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动红颜(1 / 1)
幼儿园大班里,严朵头戴小红帽,身着一袭白色运动服,坐在一大群孩子中间讲狼外婆的故事。
“……小红帽挎着篮子走在森林里,林子里的草地上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好漂亮啊。小红帽采着花,唱着歌,走着走着,迷路了。突然,一只大灰狼从树后探出头来……”孩子们听得入了迷,一个个睁着晶亮的眼睛望着严朵。她的声音柔美,甘甜,如山间的溪水般清脆动人。
“小朋友们,小红帽的故事好听吗?”“好听。”孩子们齐声回答。
“那,我们把它变成节目,表演出来好不好?”“好。”孩子们兴奋的欢呼。于是分角色,讲台词,现编现排。严朵有本事在几个小时里把故事变成一个精彩的童话剧。他们班上的孩子都是毫不怯场的小演员。
晚上接孩子的时候,一家人围成一大圈,看自己孩子惟妙惟肖的表演,天真的神态,可爱的童声,引来父母们一阵阵的笑声和掌声。严朵没受过正规的幼师教育,却凭着自己的聪明,爱心,灵活生动的教学方式赢得了家长、领导和孩子们的厚爱。自己也得到了快乐和生活的保障。
天寒夹在接孩子的人群里,他的眼光只在一人身上。看见她纯真的,甜甜的笑容,他的心中就有一片柔柔的情愫如水般荡漾。这感觉和时间没关系,那是宿命的姻缘。虽然它来得很晚,可是既然被他找到了,就绝不会再放手。一帆,对不起。
发现了江天寒,严朵报以灿烂的一笑。他们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然后栽树。
严朵在厨房做饭,江天寒在花园里挖树坑。饭好了,两个人一起坐下来吃饭,不需要说很多话,相视一笑,便已很快乐。
栽完了树,已是月上中天了。紫藤花摇曳着淡淡的树影,蔷薇花散着浓浓的香气,天寒和严朵站在廊檐下,不约而同的又是相视一笑。
“洗个澡吧,衣服都弄脏了。”天寒柔声道。
严朵有些羞涩的摇了摇头,这个男人让她觉得安心和温暖,也让她觉得紧张和不安。
天寒痴迷的看着她娇羞的红颜,心头一股火焰躁动着,燃烧着,手掌使劲伸开,又紧紧攥起,突然转过身,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大大的咽了一口气。
“朵儿,去洗个澡,然后送你回宿舍。”“嗯。”严朵没再坚持,乖乖走去浴室。
痛痛快快冲洗了一番,严朵浑身湿淋淋的裹着大毛巾出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悄悄拉开一条门缝从浴室们向外看,赫然迎上江天寒戏虐的笑脸。
砰一声关上门,严朵躲在里面又气又急的大叫:“江天寒,大坏蛋,快还我衣服。”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有动静,悄悄拉开门向外窥视,见门口的椅子上整整齐齐的放着一叠衣服,不管是谁的,一伸手抓了进来。快快的穿好。嘻,倒满合身的。将身材曲线勾画得淋漓尽致,恰到好处。只是严朵不习惯穿这种衣服。紧身的,好像没穿衣服一样。
悄悄溜进客厅,四下看看天寒不在,赶紧冲进去翻找自己的衣服。嘴里不住的骂。:“江天寒,大坏蛋。可恶,讨厌鬼。衣服藏哪儿去了?”低着头挨个橱柜的翻过去,没有。关上门,柜子边上突然站着一个人,看见是天寒,严朵还是吓的一惊。终于恼了起来。抓住天寒就打。天寒也不躲,却反抓住严朵的手臂,将她推开一段距离,含笑打量她。
纯白色弹力棉紧身长裤,勾勒出两条匀称修长的腿,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纯白色的紧身上衣,凸显出似乎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小小的花蕾一样的胸部。稍宽的中式领绣着粉红色小花。袖子是中长的,袖口宽松肥大,缀一圈粉红色的碎花。更衬出严朵手臂的白皙与纤细,仿佛她手臂一仰就会飞起来。天寒满意地看着严朵,严朵却有种被人裸视一样的感觉,脸红红的,无处遁形。甩开他的手要逃开,却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臂力好大,几乎勒断她的骨头,搂得严朵透不过气来。她听得到他微乱的喘息声与咚咚的强劲的心跳声。过了好一阵,他才缓缓放开了她。
严朵缓过气来的第一句话是:“我的衣服呢?”天寒哑然失笑。
“为什么非要换衣服呢?这样不是很好吗?”
严朵不知该怎样解释,无措地将手臂抱在胸前,用宽大的衣袖遮住花苞一样娇嫩的胸部。天寒笑了。“小女孩,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呀!”伸手捋了捋严朵湿漉漉的乱发,从橱柜里摘下一件大西服披在严朵身上。
“你的衣服在洗衣机里,今天穿这个回去吧。”
“不好意思,让你给我洗衣服。”
“没关系,我的也在里面,你明天过来一块洗。”
“什么?”天寒坏坏的笑。
北方的五月之夜,凉爽宜人,空气里流淌着醉人的芬芳,月亮在树梢的淡墨的影子里时隐时现,静谧而深邃。天寒的摩托车载着严朵在马路上缓缓移动,朵儿趴在他的背上,一句话也不说,心里满满的。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吧,走到世界的尽头,走到地老天荒。
短短十分钟的路程他走了半小时之久,望见宿舍的灯光了,天寒终于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望着天上的月亮,梦呓一般:“朵儿,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会欺负你,只想早上睁开眼睛能看到你。”严朵的心一阵刺痛,双手不自觉地环紧了他的腰。天寒不再说话,掉转车头,风驰电掣地驶回了家。
一到家,两人立刻轻松起来。严朵甩掉鞋子,跳上垫子,抱着天寒的大吉他胡乱拨弄,天寒含笑走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双手摸过吉他,看也不看的弹起来。琴声冬冬,优美轻快。严朵从他的臂弯下滑出,跳起小时候父亲教的蒙古舞,柔曼的舞姿,飞扬的秀发,翩然舒展的手臂,雪白的飘动的衣袖,与天寒的乐声融为一体,如此的和谐与融洽.曲罢舞停,天寒放下琴,拉过严朵在自己身边坐下.“你刚刚跳的是什么舞?”“蒙古舞,小时候爸爸教的。好像是庆祝天降甘露,草原雨季到来的舞蹈。好看吗?”
“嗯,太美了。你就是老天给我降下的甘露,我的沙漠要长满绿草了。”朵儿轻笑。
“你弹的是什么曲子?我从来没听过。”“没有名字,刚刚即兴弹的。好听吗?”
“好听,我喜欢,谱下来好不好?”看着严朵真诚清凉的眼睛,天寒展颜一笑,起身走到写字台前,拿出五线谱纸和笔,思索了一下,提笔疾书,一颗颗小蝌蚪从笔下跳出来,跃满纸上。严朵静立于侧,看着天寒白皙优美的手指移动,仿佛听见他指间潺潺流淌的琴音。
谱完了,天寒看了看递给严朵,严朵提笔在乐谱上面写了几个字:梦幻草原。
“恰当。”天寒点头。
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已经快到一点了。严朵打了一哈欠,天寒从壁橱里拿出毛毯和枕头放在垫子上。
“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在哪儿睡?”严朵问。
“我去楼上房间。”“不要,这么大个房间你要留我一个人,我也要去楼上。”朵儿望了望窗外。紧张地抓住天寒的衣服。
“楼上很久没住人了,很潮湿,你身子弱,不行。”天寒耐心的解释。
“我不,我不要一个人在这儿,要不你也睡在这儿。”朵儿不松手。
“你不怕我?”“怕什么?”“那好,我求之不得呢。”他很促狭的笑。朵儿不理会,拉他在身边躺下。天寒侧卧在她身边,给她盖好被子,复又站起来。“你去哪儿?”朵儿紧张地问。
“我去关灯。”拉熄了灯,天寒躺回严朵身边。朵儿倦倦的呢喃。“天寒,不要走,半夜醒来你不在,我会吓死的。”“好,我不走,你放心睡吧。”天寒伸出胳膊把严朵紧紧搂在怀里,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朵儿沉沉的睡了。月光透过没拉帘子的大落地窗照进室内。
天寒也睡了。多少年了,第一次睡得如此的香甜宁静。
严朵一觉醒来,发现天已大亮,忙推醒身边的天寒,一阵忙乱之后,天寒骑上摩托车风驰电掣的送严朵到幼儿园。到了传达室门口跳下车,严朵三步并作两步跑,传达室黄大爷伸头看看,表情微有惊讶,却没说什么,抓起一封信喊道:“小严,你的快件。”应了一声,严朵回头接过看也没看装进口袋就往里跑。一扬手的瞬间,两步外的江天寒清楚地看见几个字:上海交大。心头一紧,面上却没动,转身离去。
幼儿园里出现了小小的波动,严朵夜不归宿。几位阿姨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看到她,古怪的笑笑,转身都走开了。严朵顾不上深究,踩着铃声去上课。
对几位同事含有深意的眼神严朵不以为意,心中仍被幸福充满着。上完第一节课,张杰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一进门看见严朵眼睛猛地一亮,顾不得责备就大声嚷起来。
“严朵,你好漂亮啊。哪儿买的这身衣服?天哪,太合身了,定做也不会这么合适。”
“真的好看吗?穿着不舒服,太瘦了,天寒给的,我的衣服脏了。没得穿。”严朵嘟着嘴,有些不自在。
“当然好看,成天运动服,牛仔裤,跟中学生似的,这么大了,也该打扮打扮了。”张杰是真诚的,她真的希望严朵快乐,希望有人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严朵很感动,走过去拥抱她,她的怀抱温暖而宽厚。
张杰轻声问:“你昨晚上住在他哪儿?”
“嗯。”
“怎么这么轻率呀?天寒虽然看起来不像坏人,可你们相处时间也太短了,你了解他吗?”
“我喜欢和他在一起,我好像上辈子就认识他似的。”
“那也要处处再决定嘛,这么快就住在一块,将来他不要你怎么办,他可是《繁华都市》的主编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太单纯了,女孩子贞节是很重要的。你身世这么惨,如果再让男人骗了,你将来怎么活啊。”张杰是真的担心她。
“可是,我们没怎么样啊。”
“他没碰你的身子?”张杰一脸的不信。严朵从她狐疑的眼神中模糊明白了她说的意思,当即羞红了脸。
“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只是在一起,什么都没有。”“真的?”
“真的没,我骗你干吗?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天寒是不会欺负我的。”
“他真那么好,就是你的福分了。不过你还是得当心,万一他原形毕露,你怎么抵挡得了啊。他长得那么帅。”
“放心吧,我没事的。我说那几个老师的眼神有点奇怪,原来是为这件事啊。”
“不用理他们,工作不怎么样,编派人倒本事。”
午休的时候,严朵急忙跑回宿舍,换上牛仔裤,白衬衫。她叹自己是笨拙的陶土瓦罐,做不了精美的瓷器。本文由潇湘原创首发,雪落千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