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应邀(1 / 1)
谢谢各位看官的支持。蝎子会慢慢把这个故事写完的。初春新雨,润物细无声。雨丝带着丝清甜,沁人心脾的香浓。月夕执着一把青葱的油面伞,闲来无事的出府游玩。她微低着头,踩着地面上的小水坑,带着些漫不经心。水洼轻贱,藏青的罗素裙摆染上一朵朵污渍,织锦软地的绣花鞋面模糊的已分辨不出原先的颜色。她却丝毫不在意,走的依然端庄,如同踏在丝绸铺就的锦花道上。她刚转过街角,便被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拦住了。那男子头带斗笠,硕大的帽沿遮住大半张脸,压低着嗓子道:“这位可是江月夕小姐?”
月夕奇道:“正是,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那人道:“不敢,我家主人久仰江小姐大名,请小姐前去相见。”
月夕道:“请问你家主人尊姓大名?”
那人指着不远处一软轿道:“您前去便知。请吧。”
月夕听得此人语气倨傲,心生不悦,便道:“这位大哥既然不便相告,我断不会不明不白的跟着陌生人而去,还望见谅,我先告辞了。”
那人也不上前来拦,只道:“我家主人言道,倘若江小姐执意不愿前往,那也无需勉强。只是,那本名为棋山残道的破书也可拿去烧柴了。”
月夕听及此,忙心惊止步道:“你家主人真有此书?”
那人道:“江小姐如若不信,前去看看便知。”
月夕心惊,便仔细端详此人,他此刻正好抬起头来,目光相遇,如同电光火石般抨击。不时,他让开来,复将脸隐于暗处。他的双目炯炯,精光四色,神态坚毅,举止华贵。看上去倒不像家仆,京中的达官贵人们都没有这样的气度。这样的人都为人奴仆,那他家主人将为何方神圣?况且,他们竟将自己好棋如痴的习性打听得一清二楚,自己也是前些日子才听得当年棋圣的这本残书仍存于世,便心生向往。他们竟懂得以此为饵,诱自己前去。思及此,便也对这个主人生了分好奇。她思索半日,便道:“也罢,就随你走一遭罢。”便钻入那顶软轿。
抬轿的脚夫放下厚沉的轿帘,起轿而行,往城东方向奔去。外头虽是快步如飞,却也将这顶红木轿子抬得是四平八稳。月夕细端详这轿内,却是别有一番洞天。丝锦缎绸的轿顶,苏杭刺绣的软塌,镶金边玉络的靠枕。轿旁,竟留有一方空间置一百鸟朝凤雕花的檀木桌,温着壶热酒,熏一炉檀香。月夕就着温玉夜光杯满满斟上一杯,香浓醇列的酒香扑鼻而来,吃上一口,竟是自己最爱的扬州酒酿。那脚夫抬着这样的轿子,竟如履平地般轻松,酒杯中的酒一滴也未曾洒出。几杯酒下肚,月夕又多生了几分好奇,怎样人家的公子享受这样的锦衣玉食,竟也将自己的爱好打听得滴水不漏。她是可以海纳百川之人,越是心生疑窦,越是沉得住气,也便索性享受起来。这半壶酒下肚的功夫,轿子停了下来,有一芊芊玉手掀起帘子,道:“小姐,请出来罢。”
月夕踏出轿子,抬头一望,不由心叹:“好一个世外桃源。”园子种满了竹子,青青葱葱,掺杂有置。鹅卵石地面一直铺到林中深处,隐没山间。半山处,屋檐一角凸现于悬崖,那庄园竟是以石凿壁,嵌于崖中,此刻,炊烟正起,袅袅而升,有如身在此山中,不知此山深的幻境。月夕正惊叹着这鬼斧神工,接应的那小婢道:“这条小道狭窄,只能劳烦小姐举步而行。我家主人在山上静候大驾。”月夕心底欢喜,这人间仙境,让她多走几遍也是值当的。便与那小婢拾阶而上,山中清风拂面,竹声涛涛,远方响起厚实旷古的古琴声。月夕叹道:“人间享受之极致,也仅此而已。”
行置山巅,月夕放眼望去,不由心惊。那庄园全貌现于眼前。琉璃八卦顶,流光溢彩。乌黑厚实的梁上绘着敦煌彩墨,柱上奔天追月的仙女衣炔飘飘,似欲随风而去。琼楼玉宇,竟与这边隔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往崖底望去,是云雾翻涌,深不见底。两相连的,唯有一摇摇晃晃的绳索桥,似连欲断,似断仍连,于风中飘摇。那小婢挥手道:“小姐,请吧。”
月夕思前想后,不敢踏步向前。那旁的古琴声停了,走出来一个红衣女子,笑道:“江姑娘竟如此胆小如鼠,实在令我心生失望。”月夕望去,那女子立于崖对岸,声如银铃,云雾中,宛如柱上仙女走了下来。月夕见不清她的脸,听得她语中似有愚弄,也不生气,笑道:“姑娘可是这请我的主人啊?”
那女子道:“正是小女。”
月夕笑道:“那姑娘想必漏算了一样。谁道我不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鼠辈。好死不如赖活,我从不嫌自己的命太长,就要好好珍惜。姑娘是敌是友都未得而知,要是我这一脚下去,你解开绳索,那我岂非成了第一号冤死鬼,到时,阎王都要替我脸红的。”
那女子闻言击节大笑道:“江小姐可真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了。也罢,那我过去引你前来如何?”说罢,径自踏着软桥,迎风前来。走到月夕面前,她一看,好一个温香软玉。她肤若凝脂,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呼吸时酥胸微伏,动如矫兔,静如处子。身上每寸皮肤,都散发出不可抵挡的青春气息。她见月夕看得她出神,也不羞不恼,大方的伸手前去牵她。月夕被这样一双红酥手牵着,竟稀里糊涂的跟着她过了那令人心悸的绳索桥。神志清明时,已然到了崖那旁。回头望着来时路,崖底挂起一阵劲风,那桥没在浓雾中,远景也顿时模糊混沌起来,只依稀仍听得到竹声滔滔。月夕道:“此情此景,加上惊如天人的美人,真真让我觉得是庄公梦蝶,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