些粗粗细细的管子里流淌着不同于其他人的血，这是你、我和灵犀不同于其他人的原因，它决定着我们会成为什么样的人，所以每一个葵花谷的人必须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血，因为它是再生能力很差，一旦失去它，灵力也会随之消失，甚至生命也会走向终结。我拥有着完整的前世记忆，所以我知道要如何保护自己，你拥有不可被伤害的身体，所以你也不会失去它，但，灵犀不同，她是在从不被保护也不知保护自己的情况下长大的，身体里属于葵花谷的那部分血早已流失殆尽。因为身体里掺杂了过多普通人的血液，她成为我们三个人中最接近普通人的那个，也使她在二十五岁到来之前……怎么说呢？险些当掉。啊，我忘了，要讲我为什么会变老才对。不过，就快到了。你已经猜到了，对吧？为了不至于让那丫头提前给阎王递拜帖，我就不得不做点小小的牺牲，当然，这点小小的牺牲也同时意味着我这个老头子的容貌要更接近些实际年龄。”他伸了个懒腰。“喂，你还想知道些什么？如果没有了，我得说，我真的要走了。”
“告诉我，灼为什么要杀我，你一定知道，对不对？”
我执意到他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直。
“为什么不问卓灵犀？”他反问我。
“我当然问了，可是她只说，当时的灼是被人控制了。”
“哦？她是这么说的？”他挑眉看我，然后嘴角轻起，“其实她大可以告诉你，操控灼的是我，这个傻孩子！”
“什么？”我愤怒地冲上去，一把薅起他的衣领，“你给我说清楚！”
“欸，欸，放轻松。”他轻轻拍了两下我的手。
我没放手，依此时此刻的情况而言，他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他翻了个大白眼，又恢复以往的嘲讽表情。“很明显，我很讨厌你，对付我讨厌的人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消失，不，不仅如此，我还要让你最爱的人来执行这个死亡仪式。”
“你——”
“我？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回去吧！没必要为我这种人浪费时间，也没必要把已经给了卓灵犀的血再还给我，没用的，那些血已经没用了。”
“不，不是这样，你和卓灵犀一样，也在隐瞒我，”我放开他，仰首依在他对面的墙上，“那是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告诉我？”
“小子，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我根本没必要瞒你，因为最恨你的人就是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很刺眼。
不，我的感觉不会错，一定有些事是他们不愿告诉我的。“为什么恨我？”呵，曲线救国的道理我懂。
他不耐烦地揉了揉太阳穴，说：“你怎么比女人还麻烦？恨就是恨，要什么理由？如果真的有，那一定是因为你长得很碍我的眼。好了，问题我回答完了，能让我走了吗？”
“不，你还不能走，”我说，“卓灵犀想见你。”我还未忘记我是为卓灵犀而来找他的。
“可是我并不是很想见她，”他说。
“吴秦！她可是你女儿！”我大吼。
“那又怎样？”他微笑着说。
“你……，那又怎样？她是你的女儿，你的亲生女儿！”该死的，这到底算什么嘛！她是他女儿，他不是该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吗？她是他女儿，他不是该爱她的吗？为什么说得那么轻松和无所谓？
当他听到我的话时，眼中闪过一瞬间的黯然。那代表着什么，我不清楚。
“我知道。”
啊？
他双手插兜，微笑着说：“我知道，在我输血给她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的。我不是白痴，我当然怀疑过，但……我不得不佩服卓英，也就是灵犀的妈妈，她真有本事。看来真不能小看普通人！喂，小子，”他突然说，“看来我又要另觅他所了！如果你有一点点愧疚的话，帮我把他们拦住。”他瞟了一下巷子尽头。
我也注意到了，那些伺机而动的身影对于现在的吴秦而言是一种绝对的威胁。
“喂！”我喊他。
“嗯？”
在他应声之际，我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拳。
他笑着抹掉嘴角的鲜血。“这似乎太便宜我了！”
“我当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我说，“你这笔帐我会留着慢慢算的，现在……”我的视线扫了一下他的头顶上方，说：“记得，有时间去一下医院，卓灵犀她真的很在乎你。”
“再说吧！”
这一声后，他纵身跃起，我不着痕迹地托了他一下，随后他就消失在屋顶。
来自四面八方的喊声并没有把我吓到，这样的场面并不算什么。这并不表示我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只是向来有些淡漠的性格让我不愿去过多的去思考，而且最重要的是有妈妈在北京，她会处理好一切的。我有恃无恐，任由警察迫近，任由他们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