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功名(1 / 1)
抬头望天……呃,偶又要开始撒狗血了~~~事实上,偶脑子里设想的后面剧情更加狗血……
狂汗 -_-|||
偶是周扒皮再世,雁过拔毛,人过留评!看着挂满墙壁的画卷,江晚儿有些目瞪口呆:“黄莺,这些……都是谁啊?你亲戚?”她难得到紫月黄莺所居的厢房来,谁知一来就受到不小的震撼。
黄莺托着腮看着墙一脸满足:“这都是咱们永乐城的才子才女啊!少夫人您看,这儿都注明了。这是王公子,这是李小姐,这是花小姐……”一个个如数家珍。
江晚儿恍然,仔细看看,确实如此,画像旁边都写着这些公子小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祖籍家世,可谓详细。
但是,黄莺把这些栩栩如生的画像挂在床头日日瞻仰,这爱好实在是……当你半夜醒来解决急事的时候,突地看到这些,黄莺你难道不会觉得诡谲眼晕么?
“从哪儿来的呀,这些画像?”
黄莺收回仰慕的目光,转身到墙角打开一个大箱子,里面都是卷轴:“这里还有这么多呢,都是从大少爷那儿拿来的,大少爷说留着也是无用,给下人们用来裱墙也好。”还好她消息灵通,抢到了不少画卷,可以轮流挂在墙上,天天一睁眼就能看到这么多赏心悦目的人儿,好幸福呀!可惜就是没有她最崇拜的妩绯小姐的画像……
“大少爷怎么会有这么多画像?”
黄莺一愣,垂下目光,有些不自在地回答:“奴婢不知。”
“哦……那你们看到小少爷没有?”江晚儿终于想起自己跑到这儿来的目的。已经连续几天他都是早出晚归神出鬼没,连私塾也没去上,好学生翘课,着实让她觉得奇怪。想着黄莺和紫月倒还常在府里转悠,属于消息灵通人士,便来问问看。
“哦,回夫人,奴婢想,应该是这么回事吧……”黄莺立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巴拉巴拉巴拉。
*** *** ***
无尽的夜。
她跌跌撞撞,踉跄前行。冰冷的露水打湿了□□的脚背,丛生的荆棘划破褴褛衣衫下的肌肤。她茫然地走着,像缕孤魂,不知该走向何处。
忽地,有灯火闯入眼帘,遥遥地明灭,恍惚地晕开。急急向前奔去,混不顾脚下的泥泞坎坷。离得近了,便看到一所极熟的房屋——红砖的院墙,灰色的屋顶,平整的院子,小小的花园,一如往昔,似乎一直都在那儿,从来没有改变。
她急切地走了进去,想要靠近屋里招摇的那片灯火温暖。屋里是一对中年夫妇,鬓角微见银丝,还有一个弱冠少年,英气勃勃。三人团坐,吃着并不丰盛的晚宴。那少年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夫妻俩笑了起来,眼角便有深深的沟壑闪现,凝着一生的辛劳,却带着无尽的满足。
她茫然地站在门口,冷风吹过她身侧,她却恍然未觉。
这不是……这不是……
似是察觉到什么,三人扭头齐齐向她看来。她心里一跳,带了一丝期盼,脚跟微微踮起,犹疑着,迈了小小的一步。有话语在舌尖翻滚,却哽咽不成言。
回来了么?终于回来了么?——他们,定是想这么问她吧?
“你是谁?”三人异口同声,问道。
迈出的脚步生生顿住,她只觉心头撕裂一个大口子,凄冷的风从中呼啸而过,席卷她心头最后一丝温暖。
她想对那对夫妻说:“我是你们的女儿呀!”
她想对那少年说:“我是你姐呀!”
然而任凭内心在狂啸在嘶喊,口中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屋里的三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那少年走上前来,静静地掩上了门。门内,很快又传来了笑语欢声。
她愣在原地。良久,终于不管不顾地狠狠拍打那扇门,一声一声。然而,没有任何回答传来。
原来,竟是……遗忘了么?将她,彻底地,遗忘。
许久,她失魂落魄地转身,再次踏上那条阴暗湿冷的路途。
前处传来渺渺歌声,合着悠扬的琴声,弥散在空气里。她黯然的眼睛一亮,飞快地向前跑去。
一群人在前方围着桌子,其乐融融。没有灯火,她却能清楚地看清每个人的面容。她奔了过去,站在几步远,耳里充斥着曼妙的琴音,桌上的茶点如此诱人,连落在身上的雨丝,似乎也不那么冰冷了……她看着那些熟悉的身形自顾自地说着、笑着,没有人向她看上一眼。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甘心的目光移过一个个面庞,绝望,一分分地增长,像是一颗带刺的藤蔓,慢慢将她裹紧。终于,对上一双静静的眸子,柔和的,温润的,是她熟极的目光。她一喜,向那人伸出手去。那人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却又平静地将目光移开。
她听到琴声变得凄楚,而那群人,齐齐地看着她,低低地笑了开去。
她张了张口,终于挤出两个字来:“微……度……”
“嗯?”恍惚间,却是从背后传来了低低的回应,而在一瞬间,那群人,却消失不见了。
*** *** ***
江晚儿猛地睁眼,愣了几秒,才终于回神。背后有温热的身躯,轻浅的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中。是他回来了。被他手臂圈在腰间,江晚儿有些不安地动动身子。
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身后那人又含糊重复了一遍:“嗯?”
“没事……”她低低的说道,嗓音微哑。心底却安定了许多,真实的微度,就在咫尺。
顿了顿,问道:“微度,你……要去赶考了?”
身后的封小少应了一声,带着倦意,胳膊收紧,下巴在她肩背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怎么想到赶考了?”听黄莺解说,江晚儿才知道,一般的读书人是从童生、秀才、举人一步步考上来,但对皇亲贵胄来说,只要通过“推举”——也就是礼部官员分派到各州府,对符合推举条件的进行判断,合格的,均可参加会试博取功名。是以他虽一直卧病在床从未参加乡试,却不妨在病愈之后直接进京。原来这几日,便是在忙着这个来着。
不得不说,这后门开得还真是……够理直气壮的。这些贵族的赶考,更像是做给天下人看的一场秀,好在这种人不多。
“我现在身子好了,总该做些事养家糊口。不然,将来连你都养不起,怎么办?”
江晚儿的前身的志向就是做一只米虫,今世为人也没多大志气。能躲在封府拿拿月钱吃喝不愁,这小日子她非常、非常满足。但转念一想,人和人毕竟是不同的,于是说道:“也是……封府有一个不事生产的少爷就够了。”封大少担了家族生意,封小少也得为家庭做点贡献吧。他如今,也长大了,有些责任,他必须要承担的。顿了顿,又道:“微度,我很好养的,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身后传来胸腔的震动,他似在闷笑,回答得却一本正经:“那倒是,还没见过比猪更难养的。”
“你还不是一样!”江晚儿翻翻白眼,扯过他搁在她腰间的手,放到嘴边就是一口,他配合地惨叫了一声,却更像在撒娇痴缠。江晚儿哼了一声,又问:“那你考取了功名,是不是就不住这儿了?啧,到时你在京城风流快活,剩我一个在府里,还怪无聊的。”
他手臂一僵,旋即缓缓收紧,平静地问道:“谁说的?晚儿,你是不是听说什么了?”
“听说什么?”这话,问得好生奇怪。
封微度顿了顿,说道:“没什么。至于是不是还住在府里,那要看到底放什么官职,如放到永乐城,也没必要搬到官邸去住。”
听江晚儿没了言语,封微度揉揉她的头发,轻笑:“怕我跑了?放心,我若在外地,自然要将你接了过去。”
功名一物,对他来说,应如探囊取物吧。想封微廉曾为太子伴读,而夫子又是他的老师,虽未明说,但自曾为太子老师无疑。以夫子这般的才学,对微度尚且赞不绝口青眼相加,想来他这番进京,绝不会空手而归。
似乎很高兴,却又有些惆怅,江晚儿辨不出心底到底什么滋味,只笑了笑:“人生三大乐事之一在前方等着你呢,微度。”
“嗯?金榜题名么……”他轻笑,手臂收得愈发地紧,几乎将她揉进怀抱一般。江晚儿只觉浑身发烫,背后被他胸膛熨帖着的地方更是炙热,正自尴尬间,忽觉耳畔有气息侵袭,接着便有轻吻落下,呢喃声入耳:“我若能金榜题名的话,你拿什么奖赏我?”
好不容易挣脱了束缚,江晚儿转身,没好气地给他一个爆栗子:“赏你这个!”臭小子,你这功名是给我考的不成?还问我来讨赏!
想要收手,皓腕却被他一把捉住不放,接着他俊美的眉眼在暗夜中放大起来,微热温润的唇落了下来,辗转于她的耳畔,她的眉眼,她的唇间。
试探着,纠缠着,不知何时他已俯身,重量压在她身上,炙热的胸膛紧紧地覆着她,江晚儿几乎能感受到他砰砰的心跳。
或许,是自己的心在狂跳。
他的唇不薄不厚,唇形极美,甚或有些诱人,江晚儿是知道的。而这样的美唇,滋味也是极好的吧?他们“圆房”那日的深吻以来,两人不是没有再吻过,但多半是他轻轻地啄一下便离开,或是她有了什么开心事,大呼小叫地在他脸上猛亲一口。今日这般纵情肆意的吻,还未有过。
脑子里似乎有把火在烧,烧去她所有的克制和理智。不甘屡屡处于被动地位,趁他的侵略甫歇,江晚儿试探着回应、反击。捧住他的脸颊,轻轻吻在他喉结处,只觉唇下的肌肤在微颤,渐渐发烫。缓缓上移,学着他的举动,轻咬他的耳垂,朝着他耳朵里轻轻呵气,直搔弄得他一阵轻颤,才满意地低笑,转战至方才一直在觊觎的唇瓣,小舌轻轻描绘他优美的唇形,一遍又一遍,直到他低低逸出一声轻吟,她轻启檀口,含住他温暖湿润的唇瓣,轻力吮咬,极尽缠绵之能事。
“圆房”那次事出突然,太过震撼,未及细品。而这次……果然,他的唇,味道极好。
封微度轻“呜”了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轻颤,呼吸也深重起来,似乎不满于她刻意的调戏,他的舌极其霸道了伸了过来,大有反客为主之势。
一番交锋,江晚儿终于承认甘拜下风,偎在他炽热的怀里,由得他将她吻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她迷迷糊糊地醉倒在他倾力打造的温柔乡,神思是一盆浆糊,感官却愈发敏锐:他魅惑的低喃,他火热的唇,他游移的掌心,还有……呃,好像是……
火急火燎地结束长吻,忽视他不满的轻哼,江晚儿只觉满面火烫,推推他:“让让啦,你很沉。”
他却不肯起身,即便是在暗夜,江晚儿也能看到他黑眸中浓郁的渴求。别开头,彻底无视,再次推推他。
封微度终于翻身下去,却又凑过来埋头在她肩窝,话语里带着隐忍:“晚儿……”可怜兮兮的,像是被主人关在门外的小狗。
“乖,去洗冷水澡。”
“……”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他掀被下地。江晚儿松了口气,只觉浑身上下无处不烫,唇角在丝丝地痛,她摸摸唇,摸到一个上扬的弧度。
封微度点了蜡烛,照亮一室暧昧。忽地弯腰趴过来,凑近她耳边,撒娇一般说道:“晚儿,等我金榜题名时,我们……”俊脸绯红,惑人的眸子也有些闪烁,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下去:“我们,洞房花烛,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摇着她的胳膊,温润如玉的人儿此刻竟有几分耍赖意味,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般。江晚儿被他摇得头晕眼花,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还不快去?不然我咬你啊!”
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突地凑过来在她脸颊偷得一个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去了。
江晚儿看着他一袭白色中衣,身姿潇洒地消失在门口,一时间竟微微失神。