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求婚（下）（1 / 1）
文飞订了一间环境很好的中餐厅，拉着初晓前去吃饭。初晓一身的纯白色吊带连身裙，身上的各种首饰，耳环，项链甚至头饰，都由文飞一手挑选出来，初晓难得轻松，自然由着他去。
饭吃到一半，文飞放下筷子，摆正姿势，看着初晓：“晓。”
“怎么了。”初晓瞄他一眼。
他有点局促。突然发现自己想好了吃饭的地方，想好了行程安排，买好了必要的东西，连吃饭的地方都提前订好了，但是，最重要的环节却忘记了。
他忘记考虑怎么开口了。
“恩？”初晓也放下筷子，歪头看他。
他犹疑着，双手搁在桌前，下意识地十指扣紧，眉头锁起来，凝成一道川字。
“你出轨了？跟小情人好上了？”见他不说话，她逗他。
敏感时候怎么能跟他提这话，他不高兴了：“胡说八道。”
初晓耸耸肩，继续夹菜吃：“那你这么正经地是要说什么。”
这家餐厅两个人都不是头一次来了，她夹一块龙虾肉放进文飞碗里，继续道：“没说的就趁热吃吧，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文飞想来想去，决定开门见山。
他凝视眼前这个人。她有一头长及腰身的黑色直发，身段纤细，五官秀气，一举手一投足，那动作，那气质，那香气……都是他最熟悉的。
就是她了，午夜梦回的时候如果能看到她在身边安睡，什么时候起，竟然会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这样的她，是最最令他动心的，也是最最令他安心的。
“初晓，你，愿意嫁给我么？”
初晓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抬起眼皮看坐在对面的文飞一眼，眼前的人一脸平静，却也殷切，在看向她的时候，手里托着一个敞开的红色小锦盒，那里面的小东西在灯光照耀下，闪烁着明艳的光彩。
那是……
戒指？
初晓忽然明白，当时确实不该为了应付陈小安而撒谎，明知道后果会是这样。
这个时候，餐厅的现场DJ在上面拿起话筒：“各位，今天我们很幸运，即将见证一对有情人定情，”他打了一个响指，餐厅里的灯光突然黯淡下来，只留下初晓和文飞头上的一盏，浅金色的光线覆盖在两个人身上。
“按照订餐的文先生的意思，现在文先生打算正式求婚，我们将为他们送上一首歌，这是文先生认为最适合用来向他的女友求婚的，《天下无双》。最后，祝愿两位今天一切顺利。”
餐厅内的灯光重新亮起，紧接着响起了文飞和初晓两个人都爱极的歌。
给我信心当我未如愿
披雨戴风问寒送我暖
亲切眼光舒我乱和倦
从无更改心照总不宣
长长路中走到那里生命里
有你我方找到生存来源
难行日子不屑我对生命眷恋
因有着你跟我一起亲爱的你
一次也不推说乱和倦
一次你都未曾去计算
给了再给始了便无断
无条件分担各种辛酸
从前没讲今次要说多谢你
我有你给的爱因而完全
谁人是我心里至爱生命至尊
都也是你真了不起亲爱的你
若问世界谁无双
会令昨天明天也闪亮
定是答:你从无双
多么感激竟然有一双我俩
初晓在心里默默回味那些甜腻的歌词，脑子突然空白。
也许，所有人，都是对的？
也许，果真是自己，一直以来，太过执着于两个人的过去？
也许，就这样点头，这一生，就平静和眼前的他一起度过？
不好么？
有什么不对么？
如果可以离开他，在那些幼稚而痛苦的时候，早就已经下了决心，又怎么会拖到今天？
可是，拖到今天，他也没有再错过吧？
他只是繁忙，却不是不在乎她。相反，就是因为太在乎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开始慢慢受到他的庇护。
嫁给文飞？
她眼泪忽然止不住，感觉周围有人在看他们，只好微微低了头浅笑：“对不起。”
“傻瓜，”文飞探起身子为她擦泪，笑她，“你是非要我跪下来不可？”
她摇头，抿着嘴唇，终于抬起头来，与他对视：“文飞。”
他殷切看她，目光里全是期待。
她忽然觉得现在他的那种眼神，和那年骗着自己时候的，那么像。
是他骗了自己，还是自己骗了自己？
话要说出来，对她，对他，都是艰难的。“文飞，我们现在，不好么？”
他意外她的回答，急切道：“当然了，就是因为很好，我跟你在一起很满足，很快乐……”
她摇头打断：“那不就够了？”
他没想到她这样说，不由分辩道：“不够的，不够，我想我们有一个真正的家，我希望可以是你的丈夫，而不是男朋友，我希望可以一辈子照顾你，和你在一起。明白么。”
她眼泪止不住，却保持了理智的笑意：“文飞，我现在真的，觉得很好，不需要考虑婚姻的事。”
文飞沉默了。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爱你，你知道的。”
他缩回手静默片刻，忽而凄凉一笑：“初晓，我以为你会是个小女人结婚狂的。”
初晓没有直接否认。
“早知道有今天，”他微微抬起头，不看她，“从有你的那一天起，我根本不会那么幼稚那么自私，那么异想天开，以为你，是永远不会被伤害的。”
她没有接话。
原来以为是自己一个人的秘密，看不开开得开，都是自己一念之差。
其实，结果，是两个人共同的障碍。
他明白她在想什么，她却不知道。
晚上八点，两个人吃完饭，牵手去了常去的那家KTV。文飞推门进去，小小包厢里不过是相熟的六七个人，刚拉开架势。
初晓进去径直坐下，文飞则走去点歌，滕雨正好就坐在旁边，小声问他：“怎么样？”
文飞浅淡一笑，没说话。
滕雨前不久刚听初晓讲起那件事，对于这个结果，多少还是不太意外的。只是，文飞有多想要这个婚姻，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无奈，只好探出手去拍拍他肩膀：“没事。”
文飞笑：“我是没事啊。”
滕雨不理会他的掩饰：“她爱你，你知道的。”
她居然和初晓说了同样的话。
文飞没有答话。
滕雨找话接着问：“你在哪买的房子？”
“碧喜湖的橙堡小居，七十几平的小户型而已，上个月刚交房。”
滕雨吓一跳：“你够下血本的。”碧喜湖是C城口碑极佳的房地产，环境地段物业都是最好的，房子的设计也非常漂亮，初晓确实是一直都很向往，这个很多人都知道。不过所谓一分钱一分货，同样的地段，只要是碧喜湖的招牌，都比均价高出一千多块一平米，那加起来不是小数目。
他手上没停，帮初晓挑着她爱唱的：“我只是想尽量为她多做点事。再说，过两年了，这房子我养起来轻松，月供做几台大手术就出来了。”
滕雨耸耸肩膀：“知道您老以后是金领，不过你还是想办法先让她点头再说吧。”
文飞起身，回头朝滕雨一笑：“我这辈子都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