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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封二少番外(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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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封微序,封家中间的儿子,排行不上不下,也正如同我在封府的位置,不尴不尬。

我的大哥封微廉,比我大九岁,沉稳睿智,深得父亲信任。他和父亲,撑起了封府的所有生意,负责所有的决策。

大哥是我最崇拜的人。

然而最崇拜大哥,并不意味着我会向着他的方向前进。封家,有父亲和大哥就足够了。而我,在他们的庇护之下,做一个纨绔子弟即可。

在我刚满周岁的时候,父亲又迎娶了另外一个女子为正妻——我至今仍不愿称她为母亲,却又不得不称她做“母亲”,不光因为她在府里的地位和母亲相等,都是正室,两者都是大;还因为她显赫的身份——她是申国尊贵的公主,韩弦姬。然而在我心里,她只是一个抢走了我母亲所有一切的女人罢了。她从来只是封夫人,从来便不是我母亲。

两年后,她诞下了我唯一的弟弟,微度。自他出生,父亲便很少来“景宏苑”来看我和姐姐了,而那时,大哥已经去了京城进了皇宫,成为太子伴读——这或许,还要算是承封夫人的情。

我那时只有三岁,却至今还能清晰地记得母亲常常坐在轩窗前,默默地注视着景宏苑的大门,有时候,会有几滴泪珠滑下,滚落在她华美的衣衫上。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想尽了办法逗她开心,她却只是摸摸我的头,淡淡地笑一笑,就又敛去了。

我渐渐长大,懂的事也越来越多,听景宏苑的丫鬟私下里谈论,我终于知道母亲不开心,或许是因为父亲总是许久才过来看我们一次。

我也很想念父亲,但我不会想得要哭。因为还有姐姐陪我玩,还有丫鬟和书童跟着我。但是没人陪母亲,所以她才会哭吧?我想,或许我好好读书,像大哥一样聪明,或许父亲就会像以前一样,一直住在景宏苑,陪着我们母子四人的那样。于是我不再镇日玩耍,开始乖乖读书,很快夫子就夸我“天赋异禀,聪明伶俐,一点就通”之类。但是,父亲却依然很少出现。

从丫鬟口中,我又得知,原来我的弟弟,才三岁的微度,也开始识字读书了。我终于知道,即使我书读得再好,也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了。因为,父亲还有另外一个儿子,聪慧不输于我,却比我可人多了。更何况,微度是幼子,年龄如此之小,总能轻而易举地得到父母的怜爱——皇帝疼长子,百姓爱么儿,这话原来不假。

于是我便不再徒劳无益地扮演那个乖乖的封二少爷,不再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读那些晦涩而枯燥的文章,我开始调皮捣蛋,捉弄丫鬟和小厮,气走了无数个夫子,弄得景宏苑鸡飞狗叫鸡犬不宁。很快地,我就成了丫鬟和小厮口中的“府霸”,纷纷躲避,没有人原意来侍候我。

母亲对我并不多加约束,或许她只是想让她的儿子能够过得快乐一些,随心所欲一点。我不愿去私塾,母亲也由得我;我想习武——那时的我以为武力是随心所欲的资本——于是一向文静端庄的母亲,竟然不知从哪儿给我请来了师傅,秘密地教我武功。我随心所欲了,却依然感到不快乐,于是我就变本加厉地顽劣胡闹。

而父亲终于对我多了一些关注——他拨过来几个小厮,跟在我身后侍候。后来我才得知,这些小厮都是身怀武功,说是侍候我,不过是看着我,不让我惹出大祸来罢了。然而他却不知道,若没有我的配合,就凭他们几个三脚猫的功夫,想要监视我,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八岁的时候,母亲去世了,她终于不用再日复一日地枯坐在窗前,等待父亲的出现。

于是景宏苑就只剩下我和姐姐两个小主子,父亲终于来得勤快了一些,或许是忽然想补偿我和姐姐一些父亲的关怀罢。但是,我们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再也回不去了。

又过了三年,我和姐姐渐渐长大,有了各自的院子,柳依在“雅兰苑”,我在“淡菊苑”。而大哥此时已经成亲,早就搬进了自己的“清竹苑”。

景宏苑,便成了记忆里的一所院子,心里的一道影子。

之后,我便一个人没心没肺地活着,嬉皮笑脸地活着,顽劣如故地活着,寂寞地……活着。

微度是我唯一的弟弟,是父亲最疼爱的儿子。不光因为是老么,还因为他的身体。自出世起,微度的身体便一直比较虚弱,三天两头地生病,连身上都带上了草药的味道。他的病越来越严重,终于积成顽疴,卧床不起。他的母亲请来了数位宫里的太医,却都束手无策,只能开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方子,用着各种名贵的药物,吊着他的一条命。

有时候,我会和柳依一起去看望他,经常看到他躺在华丽的锦被间,面色苍白,脸颊瘦弱,了无生气,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有时他清醒着,会和我们说上几句话。

微度笑起来很温和,就像一块美玉,淡然不张扬。多年的病痛没有把他变成一个暴戾的怨天尤人的人,反倒是把他雕琢得愈加温润。这样一个接近完美的同胞弟弟,无论如何都是令人讨厌不起来的。

后来就听说,微度要成亲了。

其实之前隐约听说过,据说一位不世出的高人在推断微度的命格之后,说只有找到和微度八字匹配的女子,且那女子要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微度的病情才会有转机。尽管能如他所说微度痊愈的希望渺茫,然而病急乱投医,整个家族还是不停地寻找,找了好几年,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谁知机缘巧合,竟让少管家在乡下找了一个完全符合条件的女娃儿来。

乍听之下,我直想笑:微度才多大?知道成亲是怎么回事吗?两个小娃儿成亲,不是和过家家一般?

派跟在我身边多年,早已与我同流合污的侍从阿奇悄悄地去吉祥村探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状,只是说,少管家出面给她买了一个奴仆,就在家里一同调养着身子。既然是少管家出面的,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也罢,微度要娶就娶吧,能治好病最好,治不好,顶多当多了一个侍候丫头。

他们成亲的事,府里只是简单地办了一下,并没有大张旗鼓。一是微度的身子经不得折腾,另外,怕是和我的想法一样,虽说是娶妻,心里并没有真正地把她当作微度的正室来对待。

看绿茗和孙嬷嬷把她扶进来拜堂的时候,我吃了一惊:这么瘦小的身子,能有十四岁?看上去顶多就是个十岁大小的孩子嘛!她能妙手回春令微度痊愈吗?她能好好侍候好微度吗?她能扮演好封府少夫人的角色吗?

由于她蒙着头,我对她也就没有其他的印象。

第二次见她,是她婚后第二日拜见公婆。

她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扶着微度进来,低眉顺眼的样子。扶着微度坐下之后,她似乎有些无措了,站在那儿和微度进行无声的眼神交流,让我惊奇的是,她居然看懂了微度的示意,乖巧地跪在厅中,拜见公婆。

我一直观察着她,看她是否能胜任侍候微度的活儿。可能是丫鬟给她涂脂抹粉的缘故,她的肤色倒也没显得很深,只是又瘦又小,样貌生得也寻常,她话不多,有些木讷,笑起来也很拘谨,还有些呆呆的样子。她道万福的样子不怎么好看,有些蹩手蹩脚的,想来是出身乡野,不曾行过这种礼数的缘故。

她给父母磕头,给哥哥姐姐嫂子们包括我行礼,很恭敬谦卑,然而从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丝毫的卑怯,和她的举止大相径庭。一场见礼下来,她基本没说几句话,垂着头听着微度母亲的教诲,傻愣愣地点头。

突然觉得她很有趣,这般木讷拘谨却毫不卑怯的人,捉弄起来不知会有什么表情?是否会很好玩?看她只有方才和微度对视的时候,眼神里才有几分活泼的色彩。

接连半个月没有看到她,我几乎已经将她抛诸脑后,那时我和一些朋友闹腾地正欢。走鸡斗狗,玩得不亦乐乎。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是除夕的傍晚。

她穿了紫色的礼服,依然是垂着头不大说话。大嫂拉着她的手跟她说着说那,她小声的回答,坐立不安的样子很是惹人发笑。不由起了捉弄她的念头,便顺着大嫂的话头说了下去,逼得她没有回绝的空隙,看着她无可奈何的苦闷样子,我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爆笑出声。她就算恼了,也是一副小媳妇一般逆来顺受委屈不已,想发作又不敢,于是硬生生憋回的样子,配着那张瘦小的脸蛋,生动而有趣。

于是没有她插话的余地,就定下了去读书的事情。

开春后,微度的身体居然真的渐渐好转,她也终于能有时间到“清竹苑”读书。

我试过多种法子去戳弄她,都是在丫鬟和小厮身上百试不爽的,到了她那儿却激不起反应。

由于答应了大嫂,不给翩若的夫子捣乱,我便拿出看家本领,扮演了一个接近完美的学生,深得夫子的喜爱和信任。于是我开始借着夫子,三番四次地捉弄于她。不知陷害了她多少次,害她被先生罚站罚抄写文章罚面壁思过等,她居然都忍了下来,没有逃避没有发火。有时我很怀疑,她怎会如此地任人搓圆捏扁而还不反抗?怎会如此无动于衷?

在她不自知的情况下,她会表现出或是心有不甘愤愤不平的模样,或是哀怨埋怨的模样,或是苦闷郁卒的模样,看着她脸上藏又藏不住的表情,我就突然觉得很开心。

有时候看上去她着实恼了,濒临发火的时候,她却又往往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扭过头不再和我计较。

我很郁闷,她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大人在看一个顽劣的孩子——她才多大?比我还小的黄毛丫头,居然用那种“你很无聊”“懒得和你计较”的眼神藐视我!

于是变本加厉地戳弄她。

那日,微度第一次来私塾看她,她飞奔过去,小心地扶住微度,脸上尽是关切,看得我隐隐不快。她还是那么笨手笨脚,连衣衫擦着了地面都不自知,结果这衣襟将她和微度双双绊倒。我飞身上前,却没来得及扶住。她转了个身,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微度身子底下。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微度是个病人,身子绝不能再经任何折腾。

然而看到她那般为微度紧张的样子,还是觉得不舒服。选择无视。

她躺在微度身下,皱着眉头忍着痛,一声不吭。而她和微度的姿势,竟是双唇相接。愣了一下之后,她神色自若地推开微度坐起身,单纯而无辜地眨着眼,似乎根本不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把她拉起来,她手心受了伤,忍痛拍打着手上的灰尘,似乎毫不在意唇瓣曾和微度那般地亲密接触。

看不下去,我下意识地伸手,攫住她的下巴,用力地反复擦拭她的唇瓣,直把它擦得艳红欲滴。

她却退后一步,似乎受了惊吓,问我:“干吗?”

——我在干吗?

我蓦地清醒,仓促之间,只能摆出高傲的样子,睥睨她矮我一头的身量,胡乱找了个理由:“有血。”

她疑惑地摸摸唇,没说什么,跑去扶住微度。

我暗地吁了一口气。然而看着他们二人亲密的身影,心里却越发地不舒服。继续无视。

第二天,黄莺给我送了一盘奇怪的食物过来,说是那丫头做的,给哥嫂们尝鲜。我看着黄莺小心翼翼几乎想放下盘子掉头逃跑的样子,想是对我畏惧已久,不由心底发笑,却也懒得再去捉弄她,便放她一马。那盘绿绿白白的东西,弥散着醋香,我仔细看看,竟是槐花。槐花也能做菜?这倒是新鲜,也不知那丫头从哪儿学来的。想到昨日才害她抄十遍楹联格律,她却这么快便置诸脑后,居然没忘了给我送过一盘槐花来,真不知说她傻呢还是好心过头。夹了一块,入口鲜美,齿颊留香,手艺竟是不错。没来由的心情很是愉悦,竟然胃口大开,把那盘槐花吃了个底朝天。

次日她遵守诺言,带着翩若出门。一行人吵吵嚷嚷,折腾了四辆车一大队人马,真是想不知道都难。我反正闲着无事,便骑了迅雷远远地跟着,权作去放风踏青。她倒是有好耐性,把翩若哄得开开心心,我躺在草丛后,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听着翩若咯咯的笑声,分外惬意。翩若不小心摔倒,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她带着翩若去河边洗手,我悄悄跟着,见她遣退了丫鬟婆子,一个人惬意地泡脚,满脸地享受。幸好周围没人,不然她这大咧咧的模样,叫人看了,准说她没教养没规矩。我本想偷偷吓她一吓,鉴于昨天还吃了她示好的槐花,便作算了,轻手轻脚地离开。

然而还没等我牵了迅雷回去,却听到她嘶哑的叫声,她在叫“救命”!来不及多想,我飞身过去,一眼便看到她狼狈地跑着,身后那人一记手刀凌厉斩下。我看到她扭头,竟是被吓傻了一般,躲都不躲。

把轻功提到极限,才在电光火石间将她推开,和那人缠斗在一起。那人蒙着面,看不清面孔,眼神狠历,像是跟她有深仇大恨一般。我凝神招架,却也纳闷她怎会招来如此棘手的对头。我习武十年,据师父的说法,武功已居一流境地,所欠缺的便是内力和经验。这话虽未免有自卖自夸之嫌,但师父行走江湖多年,待我也极严苛,我也同一些江湖人士有所来往,几番切磋,师父这话总有八分可信。而与那人交手,我却只能与之打个平手,还是在他右臂受伤功力有损的前提下——这人,当是江湖中的好手吧?怎地会和她扯上关系?

一番交手,那人居然使诈,我一着不慎,着了他的道儿,被刺中腹部,所幸凶器被我掌风逼开,避开了要害。

马车上,她哭得稀里哗啦,眼泪一颗颗掉在我脸上,我从来不知道女人哭起来那么可怕,从前母亲即便是掉泪,也只是间断的几颗,哪像她,流个不住。心里却微微发软了起来,这丫头,是为我在哭呢。也是,我这可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她不感动能成吗?想要拂去她眼底的惊恐和无措,手下无力,只能低声地骂她一声“胆小鬼”。

后来她做了不知什么粥来给我,我只闻到一股平日最嫌的甜香,本想不吃,她竟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说起话来脸皮极厚,也不知都从谁那儿听来的,把我噎得够呛。然后她亲力而为,递到我嘴边,小脸上一片期待,眼巴巴地看着我。心底竟有不忍,勉强张了口。她小脸圆润了不少,皮肤也白嫩起来,有了几分豆蔻少女的模样,比年前初见的时候顺眼多了,她一勺勺递过来,我便静默地吃掉,压下吐出的冲动。她嘴上说得不好听,动作却是耐心细致,眉眼含笑,有几分柔和,像是做惯了这类事情,轻车熟路一般。这般地熟稔,是照顾微度练就的手法吧?她待微度,定是更加的温柔细心体贴入微吧?心底隐隐一阵不快,便住了口。她却并未察觉我心绪的变化,只是拿勺子搅了搅粥,自己喝了下去——这丫头,还真是……看她脸色变化多端最后还是强忍着咽下,然后又找借口飞奔而出,我才觉得舒服了点,暗暗忍笑,扯得伤口又是一阵隐痛,提醒我一事未了。

我私下里找了师父相询,是否耳闻有何门派以软剑为武器,师父沉吟半晌说,江湖上专门以软剑作为兵刃的门派是没有的,然而江湖人士喜用软剑的倒是有很多,他指出了有名的几个人以及他们的武功套路,却又和袭击那丫头的那人的武功招式不同。府里和官府联手追击,也是无功而返。我一边暗骂他们草包,一边着人四处打探,希望能有收获。

我还是不停地找她的茬儿,只有在看到她郁闷吃瘪的表情时,我才觉得自己憋闷的心里能敞快点儿。我越来越不想看到她和微度成双入对的样子,当她困窘时,微度对她的回护,更是让我看得不快。七夕那晚,大嫂说他们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说笑要我早日成亲,我一边说笑,一边冷眼看他们相携离去,然后一杯杯地喝下不知其味的酒。

我究竟在做什么?借酒浇愁吗?哪来的愁?不愿去想,索性束之高阁。

微度突然病重了。似乎只在一夜间,他的病情便恶化了不知多少。那晚我被小厮吵醒,只听整个府里都鸡飞狗叫一般,待我去了幽梅苑,只见微度面色苍白躺在床上,衣襟上床褥上甚至地上,都洒落着血滴,触目惊心。大夫给他把了脉,疑惑地说他看似凶险却已无大碍,我舒了口气,见那丫头退到一边,衣襟上袖口都是鲜血,脸上似乎还留有泪痕,如今却含笑听着大夫给微度诊断——那种发自肺腑的安心又关切的神色,又令我的心里刺痛一下。别人都在看着大夫、看着微度,我,却在看她。

从小到大,三弟所受的疼宠都是最多的,那是理所当然的,我从未作他想。然而那一刻,我觉得,我竟是如此地……羡慕三弟。

后来,高人,哦,是“半仙”,再度出现,一番周折之后,微度的病总算有了痊愈的希望,我也松了口气。孰料这一番周折,竟将矛头指向失踪的绿茗,那婢女,为何要害微度?这下府里的注意力都转到追捕绿茗身上,将捉拿刺杀我和她的杀手的事放到了一边。我等着那些朋友相识的讯息,也是没有收获——那厮,藏得当真隐蔽,总有一天,我要把他揪出来!

不知不觉,她入府已经一年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给她找找小麻烦戳弄戳弄她的日子,刻意忽视了尊卑伦常,安于现状地一天天过下去,直到微度十四岁生辰那晚。

那晚府里很热闹,现在想来,却像是苦痛前最后的狂欢。

我没仔细看戏,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身边几个纠缠不清的不知哪家的小姐,看她已是磕头打盹的傻兮兮的样子,嘴角就想上扬。这时封夫人唤她过去,我看见她一脸迷惑又小心翼翼,跟着封夫人和赵嬷嬷走了出去。这时父亲在向我招手,身边站着微度,我终于有了摆脱这群热情的大家闺秀的理由。

父亲带我和微度进了一间屋子,郑重其事,讲的竟是夫妻之道。窘迫是必然的,更何况,父亲还给我们每人一册春宫图,说是让我们回去自行研究。然后说,微度已经成亲,我,也该娶妻纳妾,至少,该寻两个通房丫头了,免得我总是不务正业,在外风流鬼混。

看,我的父亲是多么了解自己的儿子啊!他对我的印象,就只有“不务正业”和“风流鬼混”两个词!

然而我什么也没说,扭头看着微度,恍然发觉缠绵病榻多年的三弟,不知何时已成长为长身玉立的翩翩少年。思及三弟注视她的目光,虽像和平日待其他人一般,笑得暖如旭阳,但那眼底渐生的情愫,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渐渐长大的三弟,也已开始懵懂地生出喜爱眷恋之情。

先前他们年纪小,微度身子不好,我也去探望微度多次,知道他们虽已成亲,却是各有床榻,有名无实,她更像一个高等的丫鬟而不是封府的少夫人。而如今……父亲和封夫人是真的将她作为儿媳来对待了。不出所料的话,今晚,便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吧。她是三弟的妻子,这个认知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清晰得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再抬头笑看父亲,故意轻佻地说:“孩儿一定会好好研读学以致用。”看着父亲的隐忍怒意,我只觉阵阵快意。

他们成双入对你侬我侬,我却要形单影只么?

封老爷,既然你对自己儿子的印象如此不堪,那么,就好好地看着,你的儿子是如何不务正业风流鬼混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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