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1）
集市上车水马龙，小贩卖力的吆喝着，三寸不烂之舌把自家的东西夸的就好像啥稀世珍宝，波丝国来的玛瑙，只要几文钱，你不买就是个傻瓜，这套说词让裴魔琪想起了电视购物的导购员，永远是一副快要自杀的表情，时常顿足捶胸的嚷着，八星八剑天然钻石只要八百八十八元，九百元都不到你还等什么？然后还要假装呕出几两血来。
便宜没好货，好货不便宜，恐怕信了他的话才真的会吐血！
除了做买卖的，路旁还有一些跑江湖卖艺的正表演着胸口碎大石，喉顶枪，没啥意外的马上就会拿出个写着“大力丸”小瓶，有病治病无病强身健体渲染一翻。
总归，都是为了讨生活糊口，眼睛擦亮点的看看热闹走了就罢了，视力不佳就买点面粉做的大力丸回家吃吃，反正也吃不出什么问题来，上当受骗只能怪自己眼拙。
她悠哉的漫步在长安城的大街上，赏人赏景赏百态，身边的男人就没有她那么轻松自在，好似冠玉的俊脸紧绷着，时而还偷偷的叹气。
人家都说怕什么来什么，他就怕她。爷忙着谈情说爱，查看隶属流火涧的玉器铺一年的帐目的事情就落到他头上，前脚才下山，后脚就跟上个魔女，几寸厚的帐目他都要看上几个时辰，到了她手里没有多久就理的清晰明朗，这可能就是坏人共有的特征之一，聪明。
脑子要是不好使就想不出那些希奇古怪的害人法，雕肉的味道让他昨个晚上一夜没睡好，直到早上也没吃下东西。
“别一副谁欠了你钱的样子，我没要你跟着我。”影响她的心情，她出来是解闷气的，不是看他臭脸的。
“回去吧，晌午了。”说话要小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习惯她的冷嘲热讽，否则会吃亏，这是他的心得。
瞧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对一个女人怕成这样子，也活该，她说要去逛逛，也不知道自己不放哪门子的心，扔下没清点完的货物非要跟上她，遇上这样的女人只怕遭殃的是别人吧？
“晌午了？”看看手机上的时间，12点30分，虽然与2009年的时差有三天，时间上还是一致的。“找个地方吃饭。”
“别……”
没来得及阻止，她就进了一家馆子，狐影孤索性什么也不说，反正她也不可能听自己的，只好跟着她进去。
“二位吃点什么？”肩头褡着白帕子，小二麻利的抹抹桌子，笑脸迎人。
“给这位爷上个大雕汤。”问也不问她就要了这道菜，狐影孤的脸立刻变成菜绿色。
“你就饶了我吧。”不过就是因为他骗了她一次，鞭炮也扔了，闪电也吃了，她还不肯息事，难怪孔圣人说别惹女人。
“我有把你怎么样吗？”她有吗？
“没有。”他哪敢说有。
“你听说没有？又死人了。”
“当然听说了，前天夜里有间妓院的红樱被人开了膛，早上我还看见衙差从里面出来呢。”
“是哟，听说死的那个惨啊，心肝脾肺肾被掏了个精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狠！”
“这事我也听说了，这几天连续死了好几个人，全是被人开膛，五脏六腑全不见了。”
“我前天就在有间，还看见红樱有说有笑的在那狐媚人，才一夜的功夫就被人杀了，这人呐，真是说没就没啊！”
临桌的客人听见有人议论有间命案跟着参与进话题，临了还开了几句黄腔。
“这几天死人了吗？”狐影孤对着过来上菜的小二问道。
“您不知道？才三天的时间就有五个人莫名其妙的睡一宿觉就被人杀了，而且全部是女人！这事啊闹的是满城风语！”
“衙门没找到凶手吗？”这等凶残的命案该尽快破案才是。
“客官您有所不知，”小二压低了声音，“这人死的离奇，睡一宿叫就一命呜呼了，一点迹象都没有，衙门也束手无策，听人说啊，这根本就不是常人所为，都说是妖怪吃人啦！”
“胡说，哪来的什么妖怪，不要危言耸听！”
哪有什么妖怪……注意到一言不发的裴魔琪他才想到，玉兰园不就有个动物的脚印吗，他又见到了夫人的鬼魂，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真的有妖怪？”她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她抬起眼帘耸耸肩，没有亲眼所见，道听途说的事她不发表意见。
有间妓院人心慌慌，风有间烦闷的猛煽羽扇，昨天开始生意一落千丈，姑娘们一个个怕的不敢睡觉，这让他怎么做生意？
要知道，他所有的产业妓院是最赚钱的。
“你说句话行不行？”
“说什么？”
“你这几天都住我这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他可是他们几个师兄弟里武功最厉害的，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他却不知？这要传出去他的七斩楼也陪着他的妓院一起倒闭好了！
风有间猛拍了几下桌子，马上心疼的看看指甲有没有受伤，这动作让无心理他的骆日瞟了他一眼。
“我不是你的护院，没有义务帮你看着谁是来嫖妓的谁是来杀人的。”能够在他面前杀人无影无型的除了白啸尘没有几个，但他不可能来杀一个□□。
“好歹你在我这白吃白住的，帮我看看场子也是应该的吧？”也不知道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放着自己的分楼不住，偏赖在他曾一夜风流的房间，他不是想睹床思人吧？
对门而坐的骆日没理他说什么，楼下两个人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我在跟你说话，你看什么呢？”谁来惹着他了，那狐狸眼瞪那么大？
风有间一回头，看见换了造型改贴着八字胡的裴魔琪和狐影孤，马上笑着调侃道：“那不是和你一夜风流的小妞吗？怎么跟流火涧的狐影孤在一起？”
“不是她把你甩了另投别人怀抱了吧？”风有间不怕死的用羽扇掩嘴偷笑，立刻遭来一记冰冷的瞪视。
看见她和狐影孤在一起心里有说不出的别扭，上了他的床还想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她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往日的盛景已不复见，偌大的花厅除了他们两个不见其他客人，裴魔琪找了靠近角落的地方坐下来，正襟危坐的狐影孤不知道手脚摆在哪里才好，妓院，他是头一次来。
吃饭的时候她明明对这件事漠不关心，出了饭馆也不说她要干什么，只能跟着她走，没想到她拉他上妓院，想阻止吗？想，有用吗？没用，所以劝她的废话他都懒得说了，她根本不可能听他的。
“你们好好陪陪这位爷，他可是头一次开荤，便宜你们了。”裴魔琪仰头灿笑对春夏秋冬四季说道，四个紧张稀稀的女人僵硬的向狐影孤身边拉拉椅子，觉得这抿着小胡子的爷看起来好生面熟。
被四个女人包围住的狐影孤无处可躲，只好坐直了身子，屏着气的脸涨的通红，就怕碰着春夏秋冬的身体，她怎么知道他还没……
“我……不……是…第一次…”
“你不是第一次什么？”是不是第一次进妓院，还是不是第一次碰女人？她饶有兴味的注视着脸涨成猪肝色的狐影孤。
“没什么！”本来想挣点面子，发现他越描越黑。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别这么拘谨。”女人不喜欢处男，像他这么纯情的男人少有了，说是恐龙也不为过。
无言以对的狐影孤选择闭嘴什么都不说，遇上她，他算是彻底栽了。
“怎么没人跳舞啊？”
冷清的厅堂她的声音来的特别的清晰，几个舞妓马上走上中间特意设计的舞台，琴声铮铮，萧声辽辽，美妙悦耳的曲子一响起，婀娜的身姿翩翩起舞，水袖流云，彩色的烟雾把人映得如梦似幻，半透明的薄纱蝉衣撩人心弦。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不会真的只是来这儿看歌舞表演的吧？
狐影孤独压根没有心思看什么美人轻歌曼舞。
“看戏。”沿路打听过了，死的女人全部都是□□，临城也传来消息，死了几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共同的特点就是，都是美人，全部很放荡，死法全部都是被人开了膛，内脏不异而飞，她断定这“凶手”今夜还会再次造访，她就在这等着“他”现身！
“时辰不早了，回去吧。”声音里带着乞求，爷那边肯定急了，他就不该让她跟出来！
“是不早了，今儿个就不回去了，找个姑娘在这过夜。”
“什么？”狐影孤霍的站了起来，她开什么玩笑？在这过夜？
“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你怎么能在这过夜？”
不打算再由着她，他甩开春夏秋冬四个女人抓住她的胳膊，“跟我回去。”不管了，就算被她整死他也要带她回去，她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在这种烟花之地过夜！
“拉我干嘛，你不想知道谁是凶手？”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吹在狐影孤的耳廓，挺拔的身子颤栗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凶手还会来这儿？”又不是傻子，犯了案还敢出现。
“来不来就看你了。”她捻着八字胡，拍拍狐影孤的肩头。
“为什么看我？”跟他有什么关系？
“呵呵，你会知道的。”
她意味深长的挑眉轻笑让他有些头皮发麻，觉得又有人要倒霉了，而且那个人很可能就是他。
楼上的人薄唇紧抿，阴郁的脸上像是迎接暴风雨的前兆，一用力，手中的酒杯被掐的粉碎。
“要是不高兴就去揍狐影孤一顿，别拿我的杯子泄愤，那都是我的血汗钱。”风有间不太厚道的挑唆。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陪男人上床了？”骆日冷眼嘲讽，他的血汗钱？除非他也把衣服脱了躺在床上等恩客光顾他。
他可是玉树临风的美男子，怎么可能陪男人上床，他最爱的就是玲珑有置的漂亮姑娘，分明是他嫉妒他恶言诋毁！
“哼！随你怎么说，你呀，就在这闷着吧，不与你计较！”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见挑唆不成还被骆日反唇相讥，花孔雀风有间摇着羽扇悻悻然的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