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01 往事（1 / 1）
二少番外的“作者有话说”里，俺已经郑重提点过各位鸟，第二卷的故事、情节、角度、风格都有可能会有变化，请做好心理准备，O(∩_∩)O哈哈~我叫乔麦。
“乔麦”不是我的本名，这么自我介绍，是因为我不知道我的本名是什么。我曾疑惑地小心翼翼地问过捡我回来的公子，他说，他捡到我，是在一片荞麦地里。既然我遗忘了自己的姓名，便直接叫我乔麦了。这取名的方式是够随便的，不过我也无所谓，恍惚地记得似乎有人说过：姓名不过是代号而已。既然是代号，也就不必在乎那么多。何况，比起“山本五十六”和“朽木白哉”，或者“布拉德皮特”、“零零七”之类这些莫名其妙出现我脑子里的、古古怪怪的名字而言，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更庆幸的是至少公子捡到我的时候不是秋收时节，不然我可能就得叫“麦茬”了。“卖茶”，这营生太不挣钱了。还是“荞麦”好，粮食比天大。
哦，对了，忘了介绍一下我的救命恩人：公子姓玉，讳名无痕。公子的确长得面如冠玉，冷傲的气场非常强大，总是让人又敬又怕。我一直在试图修炼他那种孤高桀骜的气质，但进展缓慢，或许这跟天赋有关。总之按照公子的公子的说法就是：我是在痴心妄想，白费力气。
公子的公子，这称呼太别扭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公子的独生儿子，叫玉与非，比我小个两三岁，这是猜的，因为没人知道我到底多大了，只是猜测我应是及笄左右。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我差点把茶都喷了，不知为啥，第一个联想竟是“与非门”，是个莫名其妙的词儿，好像还挺专业的。他长得公子有几分相像，无奈个性大相径庭，小小年纪，看着无害，实则阴险，有一个词好像就是专门形容这种人来着，叫——“腹黑”，这词也是莫名其妙便自己蹦出来的，翠柳她们都说以前没听过，估计是哪儿的方言吧。
我的记忆很凌乱，都是一些碎片，无法拼出一个完整的过去。不过我也无所谓了——我应该算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人，这性格挺好，我自己很满意。
翠柳，云云，加上我，三个人平时住在“暖水阁”，离公子的“昱和斋”相去不远。关于我目前的工作，怎么说呢，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更像是无所事事吃白饭的。名义上是公子的大丫环之一，也就是高等奴才——这想法真是令人不快——但值勤的时候，除了偶尔给公子奉个茶倒个水研个墨铺张纸之外，也没什么活儿可干，往往就是干站着伺候，等候公子的命令或是等待换班。啊，对了，有时还能换个男装跟着公子出门晃悠一圈，不过这机会实在太少，公子一般都只带着展侍卫等人出去，很少带着我们这些丫头。说实话，这活儿实在太过无聊，但知恩图报，我还是耐着性子干下去便是。
太过无聊的后果就是，私下里八卦个不停。
说的最多的，自然是皇室□□加上我们公子的事儿——我被公子捡回来已经半年，已从炎炎夏日到了冰天雪地的季节，但我很少出门，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评价公子，关于公子以前的事情大多是从翠柳和云云说的。
今儿公子进宫去了，我们三个便闲了下来，外边天冷，不愿出门，待在屋里自然而然地就八卦起来。
翠柳说，公子贵为皇子，又是嫡子，能在公子的昱王府——没错，公子是我们燕国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封号昱王，不过府里的人一般都习惯称其公子而非王爷——能在昱王府谋个生计，是我们的福分，没准什么时候入了公子的眼，要是能收入房中，哪怕只是侍妾，将来也说不定能飞上枝头变凤凰……
云云就笑她，说，公子多年来府上也只有两个侧妃，根本没有再纳其他妃子的意思，更别提只是侍妾了，想来公子必不是风流多情的人物，翠柳这话纯粹是白日做梦。
翠柳就反驳说，正因为只有侧妃，所以将来总要娶正妃的，这位子难道还一直空着不成？宫里无主，对公子要有不良影响的。
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公子的子嗣问题上。令我们疑惑的是，公子虽然女人不多，但加上小公子已故的娘亲，先后有三个女人却只有一根独苗也太不正常了吧？从公子十五岁便生了儿子这点可以看出，问题不在公子这儿。难道……
“去！”翠柳推了云云一把，低声笑道：“慧妃娘娘和雅妃娘娘怎么可能都不能生？哪来这么巧的！八成是公子对小公子的娘亲念念不忘，冷落了两位娘娘。”
云云比翠柳大些，前些天已经过了十七生辰，却还是没个大人样子，她斜眼看着翠柳：“小丫头又听谁乱说了？小公子娘亲不是去世那么多年了嘛，你又能知道当年发生什么了？”
“虽然我不知道，但我可以猜嘛！”翠柳撅起小嘴，小鼻子一翘，看着特调皮可爱。
“还不是瞎猜？”云云白她一眼，转向我：“小麦，你倒说说，公子怎会只有小公子一个？”
我托着腮望天无语，最后道：“我到这儿才半年，怎么知道？话又说回来，公子只有小鬼头一个孩子，怎么还放任自流，不该管教得死死的才对吗？”
“我看小公子很好啊！”这下翠柳和云云倒是穿同一条裤子了，异口同声。两人同时白我一眼，翠柳道：“哪能这么叫小公子‘小鬼头’，没规矩。”
“小鬼头就是小鬼头，你们早就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唉！”小鬼头好个头啊，你们被他折腾折腾试试！我懒洋洋地托腮看着白云，外面已是滴水成冰，屋里却暖和似春，我都开始犯困了。“反正我以前大概也没学过什么规矩的，没那个天分。”我低声咕哝。
翠柳和云云对视一眼，无奈地笑。
或许是我身子一直没有完全养好的缘故，公子从来不曾给我立过规矩，事实上，他大约是当我不存在的吧——公子素来是唯我独尊目中无人的，咳，这么说我的救命恩人，还真有点小愧疚，应该说，咳，那是天生的贵气傲气吧。不过他对翠柳和云云也是这样，平易近人固然不可能，但也并未对她们疾声厉色过，只是她们总是对公子毕恭毕敬罢了，我怀疑这是她们习惯成自然，早把“规矩”二字刻入心中。我么，反正什么都忘了，就算以前学过，这次也一并忘了。
“小公子一眨眼都这么大了，眼看再过两年，也到了娶妃的时候了……”翠柳不知在感慨些什么，在我看来，大约是小丫头思春吧——翠柳上个月刚刚及笄，应该和我差不多大，我却觉得自己比她大上一截——难道我其实很老？这个不时冒出来骚扰我的念头仍旧吓了我一跳，赶紧跑到镜子前照照，镜子里出现的还是一张清秀瘦削的小脸，虽然我没了以前的记忆，但这张脸看着还是有些熟悉的，让我心安不少。眼珠骨碌碌地转着，给过于白皙略显病态的脸色添了几分活力，用手摸摸再掐掐，光滑紧致，既没痘痘也没眼泡更没皱纹。我对着镜子皱皱鼻子，还好还好，我就是十几岁的风华正茂的小姑娘嘛，还是小花骨朵儿，绝对不老。
云云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道：“小麦，你能不能不要一天照一百次镜子？”
我翻翻白眼，没理她。她哪知道我根本不是小丫头爱美，而是另有担忧呢。
翠柳还在自顾自地说着：“……到时不知能不能参加小公子的选妃大典？就算大着两岁，也不打紧的吧？皇上还不是有好几个比他大的妃嫔、贵人？可是身份会不会太低？要是能扩大人选范围就好了，唉……”
“啧，要真选上，你就有的郁闷了。”我摇摇头，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翠柳会有这种想法。这丫头也真有意思，想罢了老子，再想儿子，老少通吃。不过，不管是嫁老子还是嫁儿子，只怕都免不了要和很多女人抢同一个男人——难道这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按说周围都是这种三妻四妾的模式，我应该打心底认同才对，偏偏就是觉得不习惯，或许是我家里太穷，根本忽略了对我的思想教育？
说曹操，曹操到——别问我曹操是谁，我不认识——就在这时，玉与非那个小鬼头在几个侍从的簇拥下神气活现地走进了暖水阁，跺跺他那双华丽无比的锦靴，留下一地的碎雪。他靴底残留的雪在温暖的屋内很快便化了，明知道扫地的活儿非我莫属，他却故意走来走去，留下一个个又是水又是泥的脚印。我瞪他一眼，他便看着我抿着嘴儿笑，笑得倍可爱倍无辜，和公子一般无二的眼睛是玉色的，晶莹璀璨，这时笑得半眯着，浓长的睫毛纤毫毕现，加上其它近乎完美无缺的五官，吹弹可破的肌肤，更有两个酒窝晕开来，再长大几岁，必定是个祸害。我却已对此美色免疫，眼里冒火，却又不能对他怎样，只能翻翻白眼，大人大量，不跟小鬼头一般见识。
他却还不依了，无视深深弓腰屈膝行礼迎接他的翠柳和云云，趾高气扬地走到我面前，斜我一眼，嘴角一扬：“小麦，看来你今天很闲嘛。”
我瞟瞟恭谨地退到一边的她们，暗叹一声。公子曾说，我身子既然不好，便免了这行礼的规矩吧，甚至包括对公子本人。由此可见，公子其实是面冷心善的，我坚决这么认为。
不行礼归不行礼，回答还是得回答的，我也扬唇笑：“小麦不敢。小麦只是刚刚完成分内之事，正在苦苦思索如何能帮公子和小鬼……呃，小公子你分忧解难。不过小麦资质驽钝，未若公子英明睿智，能日理万机，小麦平日也就是仅能堪堪做完分内之事而已。”
玉与非好看的小眉头一皱：“我管你平日怎么样，反正今日被我逮到闲着了。既然你那么想帮父王和我做事，我就给你个机会表现——”
他抿抿小嘴，大眼睛转了两转，分明就是在算计我，无奈表情还是那么地天真可爱，真是骗死人不偿命，说道：“最近天气不错，滴水成冰，连日不化，正是凿冰储冰的好时候，你跟我来。”
我不甘心地起身，屈服于小王爷命令之下。翠柳和云云也想跟来，他一瞪眼，不悦道：“本王让你们跟来了吗？”他年纪不大，小王爷的架子倒端得不小，这时冷然一睨，威仪尽显。
翠柳和云云连忙驻足，低声请罪，他也不理会，径自出了暖水阁，示意我跟上。
仓促间，我只能在门后衣架上随手捞了件披风，急忙跟在他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