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53章 你是不是我的那杯茶（1 / 1）
折腾了半日还未见着小蝶。一问，她在池子里泡着不肯起来。好容易被我强行揪了出来吃晚饭，碗一放下，人又没影了。……且让她去好了。
晚上，碧仁略略吃了些东西，总算让我稍稍安心了些。饭后，我很委婉地问四爷一会儿有没有时间，我想单独跟他谈谈。于是，非良很自觉地起身走了出去。
四爷整晚都很沉默。只我们两个在一起时，他也只转了茶杯，不说话。这样，更叫我不知道怎样说出口。想了想，终是起身告辞，“四爷今日累了罢。倒是我不懂事了。这事，……明日再说罢。”
“姑娘不必拘束。我……不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说罢。”他抬眼看着我，出言挽留，我却也不便就走，只得又坐下。
我知道，这事要他援手，肯定是要欠他一个大大的人情的了。只是，他神情这样落寞，却叫我说不出口。
“你，可有哪里不舒服？”我试探着问他。
“没有。我没有不舒服。”他很有礼貌地回答我。
……
我不知道还能跟他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会对什么样的话题感兴趣，只得呆呆地坐着。他也不再说话，低头转着手里的杯子。
又坐了一会，实在受不了这里的低气压，再起身跟他告辞，“四爷还是早些休息罢。我这事，也不急这一刻。”
“你……便是一刻也不想陪我多呆么？”他神色更加郁郁郁寡欢。
这个，唉，我确实也不能要用得着人家的时候便招来，不用的时候就挥去。想想，复又坐下。……只当开个最枯燥的会议罢，坐也坐个半点钟。这点耐性，我还是有的。……何况，四爷还是个大美人，看着都养眼，我又不吃亏。于是，静静坐了，端起面前的茶喝了口。
“这茶……可还合意？”他突然出声询问。
“啊？……哦，很好啊。”我吓一跳，以为他不会主动开口呢。
“你……可还喜欢这身衣物？”
“嗯。喜欢。”
“你穿得……很好看。”
“谢谢。”
接着沉默。
我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再喝一口茶水意思一下。……就那么干坐着，也太愣了。但接下来四爷问出的一句话，呛了我一下，一口茶几乎灌到鼻子里。
“你与非良……什么关系？”
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也很纠结。首先是主人与小奴的关系，成天以折腾我为乐。后来渐渐演变成主人与小宠的关系，这宠还时常踩在他头顶上作威作福。再后来，他的突然表白，又客串了一把情人关系。跟“一夜情”有距离，但距离不大，起码“同生共死”实现了一半。只是，才亲近就分开了。后来的后来，我也没搞清楚非良他到底想跟我有怎样的关系。叫我媳妇，送我吉服，梳我妇妆，却又不辩一词转身离开……此次再见面，又似回到从前一般，做什么都没个正形，不带真心，只打打闹闹罢了。仿佛那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做了春梦一场……
你说我看多了偶像剧也好罢，我总觉得这个问题，男生应该先说比如“你做我女朋友吧”或者“我们交往罢”才好确定。……我也半是试探半是认真跟他说过类似的询问罢，比如我问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不答；我对他说“你要对我负责”，他装聋作哑……我又能如何呢。每每跟他出言调笑，其实心里都想很大声地问他：“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在山洞里说的那些话，还作不作得数？”只是他不予理会，我便不好继续纠缠。难道要等人家笑话，真的说出“此一时彼一时，怎么这样一个丑女还就赖上我了不成？”这样伤人的话？
万千的似水流年，他看多了人间的喜怒哀乐，又是这样出色抢眼的人物，我拿什么留住他呢？……他必是不会为我停留的。不过是在那特定的时间，特定的情形下，一时的伤心绝望后，对捡来的小奴移情了一把罢了。如今危机事过时迁，自然不必再为昨日的事买单。还以为就像“一夜情”的对象罢，再不会碰到，结果就在茫茫人流里再度聚首了。自是说不出的尴尬。……他愿意与我保持距离，我便保持罢。他愿意与我轻松玩笑，我便跟着闹罢。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了。
“是我唐突了……”许是我想得太用心，四爷淡淡地欲收回方才的问话。
“没有没有。呵呵……不瞒你说，我刚刚在认真地思考四爷问我的这个问题。经过深思熟虑，我如今可以很正式地告诉四爷了。许是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如果他也这样认为的话。”
“哦……朋友啊”四爷似松了口气。
复又沉默。
过了一会儿，四爷又问，“你进城……有没有看到墙上的告示？”
见我不解，四爷顿了顿，解释道，“就是……城门口的榜单……”
“哦！”我笑了笑，“有。”我没说的是，我差点被它吓得半死。
“你……不生我的气？”不知道为什么四爷的脸淡淡地飘了些红晕。
难道那画像是四爷画的？不是这样不自信罢？如果将我画得很丑，担心我生气那是可能的。画得这样好看，如何还要害怕我生气呢？而且，脸红什么嘛……难不成是偷偷画的，这下被发现了，所以害怕我会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呢。在我看来，……天仙一般的人。我欢喜还来不及呢。”哎呀，要逼人家自己承认自己是天仙，还真有点难为情……虽然他画得比我本人漂亮十几倍，但怎么看最多也就是个清秀罢？离天仙还有十万八千里啦。却不想我这样毫不谦虚的话，竟叫他激动得不知所措。握了我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好啦好啦，我知道你的心意了……我们也说了这样久的话了，都是我不好。硬要留了你下来说话。今儿也累坏了罢？早些休息可好？”
“不……”嗯？一向谦和有礼的四爷也学会闹脾气了？非良真是要不得！把好好的一个人带坏了！
“你以后不要跟非良在一起了！”
“为什么？”他奇怪地问我。
“他把你带坏了！……你从前不会这样不听话嘛。”糟，一时口快，把这话也说出来了。
不想四爷却笑了……第一次发现四爷的笑容这样纯净而俊美。
他似想到了什么，抚着我的手，赖皮道，“你叫我清音哥哥，我便什么都听你的。”
我笑。前前后后认识四爷也算有一年了罢，这样的四爷却是第一次见着。想来，也是蛮有趣的。……罢了，今天他最大，我便依了他，“清音哥哥~早些休息罢？”
“嗯。”他乖巧地点头应了。起身走到门口时，复又回头看我。
“清音哥哥……晚安！”我冲他挥挥手。
“晚安。”他这才出门。
我端起茶欲再喝一口，发现茶早已空了。抬头时，正见一杯茶悬空递了过来。我镇定地接下来，喝了口。嗯，还是热茶喝起来比较有感觉。再一抬头，非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屋梁上。
“这杯如何？”
我笑，“好。”
“较之那杯，……又如何？”
“更好。”
“你既吃了我家的茶，怎么还不给我家作媳妇？”
我抬头。“你什么时候给清音哥哥当管家了？”
他无语。
这算什么。你是不是我的茶，只有你自己知道罢？现下来问我，是真的想知道我的意思，还是等着看我笑话？
我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