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别样&抉择（1 / 1）

11、别样激情

朱荻进屋，看到昏迷中还在喊着阿夏的男人，叹口气。

不知他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如果她没来，这个固执的家伙又不肯去吸人血，恐怕再多动物也无法愈合他的伤口。只是，她的血里有一种对血族来说很大伤害的禁制，这是当年吸血鬼女王为了她强大的灵力不被其他吸血鬼窥探设下的。

所以，吸她的血，虽然可以突破一切结界，也可以短时间抵抗圣斧的攻击，可是，没有同类愿意尝试，因为，不够强大的话，会在吸血的瞬间，全身血液凝固而死。

苍隆这个傻子，为什么不直接让她帮他就好？难道这么多年的情都是假的？难道除了那个人，那个他们不再谈起，也不敢谈起的人，其他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他的心？那为什么，他又突然来到这里，爱上一个叫阿夏的人类？

圆脸的女孩说那个女孩跟自己像，她才顿悟那个就是阿夏。的确是见之忘俗的小人儿，明明看到她已经快站不住了，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淡定和坚强离去。

她不觉得自己比阿夏差，不管是感情的投入，或者是彼此的契合，她都更有优势，就是外在的感官，或者阿夏过几年会出落得倾国倾城，现在也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但是，为什么偏偏是一个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小姑娘会得到苍隆的爱，而她没有呢？

所以，明知阿夏很想进来问个究竟，明明她一句话就可以消除误会，最后，她选择了沉默。

就让她看看，人类的爱情，会有多坚贞。

苍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挣扎着起身，手指支撑着自己仍然难受得要命的头，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什么时候了？”

“晚上十点多。”

朱荻递去的一杯鲜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为了尽快恢复去看阿夏，他只有做一些会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

“今天阿夏来过了。”

刚进入体内的血液还没来得及转化成能量，苍隆一阵头昏目眩，“你说什么？”

她重复一遍，看着他比方才更加难看的脸色，同阿夏离开时的死人脸，出奇的相似。或者，吸血鬼不谈感情比较好，拥有无尽生命的他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呢？又不是刚入族的新生儿。

苍隆看着朱荻，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会好心的告诉阿夏自己的情况。想到自己在昏迷的时候，阿夏会在某处哭泣，身上比刚才还要痛。

该死的猎人，他一直隐忍，因为阿夏对他一直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结果，柏斛居然使这种阴招。记忆中那个严肃的说，‘如果吸血鬼犯了错，绝对不轻饶’的人，现在完全变了。

结界还在，不过对他来说已经形同虚设。晚上来找阿夏，可能会直接跟柏斛对上。但是，他等不到明天。每一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仿佛能看到她的泪眼，感受到她的悲伤，她一定会误会的，最甜蜜的时刻，她都小心翼翼的不让他看出她的怀疑和自卑。现在该是如何呢？

难道她不知道，她就是他心底最重要的？

很晚了，但阿夏房里还有人。他小心的隐藏自己的气息，用一点血吸引藏獒到外面疯狂寻找，不时吠吼，片刻后，柏斛离开了。

眼前是阿夏哀痛欲绝的样子，外面是藏獒越来越响亮的吠叫，柏斛衡量一下，“出去一趟回来脸色更差了，赶紧喝了汤睡会吧，明天就没事了。”

看她好像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叹口气，“吸血鬼没有善良之辈，只有坏或者更坏的区别，以后你就会知道。”

或许这个时候留给她自己比较好，带着这个念头，柏斛摸摸身侧的圣斧，决定今晚解决掉那个胆敢过来挑衅的吸血鬼。

养父离开，阿夏翻身把自己缩成更小的一团，隐忍了好久的泪终于不受约束的流淌下来。

好多平时自己故意忽略的影像开始练成一线，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画像，拥抱后欲言又止的神色，亲吻时浓浓的怀念和感伤。

其实，该满足了。能拥有他这段时间的陪伴，圆了自己不敢奢望的梦想。可是，为什么，不让她的梦更久一点？

“阿夏，别哭。”恍惚间听到他温柔的声音，泪堕的更快了。

当熟悉的拥抱带着微凉的温度贴近她，她才惊醒，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是他真的来了。

明知是错的，明知是自己傻，可是知道他就在这里，就在身边，方才的痛不欲生转瞬间化为泡影消散，很没出息的扑到那人的怀里，牢牢抓住他的衣服，在他怀里流下悲喜交加的泪水。

“傻丫头，对我这么没信心么？”轻轻的吻去她的泪，小别的煎熬很快化作熊熊爱火，席卷两人。

柏斛就在附近，随时可能会回来。只是这个时候，这一事实，反而让两人觉得更加刺激，阿夏支支吾吾想在亲吻的间隙提醒苍隆，却都被他的动作堵住，什么也说不出来。

急切的推开碍事的衣服，甚至不需要更多挑逗，彼此已经准备好接纳对方。

屋外一轮明月，一地霜雪；屋内一双玉人，一室春潮。狗吠的声音传远了，又近了，可是，两人都没察觉。

“阿夏，看着我。”已经沙哑的声音坚持的诱哄她睁开眼，她睁开眼，看到他包含压抑的眼神，那里面有一些她过去一直不敢相信的东西，那是她一直追求的，他的爱。

“阿夏，我爱你，只爱你。”

巨大的欢愉让她合上眼帘，抱住他的头，仿佛是无意的，把他的唇齿压向自己耳后那一处最容易吸血的位置。不断堆叠的快感，让熟悉的感觉在几秒钟后如浪潮一般倾覆她，最极致的快乐中，她忍不住轻喊，“咬我。”

仿佛犹豫了不到一秒，锋利的尖锐带来轻微的刺痛，她在余韵中感觉圆满，白天看到的那一幕终于可以释怀，然而，就在这一刻，门被打开。

一脸震怒的柏斛出现在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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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抉择

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看着藏獒如同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柏斛心里升起不妙的感觉。回头看向风雪中静静树立的小屋，昏黄的灯光里，似乎带着血的颜色。

匆忙往回赶，走到院子门口，结界还在。他松了一口气，还来不及为自己方才的疑神疑鬼好笑，便敏感的发现不寻常的气息。这是他常年累月和吸血鬼周旋，产生地高于其他猎人的第六感。

打开门，一切和他离开时一样，他盯着二楼阿夏的房间，直觉里面有什么东西。可能吗？居然有吸血鬼能突破这个结界？忘记自己从哪里学到这个的，但是除了他之外，其他猎人按照他的方法做却都没有那种强大的效果。因为这里面，有他的血。

提气走上楼梯，小心点掩藏自己的气息。然后，他发现了一个结界，属于吸血鬼的结界。透过结界传出来的轻微震动，让他不敢去猜，甚至不敢去想。

拿出圣斧，割破自己的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然后劈开结界，清晰的□□和喘息声传来。

他麻木的打开门，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接受最坏的结果，但是看到阿夏颈上的血洞和苍隆嘴边的血时，还是忍不住震怒了。

两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吸血鬼猎人，反应截然不同。

阿夏呆若木鸡，几秒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晚上，方才养父刚离开苍隆就来了，结果两个被激情淹没的人早忘记还要遮掩。手忙脚乱的想推开身上的人。

比起她的慌乱，苍隆则是气定神闲。来之前他已经想过可能会有这样的局面，本来只是想安慰一下阿夏就走，谁知，两人的热情爆发开，让他抛开了一切顾虑，私心里，或者，他甚至故意在等着对手发现。

他帮她把激烈中乱成一团的衣服尽量拉扯好。回身毫不在意的闲闲道，“你回来了。”仿佛他才是主人。

柏斛怒不可遏，浑身颤抖。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不过是自己转身的功夫，这人就过来引诱阿夏，如此嚣张，不可原谅。

怒吼一声，拿着圣斧砍过去，却在阿夏的哭喊声中被苍隆抓在手里。

“离开圣斧，你还有什么？”苍隆轻蔑的一笑，推开圣斧，抱起阿夏，“跟我走。”

惊讶于对手居然能抵抗圣斧的攻势，猎人心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慌，然而吸血鬼挑衅的话语和动作让他奋不顾身的又冲过去。“哪怕什么都没有，我也不能让你带走阿夏。”

发现养父并不能伤害情人之后，对苍隆的担心转移到柏斛身上，阿夏紧紧抱住他，哀求道，“不要伤害我养父。”

他犹豫了一下，虽然明知留着这个猎人以后会有大麻烦，却不忍看到心爱的女孩伤心，“好。”带着她飘开。

不管怎么进攻都伤不到吸血鬼一根汗毛，柏斛想起阿夏的身份和她方才被吸血，突然明白了什么，高喊，“阿夏，你是圣女，天生就是为了对付吸血鬼而存在的。他接近你，无非是为了你的身份。你不要被他骗了。”

阿夏愣住，忍不住看向抱着她的人，他正看着她，“你要相信我，阿夏。”

心稍微安定一点，看着养父疯狂进攻的样子，她有些不忍，离开养父，就是背叛这么多年的养育。“我现在不能走。”

苍隆愣住，想不到已经这样了，她还是不肯随他离开，难道她认不清事实，迟早有天要面临抉择，不是选择猎人就是选择血族。而且，他不能无限制的去吸食朱荻的血，那种血的强大凝固力，即便是吸血鬼女王再世也不敢一口吸干。为了见她，他已经是拿命在赌，为什么，她不懂。

不过迟疑了一秒，他还没彻底愈合的旧伤就被圣斧的气场弄裂，紧接着对圣斧的那种抵抗力也逐渐流失，血很快浸透了他身上的黑披风，脸色越发苍白。

“你真没用。”带着薄怒的清脆声音突兀的响起，朱荻加入战斗，局势逆转。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柏斛已经被打翻在地，阿夏眼睁睁的看着一柄匕首插入他的胸口，惊恐的大喊，“不！”

朱荻背对着他们，冷声道，“要带她走就赶紧，我来处理这个猎人。”

阿夏挣脱怀抱，冲到养父身边。“你怎么样了？”

“这就是你喜欢的人？”朱荻想冷笑，想讥讽，可是看到苍隆因为失血而灰暗的脸色和痛苦的眼神，就再说不下去了。

“阿夏，跟我走。没时间了。”苍隆再一次对心爱的姑娘伸出手。

阿夏的心乱成一团，看看他又看看他身边的朱荻，终于摇摇头，如果，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如果，养父没有受伤；如果，她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或者，她会跟他走。

但是现在，无数谜团萦绕着她，她无法丢下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养父，然后站在那个美得毫无一丝人间烟火的吸血鬼朱荻身边，跟苍隆浪迹天涯。

朱荻叹口气，“你会后悔的。”这话也不知是说给谁听，然后架起苍隆消失了。

她不是没看到他眼中流露的类似绝望的受伤眼神，不是没注意自己手心湿濡的血，但是有同伴照顾的他，总要好过孤零零的柏斛，不是吗？

艰难的把柏斛挪到自己床上，打开窗户，让屋内夹杂着血腥和旖旎的味道被清冷的空气取代，然后端来一个火炉。以前养父受伤，也都是自己来弄，这次也不例外，他从头到尾没再说一句话，喘着粗气把伤口草草包裹好，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阿夏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有忙碌着，让自己忘记不得不拒绝的爱人，也躲开养父可能会有的责备。

一连几日，平静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柏斛受伤之后还是不能起身，而苍隆也不见踪迹。这日，阿夏把雪倒入锅里煮开时，终于忍不住，让泪混着雪一起在锅中沸腾。

他生气了么？为什么再不来找她？还是，他受伤还没好？那个漂亮的同伴没有给他血么？

回到屋里，柏斛就着她的手喝下些热水，闭上眼不看她。

究竟是怎么了，大家都很厌烦她么？她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让大家都失望。可是，她没办法。

当柏斛终于可以起身的时候，看着阿夏憔悴后眼睛更加凸显的小脸，心软了。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教育一个孩子，所以这么多年，其实都是阿夏自己在成长吧。

他一直把当她当作圣女，以为她什么都会懂，忘记了，没有觉悟之前的她，和普通女孩子一样，有幻想、会上当。说起来，他的责任更大些，如果一开始就告诉她，她的真实身份和使命，是不是这一切不会发展到不可收拾呢？他以为自己可以处理好，结果，只是让事情越来越糟而已。

“阿夏，”几天以来第一次喊她，看到她惊喜的眼神，心里又叹口气，到底，还是个孩子啊。“过来。”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过去挨着他坐下，“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他无奈道，“是我不好，没早点告诉你真相。

猎人和吸血鬼的战争持续了几千年，发生过几次大规模的圣战，在吸血鬼女王被上帝之手消灭之后，猎人仍然无法完全消灭对方。传说中，这个世纪，会有一个圣女诞生，这个女孩，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带给世界和平，洗涤人心的罪恶。猎人工会到处寻找，终于发现了你，但是，吸血鬼一直在后面穷追不舍，我的导师，上一任工会会长，就是因为我的愚蠢，死在了吸血鬼手上。

你要知道，他们找到你，只是为了毁掉你，毁掉可能会出现的美好人间。害怕用武力无法奏效，这次他们用最俊美的吸血鬼引诱你。或者，对你来说，如果抛弃一切跟他走，有可能得到你追求的爱情。但是，一旦失去了圣女的救赎，人类会完全落入吸血鬼的掌握之中，再没有希望可言。

现在我把这一切都告诉你，该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

阿夏木然的坐在地上，忘记了寒冷，失去了一个对外界的感知。选择？要如何选择？她以为，不过是等待养父的原谅和认可，然后就跟着苍隆离开。她以为，养父所说的什么圣女，只是故事里才存在的人物。

为什么，她要背负这么重的使命。难道会因为她造成那么大的影响么？不，她只是想做一个普通女孩而已。但是心里的某处，她有些认同，如果自己不是圣女，苍隆还会接近她，爱上她么？现在，她甚至怀疑他是否真的爱她，否则，为什么这么多天一直不出现。

她曾经放开神识去看过他，但，整个林场，已经没有他和那个漂亮吸血鬼的踪迹。不相信的找了好久，终于，死心。

所以，现在恐怕也容不得她选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